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最后一個道士在線閱讀 - 第111節(jié)

第111節(jié)

    點燈需要順著七星斗罡的順序,先意守膻中xue,再意守天目xue前虛懸之一xue,接著意守泥丸xue,最后再守夾脊、命門、炁xue、陰蹺余下四xue。

    這些xue位中,夾脊xue是最為關(guān)鍵的xue位,電燈成敗也就看此xue能否順利成事。在道法的修煉中有這么一句名言是:“夾脊雙關(guān)透頂門,修行徑路此為尊!”古人對于這個xue位曾說:“以其上通天谷,下達尾閭,中通心腎,召攝靈陽,救護命寶,此非修行徑路而何?”足以見得夾脊xue乃是人體xue位的重中之重,也是七魄所在的關(guān)鍵位置,此xue若是傷了,人非死即傷,即使得救,免不了落個終生癱瘓的下場。

    道家陣法并不是單純的憑空想象出來,而是根據(jù)大自然的變化和人體的結(jié)構(gòu),用自然的力量去刺激身體的自我修復(fù)或者激發(fā)身體的潛能。

    夾脊xue,不是指淺表皮膚下,而是指深層脊髓內(nèi)為中心的一片區(qū)域。在七斗星位上,此處也正處在文曲星位,文曲星乃是北斗星之樞星,整個北斗的轉(zhuǎn)動,都以此星為中心。夾背xue在人體之重要位置也從此星位中可見一斑。

    查文斌坐約莫有一炷香的時間,然后杵著招魂幡站了起來,伸出左邊手掌,用朱砂筆在手掌中心畫下北斗七星,然后右手對準(zhǔn)河圖的夾脊xue按了下去。

    左手拇指迅速將掌心七個點連續(xù)點上一遍之后,重重的用指尖再掐準(zhǔn)文曲星位,雙眼逐漸開始閉上。所謂的用意念點火,在道家也叫做執(zhí)念,說白了就是腦子里頭幻想把這個xue位用火點燃,有點跟氣功里頭的引導(dǎo)真氣在自己體內(nèi)行走差不多。要想點燃內(nèi)七星,沒有一定的道家功底是不可能的,這也是道士們經(jīng)常打坐靜修帶來的好處,他們的精神力遠比普通人要強大的多。

    因為人身上是不可能直接出現(xiàn)火光的,如何判斷一盞燈有沒有被點燃的關(guān)鍵便是感知皮膚上的溫度變化。當(dāng)查文斌察覺到自己的右手掌心溫度開始逐漸升高,一直到后來放上去有點吃不住燙的時候,他心中幻想到此處xue位已然是火光旺盛了,接著便再去尋第二個xue位。

    如此這般,當(dāng)七個xue位全部點燃之后,又要再從第一個xue位逐漸添油,沒有油,燈總會有燃盡的時候,需要添加七七四十九個周期之后,才算是徹底點燃了內(nèi)七星。

    再點內(nèi)七星的同時,還要時刻注意外七星的油料,所以七星續(xù)命陣法自古能成的并不多見,需要極高的道家修為和堅強的意志力??赡苁恰度缫鈨浴方o查文斌的確帶來了不少幫助,也可能是愛徒心切,總之當(dāng)他完全虛脫的時候,他已經(jīng)完成了四十九個周期,此時已是第二日的中午。

    查文斌給亮著的油燈依次添完油之后才紅著眼睛出了房門,大山他們幾個在外面守了一夜終于見到出來了忙問結(jié)果,查文斌卻搖搖頭道:“還要點時間,幫我準(zhǔn)備熱水,我要洗個澡,然后守好屋子,不準(zhǔn)任何人進來?!?/br>
    吃了一點清淡的食物,查文斌叮囑大山日落之前把他叫醒,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休息了。三年前的查文斌尚可連續(xù)幾日不合眼,但是三年后,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逐漸力不從心了。很多次在夢中,他都模糊的看見有三個人在一起下棋,自己則在遠處看著。有時候那三個人在棋局結(jié)束后一起離開的,有時候棋局結(jié)束那三個人又只剩下一個人,那些人的背影他總是覺得很熟悉,卻又看不清,每次想問點什么,總發(fā)現(xiàn)喉嚨發(fā)不出聲音。

    天色大黑之后,大山把他叫醒了過來,查文斌先是去茅房,此為排出不干凈的污穢,接著又去沐浴更衣,晚飯他則沒有吃,道士在做法前通常都會這樣,為的是盡量不沾染太多的世俗之氣,這也是千百年祖宗傳下的規(guī)矩。

    換了一身新的道袍過后,查文斌讓超子他們幾人先回內(nèi)屋,自己一個人來到了院子里。這里的靈臺是昨晚就搭建好了,師傅的牌位之上,符紙微微飄動。查文斌親自點了一炷香插上,然后跪在了牌位前說道:“今晚弟子要再走一遭地府,怕是兇多吉少,若是師傅在天有靈,就保我天正一脈不滅;若是弟子今晚回不來,便同師傅一起在地下做個伴!”

    查文斌給師傅重重磕了幾個響頭之后,大步轉(zhuǎn)身走進屋內(nèi),“啪嗒”一身,馬肅風(fēng)的靈牌竟然一陣小風(fēng)給吹到了地上,只是查文斌此時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房門。

    點一炷命香,查文斌盤坐閉目,明明屋內(nèi)沒有光,可是查文斌卻能看見自己的眼前慢慢的開始亮堂起來,等到整個世界開始一片雪白,雪白到刺眼的時候,再睜開眼,他已經(jīng)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活人從陽間到陰間,也叫做“走陰”。

    有很多的神漢巫婆能說自己能去陰間,其實這里頭大部分的人都是騙人的,只有很小一部分才是真的,因為走陰的危險程度絕不是你給他那一點紅包就可以讓他下一次陰間的。

    傳說中能夠過走陰的人,生下來是不會哭的,而按照常理,不哭的孩子是活不下來的,但是他們非但可以活下來,而且比其他人要聰明得多,只是他們從懂事開始,就知道自己何時會死去。走陰者的第一次走陰往往是無意識的,在自己睡夢中發(fā)生的,這個就像身體發(fā)育到一定時候的自然反應(yīng)一樣,當(dāng)然,并不是十分確定在某個年紀(jì)。

    他們對自己的夢記得很清晰,也會逐漸意識到自己在走陰,當(dāng)然,有些人會保密,有些人會利用這個做些別的事情。床前鞋子的擺放,決定了走陰人的生死狀態(tài)。走陰時,鞋子必定有一只是翻過來的,如果全部弄正,則走陰的人會蘇醒過來,如果全部翻過去,他們就會死去了。但如果離開了出生地,走陰人就無法再預(yù)測他人的死期,于是也漸漸過上了平常人的生活,偶爾幫人家問一些生死問題。

    而道士則又有一點不同,道士走陰,時間極斷,通常向查文斌這般的也就一炷香的時間。道士作為陽間能夠通靈的人,免不了要和陰間的那些東西打交道,于是他們走陰是不會傷到本體的,但有一個時間限度,這個時間就是陰間為道士這種特殊職業(yè)開得綠燈,他們可以不經(jīng)過黃泉路和奈何橋,而是直達陰司。傳說中,北宋的包拯就經(jīng)常通過走陰去陰間盤問那些死者,找到真正的兇手。

    查文斌心知自己曾經(jīng)不止一次的得罪過陰差,老天爺都對他恨之入骨,他要下去走一遭,那必定是兇多吉少。在人間,陰差不敢太過于亂來,但是到了那個地界,完全就由他們說了算,過去道士們看見陰差都是巴結(jié)的,可查文斌倒好,得罪別人不說,還斬殺了一個,這一趟能不能回來,絕對不是他自己說了算。

    河圖七魄已穩(wěn)定,但是主魂已散,做了那個小孩的替死鬼,加上那日他收了兩個小的,剩下的那個懷恨在心,河圖其實是當(dāng)場就沒了命的。按照醫(yī)學(xué)界的說法,河圖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植物人罷了。

    查文斌一身孤苦無依,父母雙亡,甚至連自己的身世都不清不白,兒女雙雙糟難,要說欠,也是老天爺欠他的多,這一回,他是打算去地府跟那些老爺們討個公道的!

    他這一動,何止是他師傅馬肅風(fēng)在地下著急,青城山那一晚據(jù)說雷雨交加,很多的人都被驚天的雷鳴聲嚇得不敢睡覺,用當(dāng)?shù)匕傩盏脑捳f,天都要給雷劈出幾個大洞來了。

    第288章 青衣再現(xiàn)

    黃泉路那自打三界分立之日起就是給死人走的,這條路很少有人說出是什么樣的,因為走過這條路的人都死了。聽那些還魂的人描述也是各不相同,有的人說是春花燦爛的光明大道,也有的人說是一條一黑到底看不著邊際滿是鬼哭的小道。

    也許一百個人死后走黃泉路都會遇到一百種不同的景象,黃泉路本就是人這一生在世上走這一遭的縮影,但也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一定有陰司押著。

    查文斌不是第一次走,他已經(jīng)走過好多次,一個人來的,被人押著的都有,這兒他不陌生。單槍匹馬徑直沖過奈何橋,正在給人灌湯水的孟婆一瞧怎么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思來想去若干年前此人不正是那個一躍跳入忘川河的男子嗎?

    孟婆心頭大驚,手中一碗湯沒有拿穩(wěn),潑灑了一地,千百年來,此人怕是第一個從忘川河里活著出去的。

    閻羅殿上判官早已接到報告,他們早就對這個人間小道忍無可忍,今日送上門來,又豈會善罷甘休?

    一人一襲紫金道袍,仗劍而立,腳下踏著的乃是人人畏懼的無間地獄,四周滿是凄慘的鬼叫之聲,可那人絲毫沒有半點膽怯,單手附背,狂笑道:“是不是還沒到我該來來的時間?”

    民間傳說中掌管人生前陰德罪孽賞罰的便是判官,有句俗話叫:人在做,天在看,也就是說活著的時候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判官的記錄之下,死后再來依次判定生前功過。所以判官歷來也是個肥差,巴結(jié)好了他,你就少受一點罪,將來便能投個好胎;若是惹惱了此爺,十八層地獄中的各種酷刑就等著,六畜輪回的大門也會對你敞開。所以,在道士們的口中有一直有一個說法:寧惹閻王,莫惹判官。

    判官見他那副樣子,心中不免大氣,喝道:“查文斌你好大的膽子,殺我陰差,今日還敢擅闖地府,來人吶,給我拿下!”

    這里有的小鬼平日里也是受過查文斌的恩惠的,更多的則是對他咬牙切齒,手持招魂幡的黑白無常立馬上前作勢就要拿人,查文斌冷哼一聲:“做鬼也有做鬼的規(guī)矩,是他草菅人命在前,我替天行道在后。一個陰差下凡修邪術(shù)不說,還公報私仇,你們這些做官的不但不管,還要包庇縱容,這個理就是告到三清祖師爺那兒,我也是照殺不誤!”

    那個陰差的所作所為,判官哪里會不知,不過在他們的眼里,凡人只是腳下的一條蟲罷了。人命,對于他們而言,太不值錢了。

    判官氣的把手中的筆砸向了地面,一拍堂木吼道:“就算是他錯在先,那也輪不到你一個小道士來管,不要以為你頭頂有三清,我就拿你沒辦法。這里是陰間,我說了算!動手!”

    “蹭”得一聲,查文斌拔劍而出,橫在胸前喝道:“誰敢上來!”

    那判官其實心知肚明,此事要真往大了捅,自己怕也是站不住腳的,心中本來也有點虛。他想著要是查文斌能求個饒,再好生教訓(xùn)他一頓這事可能也就過了,但沒想到這人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拔劍,心中那個怒火一下子就被點燃了:“小小潑皮道士來地府撒野,今日我就把你丟進烊烔淵里受盡地獄業(yè)障之苦,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白無常的鎖魂鏈呼哧著射向了查文斌,查文斌后撤一步,突然左手虛空畫圓,右手以指為筆,這一招乃是他當(dāng)日斬殺了陰差所用。本以為會給對方來個下馬威,不料最后一筆完成,鎖魂鏈已經(jīng)結(jié)結(jié)實實的捆在了他的身上,而黑白無常沒有半點損傷。

    符,不靈了!

    查文斌臉上一絲呆滯一掃而過,瞬間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冷峻,但這哪里逃得過判官的眼睛。

    “哈哈、哈哈,你以為你還是從前的那個你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妨實話告訴你,我們一直沒有動你的原因并不是你躲了三年就找不到你,而是要不了幾年,你就會親自來報道,只是沒想到你等不及了,提前跑來投胎,那我也只好成全你?!迸泄俳o無常使了一個眼色,喝道:“帶走,直接打進烊烔淵!”

    “這,要不要先和閻王說一下,開啟烊烔淵,我怕……”黑無常似乎有些忌憚什么。

    判官不耐煩地說道:“不用報了,只管送下去,有那個怪物看著這小子的?!?/br>
    黑無常還想說什么,卻被白無常小聲提醒道:“別觸霉頭,這個查文斌也是咎由自取,那下面兩個大怪物在,下去了也就永遠別想再出來了。”

    不是查文斌所做的動作不對,虛空畫圓,右手畫筆,這個動作在夢中他不知做了幾百遍;也不是他填的符錯了,這些符字早已如幻燈片一般印入自己的腦中。道法,尤其是霸道的道法,是以自己的身體為引子,調(diào)動一切可以調(diào)動的自然之力。查文斌以前能使,是因為三魂在體,那可都是修了三千年的老妖怪,神話傳說中的存在,現(xiàn)在的查文斌哪里有能力承受這般的反噬之力,自然得也就使不出來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大難就要臨頭的查文斌絲毫不改面色,黑白無常拉扯著手中的鏈子試圖把他強行拖走,可查文斌依舊站在原地,就在判官打算親自動手之時,外面有個陰差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喊道:“有人闖進來了,攔,攔不?。 ?/br>
    還不等他說完,一個小陰差倒飛著砸向了判官的桌子,門外一襲青衣飄動。

    皇,這是一個超越神的存在,中國所有的神話體系都是圍繞著三皇五帝開始,青衣神,蜀山神話的締造者,蘄封山真正的主人。三千年的銅鈴贊歌,十萬惡鬼的哭泣聲中,青衣緩緩踏步而入。

    他、查文斌、是不是看著有那么一點的想象呢?判官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北宋年間才來到地府的家伙顯然不認(rèn)識這位爺,但是他卻曉得什么叫真正的強者,單就一個氣勢,這便是他到此地見過的最強者。

    在這個三界大門早已關(guān)閉了幾千年的時代,會有這般強者的存在,判官把自己腦海中所有認(rèn)識的神仙都走了一遍,但就是尋不出此人的任何信息。

    何止是判官,十殿閻羅紛紛現(xiàn)身,將這一道士一青衣團團圍住。閻王終究是發(fā)現(xiàn)了。查文斌,青衣是何等的相似,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畫出來的,還有,還有那個被送進烊烔淵的惡棍,他們仨全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有些小心翼翼的示意他的人全部往后退,查文斌的所有信息,他的生死簿上都有記載,包括他的每一世輪回,每一次死亡和投胎。此人命犯天煞孤星,本就該在五年前歸天,不料卻莫名被人強行加上十年陽壽,這十年是超越生死簿的存在,閻王爺拿他無可奈何。這也是為什么查文斌斬殺了陰差之后,他們只能派小鬼夢中sao擾,卻不能得手的原因。因為在他們管轄范圍內(nèi)的那個查文斌應(yīng)該早就在五年前就來報道了。

    目光的對視,這青衣,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是他開啟了那口棺材,開啟了接下來的坎坷之路,他們兩人總在糾纏著,不是一個時代的同一個人!

    查文斌想起來在哪里見過此人,在蘄封山的那口玉棺里,也在封淵的湖面,還有忘川的河里,更有那聚陰之地的九宮棺內(nèi)。只是他們或死人,或半死人,或道士,唯有裂開的大地一起埋葬了那些氐人得時候,才是一襲青衣。他總覺得他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他又說出來,終于,再次見面了。

    旁邊,一層又一層的小鬼外圍,一個拿著破葫蘆的道士咂了一下嘴,臉色開始微微紅潤自言自語道:“早知道你們會來,我就繼續(xù)在下面睡覺了?!闭f罷,這道士又搖頭晃腦的消失了。

    這道士便是那年給小姨下命批的瘋道士,清風(fēng)道人,馬肅風(fēng)!

    查文斌是人,閻王、判官和陰差是神,另外一個則是神的締造者!這就是差距……

    第289章 斷份

    “我要帶走我的徒弟?!辈槲谋罄淅涞卣f道。

    閻王胡子一瞪:“荒謬,人死豈能復(fù)生,都像你這般的話地府豈不亂了套?”

    “他沒死,他還活著,而且他陽壽未盡,本就不該死?!?/br>
    “枉死的,橫死的人在這個世上不知每天要上演多少,命中有劫難,神仙也救不了。”

    “我不會讓他白走的。”查文斌抬起頭看著那高高在上的閻王說道,“用我的命換他的命!”

    “人各有命,豈能你說換就換!”判官實在受不了這個有些狂妄的道士,大手一揮喝道:“帶走!”

    黑白無常聽到命令,便準(zhǔn)備帶人,豈料那青衣人只輕輕咳嗽了一聲,確聽閻王說道:“慢著,今日我尚且讓你胡來一次,不過查文斌,天道朝綱,你若非要亂來,自會遭到天譴。”

    查文斌掙脫了那無常的雙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隨即青衣人也消失不見。

    判官明顯不明白為何閻王會答應(yīng)一個凡人的無理要求,卻聽閻王說道:“你們還曾記得忘川河里有一個渡河者嗎?”

    說起這人,在座的陰差怕是一個也不會忘記,大約三千年前,那人便在忘川河中,誰也不知道他從哪里來,誰也不知道他又是何時再離去。千百年來,數(shù)不清的人跳入河中從他身邊緩緩死去,唯獨他曾救過一人,如今閻王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面貌是這般的相似,一個不存在于生死簿上的人,那能說明什么?

    “是他?”判官手中的筆差點沒拿住,那可是一個神一般的人物。

    “何止,你大概沒見過烊烔淵里的那位主,那個據(jù)說是受了天罰才被關(guān)進去的人,他不也和這個查道士有十分相似么?”留下一群眼神呆立的陰差面面相覷,閻王快步走下更深的地府,他想去會一會那個天罰,那個據(jù)說是自己主動進地獄的家伙。

    香滅,人醒,查文斌的臉色很難看,他所走的時間早就超過了一炷香。地府走一遭,好人都會大病一場,陽間的人哪里受得了那般的陰氣,他已經(jīng)有些咳嗽了。

    雙手撐著地,勉強支著身子來到河圖的身邊,探了一下額頭,這孩子的溫度已經(jīng)正常了。查文斌輕輕關(guān)上門,門外的一干人已經(jīng)等得要急出病來了。

    “大山,你們晚上留意一下,河圖今晚應(yīng)該會醒來,給他弄點粥,我去睡一會兒。”說完,他便轉(zhuǎn)身回了自己房間,從后面看,查文斌的背似乎有些駝。

    十二點,隨著一聲“師傅”的叫聲,河圖的雙眼終于微微睜開了,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超子,還要卓雄,再扭過頭去看,只有手捧著小碗的大山正嘿嘿對著他笑。

    “文斌哥有些累了,你先吃點東西,明兒再去看他?!?/br>
    第二日,河圖的身子雖然還有些虛,但他依舊和往常一樣六點便起了,這是查文斌給他立的規(guī)矩,做道士的,這個點就該起床做功課,也就是背道法。

    查文斌這一天并沒有和往常一樣起來監(jiān)督小河圖,到了八點,見查文斌還沒出房門,河圖便在超子的慫恿下去敲了查文斌的門。

    “師傅,是我,您怎么樣了?”小河圖說道。

    里面并沒有回答,河圖還想繼續(xù),超子說道:“算了,他可能是累了,已經(jīng)好幾天沒睡覺了?!?/br>
    這一夜查文斌徹夜未眠,他知道,從今天起,天正道即將走向衰敗。因為,除了河圖,他已經(jīng)沒有可以被老天懲罰的對象了。

    一直到了中午,查文斌才紅著眼睛披著衣服走出房門,小河圖正在幫大山準(zhǔn)備午飯,超子和卓雄兩兄弟已經(jīng)出門了。

    “河圖,你過來一下。”

    “哦。”河圖應(yīng)了一聲,跟隨查文斌來到那個供奉三清畫像的內(nèi)閣,這里平時是查文斌修道的地方,也是三足蟾的所在地,那只金色蛤蟆現(xiàn)在還呆在那個小玻璃罐內(nèi),不過顯得有些小了,它長得太快了。

    “河圖?!辈槲谋笳f道:“你拜入我門下不足兩月,你告訴我什么是道?”

    河圖雙膝跪地,面對查文斌回道:“弟子愚蒙,未能學(xué)的太多,還望師傅教誨。弟子認(rèn)為道便是無,無便是道。道生萬物,萬物又由道生,道既無處不在,道亦無處可在?!?/br>
    查文斌抬頭看向三清神仙,心里感嘆,多好的苗子啊,要在這個有些虛華的世界尋得一傳人當(dāng)真比登天還難,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卻不得不親手再次將他趕走。

    扶著那孩子有些瘦弱的肩膀,查文斌嘆了口氣道:“你起來吧,從今日起,你不要再叫我?guī)煾?,改口叫我文斌叔,以后還住在這兒,跟村里那些孩子一樣去上學(xué),只是這間屋子,你永遠都不要再進來,也不可對任何人說起曾經(jīng)跟我學(xué)過道士。”

    一聽查文斌這意思,是要逐自己出師門,河圖那眼睛里頭的淚珠已經(jīng)在打轉(zhuǎn)了,自從爺爺走后,這就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三年來,他們相依為命,三年來他第一次叫他師傅至今不過百日,想那日,查文斌是何等的高興,怎么如今一切就又都變了?

    這孩子有些倔強,他不肯起,但查文斌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任憑那河圖跪在地上走到他背后拉著他的衣服,他始終不肯再瞧一眼。到最后,也許是查文斌沒得法子,自己收了幾件衣服帶著那蛤蟆出了門,而河圖一直在那跪著,他想一定是自己做錯了什么,師傅才不肯原諒他。

    后來過了很多年,童河圖跟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依舊是眼淚漣漣,他說如果那個時候他能留在天正道,或許結(jié)果都會改變。

    查文斌一生就只收這一個徒弟,前后不過一百天,這一百天繼承著的不僅是天正道的希望,也是一代宗師一生的夙愿,可是,終究老天爺不會答應(yīng)他。

    大山推開查文斌的房門,他發(fā)現(xiàn)地上散落著幾枚銅錢,他把河圖叫來看看這是什么,河圖一瞧便知那是師傅卜的卦。什么卦?遁卦!

    何為遁卦?顧名思義,便是退,當(dāng)退則退,當(dāng)隱忍時則隱忍,斷然拋棄一切,不遲疑,不顧慮,不猶豫,不留戀,不眷戀!

    是什么讓查文斌退的如此干凈,連河圖的師徒名分都給退了,答案只有查文斌自己知曉:若是他不退,河圖命不過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