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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最后一個道士在線閱讀 - 第106節(jié)

第106節(jié)

    首先變化的是他的手,他的左手手指顯得比正常人要長,但是卻又瘦很多,極像是一張起了褶子的老牛皮貼在了一跟鋼筋上,皮下的血管和神經(jīng)顯得粗大,彎曲的和蚯蚓一般纏繞著整個手背。他的左手,已經(jīng)開始變的無法完全伸直,如果不用力,便是如同鷹爪一般彎曲著的。越來越多的時候,查文斌選擇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吃飯,在人多的時候反而不捧著碗。

    接著變化的是他的性格,他開始變得有些不安和煩躁,經(jīng)常會在半夜的時候突然醒來,然后便再也睡不著了。他開始跟朋友們有了言語上的沖突,以前,即使是超子他們做了點什么出格的事,查文斌也是點到為止,現(xiàn)在有時候甚至會破口大罵。

    還有便是他越來越不愿意出門了,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就連有時候大山進屋給他送飯,都出來跟其他兩人說文斌哥那屋子里感覺涼颼颼的,渾身不舒服,陰得慌。

    那段時間,他不再和往常一樣,點檀香,而是改燒普通的貢香。三根一點,滅了繼續(xù),屋子里整日都是煙霧,正常人呆里頭眼睛都會被熏的受不了,可他卻不出門。

    這種整日把自己關著的情況,大約持續(xù)了有一個月。終于,那一年的深秋,查文斌走了。發(fā)現(xiàn)的是給他送早餐的大山,在查文斌房間里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封信,跟查文斌一起不見了的,有他的乾坤袋,還有他的七星劍,還有那只金色的小蝌蚪。

    信上通篇一共只有八個字:道常無為而無不為。

    這是一段出自老子《道德經(jīng)》第三十七章的話,關于這句話,今天的學者們依舊有著自己不一樣的看法。

    關于這封信查文斌的解釋,我是后來聽他那位徒弟告訴我的。

    他說:當年師傅對他的解釋這段話的時候,說:,道在無目的無意圖地生化養(yǎng)育天地萬物的時候,又讓這些天下萬物之間有目的有意圖按照某些規(guī)矩在運轉,以致可以說“道”其實是在無意圖而合意圖、無目的而合目的之中生化養(yǎng)育了宇宙天地的萬千事物。

    此番解釋,后來我理解為查文斌對于命的看法。他的命本就是一段被人無意安排,但偏偏看似又像是老天故意安排的,看似無目的的一件件事,最終達到了老天爺想要達到的某個目的。

    后來,我們推斷,那消失的三年,查文斌就是去尋這道中天命的意圖和目的,試圖能夠知曉真正的天命。至于他到底是知曉還是不知曉,又是如何去探尋的,只能從當年發(fā)生的一些事開始說起。

    等到超子他們再見到查文斌的時候,是三年的初冬,當大山懶洋洋的起床開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外站著一位衣衫有些襤褸的男人,那男人正是查文斌。他的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他的手上捏著一只金色的蛤蟆,大小約有巴掌大,只有三條腿,其中的一條腿上系著一根紅線,紅線的另外一頭吊在那少年的手腕之上。

    第275章 離家

    那個少年姓童,名為河圖。

    這少年是查文斌在外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那一年這少年不過九歲。

    那是查文斌消失后的第一年,消失之前,查文斌也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異樣。每每悟道之時,心中總是翻騰著一股子殺氣,特別是當他翻閱那七十二字的《如意冊》時,這種想要斬盡天下的念頭就越發(fā)強烈。

    雖然降妖除魔,祛除污穢,造福百姓是道士的本分,可查文斌始終認為,人有人道,天有天道,鬼自然也有鬼道。不能逮著一個不去輪回的孤魂野鬼,無論它有無作惡傷人,就統(tǒng)統(tǒng)一符一劍撂倒。

    萬物存在,皆有它存在的道理。正邪的區(qū)分,不過是各自的對立面不同罷了,說到底,道既生萬物,那么邪道不也是道嗎?既然正邪本就屬于一祖同源,那么自己斬殺它們的時候,何嘗對于它們而言不是在作惡傷鬼?

    過去的查文斌,一般就算是看見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都會繞著走,只要那東西不是來找麻煩的。真遇到一些因為執(zhí)念而苦苦掙扎在輪回門外的孤魂野鬼,他還會好心幫著超度一下。

    在過去一些無人祭奠的孤墳或是亂葬崗,他若路過,袋里只要有,都會撒點紙錢。有時候看哪個墳禿子荒草實在太多,還會上去扯幾把。每年的中元節(jié),查文斌都會在村口擺放一些貢品香燭,為的也是讓那些沒有親人祭奠的亡魂們可以有一個地方可以感受。

    可現(xiàn)在,他滿腦子里都是誅盡天下亡魂,只要是不去投胎輪回的,便是要留下傷人的,心中那股子殺意一天比一天強烈。內(nèi)心深處,隱隱還有一絲聲音在告訴自己,不能這般縱容那股子殺戮之心。

    那日誅殺了陰差之后,查文斌在睡夢中時常能看見自己的枕邊站著兩個手持鐵鏈和招魂幡的家伙,每當他們揮舞著手中的鎖鏈來捆綁自己的時候,便是突然在夢中驚醒,然后背上全是冷汗。

    幾乎夜夜如此,他知道,那兩人便是牛頭和馬面。

    后來,他干脆就把那柄斬殺了陰差的七星劍從供奉師傅的祠堂里請了出來,每日懸在床頭之上,再把那天師道寶大印擱在枕頭邊,夜里就合著道袍睡覺。

    這般準備之下,那牛頭和馬面好像有些畏懼,不敢靠近,但也不離去,只是守著他,查文斌勉強才睡了幾個整覺。

    每天被人這么守著,不對,不應該說是人,而是兩個神給守著。那架勢,就像是隨時都打算取了你性命一般,縱使是常和它們打交道的查文斌也一樣覺得渾身不舒坦。牛頭和馬面作為陰司里頭的勾魂使者,不同于一般的鬼卒陰差。如果要比的話,陰差就是隊員,牛頭和馬面便是大隊長了。

    心中的殺氣越發(fā)來的洶涌,他這覺也睡的越發(fā)不踏實。查文斌便想出一辦法來,使出一招金蟬脫殼。

    一日,他用紙按照自己的身形扎了個紙人,然后又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給寫在了一張紙上,然后給那紙人穿上道袍,再把八字給藏在了紙人懷里。

    又從自己的頭上剪下了幾縷頭發(fā),繞在那紙人的手指之上。據(jù)說這頭發(fā)是人從娘胎里就帶出來的,在尚未落地之前便是有了的,這也是人身上唯一帶著前世的東西,具有和自己通靈的作用。

    整完之后,查文斌那一夜故意去了隔壁,第二日再看那紙人手指上的繞著的頭發(fā)已經(jīng)不知去向,便明白暫時已經(jīng)糊弄過去了。

    他知道,此番脫殼之計,也不是長久,自己已經(jīng)連累了很多人了,這個地方他再呆下去,怕自己的兄弟們也會跟著遭殃。留下一封信件,出門便奔著北邊去了。

    查文斌是步行的,臨走前換上了一套師傅曾經(jīng)穿過的舊道袍。其實查文斌是很少穿道袍的,偶爾在做法事的時候,他才會換上,不想這一趟出門,卻特地換了這么一身衣裳。

    他跟別人不同,他是白天睡覺,晚上趕路。道士,放佛夜晚才是屬于他們的時間。天埂邊,老林子,舊祠堂,也有墳窩子,哪里好休息,他就在哪里停一會兒。漫無目的的走,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

    他不去城市,而是沿著鄉(xiāng)間小路走,過了一個村再過一個鎮(zhèn),餓了胡亂弄點干糧,渴了,溪邊弄點水。途中也有人請這位風塵仆仆的道士給算個命,或是看個相,查文斌也答應,但是他有一個原則,每天只看一人,條件也很簡單,要求主人家給頓粗茶淡飯或是借宿一個白天。

    趕夜路,難免總會遇著點什么。每每看到那些冒出綠色鬼火的墳包,查文斌心中總有一股殺氣,幾次都是靠著念靜心咒才勉強收住了手。自然,前去找他麻煩的東西也沒有,他身上帶著的可全都是真家伙,啥玩意見著不得繞道走。

    當查文斌遇著童河圖的時候,他已經(jīng)快奄奄一息了,那是查文斌在離開家后的第三個月。

    第三個月的那一日,是大年三十。他也不知道自己具體是在哪里,只知道已經(jīng)過了黃河。北方的天氣很冷,查文斌的穿著在人們眼中是略顯單薄的,他行至到一個叫漣水的村莊之后,遇到了暴雪,地上的積雪一夜之間能夠齊腰。

    走不了的查文斌只好在那個叫漣水的村子做一個短暫的停留。這個村莊不大,但是相對人口集中,因為那一日是大年三十,即使是飄著大雪,村子里頭依舊還在洋溢著節(jié)日的氣氛。

    查文斌落腳的地方是在村里的一個老光棍家,這種節(jié)日里頭,家家都是團團圓圓,且不說人家能不能容納一個陌生落魄道士一起吃過年飯,就是查文斌自己也不會去打攪人家。

    這個老光棍名叫狗爺,那年剛好六十歲,上無老,下無小,一個吃飽全家不餓,與查文斌的結識不過是因為查文斌在問路的時候恰好問到了他,那一日是臘月二十九。

    本來查文斌是想在他家稍作休息,晚上繼續(xù)趕路,不想等他醒來,外面的雪已經(jīng)容不得他再出門。就這般,查文斌便與那老光棍作伴,一起在外頭過了這么一個年。

    人雖在異鄉(xiāng),可查文斌卻沒有忘記今天該做點什么。大年三十一早,他便給了狗爺一些錢,拖他去買點酒rou香紙,多的就給今天兩人過節(jié)使。狗爺應了去,回頭便給查文斌捎來了他要的東西。

    查文斌坐在狗爺那破屋子里頭,把黃表紙一張張得疊成了元寶,狗爺見此人疊元寶的手法很是獨特,便感了興趣,一問才知,原來這查文斌是個道士。狗爺拿起一張黃表紙,自顧自的也疊了一個元寶,查文斌一瞥眼便發(fā)現(xiàn),這人疊的絕不會比自己差,頓時兩人的話便多了起來。

    這個狗爺,現(xiàn)在真當是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這老頭原本年輕的時候,家里已經(jīng)可以算是富農(nóng),家底殷實。狗爺?shù)拿柺莵碜运矚g玩狗,他養(yǎng)的狗,每一條都是狠角兒,不僅喜歡養(yǎng),他還喜歡斗狗,斗狗得是下注的,就是賭錢。

    狗爺?shù)亩饭吩谀且粠ч_始慢慢出了名兒,在一些人的吹捧中,年輕的狗爺也開始飄飄然起來了。后來,有一撥外鄉(xiāng)人來找狗爺斗狗,先是連輸了三場,狗爺贏了不少彩頭。那群外鄉(xiāng)人輸了錢便不肯走,一定要和狗爺賭命,狗爺?shù)挂膊皇悄欠N玩命的人,但是對方就是一直纏著他,賴著他,說要是不賭也行,把錢雙倍還給他們。

    狗爺自從玩斗狗,就沒輸過,為了打發(fā)這群異鄉(xiāng)客,在眾人的起哄中,他就接下了這么一局,雙方約定第二日在公社曬稻場上比劃。

    因為這一戰(zhàn)的賭注太大,前來圍觀的人是里三層外三層,狗爺?shù)拿柡退墓芬粯油L,對方姍姍來遲之后,牽來一條灰背的狗,那狗一開始便不像自家狗那般狂叫,這讓狗爺有一絲不好的感覺,都說咬人的狗不會叫。

    比賽的結果是,狗爺那條戰(zhàn)無不勝的斗犬幾乎是在一分鐘內(nèi)就被對方的狗給撕爛了喉嚨,自始至終,對方的狗連哼都沒哼一聲。那場比賽過后,狗爺拿出全部身家來贖回自己賭約上的那條命,后來他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一個圈套。村里有人眼紅他的家產(chǎn),和外鄉(xiāng)人合伙弄了這么一出戲,最后出場的那根本就不是一條狗,而是一只狼。

    第276章 探友

    從那以后,狗爺便不養(yǎng)狗了,但是村里的人依舊還是這么叫他。查文斌靜靜地聽著狗爺一邊低頭折紙,一邊跟他訴說當年的故事,從這個年滿花甲老人面孔上,透過那些歲月留下的皺紋,依舊能分辨出當年他的風流和不羈。

    “你怎么也會?”查文斌指著他疊的那堆元寶說道。這元寶疊的可不賴,而且用的是慣用的道家手法,并不是民間的那種,沒學過的人是不會弄的。

    狗爺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將一個折好的元寶輕輕放在地上,想要開口說點什么,又止住了嘴,站起身來說道:“家里還有一點冬天搞的野味,晚上我們倆好好一盅?!?/br>
    乘著狗爺下了廚房,查文斌領著裝滿元寶的籃子走出了院子門,外面的雪依舊很大。他用木棍在雪地里畫了一個圈,然后把那些元寶全部都倒在那個圈中,一把火點了起來。

    這些元寶,是燒給遠方的親人的,他今年沒能去上墳了,只能用這種方式捎過去。雖然在這一天,超子大山和卓雄已經(jīng)替他辦過了該辦的事兒,可是他口中依舊默念著親人們的名字,虔誠而肅靜,此刻的他真的不像是一個道士,而是一個迷路的異鄉(xiāng)客。

    在圈中放置上貢品,點完香燭,查文斌站在這漫天飛舞白雪的村莊里,這是在逃避嗎?他也不知道,他知道順著天的時候,天并沒有順著他;逆著天的時候,老天爺也沒把他怎么著,偶爾他還會夢到有牛頭馬面守在自己跟前,只是出現(xiàn)的頻率越來越少了。查文斌自然明白那不是它們打算就此放過他,而是他自己越來越兇了,兇到連陰差都開始忌憚他了。

    道由心生,心靜方能悟道,現(xiàn)在自己戾氣過重,殺伐之心主宰了一切,這道還是當初的道嗎?每當他在提醒自己需要冷靜的時候,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再告訴他,殺一人是屠,殺百人是魔,殺萬人那便是君了。

    “你是想家了吧,大過年的,看你的樣子應該不像我是個光棍?!惫窢斶@會兒也出來了,手里捧著兩個土罐子,里頭還在冒著熱氣。查文斌轉身過去,也沒有作答,狗爺笑笑,指著罐子說:“給一個可憐人送去的,今兒過年,你要是沒事,就跟我一起去看看,你懂算命的,要是有緣也給人瞧瞧,指條生路?!?/br>
    村子的西邊有一處低矮的小平房,墻壁上糊滿了黃色泥漿干涸后留下的斑點,一扇已經(jīng)爛出三個洞的破院子門在呼呼的北風里不停的來回擺動。

    今天是年三十,這戶人家的煙囪沒有冒煙,門上既沒有對聯(lián),也沒有福字。雖然積雪很厚,查文斌依舊能瞧出來這院子大概有許久沒人打理過了。

    狗爺提著罐子一邊走,一邊跟查文斌說道:“這里以前是生產(chǎn)隊的倉庫,里頭住著我一個朋友,我每天得來一次?!?/br>
    進了屋子,屋內(nèi)的氣味有些難聞,混合著潮濕和各種異味參雜在一起,即使是大下午的,屋內(nèi)的光線依舊很差。窗戶上沒有玻璃,用的是過去農(nóng)村常見的塑料膜,有好多都已經(jīng)破裂,有的根本就是光著的。大冬天的,冰冷刺骨的北風在呼呼往屋子里頭灌著,查文斌心想這里頭還能住人嗎?

    屋子不大,也就兩間房,一間里頭凌亂的堆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地上有兩塊燒的黑漆漆的磚頭,磚頭之間的柴灰都已經(jīng)泛白,看樣子是有些日子沒人用了??课髂辖堑慕锹淅铮幸粡埰谱雷?,桌子上供奉著一塊靈牌,桌前的兩個小碗上布滿了紅色的蠟燭油,那個香爐里剩下的也全是燒完的木簽。

    讓查文斌有些意外的是,墻壁上懸著一張?zhí)侠暇漠嬒瘢v橫交織的蜘蛛網(wǎng)已經(jīng)完全掩蓋了老君的胡須,泛黃的紙張因為受潮,所以有些微微卷,看樣子這東西也有點年頭了。

    不知是處于老君的畫像還是別的,查文斌從兜里摸出了三根香,點燃之后插進了香爐之中,然后再轉身去看看狗爺?shù)呐笥选?/br>
    另外一間屋子里,一個滿面污垢的白發(fā)老頭正倚在床上吃著狗爺給他喂的東西。因為吃的太急了,燙著了舌頭,白發(fā)老頭一哆嗦,差點讓罐子里頭的燙潑到狗爺手上。

    狗爺罵道:“吃這么快,趕著上路?。看筮^年的,又沒人跟你搶,一輩子都是這個德行,活該你這副鳥樣子。”

    在發(fā)白老頭的身邊,還有一個神情有些迷茫的孩子,不過八九歲的光景,身上穿著深藍色的棉襖,只是棉花胎都已經(jīng)翻在外面,那張臉不知是因為臟還是因為凍的,都已經(jīng)完全開裂,他的跟前有一個罐子,自己正在用臟兮兮的勺子攪動著。

    那老頭和少年像是壓根沒有注意到這個陌生人,只顧著自己吃,或許是他們餓得太久了。狗爺見查文斌來了,想招呼他坐,卻尷尬的發(fā)現(xiàn)這個屋內(nèi)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只好撓撓頭說道:“他跟你一樣,過去也是個道士?!?/br>
    那個白發(fā)老頭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想抬起頭來看看這個生人,可是他的眉頭只抬到一半便又垂了下去,接著便是繼續(xù)喝湯吃rou了。

    狗爺好像已經(jīng)習慣了,又指著那孩子說道:“這是他的孫兒,也是他的命根子。”那孩子抬起頭來,聽著這位狗爺在介紹自己。“他叫河圖,河圖快點叫聲查伯伯,一會兒吃完了,狗爺爺給你包紅包?!?/br>
    只一眼,查文斌便覺得這孩子的雙眼晶瑩剔透,縱使這孩子身上的衣服有多邋遢,臉上有多臟,都擋不住他眸子里射出的那股精光。

    那孩子并沒有依照狗爺?shù)囊馑己?,反而是轉過頭去看著那白發(fā)老頭,那白發(fā)老頭嘴里還塞著食物,含糊不清地說道:“快吃!”,那孩子便低下頭繼續(xù)扒拉著罐子里頭的東西,也不作聲。

    狗爺罵道:“爺孫倆一個德行,你這老不死最好快點歸西,免得這小的跟著你受罪。”

    那兒孫兩人正在悶頭吃喝之時,查文斌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個叫河圖的孩子,待他們吃完,狗爺又給那孩子包了個紅包。

    狗爺有些憐惜地看著那孩子,摸著他的頭說:“拿著,只要狗爺爺還在,別人有的,你也有?!?/br>
    “行了,老東西,我也該回去整桌酒菜了,今年有朋友陪著一起過?!彼钢槲谋笳f道,然后便準備回家,這兩人到現(xiàn)在還沒吃過呢。

    “咳、咳?!彼诖采系陌装l(fā)老頭一陣猛咳,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老狗子,我怕今兒個晚上還得麻煩你一點事情。”

    狗爺提著罐子蹬了一眼道:“就你屎尿事兒多,今晚是年三十,我不想在你找晦氣,吃完快點拉倒睡吧。”

    白發(fā)老頭看著他,欲言又止,靜想了片刻之后說道:“你還是來一趟吧?!?/br>
    “不來,下這么大雪的,凍死個人,來你這還不如去王寡婦家烤火。”說著,狗爺便拉著查文斌出了門,不料查文斌到門口的時候說了一句:“老前輩放心,十二點之前,我會來的?!?/br>
    床上的老人身子一震,然后抬起那只跟老樹皮有的一拼的手摸著孫子的額頭,竟然笑了。

    后來,聽河圖說,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爺爺笑,也是最后一次。

    剛才兩人留下的腳印,這會又被一層淺淺的雪給蓋上了,查文斌抬頭望著天空,那些雪花迎面飄到了他的臉上,再沒一會兒,連眼睛都給遮住了。

    “你晚上來這里干嘛?不用管他,就這個臭脾氣,六十歲的人了,一點也不知道改,要不然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哎?!惫窢斢行o奈地搖搖頭,又拍了拍查文斌的肩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站在這個有些破落的院子里,查文斌回頭瞧了一眼,淡淡說道:“今晚,他真的要走了?!?/br>
    狗爺?shù)纳碜右唤?,在雪地里矗立了好久好久?/br>
    第277章 道士命

    這年夜飯,狗爺如同嚼蠟,喝了一口烈酒之后,說道:“一會兒還得去給弄口棺材,沒想到終究還是他先走一步。”

    那白發(fā)老人名叫童坤卜,人如其名,十歲那年便跟了別人學道,精通風水易經(jīng),也會超度做法,在過去是一個名氣不小的道士,與狗爺是同一年生。

    狗爺自從那次約賭之后,家道開始一蹶不振。翌年,因為二老咽不下心中那口氣,雙雙抑郁而終。

    那一年,狗爺家里窮得連口薄皮棺材都買不起,過去往來的親戚都跟瘟神一樣的躲著狗爺,雙親的尸首在門板上直挺挺的躺了三天連根香都燒不起。

    后來是坤卜替狗爺?shù)碾p親買了兩口棺材,又幫著做法超度下葬,為此狗爺就把他當做了自己的親兄弟。

    狗爺是個浪蕩子,家道中落之后,便一人搬到了這個地方,也有人給他說媳婦,可是狗爺卻以女人是麻煩為由拒絕,并且一直單身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