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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啟奏皇上皇后要出軌在線閱讀 - 第115節(jié)

第115節(jié)

    冰菊看著皇后娘娘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滿眼擔(dān)心的同時不免心生疑惑,她是皇上身邊的心腹沒錯,她是被專門調(diào)派來看管皇后的也沒錯;可是,她也同樣知道在皇上的心中皇后娘娘的份量,可如今娘娘這般癲狂無狀,好似悲痛欲絕,又像是悲憤不已,她要不要將看見的這一幕詳情以告呢?

    而就在冰菊掙扎著要不要告訴皇上時,徐昭卻是忽然止住了哭笑,抬手一抹臉,再轉(zhuǎn)頭看向冰菊時,突然清然一笑,道:“本宮餓了?!?/br>
    冰菊硬是被這樣的皇后娘娘嚇了一跳,別說是她,就是連身后的其他宮侍們都是一副呆愣的模樣,難以置信剛才還那樣痛苦的一個人怎么眨眼間就突然對他們笑著言餓?難道皇后娘娘真的是瘋傻了不成?

    雖然心里疑惑,可眾人還是不敢怠慢;忙上前服侍徐昭洗漱裝扮,還有幾人飛快趕往御膳房,吩咐今日皇后娘娘的膳食。

    *

    勤政殿里,楚燁臉色不善,一雙幽幽亮亮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龍案上摞的跟小山一樣高的奏折,微微皺著眉心,問站在身后的素玄:“段清說了嗎?他是怎么知道上官無策的事情?”

    素玄道:“雖然段王爺沒有直接開口言明,但大致也透漏了是黑鴉隊調(diào)查得來的;而且,段王爺很是緊張周貴妃?!?/br>
    “緊張她做什么?難道他們二人還認(rèn)識不成?”

    素玄立刻回道:“段王爺自然是不認(rèn)識周貴妃的,可是他這次不惜隱藏身份前來大梁,正是因為她?!闭f到這里,素玄便忙湊上前,伸手擋在楚燁的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幾聲。

    頓時,本是神色鎮(zhèn)定的楚燁立刻轉(zhuǎn)過身,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說什么?再講一遍?”

    素玄低著頭,不敢正面窺視龍顏一眼:“屬下在聽聞這件事的時候也極為難以接受,只是段王爺言之鑿鑿,不像是謊言蒙騙;皇上,屬下的意思是,是真是假何不叫來朱澤問問清楚,如果他真是白骨族的人,想必也該知道這樣的手段?!?/br>
    楚燁神色難看,幾乎是伸出手扶著龍案這才支撐住自己微微搖晃的身體;本以為當(dāng)初的那件事瞞的天衣無縫,沒想到現(xiàn)在被揭露出來也就罷了,竟然還平添了這么多的事端;是該叫來朱澤問清楚,不僅僅是因為要知道這件駭人聽聞的事是真是假,還有他的身世,他也要知道是真是假。

    朱澤只要來到京城,幾乎都會住在太醫(yī)院里,所以招宮侍前去尋他,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他便急急來了。

    這些天因為研究銀毛雪兔發(fā)情交配的問題朱澤幾乎都快入了魔,突然聽皇上宣召還以為是徐昭的身子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只是見宮人一路領(lǐng)著他直直的前往勤政殿時,這才恍然,應(yīng)該不是皇后有問題,而是皇上有問題了。

    素玄早已退下,偌大的勤政殿中除了各處擺放的高疊書柜和各種珍奇物件,只有楚燁背對著他獨占在龍案前,雙手背在身后似在想著什么。

    朱澤也算是跟楚燁相識多年,自然是見過各種各樣神色的他,如今看他這樣,多少也猜出他是有事情來問自己的。

    朱澤還不知此時宮里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所以當(dāng)下便認(rèn)為楚燁是在為徐昭的身體cao心,于是,便主動開口道:“皇上,草民這些天在研究銀毛雪兔的時候,察覺到一個有意思的現(xiàn)象,那便是但凡是用過銀毛雪兔血rou解毒過的人身上都會留下類似于毒液抗體的成分,如果真是這樣,那娘娘的病情就真的有解了?!?/br>
    楚燁倒是意外朱澤突然開口對自己說起這些,雖然他現(xiàn)在很想知道關(guān)于他的身世和剛才素玄告訴他的事,可跟徐昭的身體比起來,他更著急后者,所以,立刻就脫口而問:“這話是什么意思?阿昭的失憶癥真的有解嗎?”

    朱澤興奮的一點頭,他從小就醉心于醫(yī)學(xué),突然發(fā)現(xiàn)了這個,他才是最興奮開心的那一個:“天底下的人都對銀毛雪兔趨之若鶩,只因它的血rou能夠解百毒,卻不知,但凡是飲用過銀毛雪兔血rou制成的解毒之藥在被人服用后大部分在中毒者的身體中化開解毒了不假,可還有少許殘留會夾留在中毒者的身體中,形成毒液抗體,如果下一次那人再中毒,若是毒性小或者是跟先前中的毒差不多,都會因為身體中殘留的毒液抗體保下一條性命?!闭f到這里,朱澤就是激動地一跺腳:“當(dāng)初皇后娘娘身中劇毒命懸一線,關(guān)鍵時刻飲用了元宵的血液解毒,且這血液沒有任何藥物中和更是服用的頗多,故而在娘娘的身體中一定殘留了毒液抗體;這些東西平常會蟄伏在娘娘的體內(nèi)并無異動,可一旦娘娘身體受傷亦或者是虧損有恙時,便會瞧瞧產(chǎn)生作用?!?/br>
    說到這里,朱澤腦袋一歪,伸出手指輕輕的點著自己的下巴,擺出一副后知后覺的覺悟之態(tài):“難怪我當(dāng)初故意絆住徐諾徐大人詢問他皇后在被擄中毒前可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昏厥忘事的癥狀時,徐大人用一副恨不能揍我的表情一直怒視著我,他一定覺得我是在詛咒他妹子;皇上,皇后這病癥定是年幼時就有了,多年來一直潛伏不發(fā),偏偏是在用過元宵的血液后才開始漸漸出現(xiàn)遺忘之癥,且越來越頻繁,這都是因為她體內(nèi)的毒液抗體所致。”

    “可是,她年幼時究竟經(jīng)歷過什么,才會讓她落得這樣一個詭異的病癥?”

    “這草民就不知道了,或許跟草民給你講的故事中的那個主人公一樣,被什么東西磕傷亦或者是重?fù)?,傷到了腦子也不一定?!敝鞚梢贿呎f著,一邊飛速轉(zhuǎn)著腦子;揣摩著是該著手徐昭頭疾的病癥,不能再像現(xiàn)在這樣成天圍著那只兔子轉(zhuǎn)了。

    楚燁聽著朱澤的回答,雖然眼里帶著擔(dān)憂,可很快就穩(wěn)住心神,若有所思的看向朱澤:“朕這兩日忽然聽到了一個有趣的消息,想要問問你?!?/br>
    朱澤自是了解楚燁的性情,知道他哪里是什么好事之人,必定是這件事茲事體大才會叫他來詢問;看來從一開始他就猜錯了,皇上叫他來并不是為了詢問皇后娘娘的身體,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朱澤立刻收起臉上散漫的笑容,擺正姿態(tài)站在楚燁身前。

    楚燁輕輕轉(zhuǎn)動了一下手指上的扳指,聲音緩緩,似剛開春冰凌下的涓涓流水,透徹中帶著清冷:“有人說,你并非大宛人,也不是大梁人,而是北戎白骨族的人?!?/br>
    朱澤的身軀隱隱一震,這一幕卻是要楚燁立刻捕捉到:“看來,這個傳言竟是真的,朱澤,沒想到你把自己的身世隱瞞的挺緊,連朕都要從他人口中得知?!?/br>
    朱澤只覺得現(xiàn)在整個大殿的氣壓都有些低,他清楚地知道白骨族這三個字代表著什么;百年前江湖上的血雨腥風(fēng)就是白骨族親自掀出來的,現(xiàn)在只要有人提到白骨族,緊跟著就會有無窮無盡的咒罵和厭惡之詞接踵而至;他清楚地知道世人都多厭惡這個種族,甚至很多言傳白骨族的人都將其妖魔化,但凡是有人念起,便是避之不及、忌諱深深。

    “朱澤,朕要知道所有的真相,你到底隱瞞了朕什么朕都要知道,朕也要知道為什么一代神醫(yī)的名號會被出身自白骨族的你們奪得?!?/br>
    朱澤艱難的吞咽著口水,對于楚燁他從來都是毫無保留,唯獨這件事,的確是隱瞞了他;既然現(xiàn)在他都知曉,依照他的本事就算自己不說,利用翎羽衛(wèi)去調(diào)查也不過是早晚便會知曉;既然如此,還不如從他口中說出去比較好。

    “其實對于我的身世,我也不甚太了解,因為從我出生的那刻起,我的家人就已經(jīng)離開了白骨族,我是在大宛出生的。”說到這里,朱澤不禁透過殿內(nèi)的窗扇看向遠(yuǎn)方,只見遠(yuǎn)處亭臺樓閣,雕龍畫棟,巍峨的宮墻勾心斗角,儼然是一副氣勢恢宏的人間宮闕:“只是在幼時家中之人告訴我,因為在很多年之前,我的有一部分族人因為貪婪的野心曾犯過大錯,為了贖罪,也是為了脫離這個邪惡的族群,我的祖爺爺便反出家中,帶著自己的子嗣離開了祖祖輩輩生活的家園來到了大宛,從此過上隱姓埋名的生活;我的祖爺爺醫(yī)術(shù)很好,又因頗為仁心,所以很快就在新的家園站住了腳跟,就這樣我的家人一代一代的在這里出生、生長、習(xí)醫(yī),過的簡單平凡的生活。”

    楚燁皺眉,問:“既然你有家人,為何當(dāng)初告訴朕闔家上下只剩下你一人?莫不是你在騙朕?”

    “草民不敢欺騙皇上,更何況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算是騙了所有人也不會騙你?!闭f到這里,朱澤有些隱隱發(fā)抖,道:“我以前是有家人的,可在我還小的時候,在一個夜里,不知從哪里突然冒出來一批人,將我的家人盡數(shù)屠殺,娘親將我丟到枯井之中悄悄藏起來,我才僥幸活了下來;那時我太年幼,記憶中除了那一場突然從天而降的大火和耳邊家人的掙扎嘶喊聲之外我什么都記不得;直到我漸漸長大,到了十六歲遵照家規(guī)打開娘親在將我丟進(jìn)枯井前塞進(jìn)我懷中的家族古傳藥籍時才隱約猜到所有真相?!?/br>
    “原來屠殺我全家的人不是什么外人,更不是什么賊匪,而正是跟我有著血親關(guān)系的族人;我的祖爺爺活著的時候曾是家族中的長子,自小他就極為好善行醫(yī),跟他的其他幾個兄弟的性格近乎是南轅北轍,當(dāng)年祖爺爺就是無法忍受他的幾個弟弟利用家族詭異之術(shù)行大逆不道有違天理之事,所以才會跟他們劃清界限,親自把自己逐出族譜,領(lǐng)著自己的孩子離開了家族;祖爺爺本以為離開了他們,就能守著家人過太平日子,又因為知道天下人將白骨族的人視為不祥邪惡之人,所以連姓氏都改了,只希望自己的子子孫孫能夠簡單平庸,再也不要去碰觸那宛若詛咒般的邪惡禁忌;只是,誰也沒想到,百年之后,我們的身份和居住地還是被白骨族的人找到,原來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在四處尋找祖爺爺?shù)暮蟠皇且驗楫?dāng)年祖爺爺在離開時,偷偷帶走了白骨族的鎮(zhèn)族之寶《九轉(zhuǎn)百鬼毒譜》;這個毒譜原來就是我們家家規(guī)規(guī)定必須要家中子弟滿了十六歲之后才能看的藥譜?!?/br>
    說到這里,朱澤諷刺的哂笑了一聲:“祖爺爺當(dāng)年帶走毒譜,只是為了防止族中心術(shù)不正之人再利用這本毒譜習(xí)得邪惡之術(shù)禍害蒼生,而要我們十六歲之后才能看毒譜,也是因為祖爺爺認(rèn)為,自古以來毒與藥相輔相成,不應(yīng)狹隘的覺得毒物只能害人性命而躲避不理,很多時候毒物若是運用得當(dāng)反而還能救人,反倒是救人的藥物若被心術(shù)不正之人利用也是會害死人的;只是,祖爺爺?shù)囊环嘈慕K究是沒有被他的親人理解,最終卻是禍害到了自己的子孫身上?!?/br>
    說到這里,朱澤的眼底已經(jīng)見了淚光,微微垂下的臉上帶著哀慟之色。

    “在我知道一切真相后,曾想過要報仇,可是以我一己之力簡直就是蜉蝣撼樹自不量力,想到母親拼死將我丟入枯井之中的苦心,想到我的家人只剩下我一人了,我便告訴自己,與其苦痛的活在報仇之中,倒不如堅強(qiáng)的活在當(dāng)下;什么仇恨、什么毒譜我都不要去理會,只要秉持著自幼受訓(xùn)的家風(fēng),坦坦蕩蕩的過完我的一生便也罷了?!?/br>
    楚燁看著帶著哭腔的朱澤,心嘆一聲:他倒是難得是一個通透之人,要知道放下這樣的血海深仇,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

    既然朱澤已經(jīng)把一切都告訴他,那他便會信他,楚燁想到素玄對他說的那句話,眼神幽幽的開口問道:“朕想問你,聽你剛才所言,你的祖爺爺當(dāng)年帶走了那本毒譜,換句話來說,現(xiàn)在的白骨族里已經(jīng)沒有了這本毒譜,那他們也不能煉制毒藥了?更不能在行毒譜上那些害人性命的東西了嗎?”

    朱澤擦了擦眼角,吸了吸鼻子,道:“當(dāng)年我的族人犯下大錯,曾遭到了江湖之人的猛烈追殺,族中很多優(yōu)秀的人都死在這場追殺之中,再加上祖爺爺偷走了毒譜,剩下的族人都良莠不齊,自然是無法恢復(fù)到白骨族的鼎盛之期;這也是為什么他們急于找到毒譜的真正原因,只要了有了毒譜,白骨族整族有望?!?/br>
    “這就奇了,既然白骨族失去了毒譜,那毒譜上寫的降術(shù)他們應(yīng)該也不太會;而周蘭并非白骨族的人,她怎么就會被段清懷疑會使用降術(shù)?”

    朱澤聽到楚燁的嘀咕聲,立刻震驚的大跨步上前,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說什么?你說周蘭會降術(shù)?是襄陽侯府的郡主周蘭嗎?”

    楚燁看到情緒如此激動的朱澤,怔了片刻,但還是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答案,朱澤蹬蹬蹬的連續(xù)后退數(shù)步,最后重重的撞擊到身后的圓柱上,整個人都像是唄抽去了靈魂一樣,最后,竟是捂著臉跪在地上痛哭起來:“原來是這樣,原來一切的真相是這樣!難怪她拼了命也要攪的襄陽侯府雞犬不寧,難道她口口聲聲的說著要為我報仇,原來她知道當(dāng)年害我的人是周蘭,竟然真的是她!”

    楚燁看著情緒如此激動地朱澤,忙走上前扶著他的肩膀,眼神迫切的追問:“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澤抬起淚流滿面的臉,痛苦的對著楚燁嘶喊道:“皇上,當(dāng)年差點要我性命,讓我受盡迫害的真正兇手其實就是周蘭,她從我身上奪走了毒譜,她一定是學(xué)會了白骨族的毒降之術(shù)?!?/br>
    聽著朱澤嘶聲力竭的話,楚燁慢慢的睜大了眼睛;黑黑沉沉的眸子里掀起了驚濤駭浪,隱隱逼的眼圈發(fā)紅,如涂抹了胭脂一般令人心驚。

    *

    而此時此刻,一個嬌小玲瓏的人影從勤政殿的偏殿悄悄跑出去,一路小心隱藏,急急地奔向天禧殿的方向。

    可就在那小人快要來到天禧殿的范圍時,突然一聲輕鳴的低嘯聲從身后傳來,緊跟著,那嬌小的人兒就感覺到一個冰涼的東西穩(wěn)穩(wěn)的抵在自己的后心,似乎只要她稍稍一動,那東西就會毫不留情的扎進(jìn)她的心窩。

    素玄冷笑著看著那身著粉紅色宮衫的小宮女背影,輕嗤道:“皇上猜的果然沒錯,勤政殿就算是滴水不漏,也會有人渾水摸魚偷偷的混跡進(jìn)來,沒想到混進(jìn)來的卻是你這小丫頭,本事夠好!”

    小宮女身軀一震,慢慢舉起手轉(zhuǎn)過身,陪著笑看像素玄:“奴婢不知道大人話中是什么意思,大人可是誤會奴婢了?!”

    “誤會?”素玄冷哼道:“你跑這么快去天禧殿做什么?通風(fēng)報信嗎?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br>
    “大人,您真的誤會奴婢了!”小宮女看著素玄眼底的殺氣,神情驚慌的尖叫大喊,希望自己的舉動能夠引來附近貴妃娘娘的人,這樣就算是她去了,也沒辜負(fù)娘娘的托付。

    可素玄是什么人,只要這丫頭轉(zhuǎn)一轉(zhuǎn)眼珠子他就知道她的目的,當(dāng)下又是一聲冷笑,道:“我向來寧可錯殺不會放過,還有,殺了你,一點也不冤枉!”

    話音剛落,只見劍鋒一閃,剛還準(zhǔn)備再發(fā)出喊叫之聲的小宮女立刻瞪大了眼珠子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頭和身子分了家,從此,她再也發(fā)不出或曼妙或尖利的聲音。

    ☆、035:面對賤人,再不留手

    當(dāng)年朱澤遭歹人迫害差點命歸黃泉的真相雖然在襄陽城里已查到些苗頭,甚至也猜出真正的幕后真兇是誰,可是在證據(jù)不足的情況下任何人都沒有斷言;畢竟,知道當(dāng)年全部真相的人死的死,關(guān)的關(guān),徒留下一腔余恨回蕩在九天之下,紅塵之中。

    可是,當(dāng)舊事重提,將所有的細(xì)枝末節(jié)全部都串到一起的時候,當(dāng)年被精心布置的陰謀已是躍然紙上。

    曾經(jīng)少年青稚,雖說親身經(jīng)歷喪親滅門之痛,可一腔行醫(yī)救人之志卻是從未斷絕;踏著父輩們曾經(jīng)走過的那條路,年少時期的朱澤背起竹簍拿著藥鋤,一身白衣孤身行走在天下路上;也就是在這時,他遇到了正處在最好年紀(jì)的大宛穆家之女穆流溪。

    乖巧可愛的少女如初春花蕊,明媚似九天的光芒,將少年那顆孤冷的心緩緩照亮,稚嫩的愛情萌芽也是在這時悄悄扎下;可就是在這最美的時光中,在一切美好快活的表象之下,卻滾動著陰謀的種子,丑惡的**。

    在朱澤知道穆流溪也想跟隨他學(xué)醫(yī)的時候,他因心愛與她,故而將家傳的藥譜拿出來與她相看;少女聰慧,自幼便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只是匆匆一遍讀過,便將這本藥譜中的記載記了個七七八八;回到家中與親人姐妹談起時,無意之間提到藥譜中記載的博大精深的醫(yī)術(shù)卻是被有心之人記下,透風(fēng)報信與深陷侯府之中的穆流萍。

    當(dāng)年的穆流萍因為年老色馳而漸受冷落,為了討好府中侯爺最寵愛的女兒周蘭郡主,知道性情深沉的周蘭最是喜歡一些旁門左道、精深詭異之物,于是便投其所好的在她面前透露家妹之言,無意之中將朱澤暴露于周蘭面前。

    周蘭聰慧不假,但同時也陰狠毒辣,心機(jī)深沉,更是好奇心極重,她雖說自幼長居于深府之中,可卻對天下之事了解甚深,自然也清楚百年前江湖所經(jīng)歷的那場浩劫,更知道帶來這場浩劫的人是誰;這些年來她養(yǎng)在府里的能人異士不勝枚舉,或多或少的從他們口中也了解了不少東西,所以在聽到穆流萍所言后,她便猜出跟穆流溪接觸的人是誰。

    于是,一場奪寶陰謀悄然布置。

    朱澤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的一個舉動和真心付出的愛情會給他帶來這樣一場劫難,面對著種種折磨和嚴(yán)刑拷打他咬牙忍下,雖說男兒鐵骨錚錚,可最后還是在被灌下無數(shù)說不清的毒藥后,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交代出了家傳藥譜的隱藏之地。

    也許是眼見朱澤奄奄一息,自負(fù)自己的手段,更或許是得到心儀已久的寶物已是讓周蘭欣喜若狂,所以在沒有給朱澤最后一擊的情況下,便將其丟棄在荒原之上,任其自生自滅。

    正所謂柳暗花明,命不該絕,也偏偏在這時,朱澤遇到了那時還是皇子的楚燁,在其全力的救治之下,憑借著最后一口氣息的支撐終于保下一條命;重新活來,宛若再生,朱澤想過回到襄陽去尋找穆流溪,可是在他知道穆家最小的女兒要嫁入襄陽侯府成為襄陽侯的妾室時,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在這時宛若一盆水潑下,連最后一絲火星都被湮滅。

    家傳藥譜被奪,心愛之人他嫁,這對于剛剛經(jīng)歷一場劫難勉強(qiáng)活下來的朱澤來講無意識巨大的打擊;在這樣重重打擊之中,他終于垂下了向命運低下的驕傲的頭顱,背負(fù)著一身的傷痕累累和孤僻絕望之心,遠(yuǎn)走天下,踏遍河山,卻再不踏進(jìn)大梁襄陽城一步。

    襄陽城,曾經(jīng)是他人生中最美好記憶的地方,這里有蔥郁的草地,寬闊的荒原,叢叢的樹林,淙淙的山溪,更有滿山滿野開遍的野花;在花叢山林間,他曾牽著心愛姑娘的手一邊唱著山地淳樸的民謠,一邊揮舞著手中的藥鋤,摘下一棵又一顆珍貴的草藥,巧手編制出漂亮的花環(huán)套在心愛姑娘的頭上,看她巧笑嫣然,純凈美好;可如今,這片給予他珍貴回憶的地方卻成了他最不愿意碰觸的地方,更成為他最深惡痛絕噩夢之始的地方。

    他曾以為得到了全天下的背叛,所以性情越來越乖戾,情感越來越淡薄,縱然行醫(yī)救人卻也不再似當(dāng)初那樣逢難必施,逢病便治;他變成了后來人人口中傳言的擁有絕世歧黃之術(shù),卻不愿救治世間疾苦的無心神醫(yī);他的行蹤飄忽不定,縱然機(jī)緣巧合被他碰見一兩個病患,他也是隨著心情,愿意施救便治一治,可若是不愿意,便能做到一邊大笑著離開一邊欣賞著病苦之人茍延殘喘的慘叫。

    人們稱呼他為神醫(yī),同時也稱呼他為毒醫(yī);不是天下人都知道他擅長施毒,而是他冷漠的心,堪比世間最毒的毒藥。

    但朱澤怎么也沒料到,就在他放棄自己,放棄希望,像一個游魂野鬼一樣飄蕩在世間的時候,有一個用真心愛著他的女人錯以為他已與她天人永隔,帶著無比強(qiáng)大的仇恨之心嫁入仇人之下,悄悄的展開了自己的報仇之路。

    她說,縱然她身嫁周家婦,可她的心卻是無比干凈,她的靈魂永遠(yuǎn)都屬于那個身著白衣濟(jì)世救人的可憐身世的少年;縱然將來的有一天所有人都不記得在這個世上有一個這樣的人存在過,那她也要深深地記住他,深刻到自己的骨髓里,靈魂中;哪怕是到了閻羅森殿,她也要記得他,找到他,告訴他:當(dāng)年藥香深處,白衣花環(huán),你可知我摯愛你之深?!

    如今再回憶起,曾經(jīng)的一顰一笑全部都隨著記憶變的斑斑駁駁,只剩下滿臉的淚水無處流逝,無盡的思念嗚咽嘶啞。

    小溪,若有來生,我愿還當(dāng)一個杏林醫(yī)者,愿你成為一株青郁藥枝,我會雙手捧著將你放于心口,終其一生伴你之側(cè);青山下藥香中,終有你我身影相隨,再也不離不棄。

    *

    于此刻勤政殿中朱澤的猶如剜心之痛相比,棲鳳宮里卻是一派祥和。

    在知道這批陌生宮人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伺候的目的后,徐昭倒是顯得很冷靜,由著宮女們伺候著洗漱穿衣后,就在殿內(nèi)簡單的用了些膳食;多日來的胃口不好,就連今早也是干嘔陣陣,本以為這次也吃不了什么東西,可在宮婢們端上來膳食后,徐昭卻是吃的很香,聞著精致的飯菜香氣,好似許久都不曾吃過飯一樣,簡單的清爽百合香粥她整整吃了兩碗這才放下。

    冰菊看她吃的香甜,自然也是由衷的高興,伺候著她簡單的漱了漱口后,便在一旁說著歡喜的話:“如果皇上知道娘娘的胃口這般好定然也會很喜悅的?!?/br>
    徐昭捏著帕子擦拭嘴角的動作一頓,用眼尾看向一臉機(jī)靈的冰菊,突然笑了笑:“是嗎?皇上會高興嗎?”

    冰菊肯定的點頭,道:“娘娘這幾天身體不好,昨天皇上守在身邊時看娘娘臉色蒼白,對著宮侍發(fā)了好大一通火,嚇得奴婢們連大氣都不敢出,可見在皇上的心里是有皇后娘娘的,且還是疼極了娘娘?!?/br>
    徐昭聽到這話,裝作嬌羞的垂眸笑著,在眼角覷到冰菊的臉上露出自以為是的神色時,臉上的嬌羞之態(tài)更是表現(xiàn)的愈加明顯。

    在這宮里住了這許久,宮里的奴才究竟是個什么德行她多少也摸出些門道來;縱然是楚燁調(diào)教出來的人又怎樣?只要是這宮里的人,多少都會有這種毛??;自以為聰明伶俐,故意在她們這些后宮女人面前說一些討喜的話,便以為給了她們極大的恭維的同時還得到了甜頭,這個冰菊雖說是個穩(wěn)妥老練了,可這也是她最大的弊端;越是穩(wěn)妥,反而越是圓滑,越是圓滑,便自負(fù)的越是以為自己才是聰明的那一個,別人都是傻子。

    看來智慧如楚燁有的時候也會下一步糊涂棋的時候,如果楚燁真的了解她,就該知道對付想她這樣的女人,派一個心里活泛機(jī)靈無比的眼線在她身邊還不如派一個心地單純直接的耿直丫頭在她身邊來的更能達(dá)到目的。

    徐昭依舊做著擦拭嘴角的動作,只是這次她卻是抬起頭對著冰菊慈眉善目的笑著;好,你想讓老娘當(dāng)傻子是不是?那老娘就當(dāng)給你看看。

    徐昭因為胃口好多吃了些,等膳食撤下去后這才察覺吃得有些撐了;這些日子她因為身體緣由一直拘在宮里養(yǎng)著甚少在外活動,如今一舉一動被人盯著,她倒是想四處走動走動了。

    所以在徐昭一抬手,冰菊就極有眼色的走上來攙扶起她,問:“皇后娘娘可是要到哪里去?”

    徐昭含笑盈盈的看著她:“如今這天氣一天比一天暖了,想必御花園里的話也開得正好,本宮想出去走走。”

    冰菊一聽她要出去,下意識的就要張口阻止,可是在看見徐昭突然回頭看她時,立刻將快到嘴邊的話收住,對著她便是恭敬笑著。

    徐昭微微蹙眉,看向冰菊:“怎么?你這意思是要阻止本宮了?”

    冰菊忙低頭賠罪:“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在思考昨日路過御花園的時候看見那里的丁香已經(jīng)打了花骨朵兒,這時候皇后娘娘去看,想必定是綻放了,娘娘一定能夠聞到丁香的香氣?!?/br>
    聽到冰菊這樣說,徐昭的眼睛微微的瞇了一下,跟著一掃先才的威嚴(yán),同樣也帶起了笑:“是啊,本宮甚是喜歡聞丁香花開的香味兒。走吧,咱們一起去賞花吧?!?/br>
    御花園里,隨著皇后娘娘的鳳駕親臨,偌大的御花園里也沒什么上不得臺面的人敢四處走動;徜徉在花園中朵朵綻放的花海之中,徐昭本是陰沉煩悶的心反倒是平靜了許多。

    今日的她并未像往日那般盛裝出行,而是一身輕便,連妝容都是極淡的;但奈何她的容貌本就極為艷麗精致,再加上自從封為皇后后自帶一身威儀,所以就算是今天徐昭的裝扮極為簡單普通,縱然身處于無數(shù)的花海之中,嬌艷欲滴的花朵也都沒將她出色的姿態(tài)和容顏壓下去一分,反倒是這些新鮮嬌艷的花朵成了陪襯,愈發(fā)襯托的她清麗出塵,宛若九天仙子;裊裊步態(tài)間,竟有幾分乘風(fēng)欲去的仙姿。

    負(fù)責(zé)宮城安危的一支御林軍在路過御花園的時候自然也是看到了皇后的鳳儀,這些負(fù)責(zé)皇家安危的御林軍們幾乎各個都是些年輕的毛小子,雖說很多都是出身京中貴族之后,從小都見識過不少的各色美女,可是在遠(yuǎn)遠(yuǎn)覷到置身于花海中的皇后娘娘儀態(tài)后,幾乎各個都忍不住心里顫了顫;他們這些宮里當(dāng)差的自然也是聽說過不少關(guān)于皇后娘娘的流言蜚語,傳說的最盛的便是說娘娘仗著容貌絕色,霸占著皇上死不放手,甚至還言說這位徐家的皇后嫉妒心頗重,眼里最是容不下宮里其他的嬪妃,所以才會讓周貴妃進(jìn)宮這許久之后都一直在坐冷板凳。

    以前,他們這些宮里當(dāng)差的人聽到這些話都不免當(dāng)成一個樂趣咧嘴聽著笑笑也就罷了,畢竟御前當(dāng)差,謹(jǐn)言慎行是他們職業(yè)要求;他們可比不得前朝的那些耍嘴皮子的言官們,敢指著皇后娘娘說她狐媚惑主,更敢說她紅顏禍水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