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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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冷笑:“雖說我大宛是曾出現(xiàn)過女帝治國,可你未免也太自信了;萬一我大宛君主不將帝位傳給她呢?你的如意算盤豈不是落空了?” “不會的,上官無痕一定會把帝位傳給阿昭?!背钭孕诺目粗吻澹曇艟従?,宛若命運(yùn)的宣判:“上官無痕心念上官無策,這輩子恐怕在他的心里也裝不下其他的人了,都說他們上官家族出情種,這句話是褒貶還不一定,可這句話會成為上官無痕一輩子都掙脫不開的枷鎖卻是真;一夜之間白發(fā)生,這該是何等的感情才能讓一個大好時光的男兒熬干了心頭精血,痛苦到華發(fā)遮面?現(xiàn)在的上官無痕雖說正值年華,可卻也是強(qiáng)撐著一副皮囊茍活于時間罷了;面對他這樣的情況和癥狀,朱澤曾經(jīng)斷言,多則十年,少則三五年,他都會心血熬干,再也無力支撐;屆時,身為上官皇族的嫡系公主,上官無痕不將皇位傳給阿昭又能傳給誰?更何況,你也知道,他們兄妹雖然剛剛相認(rèn)不久,可卻惺惺相惜、情感濃厚?!?/br> 說到這里,楚燁不禁長出一口氣微微揚(yáng)起頭,眼神似帶飄渺煙朦:“既然有不廢一兵一卒就能拿下一國的良策,朕又何必引起戰(zhàn)火,以侵略者的姿態(tài)拿下大宛呢?” 段清同樣長出一口氣,他總算是明白過來,原來,這才是他的真正計(jì)劃! 真是夠縝密,夠機(jī)智,夠……無懈可擊。 在段清晃神的同時,楚燁已經(jīng)走到床邊;看向依舊躺在段清懷中紋絲不動的徐昭,心底的疑惑終于解開;原來,她真的是人事不知,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在他出現(xiàn)后,她還保持著被他緊抱于懷的動作不動的原因了。 長臂伸出,一把就將抱緊在段清懷中的徐昭輕輕攬?。欢吻宀煊X到楚燁的動作,立刻睜大了眼,剛準(zhǔn)備阻止;突然,懷中的徐昭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嚶嚀聲,這細(xì)微的聲音立刻就讓這兩個男人同時愣住,但還是楚燁反應(yīng)快,趁段清被徐昭聲音吸引的時候,手臂一使勁,就將本抱在段清懷中的徐昭一下就攬入自己懷中。 段清只感覺懷里一空,待他反應(yīng)過來再伸手去搶的時候,空氣中忽然傳來幾聲烈烈衣袂之音,緊跟著便看見不知從哪里躥出來的素玄和數(shù)名翎羽衛(wèi)齊齊朝著段清發(fā)難。 楚燁抱著徐昭迅速后退,但在后退的同時,素來謹(jǐn)慎的他還是朝著徐昭的后頸昏睡xue上輕輕一擊;徐昭只覺得脖子后面一陣麻痛感傳來,跟著,微微睜開一條細(xì)小縫隙的眼皮緩緩合上,而在她最后的一絲理智快要飄忽的消失時,她看見素玄手持短劍,直直的朝著依舊盤坐在床上的段清刺去,而從四面八方涌來的翎羽衛(wèi)們,也各顯神通,朝著孤身一人的他飛撲而去。 徐昭抬了抬手,想要去觸碰,可全身無力的她卻是連抬手的力量都喪失;想張開嘴去呼喊,可嗓子就像是被棉花堵住一樣,任由她像困獸一樣,只能眼睜睜的等待著一片黑色降臨在自己眼前。 楚燁從頭到尾都沒發(fā)現(xiàn)徐昭的異樣,只是緊緊地抱著懷中昏迷不醒的人兒,眼神冷漠的看著被齊齊圍攻的段清,嘴角揚(yáng)起一抹清冷的笑:“你該知道,在你知道一切真相的同時,朕也不能讓你離開了。” ☆、033:這就是你的愛嗎? 徐昭從昏睡中醒來時,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兒,抬眼看了看四周,認(rèn)出此刻她正是在自己的棲鳳宮內(nèi)殿中。 因?yàn)樯眢w的不適讓她的思緒雖然出現(xiàn)短暫的凝滯,可隨著慢慢的清醒,一些畫面還是讓她慢慢記起來;可是,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幕和記憶深處的那些被積壓亦或者是被遺忘的記憶,她終究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抬起手,將鮮嫩的手指送到嘴邊狠狠地咬了下手指,指尖上的鈍痛讓她頓時恍然,原來,一切都不是夢。 徐昭的這一昏睡足足睡了一整天,而楚燁也是在做出冷落之態(tài)忽視了她數(shù)日后第一次在棲鳳宮里整整停留了一日;聽到一聲細(xì)微的呼痛聲,正趴在床邊淺眠的楚燁立刻翻身坐起,忙湊近到徐昭面前,抓住她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為何要咬傷自己?” 一邊說著,他一邊心疼的看著那瑩白的指尖上嫣紅的血珠,似乎是心疼極了,眉心一直皺著。 看到楚燁的舉止,徐昭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要將手抽回來,可就在她準(zhǔn)備做時,在自己昏厥前段清受襲的一幕像一根鋼針立刻扎到她的心口上,頓時傳來的錐痛讓她清醒,整個人都有些怔怔的看著他。 楚燁瞧徐昭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對,笑了一下,道:“怎么了?幾日不見便不認(rèn)識朕了?” 徐昭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雙手狠狠地抓住一樣,輕輕跳動一下就是無限的疼痛;她無法相信,為什么在他說出所有的真相后他還能這樣笑語晏晏的面對她?為什么在作出那些事后,還能裝作沒事人一樣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指尖上的血珠被他小心翼翼的擦掉,最后,還近乎曖昧的將她的手指送入他的口中;感覺到他正用柔軟的舌尖輕輕地掃著她指尖上的傷口,感受到他口中溫?zé)岬臏囟?,再看向他那雙凝視她時含情脈脈的眼睛;徐昭本是翻騰的心更像是受到了風(fēng)暴摧擊一樣,難以言說的煎熬和翻滾讓她連呼吸一口都覺得心肺像是被撕扯一樣。 楚燁曖昧的含著徐昭的手指,品嘗著口中淡淡的的血?dú)?;他素來就是個整潔的人,甚至有些近乎怪癖的潔癖,平常時間身上稍稍沾一點(diǎn)水痕他都要嫌棄的將衣物換掉,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會緊含著徐昭的手指不放;尤其是在口中品嘗到那絲發(fā)腥的血?dú)鈺r,更不覺得有多厭惡反感,反倒是在那一縷血?dú)庵袊L到了一絲清香;這股香味他是最熟悉不過的,多少次耳鬢廝磨、被翻紅浪時,他懷中抱著的人兒身上正是散發(fā)著這種讓他為之深深沉醉的香氣。 楚燁只知道心醉的喜愛之人的香夢之中,自然是沒察覺到徐昭此刻的異樣情緒和睜大的驚恐害怕的眸子;待他回過神后,他才慢慢放過那只被他吮舔過的手指,看著那幼嫩粉嫩的指尖上再不滲出血漬了,才軟聲哄到:“以后不要再做出這種傷害自己的事情了?朕會心疼的?!?/br> 徐昭的心又是一揪,幾乎差點(diǎn)脫口而出:你不讓我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就允許你自己來傷害我嗎? 這句話在快要說出口的時候又被她攔下來,她的心思在此刻轉(zhuǎn)的飛快;在段清受到翎羽衛(wèi)襲擊的時候她昏厥了過去,自然不知道在她昏睡的這段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據(jù)她對楚燁的了解,既然段清知道了一切真相,恐怕他也危險(xiǎn)了。 她醒來后就沒看見段清,內(nèi)殿中除了漂浮的淡淡香氣竟是連為什么氣味都沒留下,可想在她什么都不知的情況下,很有可能一些她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段清會怎樣?他雖然武藝高絕,可在面對身手同樣了不得的翎羽衛(wèi)攻擊時真的能逃過嗎?如果沒有逃過,楚燁會怎么安置他? 一時間,徐昭的腦海里將各種各樣可能發(fā)生的狀況和結(jié)果都想了一遍,到最后,越想越害怕,害怕到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怎么了?怎么還開始抖起來了?是不是還不舒服?朕這就去叫太醫(yī)?!闭f話間,楚燁便扭頭,張口就是要喚此刻在殿外伺候的人。 徐昭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及時制止他將要喊出口的話。 楚燁回頭,對上她晃動不安的眸子,眼神中一片溫柔之色:“阿昭別怕,你不會有事的,朕宣太醫(yī)來給你悄悄?!?/br> “不用,不用招太醫(yī),我沒事?!毙煺呀K于開口,本是拉扯著他衣袖的手慢慢的往上移動,最后落在他胸口前的衣襟上,“只是剛才醒來身體有些發(fā)冷,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br> 聽徐昭這么說,楚燁才放下心來;他本是坐在床沿邊,聽見她說冷立刻爬上床去,從背后緊抱著徐昭,在前面用錦被緊緊地把她包裹住,聲音軟軟的在她頭頂傳來:“這樣是不是好一些?” 對于楚燁的親近,徐昭拼力忍下欲要將他推開的沖動,而是盡量在心里告訴自己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引起他的疑心和注意;她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因?yàn)橹挥欣潇o下來后,她才能想出辦法去救段清。 沒錯,她要救段清。 她想的很明白,不管楚燁是否真的會對段清不利,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依照楚燁顧全大局的個性,他是絕對不會讓段清在大梁出事的;堂堂大宛鎮(zhèn)北王,如果在大梁出了事,恐怕老瘋子一定會變成一個真瘋子,領(lǐng)著他的數(shù)十萬軍隊(duì)將大梁邊陲攪的不得安寧;更重要的是,既然段清出現(xiàn)在了京城,那就說明向來與他形影不離的黑鴉隊(duì)也在京城,在沒有將黑鴉隊(duì)盡數(shù)搜羅出來的時候,楚燁是不會做出傷害段清的事;所以這時,他一定會將段清軟禁在某個地方,等他安排好了一切,才會真正向他出手。 而她,就是要趁著他對段清出手之前,救他出來。 想到這里,徐昭緩緩的閉了閉眼睛,待再睜開眼眸時,眼底深處的風(fēng)雨已然悄然隱去,剩下的盡是一片跟往日別無二致的神情。 她仰起頭,眷戀般的看向身后這個將她緊緊護(hù)在懷中的男子,明麗的眼眸里盡是對他的愛慕和喜歡,輕柔的嗓音里帶著嬌軟,要人聽著更如聽見夢曲一般讓人心醉:“楚燁,你很久都沒來看我了?!?/br> 楚燁一怔,沒想到徐昭會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可是在怔愣過后,眼神里頓時溢滿了狂喜;不覺間,抱著徐昭的手臂也收的更緊:“是朕這段時間冷落了你,以后不會了?!?/br> “你不來見我也就罷了,竟然還去找周蘭?”說到這里,徐昭不滿的嘟起嘴,眼睛里滿滿的都是委屈和埋怨:“你答應(yīng)過我的,不會跟她產(chǎn)生糾葛;可是你現(xiàn)在卻出爾反爾,你是不是看我太好欺負(fù),開始學(xué)著喜新厭舊起來?” 若是尋常普通的女子對楚燁說出這番話,他一定不會好脾氣的站在這里受指責(zé),依照他的性情,更有可能讓那個人連說出這種話的機(jī)會都沒有;可是如今偏偏說出這番話的人是徐昭,這種帶著小女兒態(tài)的埋怨之音在他聽起來就像是引他入魔的魔咒一樣,叫他怎么聽怎么舒服,甚至聽到后面還眼底含了笑意,形狀極好的紅唇更是開心的勾了起來。 徐昭看他不解釋倒也罷了還是如今這副模樣,更是氣直瞪眼,掙扎著就要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 看徐昭真的惱了,楚燁哪里還敢自顧自的開心下去,忙連哄帶抱的將懷中的嬌人摟得緊緊的,輕聲呵氣的在她耳邊說:“阿昭可是吃醋了?” 徐昭一瞪眼:“誰吃醋了?美得你!” “是!朕現(xiàn)在心里就是美壞了?!闭f完這句話,楚燁就一勾頭,穩(wěn)穩(wěn)地親上徐昭那高高撅起來的小嘴,感受到她口中的香甜,更是舒暢的瞇起眼睛,久久的纏著她廝磨,直到折騰到懷中嬌人氣喘吁吁了才慢慢放過她,低啞著聲音道:“阿昭,朕曾經(jīng)給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肺腑之言,今生今世,我楚燁絕不負(fù)你;這段時間朕常出入天禧殿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我夫妻一體,不求心有靈犀,但請你信我可好?” 徐昭嬌紅著嬌艷的面容微微的喘氣,腦子里還有些糊里糊涂,只聽見他嗡嗡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半晌之后,才慢慢的反應(yīng)過來:“你有什么苦衷?” 楚燁神色微微一頓,暗自慶幸她此刻正是坐在他懷里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以后會跟你說的,現(xiàn)在你還不方便知道;但是朕可以向你保證,你所擔(dān)心的事,都沒有發(fā)生?!闭f著,他從錦被中抽出徐昭的手,攤開那宛若美玉般的手指,將小小的柔荑展開放于自己的臉側(cè),像個孩子一般親昵地蹭了蹭,聲音也宛若孩童一樣:“我永遠(yuǎn)都是屬于阿昭一個人的,這輩子也只要阿昭一個?!?/br> 徐昭低垂著眼眸,臉上的紅暈依然存在,這幅模樣要人看了總是覺得是女子?jì)尚咧畱B(tài),格外柔美可人;可是,在那纖長的睫毛之下,清亮的眼瞳里卻是一片沉冷似海,再無往日夫妻之樂的溫情脈脈。 楚燁將徐昭的手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臉上,臉上雖然帶著盈盈的笑容,可心里卻還在想著另一件事,看著懷里似羞似笑的徐昭,他的心微微有些鈍鈍的;雖然知道他白天看見的那一幕并不是全部的真相,可是只要一想到段清突然出現(xiàn),還緊緊地抱著她坐在床上…… 在他出現(xiàn)之前,那兩人在這無一人伺候的內(nèi)殿中做什么?到最后為什么又去了床上? 只要一想到這里,楚燁的心里就亂糟糟的,他不是不信任徐昭,更知道她并非是什么水性楊花的女人,可是,這一幕就像一根刺一樣扎在他的心口,一日不讓他知道真相,他一日就不寧。 “你有心事?” 突然聽到懷中人兒出聲徐昭愣了片刻,低頭去看她時,看見的卻是徐昭一片清明含笑的眼睛。 楚燁好像是在害怕著什么,所以下意識的就輕輕搖了搖頭;可他這個動作剛做出來,就被徐昭一眼看穿:“騙我,明明就是有心事?!?/br> 見自己隱瞞不過,再加上他實(shí)在是好奇,所以在細(xì)細(xì)揣摩之下,楚燁緩緩開口:“你可知段清為何來京城嗎?” 徐昭身體一僵,在看見楚燁宛若察覺到她的異樣一般剎那間微蹙的眉心,她又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什么?段清來大梁了嗎?他出現(xiàn)在京城了嗎?” 這次,換楚燁怔?。?/br> 他眼神幽亮的仔細(xì)觀察著徐昭的神情,似乎要從她的臉上找到答案;可是,看她驚愕的神情,再瞧她詫異的神色,怎么觀察都不像是作假;看來,一定是又發(fā)生了什么事,讓她舊疾復(fù)發(fā),再次遺忘了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 楚燁抱緊了懷中的徐昭,尤其是在對上她清亮的眸子時更是心口一痛,他的阿昭啊,究竟是做錯了什么,老天竟然讓她害了這樣詭異的疾病。 徐昭看楚燁的神情從鎮(zhèn)靜變成難掩的隱痛,伸手就撫摸著他越皺越緊的眉心,神色依舊無辜道:“楚燁,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楚燁將整個頭都邁進(jìn)她的發(fā)間,嗅著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淡淡幽香,不斷地?fù)u頭,聲音低低的:“朕沒事,沒事。” “楚燁……” 聽著徐昭的呼喚,楚燁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然后對著她不安的眸子放松的笑了笑:“傻丫頭,沒事的,朕剛才的那個問題也不過是隨口一問,因?yàn)橛腥藫P(yáng)言說是看見大宛的鎮(zhèn)北王出現(xiàn)在京城,朕還以為他是來找你的,所以便一時好奇來問問你?!?/br> 徐昭心底傳著聲聲的冷笑,可臉上卻是一派從容之色:“原來是這樣,那個人會不會看錯了,段清和老瘋子皆是大宛的重臣,這樣的人物是不能輕易出現(xiàn)在他國的;再說了,如果他真的出現(xiàn)在京城也一定來找我,可我直到現(xiàn)在都沒見到他?!?/br> 楚燁茍同著點(diǎn)頭,伸手安撫般的拍了拍她小小的腦袋:“對,一定是那個人看錯了,咱們現(xiàn)在就不要想那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了,好不好?” 徐昭聽話的點(diǎn)頭,跟著還會心回頭沖他盈盈笑著,將腦袋放心般的放在他的肩頭。 楚燁緊擁著懷中心愛的人兒,幽幽眸色沉如山間濃霧,要人半點(diǎn)也摸不清楚此刻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在徐昭略略有些晃神的時候,隱約聽見他用極小的聲音在她耳邊說了句:“阿昭不怕,朕一定會治好你的病。” 只因那時徐昭在心里正盤算著如何去救段清,故而對于這句話是否是他真的親口說出還是自己因?yàn)閯倓傂褋矶袼疾粚賹?dǎo)致出現(xiàn)的幻聽她都沒精力去追究。 兩個緊緊相擁,緊緊依偎的人,用這世間情人最親密的舉止做著最寒心的同床異夢。 * 等徐昭再次醒來,已是翌日;楚燁已去上朝,偌大的內(nèi)殿中依然點(diǎn)著令人安神的寧神香,淡淡的幽香充盈的鼻息間,明明是那般好聞,可在她深吸一口氣的時候,肺腑間再次翻騰的惡心感讓她忍不住動作麻利的側(cè)身趴于床榻邊緣,對著光可鑒人的地面干嘔不止。 聽到內(nèi)殿有動靜,伺候在殿外的宮侍們立刻飛跑進(jìn)來,待宮侍們看見皇后娘娘只是身體不適的撫著心口干嘔,沖進(jìn)來的宮侍們這才臉色放松,各個神情怪異的左顧右盼著。 徐昭好不容易壓下心口的不適感,強(qiáng)撐著手臂抬眸看向面前這少說也有十幾張面孔的陌生臉孔;本來幽冷的心境更如墜入冰淵,整顆心就像是同時被十幾把刀狠狠地戳破,除了冷痛,什么感覺都沒了。 原來,他還是疑心自己的,或者說,在經(jīng)歷過昨天的那場變故之后,她就成了他要監(jiān)控看管的對象,要不然,為什么一夜之間她棲鳳宮上下的所有人都被進(jìn)行了大換血;眼前的這些宮侍,恐怕皆是那人的心腹吧。 楚燁,這就是你的愛嗎? 嘴上說著愛我,背后卻又能對她的親人下手;嘴上說著護(hù)我,可在轉(zhuǎn)眼間就能讓自己的手下將她犯人一樣看管;如果這就是你的愛,那么對不起,我徐昭,真的是要不起! ☆、034:殺機(jī)已起,危機(jī)四伏 “娘娘可是醒了?可是身體不適?奴婢這就去宣太醫(yī)來瞧瞧?!闭f話的是一個尖臉的小宮俾,看那模樣倒像是這幫宮侍們的領(lǐng)頭;水靈靈的模樣看上去模樣倒是不差,一雙眼睛也是極為有光慧亮,一看就是個聰明伶俐會辦事的;看來楚燁真的是在她身上費(fèi)了不少的心。 徐昭撫著心口慢慢坐起來,任由烏黑的長發(fā)隨意的披散在身上,因?yàn)榻丈眢w的不斷反復(fù)折磨的她臉色不是太好,雖談不上慘白但看上去也沒有了往日的紅潤;又因昨日得知了楚燁苦心隱瞞她的全部真相,又因?yàn)榇碳ざ浧鹆送籼嗨z忘的事,所以不過是一日光景,徐昭整個人都像是變了一樣,不僅是從氣質(zhì)上,就連身體也如換了一個人,眉眼之間帶著的淡淡悲憤和憂愁,讓她從一朵鮮艷盛開的牡丹花變成了被秋霜擊打后的垂垂嬌蕊,周身四處都溢著淺淺的沉悶和壓抑。 “本宮無礙,只是昨夜有些著涼了躺一躺就好?!毙煺央m說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身子是不該再強(qiáng)撐著而是找來太醫(yī)看一看,可現(xiàn)在哪里還有時間讓她去找太醫(yī)診???再說她素來身體還算不錯,只要歇兩天就會沒事的;一邊這樣想著,徐昭一邊抬眼看向那開口說話的宮女:“你又是何人?綠珠呢?” 宮女見皇后問起,忙快步走上前跪到徐昭面前,倒是一派虔誠之態(tài):“回稟娘娘的話,奴婢名喚冰菊,本是在尚膳司當(dāng)值,但因綠珠jiejie忽然告病,皇上擔(dān)心您身邊沒有可心人照顧著,所以才派了奴婢前來伺候?!?/br> “綠珠病了?她是何?。俊?/br> 冰菊神色不動,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幕卦挼溃骸疤t(yī)診治,綠珠jiejie也不知從哪里惹來了臟病,渾身上下長滿了痘子,像還是個會傳染的,為了娘娘的安危,這才將她和宮內(nèi)上下一應(yīng)照顧的宮人們都遣送去城外行宮中,只要綠珠jiejie養(yǎng)好了病,就會被重新調(diào)回來?!?/br> 看著抬頭對著她盈盈笑著的冰菊,徐昭就像是正在見一條美人蛇沖著她笑一樣,渾身的惡寒幾乎難以遏制。 臟?。块L滿了痘子? 莫非,他們?yōu)榱怂妥呔G珠,栽贓她得了會傳染的水痘不成? 要知道,在宮里可是向來忌諱這樣的病癥的,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幸運(yùn)的自然是會被送出宮,若是不幸,直接被杖殺當(dāng)成死rou燒了也沒什么好意外;真沒想到,楚燁想了一個這么隨意的借口就打發(fā)了她身邊的所有人。 想到這里,徐昭便捂著心口呵呵的笑出聲,最后笑聲越來越大,連眼角都沁出了淚。 冰菊和闖進(jìn)來的宮人們都被徐昭的舉動驚了一跳,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皇后娘娘披頭散發(fā)的坐在床上笑的連氣都喘不過來;可又礙于身份,沒有一個人敢跳出來說一句,唯有各個垂著頭,當(dāng)一個個會移動的木樁子,有耳不聞,有口不言。 徐昭笑夠了,便趴在錦被上細(xì)細(xì)的喘氣,她因?yàn)樯眢w虛弱整個人盜汗不止,又因?yàn)榍榫w多余激動,所以現(xiàn)在微微顯得有些癲狂,所以,在看向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冰菊時,本是明潤的眼睛里竟然夾雜著一絲暗紅,要人看見便是心口一凜:“好一個忠心的奴才,好一個能說會道的奴才,我終究是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他?” 說到這里,徐昭便是心口鈍痛,本以為在昨日知道所有真相時她已經(jīng)痛夠了,失望夠了,可是現(xiàn)在心里的痛苦又在提醒折磨著自己;徐昭,你瞎了眼了,你竟然像個傻子一樣相信深愛著一個傷害你親人的混蛋;當(dāng)初大宛的甜言蜜語,回到宮中的夫妻情深,全部都是用來誆騙你這個傻子的;如今你親耳聽見,應(yīng)該知道了,在那個男人的心目中,以前你或許對他來講還有一點(diǎn)感情,可是,當(dāng)他將你看做將來可以吞并大宛的棋子來利用的時候,你就該清醒過來,在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宏圖野心,再也沒有你這個可憐的女人占據(jù)的位置。 就是因?yàn)樗煺?,所以才會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就是因?yàn)樗煺?,所以才會聽信他的話,委身于他后才知道原來他竟是傷害無策的真正兇手。 就是因?yàn)樗煺?,所以才會讓他將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糊弄,以后還要借她的手,奪取她皇兄的皇位,占據(jù)她上官皇族的天下。 或許,在他的身邊,將來他還會在悄無聲息中利用她傷害她其他的親人;她的父母,她的哥哥,還有她的朋友們…… 眼淚如滾珠般滑落,一瞬間的淚流滿面和滿眼悲戚幾乎讓她的人生只剩下黑白色彩;她不能再像砧板上的rou一樣任由他宰割了,她必須站出來,保護(hù)自己的親人和所珍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