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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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景珩并沒有道出自己也曾在十年前與何伯有過幾面的事實,他腦中描繪著陸錦鳶兒時明眸皓齒、調皮可愛的模樣,語氣不經意間就放柔了下來。 “她并沒有回青州,是我正要回京,想起她曾經最喜歡吃何伯的桂花糕,所以想買一些回京送給她。不知這些糕點最多可放幾日?” 為了第一時間給心上人一個美好的第一印象,秦王殿下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又是送貓,又是送畫卷,現在還準備了糕點,可見身為戰(zhàn)神,在求愛方面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這些糕點都可放置三日,若是有冰塊封存可再多放三日?!?/br> 衛(wèi)景珩聽聞放心,想著除了桂花糕外再為她多買一些,所以試吃了幾口糕點,一個個挑選著。 何伯瞧見他認真的模樣,嘿嘿地笑了起來:“公子是陸姑娘的夫君吧。公子對陸姑娘這么上心,陸姑娘實在是有福之人。這些糕點都拿兩塊去吧,算是老夫送給二位的?!?/br> 夫、夫君???! 簡單普通的兩個字在衛(wèi)景珩耳邊緩緩炸開,他冷酷淡漠的容顏微微一僵,隨后臉上的冷漠似融開般,爬起一絲可疑的紅暈,在白玉般的臉頰上印上瀲滟的色澤。 他張開唇想要解釋,最終還是私心地默認了夫君二字,深邃的黑眸里帶著一抹灼熱的堅定。 “謝謝何伯?!绷嘀虬玫母恻c盒,衛(wèi)景珩上了馬車。 頎長的身影邁入遮掩的車簾,大步流星地往軟榻的方向走去。終于等到衛(wèi)景珩回來的陸錦鳶,聞著糕點的香味抬起了腦袋。 桂花糕?。。?/br> 看到衛(wèi)景珩打開糕點盒拿出了一塊桂花糕,陸錦鳶立刻一屁股坐在了衛(wèi)景珩的身邊,昏昏欲睡的眼睛來了精神。 知道阿然貪吃糕點的衛(wèi)景珩也不吝嗇,拿出毛巾擦了擦阿然的爪子后,下意識地扳了一小塊放在了它的兩只小爪間。 青州盛產桂花,每年九月至次三月分批開花,哪怕現在還未到十月,青州城里已彌漫著桂花的芳香。而青州除了桂花有名,桂花糕也是當地的名品糕點。 不僅式樣漂亮、口感酥軟,而且透著一股特別的清香,即使吃完了,香氣還經久不散,讓人回味無窮。 如今,陸錦鳶爪子里的桂花糕厚薄均勻,色澤黃白分明,散發(fā)著一股濃郁的桂花清香。 她輕咬了一口,糕質細軟滋潤,入口化渣,口味清香,是她熟悉的味道,她不禁怔愕地又咬了幾口。 望著秦離遞來的五十兩銀票,何伯犯愁著沒有找零,卻見那抹清雅而飄逸的身影早已不見,而秦離放下銀票后翻身一躍上了馬車,揮舞著馬鞭自顧自地駛離了他的攤位。 “公子,您的錢給太多了,一共只要五兩!” 正咬著桂花糕的陸錦鳶,忽然聽到馬車外略帶熟悉的老年音。她順著車窗望去,竟看見了十年未見的何伯,在馬車后焦急地喊著。 陸錦鳶激動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何伯,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何會覺得這塊桂花糕的味道這般的熟悉。 青州的桂花糕不同于京城,更別提何伯的桂花糕配料獨特。 油潤不膩,入口不澀,吞咽酥滑,甜中有咸,香里帶涼,是她十年前最喜歡的味道。 “不必找了?!鼻仉x高聲道,“這是我們主子送給您的?!?/br> “這、這怎么能行呢……”突然多了五十兩銀票,何伯焦急,卻又不能跑遠自己的攤位,只能遠遠望著秦離駕著馬車離去。 馬車里,陸錦鳶往嘴里塞著糕點,還是抑制不住見到熟人的滿腔笑意。 已經十年沒有吃到何伯的桂花糕了,秦王買了那么多糕點價格竟只要五兩這么厚道不愧是何伯?。〈丝探乐周浀墓鸹ǜ?,含著桂花的清香,陸錦鳶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安心和滿足。 糕點渣順著她的爪子落了一榻,她都沒有注意到,只是傻傻地吃著糕點笑著。 秦王殿下無意識買了何伯的桂花糕給她,她很感謝他圓滿了她多年想要吃青州桂花糕的心愿。而他更給了何伯五十兩,雖然可能是秦王財大氣粗沒有碎銀的原因,但她真的很感謝。 感慨地想著,陸錦鳶將目光望向了正優(yōu)雅享用桂花糕的衛(wèi)景珩。 黃白的桂花糕襯著他修長的手指白皙如玉,他眉目溫煦,望著手里桂花糕的目光柔和清亮,然后緩緩地咬上一口。 陸錦鳶水盈盈的目光亮晶晶的,期待著他的夸獎,果真聽到他低低地贊揚了一句,心口頓時一甜,像是抹了層蜜一般。 “喵嗚~”吃掉小小的一塊根本不滿足,陸錦鳶搖著尾巴撒嬌賣萌。往日她這么一蹭,美食絕對手到擒來。但今日,衛(wèi)景珩卻是命暗衛(wèi)買了一盒冰塊放入后,將糕點盒完全合了上。 面對阿然哀怨甚至有些眼巴巴的目光,他蹙著眉擦了擦它嘴角的糕點渣,又將它身子抬起清理了一下它屁股底下的糕點屑,叮囑道:“剩下的糕點全是給你主子留的,絕不可貪吃?!?/br> 陸錦鳶了悟,這位主子不是指秦王自己,而是指京城里的那位女主人。雖然有時候挺煩衛(wèi)景珩抱著她嘮叨那位姑娘的事,但不得不說,衛(wèi)景珩提到那位姑娘時那一瞬間的柔軟,舉手投足間的寵溺,卻是最能打動人心的。 惋惜自己無福消受的陸錦鳶,心里像是塞滿了檸檬,酸酸的,澀澀的,不僅羨慕起那位讓秦王愛慕多年的姑娘。 原以為是位倒霉的主,如今看來,比她幸運和幸福多了…… 馬車外,行人如織,車馬如龍。陸錦鳶一路望著窗外飛馳的景色,不一會,熟悉卻又陌生的青州隨著馬車駛出城門而落在了身后,漸漸地消失在了眼前。 她若是一輩子都是貓,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回青州了。 見阿然坐在軟榻上,安靜得出奇,水盈盈的目光卻始終眼巴巴地望著窗外,似乎很是不舍。衛(wèi)景珩以為它離開了熟悉的環(huán)境還未適應,不禁摸了摸它腦袋,道:“京城有更好吃的。” 陸錦鳶轉頭看了看他,“喵”得應了一聲,標準的小奶音。 ☆、第24章 晴天霹靂的噩耗 離開青州后,道路寬闊,馬車一路行駛平穩(wěn)。 陸錦鳶瞅了瞅閉目淺眠的衛(wèi)景珩,一溜煙地跑進角落里的貓窩,從里面叼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毛球。 自從得知真相,為了讓自己盡快適應貓身,為了讓自己逐漸變強,幾乎痊愈的陸錦鳶開始鍛煉起自己的體能——柔韌、跳躍、揮爪攻擊、打滾、匍匐前行等,而這個秦娥給她玩耍的絨毛小老鼠,正適合磨練她這雙可憐被剪短的爪子。 衛(wèi)景珩雖是閉目,但周圍發(fā)生的一切又怎么可能逃得過他的洞察力。見剛養(yǎng)好傷的小貓一會在貓窩里翻滾著身子,像一個黃色的小毛球溜來溜去,一會弓著身子豎著尾巴,調皮地揮舞著爪子攻擊毛球,與養(yǎng)病時乖巧聽話的模樣形成巨大的反差。 果然痊愈后,性子也和以前一樣活潑好動了起來。怕是前兩日悶壞了…… 衛(wèi)景珩沒有阻止,靠著馬車壁慵懶地觀察著,看著它在馬車里自己玩了起來,一會兒滾到這邊,一會兒滾到另一邊,rou嘟嘟的樣子長胖了不少,蠢萌蠢萌的。 一個小時過去,衛(wèi)景珩無聊地抿了抿唇,暗暗驚奇著之前莫名其妙就怕老鼠的阿然,此刻玩絨毛小老鼠竟也能玩這么長時間還樂此不疲。 他不由想走上前,拎起絨毛小老鼠一段的繩子,準備將這只忽視自己很長時間的小貓從角落里引誘過來。 陸錦鳶的確是被召喚了過去,不過長時間地揮爪累得她氣喘吁吁,跳到軟榻后就已經耗費了全身的力氣,于是酸痛的身子一歪,就側躺了下來。 她滿腦子都想著回去后該怎么教訓這對渣母女,怎么告訴爹爹真相,一時間也沒注意衛(wèi)景珩的動作。 但青娥卻注意到了主子輕微抬手的小動作。她面容微微抽動,似是又在偷偷憋笑。 衛(wèi)景珩背脊微僵,抬手想去拿繩子的動作一個輕巧的旋轉,隨手拿起了案幾上的一本兵法書籍。雖是極力保持著往日的高貴與清雅,但清冷的面容仍悄然浮現了一抹尷尬之色。 不一會,陸錦鳶熟睡后,原本鬧騰的車廂又靜得只剩下均勻的呼吸聲和窗外呼呼的風聲。 一路上,衛(wèi)景珩沉默地看著書,但這時候的沉默卻有著另一種不同于往日的享受。 或許是因為明晚就能到京,又或許是身邊因為冷而漸漸靠向自己的小貓。 傍晚時分,馬車達到了永昌,衛(wèi)景珩一行人在天黑之前住進了安排好的驛站。 用完晚膳,陸錦鳶發(fā)現房間里沒有軟榻,就開始糾結晚上秦王睡覺的習慣。 她心里別扭地糾結著男女授受不親,但床暖融融的真的比硬邦邦又冰冷的貓窩舒服好多??!可被秦王殿下抱著睡……睡熟了沒意識倒是無所謂,但她現在清醒得很,整只貓都扭扭捏捏了起來,試探地朝著床邊走了幾步。 一直走到床邊用爪子抓了抓床單,弓著身子伸了伸懶腰,衛(wèi)景珩都沒有出言阻止,似乎習以為常,陸錦鳶更加堅信衛(wèi)景珩有和貓睡在一起的習慣。 為了避免懷疑,她干脆在衛(wèi)景珩的目光下主動跳上了床。 就睡在床尾吧,反正現在是貓,和秦王殿下保持一段距離就好。 見阿然這次睡前就開始霸占自己的床,然后水汪汪著貓眼,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求睡覺的意味十分明顯,衛(wèi)景珩抽了抽眼角,有些無奈地看著它搖著小尾巴在暖暖的被窩里翻滾了兩下,一路扭著屁股窩在了床尾。 低嘆一聲,他終是沒有伸出手,將這只膽子越來越肥的小貓丟下床扔出房。 許是滿心緊張和忐忑,又許是白日里已經睡飽,陸錦鳶上半夜窩在床尾一點也沒睡意,結果發(fā)現衛(wèi)景珩完全無視了她,半夜并沒有任何不規(guī)矩的舉動,才迷迷糊糊地躺了下來。 睡著睡著,又習慣性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床,露出著白茸茸的肚皮。 第二日天蒙蒙亮時,下起了深夏的雨,給這座繁華熱鬧的永昌城增添了不少的凄冷,衛(wèi)景珩一行人冒著小雨離開了驛站。 道路因淅淅瀝瀝的綿綿細雨變得泥濘不堪,馬車在秦離的駕駛下行得緩慢而謹慎,但寒風凜冽,道路陡峭,仍免不了一陣顛簸。 這一路上,陸錦鳶被馬車顛簸得一顫一顫的,頭暈眼花,但很快,她亂動的小身板就被一只大掌放到了溫暖結實的雙腿上。 感覺到他掌心的溫熱輕輕地安撫著自己,陸錦鳶心中一跳,清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手的主人。 衛(wèi)景珩墨色如瀑的長發(fā)從背后傾瀉,手里正拿著一本書籍閱覽,眉眼之間雖帶著絲絲疲憊,一雙黑瞳深邃得不見底,但望過來的眸光卻極盡溫柔。 陸錦鳶不由窩在衛(wèi)景珩溫暖的雙腿上合眼小憩,但片刻后,她又抬眸看看他哪怕戴了易一容一面一具也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完美臉型,繼而又往他的懷里舒服地拱了拱。 小腦袋在衛(wèi)景珩懷里亂蹭了一陣,陸錦鳶暗搓搓地聞了聞他身上好聞的淡香,汲取著他胸前的溫度,心里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安心和滿足。 溫暖的氣氛也在這小小的車廂中蔓延了開來。 一路安靜地行駛出永昌,但剛出城門短短一炷香的時間,烏壓壓的天空突然電閃雷鳴了起來。 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從空中掉落下來,狂風大作、雷雨交加,到處飛沙走石。 衛(wèi)景珩眉頭緊簇,易容后的外貌也阻擋不了他如同外面黑壓壓的天氣般十分陰冷的面色。 倒在他懷里睡得香噴噴的陸錦鳶只感覺狂風颼颼刮過,一個激靈立刻清醒了過來,才發(fā)現馬車因為暴雨傾盆,山路泥濘陡峭難以通行,衛(wèi)景珩不得不找了一個客棧臨近安頓,與暗衛(wèi)們從長計議回京的路程。 原本傍晚前就能到達京城,如今一耽擱又要浪費一日行程。若是暴雨不停,可能還要耽擱上好幾日。陸錦鳶心里說不出的失落,但發(fā)現衛(wèi)景珩比她更加心神不寧。 他冷冷地臨窗而立,遙遙望著屋外的暴雨,寒風中,本就異常瘦削的身形顯得越發(fā)單薄。 蒼白的臉色有著難掩憔悴的淡青色,眼前的衛(wèi)景珩周身寒氣籠罩,薄唇緊抿,咫尺的距離清晰地能感受到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偏偏在這樣的雷雨夜,還能感受到一絲凄清的沉郁和煞氣。 陸錦鳶暗暗詫異,都不敢喵喵地靠近。 察覺到阿然害怕而不敢靠近的小動作,衛(wèi)景珩黑眸中幽幽閃過了一絲復雜光芒。半晌,似是壓抑著內心狂躁弒殺的氣息,他面色微緩,凝視著阿然清清澈澈的目光,纖長的手指柔和地揉了揉它的小腦袋:“在房里乖乖呆著,我出門探探情況。” “喵!” 幾日的相處,陸錦鳶越來越不反感衛(wèi)景珩親昵摸她腦袋的動作。 他的動作很溫柔,有種讓人安心的感覺。而她雖急切地想要回京,但安全是最重要的。 客棧的前堂里,衛(wèi)景珩點了一些小食,找了一個角落隨意坐著。秦離站在他的身后,低眉斂首,卻是耳聽八方眼觀六路。 漸漸地,因為雷雨天氣而逗留在客棧里的百姓越來越多,其中一名負責打探消息的護衛(wèi)在閑談中,與一桌剛到永昌的京城人士熟絡了起來。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一聽他急著回京,不禁勸道:“這位公子,今晚還是在客棧里歇息吧,這么大的暴雨,萬一遭遇了山體滑坡,可是連命都沒了!” 他說著,見護衛(wèi)不信,不禁急得放大了嗓門,補充道:“你別不信,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六天前的大暴雨,陸侍郎的女兒就是這么香消玉損的,她的丫鬟和馬夫無一人生還,連馬車都滾下了山崖,摔成了碎渣!”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一道厲呵傳來,正心有余悸這場天災的中年男子,只覺一陣冷風猛得刮來,整個身子就被一只露著青筋的手臂從座位上提了起來。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周圍的人都驚恐地望著突然出現的玄衣男子。他眸光的猩色隱隱浮現,周身散發(fā)出的怒意和寒氣讓人膽顫心驚,一時間整個客棧都寂靜了下來。 抬眼間正對上陌生男子凌厲的眼神,他眸瞳深邃,目光中燃著燎原的烈火,中年男子被衛(wèi)景珩無形中散發(fā)的戾氣嚇得喘不過氣來,好半晌在這雙血紅的怒瞪下,磕磕絆絆地回道:“六天前,陸侍郎的女兒前往開元寺上香,一直到傍晚都未歸。陸大人就派官差前去尋找,直到第二日才在開元山下發(fā)現了陸小姐的尸體……據說是遭遇了山體滑坡,馬車才從山道上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