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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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娘親覺得熱熱,然后爹爹的身子總是冷冷的……”小家伙自言自語,忽然就笑了,“娘親娘親,讓爹爹抱抱娘親讓娘親覺得不那么熱,好不好呀?” “……”朱砂想抬手按按生疼的顳颥,又怕小家伙覺得她頭疼,她想說不用了,又擔心小家伙覺得她是在嫌棄他的爹爹不稀罕他的爹爹進而有一連串說不完的話問不完的問題,這就使得她覺得她不管做什么動作說什么話都不合適,只能沉默,等著君傾自己來解決他兒子的問題。 朱砂雖然直覺君傾會處理得好小家伙這總是讓人尷尬的問題,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前幾日堪堪冒犯了他,他不會想著要報復她的吧? 他不是這樣的人吧? 他總不會真的來抱她吧!? 朱砂不由慢慢轉(zhuǎn)頭,瞟了斜靠在枕頭上的君傾一眼。 只見他一臉的淡漠之色,抬了手,在小家伙頭頂上輕輕揉了揉,道:“阿離,莫再鬧騰,睡好。” “是,爹爹!”得了爹爹又得了娘親在身邊的小阿離歡心還來不及,根本就不會因君傾這一句涼淡的話而覺得蔫吧,相反,他清脆地應了一聲,立刻躺好不再動也不再說話,一手抱著朱砂的胳膊,一手則是朝君傾的手慢慢移來,然后抓上他的衣袖一角,閉上眼,聽話地安安靜靜睡覺。 小家伙只是抓著君傾的衣袖一角,而非握著他的手。 可就算如此,小家伙也知足了。 因為從未有過的滿足,小家伙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即便入了夢,小家伙的小臉上還掛著笑。 可見小家伙心里是有多歡心。 待得小家伙睡得深沉了,朱砂才慢慢撐起身,欲下床離開。 但她才微微撐起身子,便聽得一直閉著眼的君傾輕聲道:“朱砂姑娘躺著便好,無需離開,我到椅子上坐著睡便行,姑娘在這兒陪著阿離?!?/br> “丞相大人,民女留下,恐是不妥當?!敝焐安辉冈谶@床榻上久留,更不想留在這棠園里,這只會讓她覺得尷尬。 “姑娘可是想說我得寸進尺?”君傾緩緩睜開了眼,同時很是輕緩地坐起身子,坐起時不忘一手按著衾被,以讓身上的衾被不隨著他坐起身而往衾被里跑了風涼到睡得正香的小家伙,“或是說,姑娘覺得我既是阿離的父親,當是由我這個父親陪著阿離才是,而是想著要將這等小事也推脫掉。” “民女不敢?!敝焐肮Ь吹?,就算她心里真是這般想,她也不敢說出口。 君傾在這時輕輕掀開了蓋在自己身上的衾被,露出了他放在衾被下的手,也露出了小阿離仍緊抓著他的衣袖不放的小手,只見他動作輕緩地將衣袖從小家伙手里取出來,一邊微垂著眼瞼道:“姑娘也看到了,就算阿離再怎么想抓著我的手,也只是抓著我的衣袖而已?!?/br> “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因為我與他說過,不可抱我,亦不可握我的手,他聽我的話,所以他不敢?!本齼A聲音輕輕的,怕吵醒小阿離,語氣也與他旬日里那淡漠的語氣不同,朱砂聽得出,他此時的語氣里有對于小家伙才有的慈愛和溫柔,以及……無可奈何,“也并非我想要這般對他,只是我必須非這么對他不可?!?/br> 朱砂沒有坐起身,也沒有問什么,只是盯著君傾看而已,看他慢慢地將衾被從自己身上褪開,看他背過身坐到床沿上,套上鞋,聽他繼續(xù)往下道:“我的身子,終年寒涼,莫說抱著他背著他,便是握著他的手,他都受不得,握著我的手,只會讓他睡不著而已?!?/br> “姑娘睡吧,莫覺得有何尷尬不妥的,當做是在清心苑或是小棠園便行,或是當我不存在亦可,若是姑娘還覺不妥,我道旁屋去也可?!本齼A說著,站起了身。 “丞相大人!”朱砂在他抬腳離開前急急喚了他一聲。 君傾并未轉(zhuǎn)過頭,只是背對著她,道:“姑娘可還有事?若是無事,便也快些睡吧?!?/br> “丞相大人可否不急著走?民女……有些事情想問問丞相大人?!敝焐半m覺這般與君傾共處一室極為不妥當,可聽了他方才一番話,她的心頗為急切地想要問他些話,只望他愿意回答她。 君傾默了默,才道:“姑娘問吧?!?/br> “謝丞相大人。”朱砂微微低頭,看向似乎覺得冷而朝自己愈來愈湊近的小阿離,慢慢地側(cè)了側(cè)身,將小家伙輕柔地環(huán)到自己懷里來,只見小家伙像小貓似的在她懷里拱了拱,咂咂嘴,繼續(xù)香香甜甜地睡著,看著小家伙安靜滿足的睡顏,遲疑了一小會兒的朱砂終是道,“還請丞相大人恕民女多管閑事,民女……想知道小公子患的究竟是何頑疾,可有民女能幫得到小公子治愈這頑疾的地方?” 君傾的眼眸晃了晃,他沒有回答朱砂的問題,只是沉默著。 君傾的沉默讓朱砂連忙道:“民女并未有什么意圖,民女只是想幫幫小公子而已?!?/br> “你……想幫阿離治愈他身上的頑疾?”君傾還是沒有回過頭。 他似未將朱砂的話當一回事。 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 他的雙手在慢慢攏成拳。 “是?!敝焐皯煤敛贿t疑。 “原因。” “民女欠了大人兩次人命恩情,若有丞相大人需得著民女的地方,民女在所不辭?!敝焐罢f完,抬手在小家伙光潔卻蒼白的臉上輕輕撫了撫,道,“還有就只是民女自己的原因了,民女覺得小公子太過惹人疼惜,看著他向往著走向太陽底下的模樣,總覺有些心疼,想著若是民女能幫到小公子,民女定會盡力去幫?!?/br> “只是小公子說過,道是大人說了只有找到小公子的生身母親,小公子身上的頑疾才可治愈,不知除了此法,可還有別的辦法?”朱砂話音才落,又接著道,“民女的話有些多了,請大人恕罪?!?/br> “別的辦法……”君傾微微閉眼,“有?!?/br> “還請丞相大人告知!” “一命換一命。” 朱砂怔住。 “用我的命換他的命。” “……???”朱砂緊擰眉心,“朱砂覺得這并不算是辦法?!?/br> 朱砂此時只瞧得見君傾的背影,不知怎的,她很想扳過他的身子,看看他的臉,看看他的眼睛。 “不,這是辦法,只是我的命不能給他,也給不了他。”君傾不想再多言,邁開腳,離開了。 他這已不久矣的命就算給了阿離,也無用。 只他自己,根本就救不了阿離。 朱砂躺在小家伙身邊,思緒萬千。 漸漸的,她聞到一股淡淡的熏香,說不出味道,像她從縷齋拿的安神香,卻又不是。 雖不是縷齋的安神香,但卻如那安神香一樣,讓她的心緒平靜,催她入眠。 未過多久,朱砂便在這淡淡的熏香中睡了去,睡得平穩(wěn)。 君傾在這時又走回到床榻邊來。 他未曾離開。 他的右手里捧著一只鏤空小銅爐,正有淡淡的白煙從銅爐里裊裊散出。 君傾將小銅爐放到了床頭旁的小幾上,而后坐到了床沿上。 他背對著床榻上的母子在床沿上靜坐片刻后慢慢地脫下了鞋,重新躺回到床榻上來,躺在睡得香甜的小家伙身邊。 然這一次他不是如方才一般僅是斜靠在床榻上而已,他是頭枕著枕頭,完全躺下。 他緊緊閉著眼,密長的睫毛微顫不已。 過了良久,他才緩緩側(cè)過身,面對著朱砂與小家伙,動作極為緩慢地抬起左手,隔著衾被將手輕輕搭在了已然熟睡的朱砂的肩上。 朱砂難得入眠,睡得正沉,并未有反應,君傾這才將身子往里挪了挪,盡可能地靠近他們母子倆。 君傾的身子寒涼,小家伙怕冷,便朝朱砂的懷里更縮近了些。 朱砂沒有將他推開,反是將這小家伙更抱緊了些。 君傾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自己的身子涼著小家伙,也以免驚醒朱砂。 他只是微微低下頭,讓自己的額輕輕抵在朱砂額上。 他的手依舊隔著衾被輕環(huán)在朱砂肩上。 他……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擁抱他們母子。 “原諒我?!庇质沁^了良久,君傾才稍抬起頭,用冰涼的唇靠近朱砂的額,微顫著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吻。 怕朱砂醒來,君傾的吻未敢在朱砂額上久留,只是輕輕一碰,便離了開。 朱砂沒有醒。 相反,這一夜,她睡得很安穩(wěn),這一個月來最為安穩(wěn)的一夜。 因為她沒有入那個黑暗冰冷沒有盡頭的夢。 但她還是入了夢,入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夢。 夢里,是綠意盎然的春日,卻是一個雨水濕漉漉的春日,一個滿是綠意的小小山坳,那個小小山坳里,種著幾株海棠樹,花兒開得正艷。 她在花兒開得最絢爛的那株海棠樹下避雨,她手上沒有油紙傘,只能在海棠樹下將就著避避雨。 忽然間,一只毛茸茸的灰毛兔子蹦跶到她腳邊,看了她一眼,便窩在她腳邊不動了,好似與她一樣,遇著雨,走不了了,便將就在這樹下避避雨。 “小灰?!彼紫律?,揉揉灰毛兔子的腦袋,淺笑著問,“阿兔呢?” 灰毛兔子動動球狀的短尾。 她抬頭看向前方。 只見前方的雨簾里正有一幢綽綽人影,撐著油紙傘,正朝這小小山坳的方向走來。 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她卻是站起身,看著正慢慢走近的那人,笑得歡心。 然后,她將雙手合在嘴邊,對著那人歡愉地大聲喚道:“阿兔——!” 她還未能看清那人的模樣,便有一雙小手在旁輕輕推著她,喚她起床。 朱砂睜開眼時,天色已大亮。 ------題外話------ 一起睡一起睡一起睡!滿足姑娘們!哈哈哈~ 本人大概今天要下鄉(xiāng),去三天,本人沒有存稿啊啊啊啊啊啊啊! ☆、008、娘親,親親了爹爹! “娘親娘親,該起床了哦,不然太陽要曬娘親的屁屁了哦!”小家伙阿離趴在朱砂枕邊,用小手輕輕推了推她。 朱砂一睜眼,瞧見的便是錯落過窗欞灑進屋子里的日光,有些昏暗,并不刺眼。 天亮了? 朱砂緩緩坐起身。 小家伙昨夜得了君傾與朱砂陪他睡,直到現(xiàn)在還滿足不已,那雙烏靈靈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寫滿了歡愉興奮,小身子趴在床榻上,雙腿擱在床沿邊上,雙手交疊著搭在床面上,下巴則是擱在手背上,只見他小腦袋微微歪著,看著朱砂,一下又一下地輕輕踢著雙腳,開心道:“阿離剛才看到娘親笑了哦,娘親睡著的時候在笑的哦,嗯……娘親一定是夢到開心的事情了,所以娘親在笑,是不是呀娘親?” “嘻嘻,阿離夢見爹爹的時候,小華說阿離會笑,因為阿離夢到了爹爹阿離好高興好高興呀,所以阿離笑了,那娘親是不是也夢到了爹爹,所以娘親也在笑呀?”說到這兒,小家伙笑得更開心了。 “……不是!”小家伙這一番話讓朱砂的顳颥跳得更厲害了,她方才睡覺時……笑了? “那,那娘親夢到爹爹不高興嗎?”小家伙的小臉立刻變得有些委屈,“阿離稀罕爹爹,所以阿離喜歡夢到爹爹,夢到爹爹,阿離就會高興就會笑,可是娘親夢到爹爹了,娘親覺得不高興,那,那是不是娘親不稀罕爹爹?” “……”朱砂被小家伙這一番歪總結(jié)弄得無言,她極為想說她當然不稀罕他的爹爹,奈何看到小家伙那張委屈的小臉和他那雙與君傾極為相像的眼睛時,她終是沒有說出這會讓小家伙覺得更委屈的話來,只好道,“我沒有夢到你爹爹?!?/br> “娘親沒有夢到爹爹呀……”小家伙眨眨眼,朱砂以為這小家伙不會再有這般讓她尷尬又無言以對的問題時,誰知小家伙又執(zhí)著地問道,“那娘親稀不稀罕爹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