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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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娘轉過頭來看素日里鮮少與她有往來的二姨娘,神情怔怔,似乎不能理解林婉娘此時為何會站在她身旁與她說話似的。 其余人見到平日里很是得意的三姨娘這般模樣,都忍不住在心中嗤笑。 沈天將目光從三姨娘身上轉到朱砂面上,盯著朱砂那張神色冷冷淡淡的臉,沉聲問道:“朱砂姑娘的孩兒……是怎的一回事?” 沈天的話是在問三姨娘,眼睛卻是在看著朱砂。 沈奕擰了眉,極為嫌惡地盯著三姨娘。 只見本是被沈天呵斥得傷心的三姨娘美眸中有光一閃,她即刻推開輕扶著她的林婉娘,上前一步,裝作難以啟齒的模樣回答了沈天的問題,“回侯爺,妾身也不知是怎的一回事,只是那日朱砂姑娘帶回了一個丁點大的小娃娃,那小娃娃一個勁兒地喚朱砂姑娘為娘親,朱砂姑娘還將其抱在懷里,極為親昵的模樣?!?/br> 三姨娘說完便垂了眼瞼,那低垂的眼瞼后盡是怨怒與得意,未婚先孕這般只會給侯府的臉面抹黑的事情,侯爺絕不會輕易饒恕沈朱砂那個小賤人,重則處死,輕則驅逐出府,若非這般,怎能報得了毀了她的臉這個仇! 三姨娘的話音才落,緊隨著聽著四姨娘與五姨娘小聲道:“三jiejie說的倒不是虛言,今晨我院中的蘭兒也瞧見了朱砂姑娘著急地背了一個小娃娃出了府去?!?/br> “我今晨也聽到下人們談論此事了。”五姨娘亦小聲應道。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管這府中出了何人的熱鬧,只要不牽連自己,這熱鬧都值得這府中的任何人來瞧。 四姨娘與五姨娘這聲音雖說小,卻又不小,這音量恰恰能入沈天的耳,足以讓他聽得一清二楚。 沈天的臉色已冷得不能再冷,眼神冰冷得好似要將朱砂撕裂。 這可是天大的丑聞,足以讓沈天怒不可遏。 朱砂卻仍是安安靜靜地站著,不慌不亂亦不為自己解釋什么。 大夫人在這時也沉聲問三姨娘道:“三meimei,這話可不能亂說,三meimei說的,可都是真?” “侯爺與大夫人面前,妾身怎敢有所欺瞞!”三姨娘抬了頭,語氣極為肯定道,“這是府中不少人都見到了的事情,并非妾身胡編亂造!” 大夫人面露為難之色,看向了沈天,遲疑道:“侯爺,您看這……” 沈天將放在茶幾上的手抓得緊緊的,冷冷地盯著朱砂,道:“你可要自己說說這是怎么一回事?” 朱砂覺得自己在這兒站了挺久,終于才又聽到沈天問她話。 只是,她并不想就這一件事多說一個字。 是以只聞朱砂答道:“關于此事,大公子怕最是清楚不過,侯爺不妨聽聽大公子說的?!?/br> “奕兒?”沈天稍稍轉頭,看向沈奕。 沈奕本是不打算說話,現(xiàn)下被沈天點了名,不得不上前答話,他在答話前不忘瞪三姨娘與朱砂一眼,不得已道:“回父親的話,關于三姨娘說的那個小娃娃,是丞相府的小公子,似乎是迷了路被朱砂meimei拾到帶了回來,至于三姨娘說的府中不少人見得的事實,孩兒不知,因為那小公子已于當夜由丞相大人接了回去。” 沈奕這話說得極為認真,聽著,就像在為朱砂證明她的清白一樣。 但是朱砂知道,沈奕這絕不是在為她證明什么清白,他不過是在維護這安北侯府的顏面而已。 他此刻想必是在心中將三姨娘罵了數(shù)遍,這般極為有損侯府顏面的事情竟是讓她這般直截地在一干下人們的面道了出來,他身為侯府長子,且事情又是在他代父掌家時發(fā)生,就算他在心底有多厭惡朱砂,就算三姨娘說的是事實,他都不能在此時承認三姨娘所說。 所以,他不得不幫著朱砂說話。 聽到“丞相”這兩個字,沈天將雙手捏得骨節(jié)作響,面上滿是陰霾,眼神如刀。 像是根本就不愿聽到更不愿提及這兩個字一般,沈天沒有再就著這個事情繼續(xù)往下問,而是又看向了朱砂,問道:“關于三姨娘方才所說你動手打了她的臉一事,你可有話說?” 三姨娘見到沈天竟是沒有就著朱砂未婚有子一事繼續(xù)往下問,她又急了,她一急便忘了丞相君傾的事情根本就不能隨意在沈天面前提,只想著怎么讓沈天狠狠地責罰了朱砂,是以急忙道:“侯爺,沈朱砂她與丞相大人——” “來人,堵住三姨娘的嘴!”沈天終是被三姨娘惹惱得忍無可忍。 朱砂心中嘲笑三姨娘的愚蠢,嘲笑她不知審時度度,將枕邊話端到了眾人面前來說,如何還能讓沈天向著她。 三姨娘瞪大了眼,不相信沈天竟會這般對她。 可她就算還有很多的話想說,卻已經(jīng)都說不了,因為她的嘴已經(jīng)被堵上了,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朱砂不明白,這般愚蠢的女人,沈天是如何瞧得上且還寵愛這么多年的。 看來女人有著一副貌美迷人的皮囊勝過一切。 而愚蠢的人,向來最為容易被人利用。 三姨娘…… 朱砂將在梨苑門檻旁撿到的紅翡翠滴珠耳墜再次呈在了掌心里,問沈天道:“侯爺可要細瞧一瞧這滴珠耳墜?” 三姨娘被堵上了嘴再無法說話,廳子里安靜了下來,朱砂這才出聲道。 她是話中有話,這廳子里的任何人都聽得出。 她這是在讓沈天查一查三姨娘的這枚耳墜為何會出現(xiàn)在梨苑。 她似乎在說素心就是被三姨娘帶走的。 “唔,唔——”三姨娘想說話,奈何雙手被人擒著嘴里堵著帕子,根本說不了一個字。 “朱砂姑娘這是認為三姨娘捉走了素心meimei?”大夫人看著朱砂掌心里的耳墜,蹙眉問道。 回答大夫人的卻不是朱砂,而是二姨娘林婉娘,只聽她還是那副溫溫柔柔的語氣道:“jiejie,我想朱砂姑娘并非這個意思,只是想知道三meimei的耳墜為何會出現(xiàn)在梨苑而已,朱砂姑娘,你覺得我說得可對?” 就在朱砂要回答林婉娘的話時,忽聞一聲重物跌倒在地的沉悶聲,緊隨著響起沈奕著急的聲音。 “meimei!meimei你怎么了?。俊?/br> 只見那本是好端端站在沈天身旁的沈葭,此時竟是面色青白地跌倒在地,閉著眼,似是昏了過去。 “葭兒!”大夫人瞧見這般,連忙跑到了沈葭身邊,蹲下身將她扶到了懷里,緊張異常道,“葭兒?。俊?/br> 沈葭未應聲亦未睜眼,倒真真是昏了過去。 莫說沈奕與大夫人,便是沈天都緊張得站了起來,大聲命令道:“來人!速將大小姐背回房去!再去把大夫請回來!” “是!侯爺!” 一時間,整個前廳亂了起來。 大夫人緊跟在背著沈葭的嬤嬤的身邊走了,沈奕不放心,亦是跟著去了。 沈天自是不用說,也一并去了。 他的掌上明珠忽然昏迷過去,他自是無心再聽別的事情。 他離開時看都不看廳子里的其余人一眼,就像方才他所聽到的所問的不過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一般,不再理會,不再問,更不打算查。 “咱們的大小姐可就是得侯爺?shù)膶檺?,看把侯爺給急的?!彼囊棠锼岚桶偷?。 “咱走吧四jiejie,也瞧瞧大小姐去,省得侯爺說咱們都不關心大小姐。” “哼!” 不過一小會兒,廳子里的人便散了,唯剩下朱砂、林婉娘主仆以及三姨娘主仆,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 見著沈天及眾人走了,原嬤嬤立刻替雙手得了自由卻還未回過神的三姨娘取了嘴上堵著的帕子,關心地問道:“姨娘可還好?” 那小姑娘則是怯生生地抓著三姨娘的衣袖,擔憂的問道:“姨娘你還好嗎?姨娘的嘴疼不疼?” 三姨娘沒有理會那小姑娘及原嬤嬤,只是一臉怨毒地瞪著朱砂,那副模樣明明就極為想要撲上來與她拼了,卻又極力忍著這股怨恨與沖動。 少頃,只見她揉了揉她身旁那小姑娘的腦袋,竟是微微笑了笑,柔聲道:“姨娘沒事,來,跟姨娘回去。” “好的,姨娘?!毙」媚镄α耍Φ卯惓i_心的模樣,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抓了三姨娘的手,跟著她離開了。 原嬤嬤惡狠狠地瞪了朱砂一眼,然后跟在三姨娘后邊走了,邊走邊對那小姑娘道:“四小姐慢些,可別摔了啊?!?/br> 朱砂則是看著三姨娘與那小姑娘牽著的手。 “朱砂姑娘怕是不曉府中的許多事情?!边€未離開的林婉娘也是看著三姨娘與那小姑娘的背影,溫柔道,“那是三meimei的孩子,名喚芙兒,是個長不大的孩子?!?/br> 林婉娘這句話道得頗為隱晦,明明已是個豆蔻年華的姑娘,又為何是長不大孩子? 朱砂聽出了林婉娘這話里的意思,也從那名喚芙兒的小姑娘身上看出了這個意思。 那個孩子,瞧著的確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因為不會有哪個長到了豆蔻年紀的姑娘家還會笑成她那般模樣,很是憨傻。 對,便是憨傻。 三姨娘的孩子,是個半傻兒,她曾聽到下人們議論過。 朱砂看著已經(jīng)無人了的廳門,眸光有些沉。 只聽林婉娘又道:“我也要到惜花苑去瞧瞧大小姐,朱砂姑娘可要一道?” “不必了。”朱砂拒絕。 “這樣啊,那我便先走了。”林婉娘柔柔一笑,自言自語般道,“大小姐雖然貴為大小姐,卻不若別個家的小姐一般嬌弱,鮮少有病有痛,怎的就說昏蹶便昏蹶了?可是山上處久了,回到帝都來不適應了?” 林婉娘說完這話時,人已在門外轉了個彎,不見了人影。 獨剩朱砂一人立于廳中,若有所思。 片刻后,朱砂也才離開。 * 習習夜風拂進小棠園,夜色已攏上蒼穹,小棠園里也已掌燈,紅亮的火光照在院子里青綠的海棠果子上,紅亮紅亮。 窗臺上已不見了小白的身影,卻見得那本是空蕩的窗臺上此時擺滿了大小不一的糕點盒子,窗臺下邊傳來享受極了的聲音,懶洋洋的,“哎喲喲,飽飽飽飽死我了,吃撐了,哎哎哎,瞎子,來扶我一把,我站不起來了!” 原是小白坐在地上,背靠著窗臺下的墻面,身邊扔滿了吃空了的糕點盒子,不下四十個,他此時正用手摸著自己的肚子,完全就是一副吃撐了動也動不了的模樣。 可偏偏,他的另一只手還在拈著糕點,邊說著自己動不了邊還將糕點往嘴里扔。 君傾坐在阿離的床榻前,腳邊不僅圍趴著四五只小狗兒,還蹦跶著十來只小鳥兒,或花或黑或灰的,還有三只小貓趴在他的腿上,時不時地伸出舌頭舔舔他的手,甚至一旁還有三五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在那兒蹲著不動,不知在等著什么還是在看著什么。 君松站在君傾和小白之間的地方,側身站著,既看著君傾也看著小白,他聽到小白這飽撐到不行的話,忍不住道:“白公子,你從正午開始一直吃到現(xiàn)在,不撐……才是假的吧?” “嗯?小松松你說什么啊?”小白又扔了一塊糕點進嘴里,挑眉看著君松。 君松被小白這一看看得心突地一跳,連忙道:“君松是問白公子可需君松扶公子一把?” “別!千萬別!小松松你千萬別動!就站在那兒千萬別動!”君松的好意卻是惹來小白一陣激動著急,“小松松你要是敢動,信不信我打死你???就擱那兒別動!盯著瞎子身邊那些狗崽子,別讓它們靠近我!不然我性命受威脅!” “……”君松內(nèi)心頗為想哭,他站在這兒的作用就是盯著那些小狗們而已了,他都站了大半天了啊!白公子什么時候才能吃得夠??! “君松,去看看是否還有糕點送來,一并拿過來了,讓白公子一次吃個夠了?!本齼A輕輕撫了撫腿上小黑貓的腦袋,冷冷淡淡道。 “咳咳咳咳——”小白嘴里正咽下一塊糕點,聽到君傾的話,忽地就被嗆住了,咳個不停。 偏偏這時還有一道冷冰冰的女子聲音道:“要咳出去咳,別在這兒吵了病者?!?/br> “小緋城啊!你可真是太傷我的心了哪!”小白這會兒不咳了,反是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你居然和那個瞎子一樣嫌我吵,當心我以后不和你們玩兒了啊!太傷心了,你們倆都是沒良心的。” 小白一臉悲憤傷心看向坐在另一扇窗子前邊的藍衣女子。 藍衣女子左手指縫里夾著四根細細長長的銀針,她身邊的小幾上擺放著一只寬口瓷碗,瓷碗里盛著酒,她用帕子蘸了碗里的酒,正擦拭著她左手指縫里的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