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蒲夏突然一松手,陸雙檸沒控制好力道往后倒了幾步。 “卡!” “雙檸你在干什么?”天氣很熱,程導大概煩心事一堆口氣差到了極點,“拿出點演員的樣子來!搞什么東西?!?/br> 陸雙檸第一次被舅舅兇,卻反駁不了什么,只能咬著牙狠狠的盯著蒲夏。 “準備!!” 一模一樣的臺詞說完以后陸雙檸毫不猶豫的扇了巴掌上去,套在小拇指上的指套堅硬銳利,她刻意刮過她的臉,臉蛋上立馬泛出一條紅印子。 蒲夏趴在地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火辣辣的疼。卻還是忍住了心中快要溢出來的怒火抱著陸雙檸的腿哭得梨花帶雨。 陸雙檸覺得有些痛快,抬起腳朝著她的胸口用力一踢,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偹闶菆罅顺鹆恕?/br> 那花盆底鞋的跟戳她胸口沉悶的疼,如同胸口碎大石般。 “好!卡!”程導大喊一聲,“準備下一場戲!” 場工收拾了器材準備運到一個拍攝場所。 盛蒲夏捂著生疼的胸口從地上站了起來,干咳了幾聲,毒辣的陽光的照得她頭暈目眩的,她強忍著不適跟著隊伍走了。 傍晚收工回到酒店她就像個廢人一樣倒在了床上,要不是臨行前席灝給了她點錢,這會她估計和別人擠著雙人床的房間吧,哪里會這么舒服的單獨住一間,雖然錢是自己掏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倒吸了一口冷氣,真丫的疼。這女人怎么那么狠毒。 在行李箱里找換洗的衣物時才發(fā)現(xiàn)席灝什么都為她準備好了,她看著排放整齊的內(nèi)衣褲閉了閉眼,真想挖個洞鉆進去,也不知道席哥在整理的時候是什么心情和表情。 盛蒲夏沖了個澡就窩在床上睡著了,昨晚就睡了那么點時間,又忙了一天,真的是又累又困。 差不多九點多的時候被餓醒了,中午沒吃飯,晚上劇組的盒飯她有點吃不下,也不知怎么的胃里有些惡心,一陣一陣的,特別難受。 盛蒲夏揣了點錢走出了酒店,腿軟得像是服了軟骨散,那種惡心的感覺又涌上來了,她跑到一旁的花壇,干嘔了幾下,感覺整個人的精神都是恍惚的。 路邊熱鬧的燒烤攤傳來陣陣烤rou香,她覺得那種味道特別油膩,又是一陣嘔吐。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也不是發(fā)燒啊。難不成懷孕了啊。真難受。 盛蒲夏走進了一旁的水果店買了幾個蘋果,又在便利店里買了兩瓶水,剛出便利店就看見馬路對面站著個人。 橘黃色的燈光打在他提拔的身姿上,黑色利落的短發(fā)還泛著點點的棕色。席灝穿著白色的襯衫西褲,雙手插在褲袋里沉靜的看著她。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那邊的人還在,這才確定自己沒看錯,拎著兩個馬夾袋飛奔了過去。 一時,胃里的不舒服也被忘卻在了腦后。 “席哥,你怎么在這?”她滿臉的驚喜,星眸如彎月。 席灝的視線定格在她的臉上,眼眸幽沉如水,嗓音清涼磁性:“我來辦點事情,就在附近?!彼舆^她手里的東西,又問道:“你臉怎么腫了?” “這個啊......”蒲夏條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今天拍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戲,演了個丫鬟,可惜就是被打的慘了點。” 聽到打這個字席灝的臉色瞬間烏云密布,嗓音也低沉了幾分,“走吧。” “去哪?” “回酒店?!?/br> “你也住那邊?” “不是,沒房間了,我打算住你那間。” “???” ☆、第九章 席灝拿了寄存在前臺的行李箱,吩咐客服等會送點冰塊上來。牽著盛蒲夏的手就走進了電梯。 電梯里的暈眩帶動了蒲夏翻騰的胃,她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彎腰干嘔了幾聲又極力的控制住,要是真吐在了電梯那真丟人。 席灝攬過她的腰幫她順著氣,“中暑了?” 她大喘了幾口氣無力的點點頭,“對...中暑。你不提我還以為我懷孕了呢。難受了一晚上了?!?/br> “靠著我站,等會我給你刮痧。” 盛蒲夏從小不是什么抵抗力很好的孩子,大病小病總是輪得到她,小時候大夏天總是跟在盛子傅后面亂跑,動不動就中暑。上了初中以后到底是女孩子了也不會出去亂跑亂野,可是天氣一熱做點什么活也容易中暑。 13歲以后的蒲夏是生活在席灝家里的,她住他的房間,他住在高中宿舍,周末回來也是和爺爺擠一擠。她平白受著他們照顧年紀又正處于敏感的時期,周末時常會幫著爺爺去田地里除除草什么的,中暑了也都是席灝給她刮的痧。剛開始是用手捏她的鼻梁,后來眉心紅了一塊,消了一個多星期,她出門都要遮臉,從此以后再也沒有讓席灝這樣給她消過暑,換成背后刮痧。 一進房間蒲夏就趴在了床上,難受到無法動彈。 席灝將東西放好,拿著酒店里的茶杯到浴室里接了點水,又洗了一個一塊錢的硬幣,走到她身邊坐在了床沿。 他也沒多想,有些習慣性的去撩她的衣服,剛卷起一小節(jié),盛蒲夏就跳了起來,宛如一只收到驚嚇的貓躲得遠遠的,十分警惕的看著他。 她傍晚睡覺時因為胃里難受的原因是開窗睡的,二十幾層的高樓清風徐徐溜進來,搖曳著窗簾,悶熱的空氣中夾雜著一絲清涼,是夜晚獨有的氣息和韻味,懸在高空中的明月皎潔透亮。 當他的手觸碰背后的肌膚的時候,微涼的觸感在那一瞬間讓她雞皮疙瘩立刻豎起,麻麻癢癢的。那一晚的曖昧又涌現(xiàn)在腦海里,她幾乎是本能的躲開。 席灝把手中的茶杯放在床頭柜上,擰開了她買的水喝了一口,薄唇上殘留的凈水在淡黃色的燈光下閃著晶瑩。他看著她淡笑了一下,口氣有一絲無奈:“你把衣服向上撩,我給你刮?!?/br> 驟然間,蒲夏又想起了什么紅著臉直搖頭。 以前到底是小孩子從未在意過這些,可是后來變成了女生,這樣子的接觸總顯得太過親密。當她的胸部開始發(fā)育,當月經(jīng)初次來潮,在她的記憶里,后來每次若不是到了沒有辦法的地步她不是要求席灝幫忙的。每當他把她的小背心往上卷的時候,她都把臉埋在枕頭里,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即使她知道席灝只是把她小孩子看待。 可那時候的害羞哪能和現(xiàn)在比,他們再也不是小時候單純的模樣了,而是正常的成年男女,就好比那晚他對她起了反應。 盛蒲夏揪著被子的一角眼珠子到處亂瞟,開了另外一瓶水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小半瓶,淺淺的打了個嗝,“我也不是很難受,睡一會就好了?!?/br> “別喝這么多水,會反胃的。”席灝把玩著手里的硬幣沒有想要退步的打算,中了暑怎么可能睡一覺就好,怕就怕根本睡不好。他嘆了口氣,幾近哄小孩子般的口吻:“乖,過來?!?/br> “席哥,我真的沒有那么難受了。你今天趕過來很累吧,早點睡吧,我...我...我去洗個澡?!笔⑵严拇е鴣y跳的心臟爬下了床,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就癱坐在了地上。 席灝三兩步橫跨過去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安置在床上,“還說不難受?” 蒲夏扭過臉不講話。 他隱約覺得哪里有些奇怪。此刻的姿勢也十分曖昧,他雙手撐在她腦袋的兩側(cè),半傾斜著身子俯視她。 米分嫩微醺的臉蛋,纖細白皙的脖頸,隨著呼吸起伏的山峰...... 他低眸笑著,密長的睫毛掩蓋了他的眸子。他忽然就明白了,原來他的小青梅在害羞。也對,她現(xiàn)在是個女人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對著他撩裙子的小孩子了。 “蒲夏,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她眨了眨眼,有些慌亂還是沒講話。 “背過去,一會就刮完了。不用害羞,難道你給醫(yī)生看病的時候也這樣扭捏?” 她很自覺地翻了個身。不知道為什么有了他的保證她的戒備忽然就卸了下來。席灝永遠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從不對她食言,也從不給她過多的保證。 席灝將她的t恤從腰部卷到蝴蝶骨,手指靈活的解開了她胸罩的扣子,推在兩側(cè)。光潔的背脊線條優(yōu)美。他以為自己能控制住,甚至是心無旁騖,到底也還是高估了自己,那種想撲上去將她狠狠揉虐的沖動慢慢吞噬他的理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平穩(wěn)有些急促。拿著硬幣沾了點水開始刮痧,沒一會她的背就顯現(xiàn)出一片赤紅。刮痧一定要刮透,力道也一定要大,不然人還是會不舒服。 盛蒲夏雙手緊緊抓著床單,咬著唇。她怕癢,十分怕癢,特別是背部,輕輕的劃過去她就會覺得癢,更別提此刻他放肆的游走了。 席灝在背部兩側(cè)也刮了兩遍,卻發(fā)現(xiàn)她身子顫抖的厲害。 “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蒲夏抹去了眼角的淚珠,搖晃著腦袋:“不是。我就是覺得太癢,想笑。還要多久?” 多久?他恨不得一直這樣下去,他的視覺還未得到滿足??墒窍癁溃肋h也不會滿足,此時的貪婪只會引火燒身。他抽了兩張紙巾擦干了她背上的水珠,貼心的系好了她的扣子,整理好衣物。 盛蒲夏卻很想阻止他。她很想說,大哥啊,你真的會系扣嗎?胸罩鋼圈擱在胸中間實在咯得疼啊。掛了痧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胃里也不難受了,盛蒲夏像做賊似的捂著胸口一股腦的溜進來了浴室,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胸罩。 又用冷水搓了幾遍臉,那種尷尬曖昧窒息才漸漸開始消退。 席灝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雙手發(fā)了會愣,從行李箱里拿出了睡衣和內(nèi)褲準備沖個澡。 客服人員送來了冰塊和沙布袋,蒲夏告訴他可以自己敷,席灝點頭,他知道她在害羞。 他沖著冷水澡,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唇畔止不住的笑意。 如果說以前對她是關愛寵愛,那么現(xiàn)在還真的是如饑似渴。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齡還不開葷,整個人都像要炸了一樣。和她有肢體接觸,看著她的樣子,都能讓他情不自禁。他對這樣的自己也是無可奈何,也在極力忍耐。 等有一天她愿意,等有一天她愛他,等她心甘情愿。 他洗完出來的時候蒲夏已經(jīng)歪著腦袋睡著了,手里的冰塊袋滾落在一旁。席灝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收拾掉了冰塊關了窗,又給她蓋好被子,生怕吵醒她躡手躡腳的鉆進了被窩。 她其實哪里睡得著,只是佯裝罷了。 次日清晨兩人都起得很早,一起吃了個早飯就分道揚鑣了。盛蒲夏本還想趕回去敲陸雙檸的房門的,不過她有點估算錯了,一向花枝招展的陸小姐怎么會甘心一個人睡呢。 從她房里先出來的是這次清宮劇里的男二號,也不是什么大牌明星,不溫不火。他看了一眼蒲夏戴上墨鏡往走廊的左邊走去。 盛蒲夏進了房間,滿室的凌亂,□□的氣息撲面而來。她捂著鼻子看了一眼正在化妝的陸雙檸。 “別化了,等會那邊化妝師會給你化的。吃個早飯就快點過去吧,副導說八點就得集合?!?/br> 她斜了一眼蒲夏,傲著脖子說道:“你別用這種惡心的眼神看我,自個昨天不是還帶了男人回房間嘛?!蹦悄腥怂仓皇强吹搅艘粋€背影,看上去挺不錯的,呵,但是誰知道呢,如果長得很帥又怎么會看上盛蒲夏,這樣想的話那男的肯定一般般。 蒲夏懶得和她解釋,這也是她的隱私。她和席灝結(jié)婚三年,除了村里的人,盛子傅,白曦,還真沒幾個知道的。 在片場中途休息時,程導打了個幾個電話,看著手里的新劇本眉頭緊鎖。 陸雙檸瞅著有新劇便一口一個舅舅,喊得甜死人。 盛蒲夏站在她身旁給她扇著電動小風扇,順便聽聽他們聊天,沒準還能聽到些八卦。 “舅舅,這個劇怎么了?十年盛夏?這...是小說改編的吧?” “嗯。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拿到了作者的版權,可是這種青春文,說實話,悲劇比較吃香。那原著作者就是不肯改結(jié)局,要不是他太火我還不想拍呢。嘖,拍成好結(jié)局......哎喲,票房口碑會好嘛?!?/br> 蒲夏聽到書名心中一撼,瞥了幾眼劇本。唔,還真是那本書。她最愛的作者又有書要被拍成電視了,真是太厲害了。 “這不是編劇的事嘛,您煩心什么呀?!标戨p檸補了點唇蜜。 “新劇本已經(jīng)拿到了,選演員也很重要,那作者說是要欽點演員。他娘的,到現(xiàn)在還不給個準信?!?/br> 一聽到選演員,陸雙檸腰板瞬間挺直了,“舅舅,要不你和他推薦推薦我?青春校園電影我也可以駕馭啊。女主不行,女二也行嘛。我聽說這個作者可火了,叫什么來著,好像是叫默?!?/br> “盛默?!逼严牟遄煅a充。 “對,盛默。這幾年可是紅遍了大江南北啊,又寫小說又寫散文的,前段時間那個票房排第一的電影不就是他的另外一部小說嘛。舅舅你別煩,這票房啊肯定是有保證的,人家紅耍點大牌也沒什么,舅舅,你可別忘了給我留個角色啊,說不定今年的最佳女配角就是我了呢?!?/br> 程導憨厚的笑著,滿口答應。 蒲夏努努嘴,最佳女配角?最佳野雞獎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