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夏暖笑,臉上有些釋然有些苦澀道:“大家都好,云大哥你也好。” 云涯笑罵:“傻丫頭?!?/br> 夏暖跟著嘻嘻哈哈笑,抬手卻撫著心,暗暗想,當(dāng)然不一樣,云涯的好已經(jīng)讓她產(chǎn)生了癡妄,讓她求不得又讓她舍不得,歡喜不得又難過不得。 這種情愫,俗稱,喜歡。 這種時候遇到云涯,真是讓夏暖又感謝上天又恨上天。 往前行一段,有打斗聲傳來,云涯和夏暖臉色一變,云涯雙臂再也不顧兀自攏緊了夏暖,打馬往前去,他在夏暖耳邊道:“別怕,有我?!?/br> 夏暖:“恩?!?/br> 遠遠看到一行人糾纏打斗,云涯一眼就看到了水千,還未行進,一枚暗器破空沖著面門而來,云涯帶著夏暖一側(cè)身躲過,越發(fā)摟緊了夏暖。再往前,不知從哪顆樹上跳下一人,舉著刀就沖著他們飛來。 夏暖眼看那把刀越來越近,心也崩著,身側(cè)云涯的手甩出,夏暖看著一枚黑色的暗器直直嵌入來人的喉頭直至消失蹤跡,下一刻,鮮血噴涌。 夏暖還沒回神云涯抱著她起身就飄離了馬背,還不忘借著那人來勢在來者背上足尖輕點,尸身轟然落入塵土中。 云涯到了后方,前方局勢在水千洵青和柏林的控制中漸漸對他們有利,他并不上前,而前來刺殺他的人均是暗器鎖喉致死。夏暖想看,云涯則是緊緊將她抱著,一手捂著她的眼,并不讓她見著。 突然冒出個白衣男人,身法詭異,幾步上前就將柏林護著的車心拿下,手呈鉤狀鎖住車心的喉頭,云涯蹙眉。 “別打了,回來?!蹦侨碎_口道。 他帶的人漸漸回退到他身后,而他們這方顧及車心也不敢大動作,柏林目眥欲裂,銀牙咬碎狠狠看著白衣男人。 云涯細細打量這一伙人,皆是梳著辮子,穿衣也不是中原的打扮,像是南疆的外來人。 “你要干什么,先放人,有話好說?!卑亓值?。 白衣男子長得堅毅俊朗,身形一看就是練家子,柏林和他匆匆交手,對方身法詭異,心里底氣更是不足。 白衣男子覷他一眼,道:“你們這群人武功有好有壞的,誰是張竹的徒弟?” 水千和云涯頭一大,云涯上前,還是攏著夏暖,并不遮她的眼,手下力道卻半點不放松,站在水千身旁,兩人對視一眼,云涯才慢慢開口:“張竹正是家?guī)??!?/br> 白衣男人蹙眉打量他一圈,嘲道:“張竹長得那么端正,徒弟卻像是個娘們。” 夏暖被這話氣了氣,云涯卻不覺得怎樣,道:“閣下手中可是我大夏的郡主,閣下可悠著點兒?!?/br> 白衣人好笑,指了指夏暖道:“我手中是郡主,你懷里是誰?” 云涯道:“自然也是貴人?!?/br> 白衣人摸著下巴,道:“你們不是要我放了她嗎,用你懷里的人換怎么樣?” 云涯輕笑,柏林心一哽,云涯開口:“那還是算了。” 白衣人手一緊,車心難受低沉嗚了一聲:“不怕我立即殺了她?” “你敢!”柏林怒吼。 白衣人手又緊一分,車心臉色發(fā)紅,柏林握拳骨節(jié)聲響,卻半分不敢動作。 云涯倒是輕松:“那奉勸閣下趕緊的,殺完人還要立刻跑出我中原才好,否則現(xiàn)在殺不了你身后的追兵倒是斷不會少。也不知道閣下有沒有本事跨過大半個中原回到故土?” 白衣人聽完笑著松了手:“你倒是有趣些?!?/br> 云涯聳聳肩道:“家?guī)熞簧V迷武學(xué),生性木訥,也不知怎的惹了閣下?” 白衣人臉色煩躁:“哼,生性木訥個屁,既然你是他徒弟,不如與我打一場,你贏了,我就放人,怎樣?” 云涯吸口氣,夏暖心跳的急促,愣愣看著云涯。 只見云涯吐氣半挑著唇角挑釁笑著道:“好啊?!?/br> “不過口說無憑,你我雙方的人馬各退五十步,你我還有郡主留在此處,可好?”云涯又道。 白衣男子啐道:“萬一她跑了怎么辦?” 云涯攤手:“這還不不簡單,打暈就是?!?/br> 白衣男子:“可?!?/br> 車心:…… 水千:…… 柏林:…… 白衣人將車心打暈,雙方人馬往后退去,云涯將夏暖交給水千,夏暖怔怔抬頭看著云涯,云涯沖她微微笑,摸了摸她額發(fā)低聲道:“沒事,一會就好了?!?/br> 夏暖想說些什么,卻被水千拽著走了,洵青絲毫不敢大意也護在夏暖身邊。走到云涯馬身邊,水千取過劍,拔出一把投擲上前道:“堂主,劍。” 云涯在劍擦身而過之際握住,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拿起。 白衣人將車心隨手一推,扔在樹下,慢慢解開纏在腰上的鞭子,起勢怪異,兩人靜靜看著對方,都沒有動作。 夏暖被水千護著,卻看著前方,一手捂著心口,一邊問:“云大哥,能贏嗎?” 水千素來實話實說:“不好說,來人可能來自南疆,路數(shù)不一樣?!?/br> 夏暖的心沉了沉。 過了片刻,水千對洵青道:“我們這兒就近這一匹馬,待會兒若是堂主出事了,你先帶著郡主下山走,我們斷后,其余的,你知道怎么做罷?” 洵青點頭:“知道。” 夏暖聽完更覺得心堵。 白衣人道:“也不知張竹回來了發(fā)現(xiàn)我殺了他徒兒有何感想?” 云涯:“既然你打不過我?guī)煾?,哪來的自信弄死我??/br> 白衣人不再啰嗦,起鞭直劈面門,云涯側(cè)身一躲,那鞭子擦著鼻尖而過,淡淡的藥味不遮掩,鞭上有毒! 云涯劍身纏上鞭子,用力一削,鐵器相擦之聲入耳,云涯趕緊退開,鞭子中雜糅鋼材,看來也是個不好惹的主。 這一退,白衣人長鞭優(yōu)勢發(fā)揮出來了,他舞著鞭子直追云涯,地上落葉被他抽的四碎濺起,云涯退得略顯狼狽,白衣人追的興起,又一鞭子落下,云涯趁機回身一甩手,三枚暗器呈三角形飛射面門,白衣人起勢已老,再無法換招,只得就地委身一滾,暗器射入他身后地面。 云涯糅身一躍上前,舉劍刺下,白衣人也伸手揮出三枚暗黑的東西,云涯不敢馬虎一劍斬落,卻是汁液橫濺。 “南疆蠱蟲?!痹蒲牟[眼。 “有點見識?!卑滓氯艘卉S后翻起身。 又過了十幾招,兩人勢均力敵,可讓云涯防不勝防就是白衣人不時扔出來的蟲子,他身上暗器已經(jīng)不多,而看白衣人的架勢,那蟲子可不少,云涯一陣惡心,瞬間做了個抉擇。 躲了幾次鞭子,見又一鞭落下,云涯以背貼著鞭子伏身持劍上刺,背后火辣辣的疼,抽的他咬牙,手中劍卻毫不客氣刺傷了白衣人取蟲的左手,鮮血委頓落地。 白衣人氣急:“你!……” 云涯上拼著胳膊又受了一鞭子,腳一掃白衣人下盤,那人亂了分寸被云涯掃在地上,云涯舉劍停在半空中,不偏不倚停在取蟲的囊袋之上。白衣人冷汗涔涔。 “我聽聞,蠱蟲認氣味,更好鮮血?!痹蒲男?。 這話還未說完,云涯劍已經(jīng)劃開了囊袋,爾后利落后翻棄劍,一把抱起樹下的車心,往后方跑去。 白衣人慌亂去摸身上的藥材,下屬忙上前扶他,將藥粉倒在他手心,可不少蟲已經(jīng)往上爬去,白衣人啐一口道:“走,先下山?!?/br> 云涯將車心往柏林身上一扔,已經(jīng)開始眼花,急著對水千道:“老子中毒了,先去蓉地宅子,進京找水西?!?/br> 水千摸出一顆清心丸塞到云涯嘴里,道:“還能走嗎?” 云涯額上冷汗層落,緩了會兒,啞聲道:“清心丸制住毒了,死不了,但不可能再打了?!?/br> 云涯一抬頭,就看著夏暖擔(dān)憂又有些驚懼的眼神,他喉頭抖動,夏暖倒是先開口道:“我們,快走罷,不宜多留。” 水千點頭,吹哨響,踏云樓剩余的馬匹跑來,實在不多,僅剩了四匹。 派了一人回京通報,剩余的三匹,柏林帶著車心,水千和云涯一騎,夏暖和洵青一匹,其余人則徒步下山,里面留了幾個踏云樓的好手,問題不大。 安陽王府,暮色時分。 一下人跌跌撞撞跑到蕭羽院子里,仔細一看是夏暖院里的一個大丫頭,蕭羽起身:“怎么了,跑什么?” 丫頭不敢說話,遞出個手帕,磕磕盼盼道:“奴、奴婢給郡主換床單時發(fā)現(xiàn)的,昨日奴婢還見著這帕子是干凈的,這、這血怕是昨晚到今早郡主走前吐的?!?/br> 蕭羽心一緊,拿起一看,血色暗紅,果真是夏暖吐的帶毒的血。 “這丫頭,胡鬧!”蕭羽咬牙。 “來人,快去尤復(fù)禮府里找他大徒兒來,不不,備馬我親自去!” 管家上前,問:“蕭爺,王爺回來怎么說?” 蕭羽腳下生風(fēng)道:“照實說,讓他等我?guī)∨貋?。?/br> “好?!惫芗彝讼?。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曾幾何時,寫過武俠…… 所有的寶寶們,六一快樂~ ☆、癡妄·終回 一行人到了山下,皆是快馬加鞭,夏暖被這馬速顛得頭暈眼花,到了山腳驛站已然有些看不清眼前,洵青看著夏暖,有些難以抉擇,那艷麗的胭脂被額上的冷汗花開,洵青到了驛站找了塊帕子將夏暖的妝卸了,一看之下更是心焦。 夏暖嘴唇雪白,額上不斷浮虛汗,到底是不是即刻起身去臨近的蓉地,洵青把不準(zhǔn)。 水千也看見了,從懷中摸了顆藥出來道:“如果不嫌棄,這是一顆補藥,對身體損耗不大,不過足夠撐到蓉地?!?/br> 洵青沒接:“郡主不能胡亂吃藥,謝過了?!?/br> 水千不惱,問:“那你們是?” 夏暖吸氣慢慢道:“我們跟上?!?/br> 洵青:“郡主你身子……” 夏暖神色堅毅抿唇道:“若是我們單獨被俘情況豈不是更糟。” 水千不由有些高看夏暖一眼,什么也沒說,幾個人等不過一刻又出發(fā)了,途中云涯不時瞥夏暖一眼,不過他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夏暖在洵青身后抱著洵青,臉埋在洵青背上,也看不出什么情況。 蓉地宅子近,幾人打馬而行,也不過半個時辰的事,一下馬,云涯體力也有些到了極致,內(nèi)里內(nèi)息不斷壓著毒素,幾近耗空,他和水千下馬,下盤明顯沒有初時那么穩(wěn)健。洵青下馬,夏暖這才慢慢抬頭,洵青心微疼。 這段路程夏暖沒吭一聲,也沒叫過累,可眼前汗?jié)竦念~發(fā)和咬破的唇…… 夏暖舔舔唇角,有些血味,她也顧不得這些了,只伸手沖著洵青低聲似呢喃:“唔,抱我下去吧?!彼龑嵲谏怀龆嗟牧?。 洵青還未動作,云涯上前一把抱下夏暖攏在懷里,直直就往里走去,面色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