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云涯并沒有問下去。 兩個人安靜著走了一段路,夏暖后知后覺問:“云大哥,你今日進(jìn)宮了?南jiejie不是說你每天都在城門口忙嗎?” “陛下召見?!?/br> “你……不開心?”夏暖不確定問。 云涯揚(yáng)眉,斂去些微的笑意,轉(zhuǎn)頭看夏暖問:“很明顯嗎?”聲音低沉只有二人聽見。 夏暖蹙眉,干凈的眼睛看著云涯,他忽然很想觸碰。 夏暖答:“不?!?/br> 云涯勾唇,兩人之間又是靜默,云涯和夏暖并肩慢慢往宮外走,晚霞斜飛,云涯瞇眼看了會兒,指了指天空道:“宮里面的天也很漂亮?!?/br> 夏暖仰頭看道:“晚霞吶,小時候小爹抱著我看過的?!?/br> “你真的不執(zhí)著于寧植了?” 夏暖一愣道:“我、唔,還好,謝嫻姐是非常好的人?!?/br> 云涯道:“本想給你想點(diǎn)辦法的,不過既然如此,也不用了?!?/br> 夏暖一頭霧水,云涯卻道:“京城里還有很多配得上你的人,小暖?!?/br> 夏暖勉強(qiáng)笑著帶過,云涯卻伸手揉了揉夏暖的額發(fā)。 要上馬車的時候,云涯道:“對了,我要出去平叛,暫時不能帶你出去了,這次出去快則兩個月,慢就說不準(zhǔn)了?!?/br> 夏暖眼中難掩失望,問:“平叛會有危險嗎?” 云涯上馬車,瀲滟笑著道:“哥會盡快回來履約的。”說完就閃身進(jìn)了馬車。 夏暖迷迷蒙蒙進(jìn)了自家的馬車,皺著眉眼道:“洵青,云大哥是要去哪里平叛?” 洵青道:“郡主不知道很正常,宣地叛變,京城中已經(jīng)研制出治療疫癥的藥,云大人這次該是帶著藥物去的?!?/br> 夏暖問:“可是,云大哥只是陵寢官啊!” 洵青道:“據(jù)我所知,云大人的威懾不止于此,而且云大人從小跟隨陛下,想必也是陛下心腹?!?/br> 夏暖想了想,問:“會,很危險嗎?” 洵青點(diǎn)頭道:“瘟疫肆虐,云大人帶隊,肯定是很危險的,沾染上瘟疫的話……” 夏暖哦了一聲。 回了府中,夏暖用過飯,夏暖拉著自己的木頭盒子,里面裝了好多普渡寺主持開過光的符咒,夏暖挑了個平安符咒,撿了個自己繡的錦囊將符咒裝了進(jìn)去,交給了洵青道:“明天你替我給云大哥送去罷?!?/br> 洵青看著錦囊道:“明天恐怕云大人已經(jīng)出發(fā)了。” 夏暖有些不知所措看著洵青,洵青良久嘆了口氣。 “郡主等我一個時辰。” 言罷,洵青收好錦囊閃身出門。 踏云樓。下人忙得沸反盈天。 云涯剛交代好一應(yīng)事宜,還好水南前幾日已經(jīng)開始打點(diǎn),要帶的物資都齊備,零時湊齊一只隊伍的人手還需云涯交代,一眾人在書房一直說到夜深才各自回屋,最終敲定水東跟隨云涯出門,水南作為后方支援,水北帶隊作為支援,若有異變關(guān)鍵時刻出發(fā)救助他們。 忙好一切,云涯疲憊走回自己的院落,匆匆洗了個澡,準(zhǔn)備走回屋休息,在回廊中忽然停步。 云涯蹙眉,飛快扔出一枚暗器,刷刷風(fēng)過,落空。 云涯翻手又扔出三枚。 “云大人手下留情?!?/br> 三枚落空,云涯認(rèn)出了這個聲音,收手。 洵青翻身下來,干凈利落。 云涯疑惑,瞇眼道:“你怎么進(jìn)來的?”踏云樓中五行八卦陣法林立,他們幾個的院子恰在正中央,極是難尋。 洵青道:“小時候來過一次?!?/br> 云涯還要問什么,洵青手中翻出一個錦囊,隱約看得見繡著幾尾錦鯉,云涯會意拿過。 洵青道:“郡主給您的,我想大人您明天一早就出發(fā),自作主張今晚送來?!?/br> 云涯道:“你可以走正門的?!?/br> “我不能離開郡主太長時間?!?/br> 云涯疑惑道:“什么?” 洵青答非所問:“里面是開過光的符咒?!?/br> 云涯低頭看了看錦囊。耳際一陣風(fēng)過。 再抬頭的時候,洵青已經(jīng)不在原地,走了。 云涯回屋,撥了撥燈芯,打開錦囊,里面安靜躺著一枚平安符。他認(rèn)得,是普渡寺住持的手筆。他又翻了翻錦囊,繡的惟妙惟肖,看來夏暖做刺繡確實(shí)好! 他將錦囊貼身收好,嘴角掛起個笑,半晌道一句:“傻丫頭。”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shí)那句話該那樣說。 云涯:京城里還有很多配得上你的人,小暖。比如,我! 哈哈哈哈~~~~ 其實(shí)安陽王的意思是,連家里都沒搞定,如何娶這么個受爭議的人?活不久 無法生育,就算是娘家有權(quán)有勢……女方也很受氣吧,不如自己活的快活最好~ ☆、天地為熔爐·五回 云涯一早就帶著人走了,隨行的還有踏云樓的醫(yī)者。 他出城門的時候,往回望了一眼,即將和偌大的京城告別,他將夏暖送的錦囊掛到腰帶上,唇角微挑,揚(yáng)鞭打馬,一騎絕塵而去。 安陽王府。 夏暖精神比之前好多了,云涯去平亂了,蕭羽決定帶著夏暖去普渡寺上個香,順便透透氣。夏暖自是歡欣雀躍。 一路行去,夏暖一直笑著說話,蕭羽應(yīng)著。 馬車停在普渡寺外,蕭羽抱著夏暖下馬車,一回頭,旁邊還有另一輛華貴的馬車,蕭羽認(rèn)得,是長公主府的馬車。 夏暖進(jìn)得大殿,照著上次一通碎碎念,又將身邊的人說個遍,說到寧植的時候,夏暖道,愿他和謝嫻有個好的結(jié)局。言罷夏暖拜了拜。 再起身的時候,雙手合十,輕聲道:“云大哥這次很危險,但愿菩薩也保佑他平安歸來。我的病,好不了了,走的時候,保佑爹和小爹能好受些罷?!?/br> 言罷,夏暖伏身拜了好久。 起身的時候夏暖的眼里迷茫也沒有神采,她怔忪著,好半天才轉(zhuǎn)身走出大殿,口鼻間繚繞的熏香清晰,她低垂著眸子踏出門檻。 用藥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不好的反應(yīng),可是夏暖隱隱約約有預(yù)感,有些事,總是會來的。 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洵青跟上來道:“郡主,蕭爺?shù)胶竺婧炔枞チ?,說你要是想走走讓我陪你。” 夏暖點(diǎn)頭道:“我們?nèi)デ蠛灹T。” 求簽處人向來多,以往夏瑋和蕭羽不準(zhǔn)夏暖往這些地方走,她也乖覺不去,而今放開了玩,倒是想去看看。夏暖拿了個簽筒,想著,心道,問問試試。 夏暖有模有樣跪著,心中道:云大哥能平安回來嗎? 擲簽,上面的文字看不懂,須得去求解。 夏暖深吸口氣,又在心中問:菩薩,我、還能活多久呢? 擲簽,撿起來,并了兩根簽文去找人求解。 解簽文的人多,好些和尚前排起了長隊,夏暖左看看右看看,最終擇了一處人少的僧人前排起來,解得很快,可是也很模糊,夏暖前面一人聽得似是而非,略有不耐,最終拿著簽文又去另一人處排起了長隊。 是個年輕的僧人,夏暖惴惴將簽文遞出去,那僧人笑著接過,霎是懂禮的樣子。 “敢問郡主求解的是什么事?”僧人問。 夏暖回:“第一簽問的是安危,第二簽,問的是,命數(shù)?!?/br> 僧人看了看第一簽道:“此人一看便是有福之人,郡主不必?fù)?dān)心?!?/br> 僧人拿起第二簽,皺了皺眉,溫聲道:“這一簽,是白簽,不可說,郡主也無需再問了?!?/br> 夏暖本被提起的心,又落下,有些失落的同時又有些釋然。她微笑頷首,不再深究。 夏暖問:“我還想求一道平安符,在哪兒能求?” 僧人雙手合十道:“郡主出門往右走,若是為簽文上這人求的,最好求化解戾氣的符文。” 夏暖帶著洵青,一路往右去。 洵青問:“郡主,你已經(jīng)有很多平安符了,還要再求一個嗎?” 夏暖答:“唔,之前給云大哥的是我的符紙,難免不靈,還是求一個給云大哥好些?!?/br> 洵青撇嘴道:“求了也沒甚用處。” 夏暖偏頭看洵青問:“你不喜歡云大哥嗎?” 洵青癟嘴,道:“談不上喜歡,就是覺得,郡主你對他太好了些。” 夏暖笑了,梨渦可愛,絲毫不惱道:“云大哥很照顧我的吶,也不嫌棄我煩人?!?/br> 洵青不再開口。 今日求符文的人不多,夏暖在一個年長的僧人前停住了,說了自己的愿想,又將那求簽處的僧人的話復(fù)述了一遍,老僧人想了想,去佛前取了一張紙,筆蘸上朱砂,慢慢寫著,一共寫了三張紙,將三張并一張折成一個三角的符就好了。老僧人讓夏暖回府后在香爐前供奉三天,夏暖應(yīng)了。 夏暖出了殿門,迎面錯身而過一個紅衣女子,夏暖沒有細(xì)看。 夏暖走后,那紅衣女子倒是打量了她良久,問身邊的侍女道:“這就是安陽王府的夏暖?” “是的,郡主?!笔膛馈?/br> 車心咧咧嘴,不經(jīng)意道一句:“長得不錯,看著比井然要懂進(jìn)退些?!?/br> 便不再提夏暖。 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