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夏暖不好意思笑笑道:“我怕你生氣呢!” 云涯往回走幾步,伸手刮了刮夏暖的側(cè)臉道:“不會?!?/br> 云涯又道:“最近多吃點(diǎn)東西,我讓水南給你送些開胃的零嘴。” 夏暖點(diǎn)頭,笑著說:“云大哥,你真好?!?/br> 云涯看著夏暖臉頰上的梨渦靜靜沒說話,夏暖也看著他,云涯又刮了刮夏暖的側(cè)臉道:“走了,你病好了帶你去香山玩兩天?!?/br> 夏暖笑的更燦爛了,不住點(diǎn)頭,云涯見此,也笑開。 云涯將披風(fēng)給霜河道:“幫我包一包,我好拿走。” 霜河連忙告罪,將披風(fēng)包好給云涯,云涯拿上就走了。 云涯先回了馬車上將包裹放好,再去了大廳,夏瑋熱情招呼他坐到他身邊。云涯滿頭霧水坐下,發(fā)現(xiàn)夏瑋正和柏林說著話。 柏林看到云涯,臉色扭曲一瞬,才對夏瑋道:“哦,我甚是崇敬王爺,我從小就聽著王爺?shù)膫髌媸论E長大……” 夏瑋哈哈笑著:“市井傳聞有時太過夸張,做不得準(zhǔn)?!?/br> 云涯百無聊賴聽著,過了一刻柏林的話題終是轉(zhuǎn)移到了夏暖身上,不時夸獎夏暖鐘靈毓秀幾句,夏瑋很是受用認(rèn)真聽著此等馬屁。 柏林總結(jié)了一句:“就是不知道郡主此等人物該是花落誰家了?!?/br> 夏瑋笑道:“我和蕭羽膝下只有一女?!?/br> 云涯內(nèi)心:你和蕭羽是生不出孩子的,那只是你女兒! 夏瑋接著道:“本王沒準(zhǔn)備讓小暖嫁人。” 柏林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可是郡主總是該嫁人的罷,縱是再愛,王爺不會讓郡主在家做老姑娘吧?!” 夏瑋擺擺手,丟出殺手锏道:“怎會如此,本王準(zhǔn)備讓小暖招贅?!?/br> 柏林對這句話還沒反應(yīng)過來,夏瑋拍了拍身側(cè)的云涯道:“像是云涯這種無父無母的有為后輩,本王就很欣賞呢!” 云涯臉色一白,悄然往旁邊側(cè)了側(cè)。 娘的,那一巴掌又用了內(nèi)力,差點(diǎn)沒把他拍嘔血?。?! 柏林徹底靜了,尷尬哈哈笑了幾聲,再不提這個話頭。 云涯看著柏林像是吃了屎的表情,不得不佩服夏瑋,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一招制敵。柏林再說什么都覺得無味,又干巴巴說了幾句就轉(zhuǎn)身下去了。夏瑋還是笑著。 云涯看夏瑋一眼,皮笑rou不笑著問:“王爺要招我入贅???!” 夏瑋也看他一眼,拿起身旁的茶盞喝一口道:“做什么白日夢呢!” 云涯:……?。?! 云涯問:“話說王爺為何不將小暖許給寧植呢,他也是不錯的后輩,家境厚實,小暖不會吃虧的。” 夏瑋低聲道:“太后本家,寧家素來一脈單傳,找什么不自在要將小暖嫁過去,還不如在王府好吃好喝不理事來得清閑,寧植看著是不錯,可惜本事不夠!” 云涯挑挑眉毛,想等著夏瑋的下文,夏瑋卻沒說下去。 倒是惹人猜想紛繁。 夏瑋生辰來得人少,只請了相熟的人,陛下的賀禮倒是來得快,安陽王盛寵不倦也有很多年了,兵權(quán)上繳之后還持著大夏的商脈,縱是夏立近年來羽翼漸豐,對著安陽王亦是禮遇有加,且,夏瑋一心一意中立輔政從不多干涉什么態(tài)度也讓夏立受用。 用過午飯,云涯告辭,水南帶著一臉的哀怨和云涯上馬車。 在車上云涯若有所思,水南也沒說話,兀自還在內(nèi)心罵著夏瑋。 下車的時候,云涯從馬車上拿過披風(fēng)下車。 水南奇道:“咦,不是特意放馬車上的嗎?” 云涯點(diǎn)頭:“臟了,拿回去洗?!?/br> “哦?!笨傆X得還是哪里沒對! 云涯問:“香居坊離安陽王府遠(yuǎn)嗎?” 水南思量著道:“尚可,不遠(yuǎn)不近。” 云涯點(diǎn)頭:“讓香居坊每日做點(diǎn)開胃的零嘴送到安陽王府去。” 水南眼睛刷一聲又放光起來問:“阿云你開竅了?” 云涯瞥水南一眼,沒說話,拿著包袱就回了自己院子。水南站在原地,覺得,恩,有戲。 云涯將隨身的佩劍解下放在桌上,自己倒了杯水喝,望著包袱沉默許久。 打開來看,將披風(fēng)散開鋪在榻上,煙青色素面錦緞顏色有些深,領(lǐng)口處疊了蝙蝠紋,除了原本邊角的紋飾外,還加了一圈祥云在內(nèi)側(cè)。細(xì)細(xì)看過去,有些線腳很勻,有些則不盡然,有一朵好像拆了幾次。 云涯手放在那朵云身上,低低笑道:“傻瓜?!?/br> 云涯將披風(fēng)又收好包起來,打開衣柜,放在里最里面,加了道鎖。 連日來忙的不得了,難得今日休沐,云涯愛潔,去洗個澡,換了身便服,又去踏云樓地下酒窖搬了一小壺梅子酒,坐在自己院子的那顆大樹下乘涼慢慢喝著,一陣風(fēng)過,好不愜意。 水東走進(jìn)來的時候,腳步急匆匆,面色焦急。 云涯用食指指壓住自己唇示意噤聲,比了個請坐的姿態(tài)。 水東坐下,云涯又去尋了個小酒杯給水東,斟滿酒,水東拿起來一口氣就喝干掉。 云涯搖頭道:“暴殄天物?!?/br> 水東開口:“阿云,不好了?!?/br> 云涯絲毫不以為怪,慢慢品著自己的酒恩了一聲。 水東道:“宣地□□,瘟疫肆虐。” 云涯點(diǎn)頭。 水東又道:“前天張家老太太去了。” 云涯點(diǎn)頭。 水東:…… 水東又斟滿一杯仰頭就干了,問:“你今天怎么不說臟話了?” 云涯微笑道:“心情好。” 水東:…… “堂主啊啊啊,你沒事吧!??!” 云涯不理水東,將那杯酒飲盡才開口:“張家什么時候丁憂?” “昨天就處理好了,陛下都批了。”水東苦笑。 云涯嘆了口氣,自從安陽王交出兵權(quán)之后,得力的心腹都被夏立打壓,現(xiàn)在不少都告老返鄉(xiāng)了,唯有一直是先帝派系的張家得利,近些年來,帶兵好些的武將都在張家了。張家丁憂,還挑得真是時候。 “瘟疫的藥研究出來了嗎?”云涯問。 “快了,尤復(fù)禮帶人每天都在試藥,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起色?!彼畺|回復(fù)。 云涯將手中的酒一口氣喝干,笑了笑,灑脫道:“準(zhǔn)備準(zhǔn)備罷,近來讓青燕每個人每天都泡藥浴?!?/br> 水東愣了愣問:“你的意思是,我們……” 云涯點(diǎn)頭:“等藥制好了,第一批平叛的人,十有□□就是我?guī)ш犃??!?/br> 水東還是不能回神,不敢置信道:“可是瘟疫這么猖狂,阿云你畢竟是和陛下一起長大的啊,陛下會、派你涉險?” 云涯眼中一黯,眨眨眼,平靜道:“除了我還能派誰出去呢?” 云涯繼續(xù)說:“柏家急著上位是不錯,可是從武的就只有柏林一人,柏林今年十六,做派尚不成熟,陛下既不會放心也不會派他出去,萬一出了什么事情,寒了柏家的心。而安陽王留下的心腹還有一些,陛下倒是不怕交權(quán),可今年瘟疫,國庫勢必所耗巨大,若是沒銀子了,還不是要去找安陽王,誰人不知安陽王護(hù)短,故而陛下也不會派安陽王的心腹?!?/br> 云涯頓了頓道:“還剩個寧植,太后本家,一脈單傳,雖是酷吏,亦是半個書生,陛下愿意太后愿意嗎?你給我說說,除了派我出去,師出有名又能辦妥的,還能動誰?” 水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抿了抿唇,臉色難看。 過半晌,水東艱難道:“你萬一出了什么事情,青燕怎么、辦?” 云涯勾唇一笑,淡然道:“老咒我死干嘛,禍害遺千年沒聽過!” 水東嘆氣:“我還是不敢信?!?/br> 云涯道:“我只是希望,最開始放出來的消息不要是柏林就好?!?/br> 水東不解,云涯沒過多解釋。 云涯又斟滿酒,和水東碰杯,兩個人懷著不同的心情開始慢慢淺酌。 而被云涯提及的柏林此刻正在一家書店逛名畫。 柏林身邊一個美人著一身桃紅的齊胸襦裙,頭飾精美衣著華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此人正是長公主之女,車心。 車心看柏林一眼,笑了笑:“不是說好一起賞畫,怎么,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柏林也笑,酒窩可愛,道:“之前不是給jiejie說過嗎,我挺喜歡安陽王府的夏暖,最近卻總有人擋著,煩心?!?/br> 車心道:“安陽王,樹大是好乘涼,可你也不怕樹大光都遮完了嗎?” 柏林聳聳肩,可有可無道:“只是覺得夏暖性子和軟,不過現(xiàn)在不做此想了!” 車心又拉開一幅畫慢慢看著,問:“哦?” 柏林道:“安陽王今天說不嫁郡主,只招贅!說完還拍著陛下身邊的紅人云涯道了句,很欣賞這種無父無母的有為后輩?!?/br> 車心不厚道笑了。 柏林:“好jiejie,你別笑了,我煩得很,虧得我還說了一籮筐的好話,現(xiàn)在想來,真像個跳梁小丑?!?/br> 車心笑罷,忽然想到了井然道:“你說的云涯,就是那個,面相特別帶妖的男人?” “是啊,怎么了?” 車心若有所思道:“他喜歡夏暖嗎?” 柏林想了想道:“不清楚,不過我遇到了幾次他和夏暖一起,也挺維護(hù)夏暖的。此人,眼睛透亮,有時候看我的眼神像是什么都懂一樣,有些嚇人?!?/br> 車心點(diǎn)頭道:“陛下身邊的紅人嘛,心機(jī)城府怎會比你還差?!?/br> 柏林撇嘴,道:“唔,不說這個了,來來來,我們看畫?!?/br> 車心抬起畫軸敲了敲柏林額頭道:“你這半吊子,心思都用到功夫上了,會看畫?” 柏林咧嘴道:“不會看可以給jiejie你買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