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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賭棍天子在線閱讀 - 第10節(jié)

第10節(jié)

    “豬肚沒有用鹽和面粉搓一搓,所以那股味道沒有去掉?,F在也沒法補救,只能撕掉里頭的膜,多加料酒和蔥,重新煮掉異味了?!彼蛷N房的老媽子聊著天,相處很愉快,所以要點佐料啥的都很方便。rou再蒸一蒸,墊上些蔥段,也能去去膻氣。“只是總不如剛烤出來那般嫩了?!彼詈罂偨Y道。

    不再腥膻的胡炮rou,剩余的都是鮮香味,永康公主不由有些忍不住,等沈沅高高興興捧著她改良過的胡炮rou出來,便一嗓子喊道:“原來你會做菜!既然知道法門,不妨再做一道胡炮rou試試!”

    沈沅本準備好好躲回房間享受她的美餐,冷不丁被人一嗓子,嚇了一大跳。又聞還要她燒rou,臉立刻掛下來:什么富貴已極!奶奶的建德王還真會精打細算,請了她一個乳母,又叫烹茶,又叫擦器皿,又叫伺候書房,現在還要叫她下廚!給幾份薪俸?。?/br>
    腹誹歸腹誹,這些富貴皇族,都是只手遮天的,她一條小命,就和那些在戰(zhàn)場浴血奮戰(zhàn)的男人們一樣,都不值錢,都可以在他們動動小指頭之間,就灰飛煙滅了。

    一頭晦氣的沈沅,只好哀怨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rou,滿不情愿地放了下來,重新洗手挽袖,從處理生豬肚開始,重新炮制胡炮rou。

    本來借口處理國事的皇甫道知,架不住meimei遣人三請四催,只好又一次來到孫側妃的院子,食案上擺著一盤切得均勻細薄的rou片,帶著濃郁的胡地香料味和淡淡的熏烤香氣,入口時,豬rou柔滑如酥,裹著濃郁鮮味的漿汁,在舌尖上打著轉兒。皇甫道知頗覺詫異,問道:“原來那廚子長進這么快?”

    “不是?!蓖蹂资险f話依舊淡淡的,“換了個廚子。原來那個,妾也為他討個情吧,放出去也就是了,畢竟他們就是這么燒的,哪曉得我們這里的口味呢?”

    皇甫道知無言無語地吃著rou,聽著meimei永康公主歡聲笑語的評價,食畢,借口要回書房忙事,拔腳又走了。

    晚上,送走了永康公主和王妃庾氏兩尊菩薩的孫側妃,冷著臉把剛剛吃了一口回鍋的胡炮rou的沈沅叫過來訓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請你自己搞清楚了!別著望著弄些小巧,能巴結上主子們!別忘了,萬般珍重,也沒有我這里的世子珍重!而世子么……”

    她自信地冷笑:世子是從她肚子里爬出來的!她雖然不是正妃,但因為這層,未必不比王妃庾氏高貴!

    沈沅默默地聽她長篇大論的訓斥,還是最后小世子肚子餓的哭聲解救了她。半個時辰后,喂飽了小世子的沈沅,拖著酸痛的手腳回到自己的屋子準備吃些rou再回去伺候小世子睡覺。沒想到她的食案上擺著一碗肘子湯,一碗鯽魚湯,沒加鹽。

    “我的胡炮rou呢?”

    “啊?!焙退∫黄鸬男⊙诀邿o所謂地說,“上頭吩咐了,你不能吃這些發(fā)物,對小世子不好。rou腥氣,已經倒了喂狗了?!?/br>
    沈沅氣得想打人,但最終只能暗暗捶了幾下被子,發(fā)泄掉自己的壞脾氣。

    ☆、第21章 撞木鐘

    不滿意自己男人的永康公主,三天兩頭過府蹭飯?;矢Φ乐m然疼愛meimei,架不住事務繁忙,只能把她丟在自己的妻妾那里。好在公主并不求阿兄的陪伴,和嫂嫂聊天,陪侄兒玩耍,再嘗嘗沈沅做的各式菜,她就很滿足了。

    沈沅月子里養(yǎng)出來的那些小rourou,在建德王世子和永康公主的雙重折騰下,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以至于這日她強睜著困乏的雙眼,喂完皇甫兗之后又一頭扎進廚房,端出兩盤rou菜后,幾乎站著都能睡著了。

    永康公主伸筷搛起一塊甜脆脯臘,嘗了嘗贊道:“脆如凌雪,鮮甜上口。好!”又搛起一塊釀炙頸臠,又贊:“肥嫩鮮甜,含漿滑美。好!”隨后看著沈沅道:“你原來是廚娘么?”

    沈沅正在打哈欠,實在壓制不住,只能掩著口打完再說:“不是。我阿父殺豬,下水和沒賣完的rou都是我整治?!?/br>
    “入廚也是要天分才學的?!庇揽倒餍Φ?,轉頭對孫側妃說:“乳母哪里沒有!這個廚娘著實難得。你要舍得割愛,我叫阿兄給阿兗找個更好的乳母,你把這個沈女郎送給我罷。你可愿意?”

    孫側妃呆了一呆,賠笑道:“公主說笑了。公主看上她,妾哪敢不舍得,不僅不敢,而且還要為這個小娘子道聲‘萬幸’呢!能去公主的府上,嘖嘖……只是——”她故意停了停表示猶疑:“只是這個小娘是大王欽點的。公主要么還是找大王去要?”

    “去要就去要!”永康公主性格伉爽,也不問問沈沅的意思,翩然就往哥哥的書房走去。

    沈沅只覺得憋屈,過了一會兒,果然皇甫道知那里派人叫她過去,她打定了主意,一步一步慢慢朝建德王的書房走去。

    皇甫道知給永康公主吵得頭疼,暗嘆聲氣,看了看自己案上堆得高高的尺牘。好容易外頭傳話說沈沅來了,他才說:“你親自問她吧,她若肯到公主府下廚,我不介意?!?/br>
    他停著筆,直視著進來的小娘子。下人著的青蓮色襦衫,靛藍色長裙,穿在她身上恰恰好,不違和。睡眠不足的憊懶神色,不肯巴結的冷漠表情,圓溜溜的眼睛垂視著地面,倒是瘦了些,兩腮也少些第一次見時的粉紅。她若放在自己的姬妾里面,立馬會被比得渣都不剩??墒请m然不夠艷美,卻有屬于蓬門碧玉的憨態(tài),清風似的叫人一見忘憂。

    永康公主已經開始勸說了:“我也知道你和小世子有了感情,不過,去我那兒我一定不虧待你。我阿兄府上有的東西,我也都有。你只管放寬心……”

    沈沅突然問道:“那我什么時候可以回家?”

    永康公主被這個問題問愣住了,過了一會兒笑道:“我那里那么好,你回家,你家里也有那么好?”

    沈沅看看面前這位艷麗的人兒,永康公主今日換穿了一身翠色,錦緞的襦裙,輕綃的披帛,盤金畫彩,繁復紛呈。沈沅正在想著怎么回話,突然就聽見公主爽朗的笑聲:“好吧。你想回去,反正秣陵也不遠,什么時候我不想吃rou了,你就回去兩天看看也無妨?!?/br>
    不管公主府是好是壞,沈沅覺得能夠放她回家,能夠不讓她擔驚受怕,就是好的。她正準備答應,突然門外傳來急急的步伐聲,似是老遠就在大聲匯報:“軍情急報!”

    皇甫道知色變,手在空中一按,制止了面前兩個女人的話頭,短促地說:“別吵。叫來人進來?!?/br>
    進來的人氣喘吁吁,急急說:“大王,剛送到的急奏,按大王的吩咐,直接到府中,請大王閱看?!?/br>
    皇甫道知顧不得身后的兩個女郎,伸手接過奏報??戳藥仔?,他的臉就揪成一團,眉間深壑頓顯,立時不見方才的優(yōu)雅從容,美人一般的俊秀也變作那時騎在馬上的肅殺。他似乎急迫想說話,也不管屋子里坐的是誰,自己喃喃道:“怎么會?怎么會?看來,要調集主力前往江陵才是!”

    沈沅心一跳,眨著眼睛忍了一會兒,見皇甫道知神色焦灼,握著奏報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由小聲道:“我郎君——楊寄……算不算在主力里?……”

    皇甫道知驀然回頭,怒道:“你郎君是什么名牌上的人?我的調兵,有你一個奴婢插嘴的份兒么?!”

    他似乎才發(fā)現書房里還坐著永康公主,不耐煩地揮手道:“你們的事以后再說吧。阿嬋先回你的公主府,底下事情多,不要來煩我。”

    沈沅跟在公主身后,匆匆退出了皇甫道知的書房。永康公主似乎并不覺得焦急,依然沒心沒肺的:“多大個事!把幾路人馬調集到江陵應戰(zhàn)不就是了。建鄴的軍伍,也是很靈的,怕他乳臭未干的江陵王作甚?”

    沈沅心事沉沉,突然抬頭道:“公主,我不想去您府上了。”

    永康公主詫異地回頭,沈沅神色堅毅,帶著些尋常女子所缺少的勇敢之態(tài)。

    沈沅此舉,自然是帶著私心。沈山和楊寄所在行伍,都隸屬朝廷軍隊,現在也不知開拔到哪里。她小小女子,除了擔憂,似乎也別無他法。但是面前就是好粗的一條大腿——皇甫道知掌管國家權柄,打仗的事宜全部由他在指揮,如果他能開一開尊口,許能保住沈山和楊寄的性命?

    她安安分分呆在王府,繼續(xù)哺喂小世子,好容易盼到皇甫道知又來到孫側妃那里。

    “大王,都好幾天沒來了……”孫側妃簡直是戲班子出身的,那張臉都不用抹一抹,就把孤傲變作了溫軟,直接委屈化了人心,那眼睛里汪著淚花,隨著睫毛的一扇一扇而一閃一閃的。皇甫道知大約心情還不怎么好,敷衍地撫慰了兩句:“這陣子太忙,也沒這個心情。我今天是來瞧瞧阿兗的?!逼查_孫側妃,直接瞧著沈沅懷里的小世子。

    小世子剛剛睡了一個好覺,睜開眼睛玩得開心,見到父親就咂咂嘴,小手到處亂舞,看著愛煞人?;矢Φ乐读艘粋€久違的笑容,探頭過去逗弄孩子,鼻端是沈沅身上淡淡的桂花香,讓他不由撩了撩眼皮瞥了沈沅一眼。

    他還真是一笑黃河清。沈沅感覺他有越靠越近的趨勢,不由把腦袋后仰了些,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果然,皇甫道知似乎有些著惱的模樣,眸子里和煦的光凍住了似的,變得犀利多了。

    皇甫道知背著手,離開沈沅身邊。孫側妃本來正看著心里泛酸,見男人又回來了,趕緊笑吟吟迎上去,體貼地說:“大王,妾看您心煩,自也心疼。不過,大王是得民心的人,上蒼自然知道。大王還當保重自己個兒的身子,才有精力忙那許多事務。妾雖不才,愿意伺候好大王。大王今日想吃什么?妾吩咐人去做?!?/br>
    皇甫道知沉吟了片刻,說:“就上次那個胡炮rou吧,后來換的廚子做的倒還入味。”

    孫側妃笑道:“若說這個廚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大王猜猜是誰?”

    皇甫道知本不耐煩女人家這些磨蹭,但目光掃視,正好看見沈沅面頰微紅,他就是笑,也多是冷笑,勾了勾唇角,努了努嘴:“她?”

    孫側妃點頭:“大王真是睿智英察!——沈沅,把世子交給其他保姆,你快下廚給大王做胡炮rou去?!?/br>
    猜中個答案就算“睿智英察”?沈沅覺得這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還真是真理。不過她先時被皇甫道知的冷眼看得心里發(fā)毛,此刻也想討好,聽見皇甫道知“唔”了一聲,便笑道:“是,我這就去做?!?/br>
    皇甫道知舉箸食rou,沈沅悄悄在旁邊看,大氣都不敢出——有求于人么,難免心慌。好在皇甫道知吃了幾口,雖無表情,還是漫漠地點了頭。孫側妃和沈沅一齊松了口氣。孫側妃遞手巾過去,笑微微說:“大王多吃些?!?/br>
    皇甫道知擦了擦嘴角,突然說:“三處叛亂,兩處已經平靖。江陵王道延,這次鐵了心地跟我對著干。不好好抽他一頓,我都對不起先帝。好在這兩日建鄴的各路都趕往江陵包抄,那豎子定無回天之力。”

    沈沅抬起頭,突然插嘴道:“大王,我阿兄沈山和夫君楊寄,都在打仗的隊伍中。可否……可否……”她驀地開口求人,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愿意就此怯場,一抬眼睛努力直視建德王皇甫道知的臉:“可否請大王容情,讓他們倆不要去最危險的地方?”她的聲音又低了下去:“婢子的女兒,自從出生,還沒有見過阿父……請大王垂憐。”

    她第一次用這樣的謙卑自稱?;矢Φ乐难劬Σ[了瞇,似乎感覺到了滿足和得意。

    皇甫道知回到書房,看著軍報默默地發(fā)了一會兒呆,隨即扯過一張紙,筆走龍蛇,寫下了沈山和楊寄兩個人的名字,交給門口的心腹:“這張紙,送尚書省發(fā)到巴陵刺史陳喬之那里。上面兩個人……發(fā)到前鋒隊伍里。命荊州督陶孝泉計定疑兵,引賊子皇甫道延入甕?!?/br>
    ☆、第22章 成神

    前線的戰(zhàn)況怎么樣,沈沅心里焦急,卻無從得知,眼見就要過年了,她對家人——特別是只養(yǎng)育了兩個月的小女兒——思念不已。懷里的小世子皇甫兗都已經快六個月了,能夠直直地坐在軟榻上拿東西玩耍,想來阿盼也是一樣的吧?

    她鼓足勇氣請求孫側妃讓她回去看望家人,孫側妃眼睛一瞪:“你回去,世子吃什么?”

    沈沅急了:“我不是王府的家下奴婢,沒有賣身契!怎么的就不能回去看看?世子是側妃的孩子,側妃知道疼愛,那我的孩子我就不需要疼愛了嗎?”

    她話音未落,臉頰上就狠狠一痛,眼前金花亂濺。反應過來回頭,正好看見幾個丫鬟握著孫側妃的手又是揉又是吹,還有會拍的,在哪兒一副緊張的神色:“王妃仔細手疼,要教訓個下人蹄子,讓奴婢來便是……”

    孫側妃恨恨道:“不知進退的東西,給臉不要臉,敬酒不吃吃罰酒!虧我平日對你這么照顧!”罵了一通猶不解氣,想了想道:“送到司閽的人那里杖責二十罷,小懲大誡,別傷到不能給世子喂奶就行?!?/br>
    沈沅委屈是委屈得要死,但是她的脾氣是倔強不服輸一路的,在家的“悍”名也不是白來的,咬著嘴唇也不求饒,任憑幾個狐假虎威的丫鬟推搡著她往前去。

    到了角門邊,幾個丫鬟嘰嘰喳喳說著孫側妃的命令,王府司閽——也就是看門的——忖了忖,道:“這里離大王的書房那么近,萬一叫嚷起來不是惹大王不痛快?”孫側妃那里的大丫鬟平素跋扈慣了,冷笑道:“怎么,孫側妃的話你也敢不遵了?”

    司閽無奈,慢吞吞去尋打人用的黃荊條,找了半日,門口又“咚咚咚”擂鼓般響了起來,司閽丟下剛找著的黃荊條,開了門接過一封插著鳥羽的信箋,對那幾個丫鬟道:“是緊急的軍報!大王說雖然預備過年,但江陵地方不平靖,有事直接發(fā)府里處置。誰耽誤了誰死?!?/br>
    大家自然知道利害,瞪著眼睛瞧著司閽的匆匆往建德王書房而去。

    沒多久,司閽又回來,臉上仿佛帶著紅光。孫側妃那里的丫頭催道:“好了,這會子沒事了,側妃的命令你還聽不聽?”

    司閽笑道:“側妃命令誠然重要,但大王的命令更要緊不是?剛剛大王吩咐,帶沈娘子到書房去?!?/br>
    沈沅不知有沒有逃過一劫,也來不及多想,又被司閽往皇甫道知的書房里帶。此刻已經是冬日,一進門,便感覺房屋里溫暖如春,皇甫道知著一身棠紫色外袍,散著衣帶,露出里頭雪白的中單,臉上的笑意異常明顯,連那冷峻如刀刻的頜骨都顯得柔和了。他坐在熏籠邊,一手執(zhí)著那封貼著鳥羽的書信,一手握著酒盅,抬頭對沈沅囅然一笑:“這一場仗,我們大捷!”

    沈沅眨巴著眼睛,有些不知所以然?;矢Φ乐惺值溃骸奥犻T上說,你犯了錯,孫妃要責打你?不過眼看要過年,今日又有打仗勝利的喜報,何必弄得哭哭啼啼的大家不高興?過來給我捶捶腿——我等這封軍報等得腿都坐麻了?!?/br>
    畢竟他一言為自己解困,沈沅心里有再多別扭,還是努力壓下去了,勉強地來到皇甫道知身邊,立刻聞到甜辛的酒氣。他散開一直跪坐的雙腿,箕坐在她面前,中單下露出黛綠的薄綢褲子,襪子上繡著蟠龍的圖案,整理得一絲不亂。沈沅并不會給人捶腿,一下輕一下重,也不知被捶的人舒服不舒服,但皇甫道知一句話不說,只定定地瞧著這個花朵兒般的小婦人。

    前幾回見她,只覺得她相貌尋常,不及府中姬妾太多。此刻,她臉頰上紅了一片,隱隱還能看見凸起的指痕,眼圈也是紅的,大約是委屈的,耳朵也是紅的,大約是憤怒的,因而顯得額頭如滿月一般圓潤,下頜如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光潔,微微嘟起的嘴唇細潤得仿佛流出水光,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被濃密而低垂的睫毛覆蓋著,惹得他不由猜想:那眸子中是不是也滿溢著水光?是不是飽含著委屈?是不是像她此時的小模樣一樣讓人垂憐親愛?

    天下只要他想要的女人都是他的。

    皇甫道知帶著微醺的酒意,尤其覺得女人耐看。他忍不住就伸手過去,鉗住沈沅的下巴往面前拖。

    沈沅吃痛,更是吃驚,抬眼驚惶地看著皇甫道知的神色,隨后就是劇烈地掙扎:“大王!我是有男人的!”

    “今日你運氣好,我不嫌你了?!?/br>
    皮可真厚!沈沅狠狠把他一推,起身想逃。衣袖卻被牽住了,隨即身不由己地被他一扯,跌在他的身上。皇甫道知的聲音突然像以往一樣沉郁而冰冷:“你別給臉不要臉!這會兒別說孫妃給你的二十杖,我就是活活打死你,你也只有認命!”

    沈沅被他不由分說地裹住,用盡力氣也掙不開,他的威脅似乎對她沒什么用,因為她旋即一低頭,狠狠一口咬在皇甫道知胳膊內側的rou上。

    趁他因痛分神的瞬間,沈沅飛逃到不會被他攔住的博古架邊,喘著氣道:“你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我嫁過人了,心里只有自己的夫君。你放過我吧!”

    皇甫道知反倒呵呵笑了,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雙臂環(huán)著胸脯說:“這倒是許久沒見的笑話場面了。三個藩王千軍萬馬的叛軍,我也能平定,倒平定不了你這一個小小的婦人?!本來你做下丑事,而且王府派去你家下定的人都說你風評不好,是里巷間出了名的潑悍女郎,我也不稀罕你。但現在,我倒就喜歡挑戰(zhàn),想看看到底有多潑,多不知羞。是不是像我?guī)锬瞧ト崛粚汃R一樣,要騎上去拿鞭子抽到皮破血流才能乖乖馴服?”

    他一撩衣擺,篤定地一步一步逼了過來,沈沅頗有肝膽俱裂的恐懼感,但是也恰是此時,人最為勇敢,她一步都沒有后退,一點都沒有怯場,反而是一把抓起博古架上一座青銅小鼎,沉甸甸的家伙還挺趁手。沈沅怒喝道:“今天你要敢過來侵犯我,不是你死在這鼎下,就是我死在這鼎下!”

    自來兇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沈沅的話果然有些力量,皇甫道知頓了頓步子,但忖度明白過來便又惱怒了,冷笑道:“膽子挺肥!你不怕死不要緊,你全家也都不怕死?你那個在戰(zhàn)場上的夫君——叫什么來著,馬上隨著大隊伍凱旋歸朝,只消我一句話,他立刻可以灰飛煙滅!”

    沈沅流著淚,卻毫不屈服:“他若已經死了,我就陪他去死,我一百個愿意!他若還沒有死,他肯定也不怕為我去死!我郎君楊寄,就是這樣的英雄!”她的手抬了抬,把那沉重的銅鼎舉過頭頂,牢牢盯著皇甫道知的動向,似乎隨時準備把鼎砸下來,真?zhèn)€一副視死如歸的樣貌。

    皇甫道知勾起一邊嘴角的薄唇突然抿緊了,蠢蠢欲動的身形也停了下來,他如往常遇到煩難事時那樣半仰起頭來,瞇縫著眼睛盯著沈沅,目光有些失焦,似乎在思索什么問題。沈沅渾身都繃緊了,卻見皇甫道知慢慢松懈下來,低了頭緩緩地整理自己的袖子和衣襟,最后問:“你郎君,秣陵人?”

    “是!”

    皇甫道知慢慢回到熏籠前,一絲不茍地席地坐下,端起案上的酒盅,自斟自飲了一杯,酒香裊裊地在他身邊散開。他點點頭說:“孤好像有些頭暈,不知是不是中酒。你到廚下,叫他們趕緊熬幾碗醒酒湯來。”

    沈沅怕他使詐,半晌一動不動,直到見皇甫道知半閉著雙目,低頭以手支額,似乎不勝疲乏的樣子,才小心翼翼地沿著墻根退到門口,又迅速打開門,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大概也沒有為他要什么醒酒湯?;矢Φ乐萘艘粫?,睜開眼睛,喚自己貼身伺候的人過來,吩咐道:“趕緊去孫側妃那里,吩咐一聲:沈氏,是有功之人的妻室,不可慢待凌虐???!”

    他低頭,重新拿起那張報捷的軍書,防蛀的黃檗紙上貼著三根黑白相間的鳥羽,朱絲欄里頭密密麻麻寫著前方的軍情:

    江陵戰(zhàn)況,勝少敗多,而到最后,在九曲回腸般的荊江邊,小支打頭的前鋒隊伍遭遇江陵王皇甫道延的大軍。背江面敵,以一敵百,誰都認為當是死路。

    奏報上以極其驚詫和景仰的語氣,寫著普通軍士楊寄,憤然出列,帶著一支不足百人的隊伍御敵——敵人六千!這樣敵我懸殊之戰(zhàn)戰(zhàn)況的慘烈,皇甫道知只能在腦中想象,但是神奇的是,打到最后,江陵王的大軍潰不成軍,又遭朝中平叛軍隊奇襲增援,江陵六千人竟全軍覆沒!那位寫奏報的幕僚,似乎是遏制不住心中的激越,四六文賦信筆而來,贊楊寄神勇,贊皇朝天道不可違錯。

    楊寄,這個名字,雖則曾經入耳,卻沒有被建德王記住。

    而今,這個名字,被賦以戰(zhàn)神之望,已在荊漢廣袤的地方,傳為一個奇跡,連建德王都如雷貫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