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將軍夫人鬧離婚(重生)、重生之我要逆襲!、古代養(yǎng)娃寶典、我有特別的臥底技巧、暖妻成癮、老婆一覺醒來不高冷、最佳女配(娛樂圈)、你喜歡的樣子我都有、穿越之寵后傳說、孽徒馴養(yǎng)手札
棗紅長臉大漢急了,發(fā)出雷吼:“小丫頭片子,胡說什么?!” 薛池抬眼一看,瑟瑟發(fā)抖的抱住肩:“我不說,我什么也不說,殺了我吧,快殺了干凈!” 有人小聲道:“如此蠻橫霸道!” “這世道,沒王法了,這姑娘也只能認(rèn)命抹脖子了……” “禽獸,禽獸!” 大漢耳力好,不由一張臉漲得通紅:“你們聽她胡說八道,好端端的從這路上過,怎么就禽獸了?青天白日的,路都不讓過了?” 薛池抬著淚眼看他:“這位爺,我重不重?” 大漢一愣,不知道話題怎么就跳到這了,想及自己掀飛她那一下,愣愣的:“輕得很?!?/br> 薛池閉著嘴,抹眼淚。 旁人嗤笑:“還不禽獸!青天白日的過路,能知道她輕重!” 大漢被當(dāng)頭一擊,掉坑里起不來了,青筋暴起,翕著嘴就是發(fā)不出聲音。 旁邊有著一把寸長美須的是他的同伴,看不下去了:“姑娘休要歪纏!不就是碎了一只玉鐲?” 薛池哭:“連玉鐲也知道,寧為玉碎,不受辱全!” 美須同伴:“……” 眾人一陣唏噓,見薛池又往刀上去撞,一位大娘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姑娘,大娘比你多活了幾十年,吃得鹽也比你吃的米多。不是大娘說你,咱們?nèi)遣黄鹚麄儯贿^什么全啊碎啊的,都是虛的。早前還有貞潔牌坊,現(xiàn)在也不興這個。改嫁再醮都不是稀奇事。你忍一忍,苦兩年風(fēng)頭就過去了,再不成就換個地兒。你模樣兒好,做個填房晚|娘什么的,還怕過不成日子?” 自從前朝的《女誡》被本朝開國皇后燒了后,世家貴族雖還拿尺子約束著,但民間卻是放開了許多。雖然失貞女子也背負(fù)罵名,抬不起頭做人,但被自己父母拉了去沉塘的卻是沒有了。若有人問到做父母的臉上來,也大可以問回去:“慧明皇后都說不許過分苛求女子,你比皇后娘娘還臉大?” 神助攻出現(xiàn)! 薛池捧著幾塊碎玉:“這只玉鐲,是我娘臨死前傳予我的,囑咐我做人如玉,冰清高潔。此番碎了,我繼母問起,定要逼死我……還不如先死了痛快!” 大家支主意:“再買一個差不多的!” 薛池垂下頭:“……我沒銀子?!?/br> 真真可憐,定是繼母不慈! 大家齊刷刷的望向那一行暴徒,不敢大聲,只敢碎碎了說:“你們做下這種事,給些銀子也是應(yīng)該?!?/br> 棗紅長臉大漢暴怒:“不是這么回事!” 錦衣男子卻斜里伸出一只手來攔了他的話。 錦衣男子道:“也好。前面有家我相熟的鋪子,姑娘不如一道前往,挑一只品相相近的鐲子?!?/br> 聲音清澈,泛著幽冷,像冷泉在石澗淙淙流過。 薛池抬眼看他,二十四、五歲的年紀(jì),一身素藍(lán)的直裰,腰懸白玉帶,頎長挺秀。額頭飽滿,鼻梁高挺,長眉下頭一雙眼若墨石,黝黑深遂。 他身邊的大漢都比他要壯實,使薛池一直忽略了他。 但其實也是薛池故意忽略了他,因為她下意識的覺得他不似常人,怕多看幾眼就不敢再鬧。 薛池垂下頭,弱弱的道:“我,我不敢隨你們?nèi)ァo我銀子罷,我自去買了。” 錦衣男子向前邁了兩步,幾名大漢立即緊緊的跟隨著,仿佛準(zhǔn)備隨時伴著他風(fēng)馳電掣。 但他只是負(fù)著手,略微彎下了腰,壓低了音量:“你是想讓我給你買個鐲子,還是想讓我用另一種方式賠償?” 薛池抬頭,望進(jìn)他眼里,看到了他臉上淡淡的一抹嘲諷。 他唇邊露出一絲笑,聲音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例如,納你為第一百零八房妾室之類的。” 莫名驚悚! 薛池猛然往后一仰:“不,不,我不要了,不用賠了?!?/br> 圍觀眾人鼓勵她:“別怕!我們跟著去看!” 薛池:“……” 他笑容更深了些,直起身來:“走罷?!鞭D(zhuǎn)過身一馬當(dāng)先往前走,眾人都不自覺的為他讓出一條路來。 棗紅長臉大漢一副大仇得報的表情:“走吧!要我抬你?” 薛池一副死人臉從地上站了起來,垂著頭默默的跟著走,眼珠亂轉(zhuǎn),只看能從何找個突破口逃跑。 md,碰瓷碰上硬茬了。 棗紅長臉大漢突然抬手,刀光一晃,薛池嚇得往后退了半步,誰知道他只將刀抬到面前,看了看刀口:“這蠅蟲真煩,招了我的眼,還想逃了?” 薛池目光聚焦,原來他刀口上橫尸了一只蒼蠅! 眾人集體后退了半步! 走不得數(shù)十米,果然臨街有間珍寶齋。這是在成國處處都有分號的首飾鋪子,眾人跟到這里,都安慰薛池:“姑娘,珍寶齋的東西錯不了,你快進(jìn)去,擠不了咱們這些人,都在外頭等著你,別的不說,給你壯壯膽氣?!?/br> 薛池呵呵的苦笑,腳步沉重,一步兩蹭,終于還是進(jìn)去了。 珍寶齋里鋪著一張萬字景邊的駝色地毯,上頭以紅、藍(lán)兩色染了團(tuán)錦花紋,再以金銀線細(xì)細(xì)的盤花。十分高大上。 薛池低著頭,這樣金碧輝煌的一張?zhí)鹤?,她幾乎不敢下腳。 但前頭一行人已經(jīng)視若無睹的走了過去。 薛池每一步都很小心,怕踩斷了金銀細(xì)線,又忍不住琢磨:斷了也好,又沒監(jiān)控,能不能撿一根應(yīng)急啊? 待進(jìn)到內(nèi)堂,琳瑯滿目,珠光寶氣,讓她更是把裙擺往下拉了拉,唯恐腳趾頭露了出來。 前頭傳來人聲,就見一位中年男子,面容瘦長,身穿竹青鑲秋香色寬邊的道袍,頭上帶著頂員外帽,帽子正中鑲一塊鴿子蛋大小的瓊玉。 他笑著迎了上來,恭敬的作揖:“七爺,可是來尋我家主人?小的立即派人去請?!?/br> 被喚作七爺?shù)腻\衣男子略一擺手:“不必?!?/br> 他向后一側(cè)身,看向薛池:“把斷玉拿給掌柜看看?!?/br> 說著又對掌柜道:“這位姑娘有個鐲子碎了,你務(wù)必給她尋一只一樣的?!?/br> 掌柜心道:天底下的玉,豈有一樣的? 但嘴上卻不說,只是恭敬的應(yīng)道:“是。”上前兩步,朝薛池伸出手去:“姑娘,請賜玉一觀?!?/br> 薛池默默的放了一段碎玉在他手中。 掌柜托到眼前一看,舒了口氣。這玉質(zhì)雖然不錯,但卻不是什么獨特的東西。這樣的貨色,珍寶齋隨時拿得出。戴在腕上粗粗一看,與原鐲必是難分難辨的。 于是他將一行人讓到雅間,令人上了茶,這才拿著碎玉退了出去。 七爺端起茶盞吹了吹,抬眼看向薛池。 薛池被他看得坐立難安。 好在掌柜辦事盡心,不消片刻便捧了個錦盒過來,奉到薛池面前:“姑娘看看,與姑娘原來的鐲子比起來,如何?” 薛池原來的鐲子她也沒細(xì)看過?。?/br> 此時恨不能盡快了了,胡亂點頭:“這就行了?!?/br> 七爺將茶杯往旁邊一擱,發(fā)出一聲輕響。 薛池警惕的看過去。 七爺含著笑:“你可滿意了?” 薛池點頭:“嗯?!?/br> 七爺也沒為難她:“那你走罷?!?/br> 薛池啊了一聲,不相信他這么容易就放過她了。 七爺揮了揮手,意味深長:“身為女子,有些法子不好用?!?/br> 薛池臉紅了,不服氣的想:隔壁王大媽就一訛一個準(zhǔn)…… 對了,她突然醒悟,這法子得上了年紀(jì)用,五十歲大媽叫非禮,那才是大殺器。 ☆、第12章 人間有真情 薛池偷眼瞄著。 七爺長長的睫毛在眼尾投下一抹影子,像一段風(fēng)流的挑逗。他半垂著眼看茶,似乎熱鬧已經(jīng)看過,意興闌珊。 薛池試探的往外挪了兩步,余光見他將茶水往旁邊小幾上一擱,她不由一下頓住腳步,屏息準(zhǔn)備應(yīng)對。 誰知七爺只是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袖口。 薛池看到他唇角隱隱的一絲笑意:他故意的! 但也發(fā)覺他確實沒有惡意。 薛池從珍寶齋出來,看到外頭一群看熱鬧的人群,這才有了點真實感。 對方居然就這樣放過她了? 真是嚇得小心肝撲通亂跳:忘記這是古代,負(fù)責(zé)任有另一種方式。 她胡亂的謝過圍觀的人群,頂著各種同情八卦的眼神,趕緊逃竄了。 跑了好一段路才緩下腳步,找了人問路,但奇怪的是問了好幾人都不知道“云來客?!?,總算最后問著了一位大娘。 云來客棧地處偏僻,一條小巷進(jìn)去,竹籬圍著一間院子,高挑的竹竿上掛著退了色的布幡,寫著端正的“云來客?!彼淖?。 薛池推開竹門走進(jìn)去,疑惑的喊了一聲:“有人嗎?” 地上幾個竹往筐,攤曬著蘿卜條。 一只母雞受了驚,拍著翅膀從薛池面前撲騰飛過,空中揚(yáng)起幾片羽毛,薛池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讓,這腳感不對啊——中獎了…… 這造型,是客棧嗎?分分鐘關(guān)門的節(jié)奏! 正想著,里頭有個中年婦人一邊將手在圍裙上擦拭著,一邊迎了出來:“姑娘,你有何事?” 婦人臉圓圓的,頭發(fā)整齊的挽著,看得出年輕時俏麗的樣子,說話不像離城一般百姓帶著口音,而是小曹氏教的那種標(biāo)準(zhǔn)官話。 薛池瞟了瞟那布幡:“嬸子,這不是客棧?” 婦人愣了愣:“以前是,后頭住客稀少就沒做這營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