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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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淵在月光下看著他笑。 “小傻子,我是說真的?!倍伟自聼o奈。 “還真當(dāng)我是初登基那陣?”楚淵拍拍他的胸口,“我要江山,也要你。即便是將來隨你一道歸隱山林,也是我自己想走,不是別人逼我走,嗯?” 段白月點頭。 “除了你,這世間還真沒人能打我。”楚淵握著他的手,慢悠悠往回走。 段白月睜大眼睛:“我何時打過你?” 楚淵立刻道:“方才?!?/br> 段白月:“……” 楚淵補充:“還有初見那年?!?/br> 段白月:“……” 怎么這么記仇,給你打回來成不成?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相遇 小王爺和九殿下 夜色寂然,四喜公公在殿外樂呵呵看月亮,順便打了一套太極拳消磨時間,打算過陣子若皇上再沒事,就回去休息。 “還當(dāng)真腫了。”浴桶里,段白月握著他的胳膊看,“疼不疼?明早可別青了?!?/br> 楚淵道:“嗯?!?/br> “跪個搓板?”段白月自覺地問,“或者去大理寺借個釘板?!?/br> “貧?!背Y抽回手,往他臉上彈了彈水。 “下回不與你比武了?!倍伟自碌?,“輸贏都是我心疼?!?/br> 楚淵靠近貼著他,下巴抵在肩膀上:“回榻上吧?!?/br> “嗯?”段白月掌心滑過他的脊背。 “罰你今晚侍寢。”楚淵側(cè)首咬咬他,鼻息熱熱撒在他脖頸。 段白月抱著他踏出浴桶,隨手扯過一邊的毯子將人裹住,壓在了龍床上。 楚淵眼間寫滿情動與愛意,微微潮濕的黑發(fā)散在枕邊,床帳內(nèi)是淡淡的熏香味,段白月在他脖頸側(cè)深深嗅了一下,火熱的唇旋即印上那白皙肌膚,引來身下之人不自覺的戰(zhàn)栗與喘息。進退出入間,自是一番欲念情濃,云翻雨覆。 四喜公公揣著手,慢悠悠回了自己的房間。 也不知皇上明早還上不上朝,得早點過來偷瞄。 后半夜的時候,外頭刮起了風(fēng)。段白月低頭吻了吻那有些蒼白的唇瓣,問:“疼不疼?” 楚淵別過頭,微微皺著眉,不想說話,耳根緋紅。 段白月低笑,越看越喜歡,別扭起來就更喜歡。右手幫他揉著腰,一邊在耳邊說情話逗他,楚淵被他弄得又癢又困,還不能睡,最后哭笑不得躲了又躲:“不準(zhǔn)鬧。” “我去幫你拿些藥來。”段白月道,“不然明早嗓子又該疼了?!?/br> 楚淵點點頭,將他的微亂的頭發(fā)理順,方才松開手。 段白月還沒掀開被子,外頭卻突然傳來一陣躁動聲,像是有人闖入,卻又沒有打殺之聲。 “葉谷主,葉谷主!”大內(nèi)影衛(wèi)不敢拉,西南府殺手只好硬著頭皮上,“皇上歇息了?!?/br> “皇上歇息了,你們在這里做什么!”葉瑾驚怒交加。 “王爺他……葉谷主!”西南府殺手一把沒拉住,眼睜睜看著人從自己面前沖了過去。 …… 葉瑾深呼吸了一下,伸手推開門。 段白月拉高被子,裹住懷中之人。 葉瑾頭暈?zāi)垦#X得大事不好,自己果然要瞎。 楚淵道:“小瑾?!?/br> “你們,”葉瑾定了定神,然后抱著最后一絲絲希望,“在練功嗎?” 楚淵道:“嗯?!?/br> 段白月道:“沒有?!?/br> …… 葉谷主覺得將來或許可以寫一本書,就叫《閹流氓的一百種方法》,一聽就人人都需要,實用,且實用。 由于這道驚雷實在太轟頂,所以葉瑾已經(jīng)將自己為何要大半夜來宮里的原因忘了個一干二凈,直到被沈千楓帶回住處,也依舊是暈暈乎乎。 “還笑!”楚淵用枕頭捂住他的臉。 段白月笑了好一陣子,不由分說壓住他又低頭吻上來,將人盡興強要了一回,直到天亮才放開。 楚淵精疲力竭,也不知他到底是哪里來得如此盎然興致,側(cè)躺在被子里,睫毛上有些濕意,睡得很熟。 四喜坐著軟轎往正殿趕,今日休朝。 后宮誤國,果真不是說說而已啊。 “到時候你要幫我壓住他!”日月山莊的商號中,葉谷主“嗖”一聲,從包袱里拿出來一把做手術(shù)時用的刀具,極其鋒利。 沈千楓吹涼一勺粥,喂進他嘴里。 葉瑾憤憤咽下去。 “西南王有什么不好?”沈千楓有些好笑,把刀從他手中抽走,“乖,好好吃早飯?!?/br> “找個誰不好?!比~瑾恨鐵不成鋼,怎么就硬是要跟個禿子呢,還猥瑣,還不舉。 “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就算朝中老臣到時候會有異議,那也要分?jǐn)r得住還是攔不住?!鄙蚯鞯?,“現(xiàn)如今還留在王城里做官的,可都是些老油條,血染長階冒死勸諫這種事,若是知道自己的死會讓皇上回心轉(zhuǎn)意,那倒也值得一做??涩F(xiàn)如今皇上是一年比一年強硬,鶴州刺史案,洛陽王氏,慶陽劉家,甚至是北嫡王賀詢案,哪次沒有臣子拼死阻攔,可又有哪次當(dāng)真攔住了?” 葉瑾依舊握拳。 “哪怕是換做兩年前,眼看朝中鬧成一片,賀詢或許當(dāng)真會留一條命?!鄙蚯鞯溃暗駮r不同往日,從捉拿他下獄到賜死,連十日都不到。午門問斬那天大臣半數(shù)稱病,早朝時金殿空了大半,剩下的人中還有一大半在叩首求情,可最終賀詢依舊難逃一死,甚至連口薄棺都沒落到?!?/br> 葉瑾道:“那又如何?” “皇上現(xiàn)在是什么性子,你我清楚,朝中那些人更清楚。”沈千楓道,“待到平定了南洋之亂,可就是真正的天下大定四海歸一,那時的大楚帝王只會更加令人敬畏,他要說的話,要做的事,沒人能阻攔得了?!?/br> “若是那群老頭搬出先帝呢?”葉瑾問。 沈千楓笑笑:“若現(xiàn)在有人拿先帝壓你,說不準(zhǔn)你與我成親,你會如何?” 葉瑾目露兇光,舉起一根手指:“閹掉他?!彪m然我也并不是很想成親,但還是一樣要閹掉。 “你都如此,更何況是皇上?!鄙蚯魈嫠粮蓛糇欤昂昧?,去院中走走消食,而后我便與你一道進宮?!?/br> 葉瑾在他肩頭撞了下頭,還是很想抓著他哥的領(lǐng)子搖晃! 宮里頭,段白月躺在御書房的屋頂上,看天看地看御花園,順道滿臉嫌棄地看院中一群大臣。 楚淵坐在龍案后,一本一本看折子。下頭站著的官員擔(dān)憂許久,還是忍不住道:“皇上可是龍體不適?” 楚淵披著外袍,擺擺手:“無礙,愛卿接著說?!?/br> 段白月在上頭聽到,更想嘆氣。早知他今日當(dāng)真有這么多的事情要做,那昨晚無論如何也該克制一些——還當(dāng)又能抱在懷中哄一整天,誰料早上天才剛亮沒多久,就硬是要來御書房。外頭呼啦啦守了一大群臣子,直到現(xiàn)在連午膳都沒用。 “皇上。”溫柳年將折子雙手遞上,“這些都是關(guān)于西北玉門兵防的調(diào)撥安排,沈?qū)④娮蛉談偹蛠淼?。?/br> 楚淵打開后看了兩眼,捂著嘴小聲咳嗽。 四喜公公在旁邊皺眉,朝溫柳年使了個眼色,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皇上?!睖亓陼?,“玉門這事雖說不算小,可也不算急?;噬弦苍谶@御書房中坐了一早上,該歇會了?!?/br> “是啊?!彼南补谂詭颓?,“午膳都已經(jīng)熱了三四回,皇上再不用,可就成晚膳了。” “也罷。”楚淵道,“告訴院里頭的諸位愛卿,也去吃飯吧,吃過飯再來?!?/br> 溫柳年應(yīng)了一聲,出去告知其余人。四喜也趕忙吩咐內(nèi)侍傳膳,又問:“皇上可要去御花園用膳?屋子里頭悶,今日天氣不錯?!?/br> “就在這吧。”楚淵道,“傳幾道清淡些的小菜便可,瑤兒與小瑾可曾來過?” “回皇上,段小王爺一早就出了宮,九殿下與沈盟主還沒見著?!彼南驳馈?/br> 段白月在屋頂愈發(fā)苦了臉,怎么也不問下自己,真生氣了不成。于是待到四喜出門后,便翻身跳到院中,推門進了御書房。 楚淵頭也不抬,道:“來人。” 段白月捂住他的嘴,將人硬抱到自己懷中,心疼地幫他揉揉腰:“我也不知道你今日會這么忙,否則……” “否則什么?”楚淵看他一眼。 “昨晚我要瘋,你說一句不肯,我還能強迫你不成?!倍伟自卤Ьo他,鼻尖在那有些燙的臉頰上蹭了蹭,“怎么就這么順著我,不怕慣壞了?” 楚淵拍他一掌:“得了便宜還賣乖。” “當(dāng)真有這么多折子要看?”段白月隨手拿過一疊,“我?guī)湍?。?/br> “嗯?!背Y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也好。” 上奏之人是齊州知府,此人什么都好,唯有一點,是個話嘮,又愛拽文。段白月云里霧里看了大半天,才弄清楚是他娘要過壽,又謹(jǐn)記圣諭要克勤克儉,因此并未大cao辦,只是在家中擺了一桌酒,舉家團聚之際,滿腔感慨,遙?;噬淆報w金安,大楚盛世清明。 西南王提筆回復(fù):哦。 楚淵在他懷中悶笑。 段白月覺得自己有些虧,因為先前兩人在分開之時,為了能時時都有聯(lián)絡(luò),府中的謀士師爺幾乎是抓破了腦袋想借口,今日能找一件什么事,要寫一個什么樣的折子。卻沒料到還能這樣,什么破事都沒有,自己的娘過壽,也能洋洋灑灑寫個十幾張。早知如此,那自己也該學(xué)一學(xué),今日金嬸嬸過壽,明日瑤兒過生,待到將西南府的人報完了,就報云南十六州,苗疆七十二寨,估摸一天能寫八十張不重樣。 下個折子,楚淵握著他的手,一個字一個字批復(fù)。 段白月反手與他十指相扣,筆尖在宣紙上劃出一道墨痕。 楚淵道:“此人向來疑神疑鬼,膽子又小,收到后怕是又要對著這墨疙瘩忐忑許久?!?/br> “沒做虧心事,有什么可忐忑?!倍伟自驴粗南矊⑽缟哦诉M來,便將面前一方龍案收拾干凈,“先吃飯?!?/br> 楚淵道:“瑤兒去了哪兒?” “在西南府中悶了這么些日子,讓他出去鬧鬧也無妨?!倍伟自聦⒚鏃l拌好放在他面前,“晚些時候自會回來?!?/br> 楚淵點頭,也未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