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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蜜汁青梅在線閱讀 - 第8節(jié)

第8節(jié)

    注視著她那雙氤著水霧的眼睛,余修遠臉上露出一抹顯而易見的倦色:“怎么又拿這個說事呢?”

    岑曼的記性很好,對于那段短暫的戀情,她更是記得一清二楚。

    跟余修遠表白的時候,她才念大一。新生入學那天,原本要為她搬行李、打點入學事宜的岑曦臨時來不了,因而就找了余修遠江湖救急。

    余修遠所就讀的高校就在岑曼所念那所大學的附近。他還是研三的學生,不過早已跟幾個志同道合的校友創(chuàng)立了一家環(huán)保公司,他們?nèi)腔瘜W系的高材生,從科研到開發(fā)、從營銷到服務,全是團隊內(nèi)部親力親為。除了提供技術(shù)以外,余修遠還注入重資支持公司的前期運營,是公司的最大股東。他雖然很忙,但還是抽出時間幫忙。

    在岑曼剛上高中那會,余修遠就跟隨父母搬離了霜江的老屋,住進了市中心那高檔樓盤里的別墅區(qū)。母親告訴她,余修遠他家工廠的地皮被政府征收了,并且拿到了大筆的拆遷賠款。余修遠的叔叔是畢業(yè)于國外名校的商科高材生,在他的cao控下,這筆資金所做的投資賺了很多很多錢,而他家便成了名副其實的暴發(fā)戶。

    自從他家搬走以后,他們見面的機會總是少之又少,她已經(jīng)有頗長一段時間沒見過他了。他還是老樣子,很高、很帥、很迷人,惹得她小鹿亂撞,眼睛總是偷偷地往他那方瞄。

    得知她在這邊念書,余修遠倒挺照顧她的,有空會過去看看她、帶她到外面吃吃飯。他們以前是鄰居,現(xiàn)在是鄰校,岑曼每次想到這個都樂滋滋的,總有種回到過去的幸福感。

    在大學度過的第一個生日,岑曼特地找來余修遠陪自己一起過。余修遠向來不惦記這種日子,沒有給她準備禮物,于是就讓她把生日愿望說出來,如果他能辦到就幫她實現(xiàn)。

    想不起從哪一年開始,岑曼的生日愿望就沒有改變過。當她故作輕松地問他能不能做自己的男朋友時,她明顯看見他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他又恢復常態(tài),很認真地答應了。

    往后一段時間,岑曼都覺得這實在太過虛幻。曾經(jīng)遙不可及的東西,此際卻那般輕易地握在手里,她多多少少也有點患得患失。

    即使關(guān)系不同了,但余修遠對她還是像舊時一樣,照顧她、縱容她,卻未能讓她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愛意。她總是追問余修遠喜不喜歡自己,即使得到肯定的答案,她的心里仍然沒底。

    在他們分離這幾年,岑曼知道他變了很多。余家暴富,余修遠的交友圈子亦隨之改變,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結(jié)交了一群聲色犬馬的紈绔子弟。正是最為年少輕狂的年紀,他們經(jīng)常聚在一起玩樂,揮金如土地享受著恣意人生。

    岑曼反感他那富二代的做派,偶爾也會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余修遠已經(jīng)習慣這樣的生活,一時間難以改變,同時跟她強調(diào)過很多遍,這不過是逢場作戲,他從來沒有越界,更沒有做任何不忠之事。

    他們曾經(jīng)推心置腹地談了很多遍,可惜岑曼未能被他說服,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堅信近墨者黑的道理,跟那種游戲人間的花花公子為伍,他遲早也會變得跟他們一樣。

    漸漸地,他們的爭吵變得越來越頻繁。余修遠起初還會讓著她,像哄小女孩那樣哄著她,有時候他真覺得,他還沒有將岑曼從鄰家meimei這個身份轉(zhuǎn)換過來。

    或許是被花花世界迷亂了雙眼,當初那段最簡樸、最純真的戀情便黯然失色。到了后來,他也倦了煩了,開始懷疑這段感情的開始到底是不是一個錯誤。

    最終壓垮這段感情的導火線,是余修遠公司的一場變故。余修遠和他的合伙人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和資金,研發(fā)了一套高效節(jié)能的廢氣凈化系統(tǒng),眼看著研發(fā)即將進入最后階段,其中一個合伙人竟然將核心技術(shù)以高價賣給了國外一家研發(fā)機構(gòu),并讓對方搶先申請了專利。

    這不僅使根基不穩(wěn)的新公司陷入困境,同時也讓幾個合伙人的關(guān)系緊張起來,他們各懷鬼胎,光是處理這錯綜復雜的人際關(guān)系,余修遠已經(jīng)筋疲力盡,更別說想辦法讓公司重整旗鼓。

    由于公事不順,余修遠頗長一段沒有找岑曼。岑曼也知道他公司出了狀況,因而不敢打擾他,可是他實在失蹤得太久,她忍不住撥通了他的手機,即使幫不上忙,關(guān)心他一下也是好的。

    當時余修遠正跟紀北琛他們在會所里喝酒,他心情不好,因而喝得特別兇。接到岑曼的來電,他雖然沒醉,但舌頭還是有點不聽使喚。聽見他的聲音不對勁,岑曼堅持過去看他,他沒有精力跟她拉鋸,于是就由著她來。

    結(jié)果他們就在包房里當眾吵了起來,他借著酒意,而她爆發(fā)了按捺已久的怨氣,于是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事后岑曼再度回想,她也覺得自己確實是有點無理取鬧,她不僅跟余修遠撒野,還對著勸架的紀北琛潑了一杯洋酒。

    想到這里,岑曼自嘲地笑了笑,接著對余修遠說:“最后一次吧,這是我最后一次對你無理取鬧……”

    笑著笑著,岑曼的眼淚就失控地從眼眶溢出,她狼狽地別開臉,帶著哭腔把話說下去:“以后你不用對我好了……”

    其實岑曼喉間還哽著一句“你就對別人好吧”,話溜到唇邊,她又說不下去。

    除了分手那天以外,岑曼從來沒在他面前這樣失態(tài)。伴著她凄凄然的聲音,他的心臟一抽一抽地疼,就在他怔愣的瞬間,她猛地將他推開,頭也不回地往前奔去。

    余修遠沒幾下就把人追上,她箍著她的手腕:“你又要跑去哪里?”

    岑曼使勁掙開他:“都說了不用你管!”

    他們互相拉扯著,余修遠很快失去耐心。岑曼還在重復著那句讓他厭惡的話,他忍無可忍,干脆將人拽進懷里,狠狠地堵住她的唇。

    第14章 怯(二)

    夜風蕭瑟,樹影搖曳。

    停車場內(nèi)的路燈散下冷冰冰的光線,兩道交錯的倒影投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他們明明正相擁相吻,卻無唯美可言,甚至還有些許扭曲。

    自從分手以后,余修遠還是第一次做出這樣出格的舉動,岑曼整個人懵了。他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她無處可逃,只能像撼樹的蚍蜉那樣推著這個舉止失控的男人。

    定期健身的余修遠臂力十足,岑曼的腰被他摟得生疼,每當她有意掙脫時,他便會更加用力地收緊手臂,將跟前的人死死地禁錮在胸前。他的唇舌橫蠻地攻城掠地,微涼的淚花滑入口中,淡淡的咸味卻狠狠地灼傷了他的神經(jīng)。

    余修遠記得,在他們分手那天,岑曼也是這樣流淚的。

    跟岑曼在會所爭吵的時候,其實他的腦子仍然很清醒的,他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傷人,但還是圖一時的痛快,一個勁地說了出來。無論是工作還是感情生活,他最近都極不順心,似乎只有用這樣愚蠢的方法,才能抒發(fā)這段時間積聚的悶氣。

    岑曼也是被氣著,她的話同樣不留情面。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僅煩躁,連面子也掛不住。

    余修遠以前只知道岑曦不是省油的燈,卻不知道岑曼跟她相比,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見慣岑曼溫溫順順、乖乖巧巧的樣子,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不由得讓他吃驚。她鋒芒畢露的樣子,像蜜蜂、像刺猬,不管不顧地將雙方弄得遍體鱗傷。

    盡管如此,他也沒想過要跟岑曼分手。岑曼鬧得有多兇,就證明她陷得有多深,他也曾因此認為,她舍不得離開自己。

    結(jié)果未如他所料,岑曼再一次讓他措手不及,那樣果斷、那樣堅定地跟他一刀兩斷。

    那晚他們算是徹底地鬧翻了??紤]到大家都氣在頭上,余修遠特地冷靜平復了幾天才去找她,她肯接他的電話,也肯見他,只是那平靜的狀態(tài)不過是摧城拔寨的前奏。

    見面的地點在大學城南區(qū)的日料店,那家小店的裝修很漂亮,很多女孩子都喜歡過去聊聊天、聚聚餐。余修遠明顯是遷就她的喜好,她來之前,他已經(jīng)點了她喜歡的壽司和天婦羅。

    他們都帶著一肚子的話過來的,不過用餐的時候,亦很有默契地選擇沉默。最終是余修遠先開了口,他將筷子擱在筷架上,態(tài)度懇切地跟她講道理。

    岑曼只是垂下眼簾吃東西,并沒有給他什么回應。其實她也不敢出聲,她擔心自己一出聲,會令這最后的平靜都消失殆盡。她擠出大塊的芥末,被嗆得鼻水和淚水都冒出來,她還是堅持放在嘴里。

    余修遠說了很多,而岑曼卻一直無動于衷,他有點無奈,不由得嘆了口氣,然后對她說:“曼曼,你總是這樣跟我鬧,我們還怎么在一起呢……”

    這句話比強力芥末更讓人難以承受,岑曼聽了以后,眼淚就大滴大滴地掉在手背上。她那樣的狼狽,但還是倔強地抬頭問他:“你是不是想說分手?”

    末尾那兩個字讓余修遠發(fā)怔,他還沒來得及解釋,岑曼已經(jīng)自顧自地說下去:“我答應你?!?/br>
    說完,她也不等余修遠回應一句,就帶著滿臉淚痕跑掉了。

    岑曼是一個愛哭鬼,從小到大,余修遠早已經(jīng)習慣她老掉眼淚的毛病。只是,當時她哭得實在是傷心,每次回想,他的心坎總是隱隱作痛。

    后來他也嘗試挽留這段感情,可惜岑曼不為所動。然而釘子碰多了,他那點自尊和驕傲大為受損,最終便不了了之。

    酸楚往事停在心頭,余修遠有點失神,他一下沒提防,隨后就被岑曼咬破了內(nèi)唇。待他反應過來,他已經(jīng)滿嘴鐵銹的腥味,而她也掙出了自己的懷抱。

    岑曼用手背憤憤地拭擦著被他親吻過的唇瓣,她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罵他:“余修遠你這個混蛋!”

    余修遠也知道自己是個混蛋,他沒有反駁,只是過去拉了回來。

    男女之間力量本是懸殊,加上岑曼失望地痛哭,哭得筋疲力盡,更是沒力氣掙開余修遠。她心有不甘,于是就抓起他的手臂,又使盡力氣咬下去。

    她有兩顆門牙特別尖,當她舍得松口時,余修遠的手臂已經(jīng)多了一圈沁著血絲的牙印。他漠然地收回手,問她:“消氣了嗎?”

    岑曼別看臉,咬著唇不答話。

    看她最終安靜下來,余修遠才上了車,同時俯身替她系安全帶:“累了就睡一陣子,等會兒我叫醒你?!?/br>
    岑曼一言不發(fā)地坐在副駕座,她雖然不知道余修遠要帶自己去哪兒,但知道他肯定不會把自己賣了。她倦透了卻無睡意,眼睛睜得大大的,呆滯地盯著車外那一閃而過的深宵夜景。

    汽車駛?cè)胫鞲傻罆r,余修遠才對她說:“我在斐州談項目,你先跟我在這邊留幾天,等我交代好工作,再帶你回霜江?!?/br>
    商業(yè)合作自然少不了交際應酬,余修遠說不定就是從什么飯局趕過來的。岑曼還在念書的時候不懂這點酒桌文化,直到踏入職場,她才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盡管如此,她還是故意說:“你就不怕我像舊時那樣搗亂?”

    余修遠分神瞧了她一眼,卻沒接話。良久以后,他才發(fā)問:“你怎么跟蔣靖風混到一起?”

    “合眼緣。”岑曼胡亂地搪塞他。她了解余修遠,若她不給他一個答案,他肯定不會輕易罷休。她擔心他找人去查,順藤摸瓜就發(fā)現(xiàn)了她曾給張嘉綺做裸替的事。正是由于這個原因,她亦按捺住不提及與他和張嘉綺相關(guān)的話題,免得他心血來潮去探個究竟。

    盡管紀北琛也是這件事的知情者,但是岑曼知道他肯定不會主動告訴余修遠的。他要是有心告訴余修遠就說早說,肯定不會等到現(xiàn)在,更不會特地找機會在自己面前說那番話。

    想到他和張嘉綺那曖昧的關(guān)系,岑曼再一次打翻了內(nèi)心的五味瓶,很不是滋味。自心底泛起的失望一點點覆蓋初時的沮喪與落寞,她將額頭抵在車窗,忍不住低嘆了一聲。

    車廂里那樣的靜,余修遠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他問岑曼:“嘆什么氣?”

    岑曼仍然維持原來的姿勢,她回答:“想他想得很?!?/br>
    余修遠扶著方向盤的手倏地一緊,他抿了抿唇,接著說:“像他那種人,整天活在戲里,是真心還是假意根本分不清楚,你離他遠點?!?/br>
    她不應聲,余修遠又說:“以后也別跟葉思語參加這種宴會,那個圈子很復雜,不是你該待的地方?!?/br>
    岑曼冷冷地諷刺他:“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怎么可能不復雜?”

    余修遠只將此當作岑曼的氣話,并沒有深究。直至某天,他終于理解了她的意思,他真想立即讓她見識一下什么才是所謂的壞男人。

    第15章 怯(三)

    他們連夜離開,抵達斐州已經(jīng)將近凌晨三點。

    任岑曼精力再好,也抵擋不住睡意,側(cè)過腦袋倚著椅背睡著了。她應該睡得很淺,余修遠只輕輕地喚了聲她的小名,她就睜開了眼睛。

    那雙美眸不復舊時的神采,目光呆呆的,一看就知道正睡得迷糊。余修遠替她拉好披肩,隨后搓了下她的臉蛋:“能走嗎?還是讓我背你?”

    岑曼還真的不清醒,看著余修遠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總有種置身夢境的錯覺。對著他眨了幾下眼睛,她才軟聲回答:“我自己走?!?/br>
    余修遠有一瞬恍惚,他想岑曼確實是睡迷糊了,否則她肯定不會用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除了她上次想拿回戒指、有意示弱以外,她總是橫眉冷眼,昔日那嬌慣和溫純通通消失無蹤。

    他有多懷念舊時的她,只有他自己知道??上切┟篮迷缫亚娜贿h去,而他,也親手推了一把。

    岑曼安安靜靜地跟著他進酒店,他讓她去哪兒,她就去哪兒。走進房間后,她才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對余修遠說:“我的行李箱還沒拿……”

    余修遠一手插上門卡,另一只手引著她前行:“先用酒店的睡袍將就一晚,明早我再讓人把你的行李送過來。”

    看見那松軟的大床,岑曼連高跟鞋都不脫就把自己摔下去,并在絲滑的綢面涼被上蹭了蹭。無數(shù)個嗜睡因子催促著她入眠,她正要閉上眼睛,一把熟悉的男聲便不適時宜地傳來。

    余修遠剛進浴室替她調(diào)好水溫,本來想叫她進去洗澡,不料她已經(jīng)自動自覺地往床上爬了。他坐在床邊,伸手解開環(huán)在她腳踝上方的鞋扣子,問她:“不洗澡?”

    脫下高跟鞋的束縛,岑曼很自在地蜷了下小腿。她想到今晚出席了宴會,也跟蔣靖風上山看星星,整個人都臟兮兮的,于是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現(xiàn)在就洗。”

    他扶了岑曼一下,叮囑道:“水溫我?guī)湍阏{(diào)好了,直接淋浴吧,不然你肯定又賴在浴缸睡著的?!?/br>
    岑曼沒有應聲,進了浴室就直接甩上門,將余修遠的聲音全部阻隔在外頭。

    星級酒店的浴缸很大很豪華,岑曼還挺想躺下去泡一泡的,耳邊驟然回響起余修遠的話,她又鬼使神差地打開花灑,只簡單地沖了個熱水澡。

    待岑曼穿好睡袍出去時,余修遠已經(jīng)不在了。

    房內(nèi)燈光柔和、溫度適宜,明顯是被人細心地調(diào)適過的。剛才歪扭地甩在地毯的高跟鞋被放置在鞋架上,而酒店提供那雙一次性拖鞋已經(jīng)被拆封,此際正整齊地擺在床尾處。

    那晚伴著岑曼入睡的是亂糟糟的思緒,她睡得不怎么好,第二天將近中午才從起床。

    岑曼開了手機就收到余修遠的信息,他稍稍交代了今天的行程,并讓她自己到酒店的餐飲部解決早餐。

    這條短信不到八點就發(fā)送了過來,看來他沒睡幾個小時就投入了新一天的工作,想到昨晚那樣折騰,岑曼雖然有些許心疼他的cao勞,但記起他做過的混帳事情,她又暗罵了一句活該。

    酒店服務員送來的換洗衣物,岑曼將就著換上,趁著午飯時間,她給余修遠回復短信,提醒他記得讓人將自己的行李箱送過來。如今手里只有一個小小的晚宴包,里面就放了唇彩、手機和身份證,她身無分文,感覺很不踏實。

    收到她的短信,余修遠直接撥通了她的手機,了然地問:“睡到現(xiàn)在才起床?”

    余修遠應該在戶外,他的話音夾雜著呼呼風聲,岑曼聽得不太真切,凝神靜聽才辨得出來。她“嗯”了一聲,又聽見他問:“要不要過來吃飯?”

    岑曼不想獨自進餐,于是就答應下來。

    前來接岑曼的人不是余修遠,而是他的司機小李。他們見過幾次,小李明顯認得她,看見她在酒店前庭等候,立即就下車給她開門,笑著跟她打招呼:“岑小姐,早上好?!?/br>
    岑曼道謝,也笑道:“還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