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邵晴皺眉點頭:“恐怕是的。” “對了,查爾斯和瓊斯后來也追了上去,你看見他們了嗎?” “沒有啊!他們往哪里追了?” “就是凱特走的方向。我擔(dān)心還有人幫凱特,你們會有危險,才想著讓他們也跟過去,也許能幫上忙……” 邵晴有點無語,最怕就是這種,好心,卻不打招呼就自己做主,但她又不能指責(zé)帕克太太多事,只說:“謝謝你,不過不用擔(dān)心,我覺得他們應(yīng)該不會輕舉妄動?!?/br> “那他們?yōu)槭裁幢O(jiān)控我們?” “嗯,不好說,也許我們之中有誰是他們特別感興趣的人,也許只是為了取樂,看我們掙扎求生。你看過《楚門的世界》嗎?”邵晴抬起頭四下張望,“也許我們都是楚門。” 帕克太太有些不相信:“誰會這么無聊而殘忍,這能有什么樂趣?” 邵晴嘆道:“是啊,誰會無聊而殘忍的這么做呢?”她發(fā)了會兒呆,又打疊起精神來囑咐帕克太太,“這件事我們會繼續(xù)想辦法調(diào)查,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會和你說,你記得要保密?!?/br> 帕克太太遲疑著問:“不能告訴查爾斯和瓊斯嗎?他們也許也能幫忙……” “不能?!鄙矍缈隙ǖ恼f,“他們兩個都太多嘴且油滑了,帕克太太,請你保守秘密?!?/br> 帕克太太只能答應(yīng)。兩人回去后,邵晴找到宋惟忱,把查爾斯和瓊斯曾經(jīng)跟著凱特的事說了,宋惟忱思量片刻:“這么說,他們可能聽到了我們說的話……倒是可以利用一下這件事。” *** 就在宋惟忱和邵晴密謀的同時,章婧和南宮程也回到了q市家中。 兩人達成共識,這次出去,他們只是搭檔,共同的目的是找到無人島,救出幸存者們,最好能順便解決邵晴和章婧互換身體的問題——雖然他們也不知道能怎么解決。 章婧明天去公司就辭職,南宮程也去跟楊晨光交代一下,只等宋太太那邊簽證辦好,他們就立刻出發(fā)。 另外還有房子的問題,他們住的這套房子,租約是到9月,房租已經(jīng)交了,現(xiàn)在臨時解約,房東肯定不會退租金,轉(zhuǎn)租出去的話,他們也沒有時間來帶人看房,所以南宮程決定就這么空著。用他的話說,反正房租也不高,一個月才1600,10個月也不過才1萬6,等他們回來,還有個落腳的地方。 章婧想著自己也是月入10萬的人了,不在乎這點小錢,就同意了南宮程的意見,由他出面跟房東說好9月續(xù)租,房租到時轉(zhuǎn)賬給他。 之后的半天時間,章婧都用來收拾東西,光衣服就收拾出一大箱子,更別提各種生活用品。 南宮程晃過來看見她忙活,就打擊她:“你帶這么多瓶瓶罐罐,當(dāng)是去度假么?船上淡水有限,可能要半個月洗一次澡,你帶這些可未必用得著!” “你開玩笑吧?半個月洗一次澡?那我不去了!”章婧正收拾的累了,聽了這話,把東西一扔,干脆坐倒。 南宮程汗:“……我確實是開玩笑的?!彼F(xiàn)在不敢惹章婧,清咳了一聲,若無其事的轉(zhuǎn)移話題,“皮爾斯發(fā)了郵件過來,說找不到艾倫的照片?!?/br> “這怎么可能?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找不到一個人的照片?” “嗯,只找到他十二歲的一張側(cè)面照。艾倫社交賬戶里所有內(nèi)容都清空了,皮爾斯正想辦法聯(lián)系他的親人——航班出事后,只有艾倫的jiejie到多倫多去等過消息,但因為一直沒消息,前幾天已經(jīng)拿著先期賠償金回米國了?!?/br> 南宮程說完叫章婧去他那里看了一下照片,章婧盯著照片仔細(xì)看了半天,搖頭道:“太難斷定了,都是金發(fā)碧眼,樣貌說像也像,說不像也不像,12歲到現(xiàn)在,畢竟還是會有很大變化的。” “嗯,皮爾斯說會繼續(xù)追查,別的找不到,起碼證件照應(yīng)該能想辦法弄到。而且其實社交賬戶發(fā)過的東西,通過一些手段還是能找到備份的。越找不到,才越說明有問題。” 章婧扶額:“一個凱特已經(jīng)夠嗆了,可千萬不要再來一個艾倫,我們應(yīng)付不來啊啊啊??!” 她這里哀嘆著拒絕更多陰謀,卻不料睡回島上后,竟是一片風(fēng)平浪靜。邵晴日記中說已與布朗暗自聯(lián)系上,會一起監(jiān)視凱特,同時已經(jīng)80%確認(rèn)島上應(yīng)該有監(jiān)控,且凱特能夠接收指引,后續(xù)怎么做聽宋惟忱安排就行。 宋惟忱那里卻沒安排章婧什么事,他自己平常怎么做,現(xiàn)在依舊怎么做,就是分組一定要和凱特一組,章婧反而常常和宋惟忱分開行動。 也許是宋惟忱盯得緊,凱特并沒什么特別舉動,島上這種詭異的平靜就這樣持續(xù)了幾天,直到章婧和南宮程飛抵悉尼,凱特才終于有所動作。 ☆、第37章 錯時交換 章婧兩個是10號上午先到北京,然后11號凌晨從北京直飛悉尼的。 在機場候機的時候,章婧還和南宮程開玩笑:“幸虧提前跟邵晴說了行程,不然她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島上,一定有點方?!?/br> “我在想一個問題,”南宮程停下在鍵盤上打字的手,“一會兒上了飛機,你打盹的時候,會不會忽然就換了邵晴?” 章婧:“……”怎么這話讓他說的這么可怕? “不過沒關(guān)系,我hold得住?!蹦蠈m程自己回答了自己,轉(zhuǎn)頭又繼續(xù)噼里啪啦的敲鍵盤了。 他們兩人都沒想到,這一句戲言,竟然真的在飛機上成功上演,只不過時間不是南宮程預(yù)期的那么早。 那是北京時間7點左右,南宮程迷迷糊糊睡了一覺,被尿意憋醒,起身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章婧正蓋著毯子睡著,可等他回來的時候,章婧已經(jīng)在揉著眼睛打呵欠,看見他回來,立刻端正坐好,還說了一聲:“早?!?/br> 南宮程:“……邵晴?” “章婧”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默默點頭。 南宮程看了眼手表,“所以說,那邊是在午睡?” “章婧”再次點頭。 “原來如此。” 任何一方單方睡覺的時候,都不會交換,只有當(dāng)兩方同時入睡的時候,才會發(fā)生交換事件。也好,總是有規(guī)律可循的,而且可以預(yù)先做約定。南宮程在心里總結(jié)。 他們?nèi)齻€人都比較淡定,連從飛機上睡到荒島的章婧都覺得這樣很好,起碼上午尋找食物的體力活,她不用參與了。 唯一不適應(yīng)的,是宋惟忱。 他一早上看見邵晴睡醒起來,木著個臉出山洞就覺得不對勁了,等到煮飯時,邵晴竟然幾次添柴都差點把樹枝扔進鍋里,就完全確定了人不對,或者說,人格不對。 宋惟忱干脆把邵晴趕去了一邊,自己看著鍋,等吃過東西,他偷空把邵晴拉到一旁,問:“怎么回事?” “?。渴裁丛趺椿厥??”邵晴裝傻。 “不用裝了,一眼就能看出不一樣?!?/br> 邵晴才不上鉤:“不明白你說什么?!闭f完就掙開宋惟忱飛奔去艾倫那邊,和他、瓊斯組隊去了。 查爾斯笑嘻嘻的走近宋惟忱:“怎么?失去美人的芳心了?” 宋惟忱不答,反問:“昨天傍晚你去哪里了?晚上黑漆漆的,沒有燈光,很不安全?!?/br> “出去散散步而已?!辈闋査沟鮾豪僧?dāng)?shù)拇鹪挘氨炔簧夏?,左擁右抱,我們自己總得找點樂子?!?/br> 宋惟忱微微皺眉,沒有理他,轉(zhuǎn)身去跟馬丁教授和凱特匯合,出發(fā)找食物去了。 這一天他們這一組沒什么收獲,走了很遠,卻只揀了兩個不熟的椰子回來。查爾斯灰心喪氣,一路嘀嘀咕咕不休;馬丁教授喘著粗氣不說話,他圓圓滾滾的肚子,這些日子已經(jīng)明顯看出癟了不少;凱特漠然的走在宋惟忱前面,也沒有出聲。 她最近安靜的太過了,宋惟忱心里想道。是她自己不敢輕舉妄動,還是遙控她的人不讓她動?還是那些人知道布朗并沒找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他們沒有任何動作,顯然是有恃無恐,覺得幸存者們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便像貓抓老鼠一樣,冷靜淡定的耍著他們玩。 不,他們其實是收斂了的。凱特沒有動作,其實就代表他們想挑撥幸存者們內(nèi)亂的計劃停止了,這場他們策劃好的戲并沒有繼續(xù)演下去,所以自己這一局沒有輸。 宋惟忱腦子里不停推演下一步該怎么做,不知不覺已經(jīng)回到山洞。進去坐下休息時,邵晴等人也已經(jīng)回來了,她似乎有些疲憊和饑餓,正捂著胃倚著墻坐著,對剛回來的這一組人視而不見,似乎她和周圍所有人之間隔了一堵無形的厚墻。 這就是她和“她”的區(qū)別了。換了是“她”,哪怕再疲憊難過,也還是會抬頭看看人,會和人打招呼,盡力露出點笑容,也還是有力氣胡說八道、哄哄別人開心的。 宋惟忱這樣想著,就抬腳走到邵晴跟前蹲下,低聲問:“怎么了?”這一聲問完,又靠近了她一些,用更低的聲音提醒,“你太自我了?!?/br> 他說完就又退回了安全距離,邵晴看了他一眼,只能強自振作精神,扯了扯嘴角,說:“沒什么。今天怎么樣?” 兩個人演戲一樣干巴巴互相問候了今天出去的情況,然后就相對尷尬著無話可說了。 好在這會兒大家都累了,各自占著各自的位置要休息,宋惟忱就也順勢回去自己那塊睡覺的地兒,躺下睡了一覺。 等他睡醒起來,習(xí)慣性在洞里掃視一圈時,卻發(fā)現(xiàn)邵晴和凱特都不在,宋惟忱不太放心,起身出了山洞,看見帕克太太抱著孩子正跟瓊斯說話,就問她看沒看見邵晴。 “她說今天不太熱,想去走走?!迸量颂钢竿_叺姆较?,“我本來想和她一起去的,但是提姆哭鬧?!?/br> 宋惟忱又問:“那凱特呢?” 瓊斯嗤笑出聲:“哇,多么博愛的男人!” “她好像去那邊上廁所了?!迸量颂钢噶硪粋€方向。 宋惟忱謝過她,也快步往海邊那里走,帕克太太不放心,追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沒事,我去看看?!彼挝┏纴G下這一句就快步走了。 帕克太太有點擔(dān)憂,瓊斯卻覺得有趣,提起拐杖也追了上去。 宋惟忱不知道瓊斯那么八卦,他腳步又快,根本不知道瓊斯跟來,只一路大步往前走。他繞過幾棵大樹,沿著他們經(jīng)常走踩出來的小路,很快就出了密林,看到了站在前面山坡上看海的邵晴。 宋惟忱看見她一個人在那里,心里松了口氣,就放慢腳步緩緩走過去。他所處的位置比那片山坡略低,且要轉(zhuǎn)個彎才能走上去,到轉(zhuǎn)彎處時,他的視線被山體自然阻隔,看不到山坡上的人,所以等他轉(zhuǎn)過去到山坡下,看到凱特竟然就站在邵晴身后且正伸出手時,著實吃了一驚。 “凱特!”宋惟忱立刻大聲怒吼,并飛快跑了上去。 山坡上凱特和邵晴一起回頭,凱特第一時間收回了自己的手,以驚詫的目光望向宋惟忱:“發(fā)生什么事?” 宋惟忱一口氣跑上山坡,先伸手將邵晴拉到自己身邊,然后盯著凱特說:“該我們問你吧?你想做什么?” 凱特一臉無辜:“我沒想做什么,我只是看到邵在這里站著,想悄悄嚇?biāo)幌露??!?/br> 這話要放在以前還有幾分可信度,可是邵晴和凱特自從上次瓊斯鬧事后,就再也沒有跟彼此說過話。她現(xiàn)在說她悄悄爬上山坡,在邵晴背后伸出手,是想嚇?biāo)褐?,別說宋惟忱不信,章婧也不信。 沒錯,現(xiàn)在邵晴身體里的,是章婧。 “哦?居然這么巧么?”宋惟忱冷著臉問了一句,同時扭頭看向面海那邊比較陡的山坡斷面,“從這個地方把人推下去,是夠讓人害怕的?!?/br> 凱特夸張的揚起眉毛,指指下面說:“你覺得我要把邵從這里推下去?哦,天?。∧阍趺磿心敲纯膳碌南敕??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而且就算我真的那么惡毒,從這里把邵推下去能怎么樣?這里不過兩米多高,又不會把人摔的怎么樣,哦,天啊,我真不敢相信……” 來了,又來了,又開始演了,可是演給誰看呢?章婧瞪著眼睛望著凱特,表示完全想不通。 宋惟忱冷笑道:“我倒是沒什么不能相信的,畢竟你當(dāng)初殺史密斯的時候也沒有手軟,不是嗎?” 凱特在宋惟忱說出“史密斯”這個名字之前,表情還一直都是夸張的難以置信和傷心,可這句話一說完,她表情僵住了沒動,眼神卻一瞬間犀利起來,站在宋惟忱身邊的章婧在那一刻親身感受到了什么叫殺氣。 那是一種兇狠到近乎野獸般的目光,章婧看得心中震顫,不由自主退后一步,宋惟忱卻不為所動,反而跨前一步,將章婧完全擋在了身后,并繼續(xù)冷笑著挑釁:“怎么?想連我一塊殺了滅口嗎?” 凱特的目光卻忽然間就松懈下來,還流露出些許茫然:“你說什么?我殺了史密斯?天啊,我怎么可能殺得了史密斯?而且為什么?我為什么要殺他?” “我也很想知道,你,以及你背后的人,你們想要什么?”宋惟忱冷靜的質(zhì)問。 凱特苦笑起來,似乎十分無可奈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也不知道為什么你要這樣針對我,但是,宋,我對你從來都沒有任何惡意,還有邵,我雖然嫉妒你,可是也沒有想要你去死……” 章婧接口:“那你想要我怎么樣?消失嗎?” 凱特被她截的一頓,眼睛同時閃了閃,章婧那一瞬間覺得,自己似乎猜中了什么! 可也只一瞬間,凱特立刻又角色上身,搖著頭后退,“不,不,我沒有,你們不要這樣,不要,我沒有惡意,我什么都沒做,不要傷害我……” 臥槽,誰要傷害你了!要不是凱特是個老外,她簡直懷疑這姑娘看過瓊瑤戲! 宋惟忱比章婧反應(yīng)的快一些,他上前兩步,伸出手想抓住凱特,可凱特像是害怕似的,又快速退后幾步,接著她尖叫一聲,整個人直接從地面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