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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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孩子的大伯,嫡親的侄女兒餓昏了他都不肯幫扶一把,還要弟媳婦拋頭露面的跑到集上去賣頭發(fā)。如今人家得了野豬,他倒是蹭的一下跑到前面來討要,這種無恥的行徑,真是讓人不屑。 穆仲禮精明得跟猴兒似的,周嬸子敲打他的話,他怎么可能聽不出來?特別是大伙看他的眼神兒,那明晃晃的鄙夷,盯得他的脊背都陣陣發(fā)涼。 他雖然貪財,但還是要臉面的,他的兩個兒子也都到了議親的年紀,若是被人指責苛待弟媳侄女,他那倆兒子的親事兒可就難辦了。 不過,讓他放棄那么大的一頭野豬,也是不可能的。 穆仲禮的眼珠子嘰里咕嚕的轉(zhuǎn)了幾圈兒,心里有了主意,他笑容可掬的說:“弟妹的主意極好,賣了豬,家里也能寬綽些,我這就回去套車,替你們?nèi)ユ?zhèn)上跑一趟?!?/br> 大伯的鬼心眼子杜氏心知肚明,她連忙說:“不敢勞動大伯,我已經(jīng)和九斤說好了,他趕牛車拉我們過去,正好我和薇兒還要買些東西。” 穆仲禮的笑容一僵,不讓他去,那賣豬的錢還能落到他的荷包嗎?心一急,他撂下臉,正色說:“弟妹這話好沒道理,俗話說,男女七歲不同席,薇兒如今已經(jīng)十三歲了,怎好和外男同車,讓別人給看見了,會說咱穆家沒家教的,再者說,九斤家的牛車沒有棚子,走的又慢,猴年馬月能走到鎮(zhèn)上?只怕沒等走到,就把你們娘倆凍死了。哪里比得上家里的馬車,跑得快,又有車棚。到鎮(zhèn)上不過一個時辰的事?!?/br> 穆仲禮軟硬兼施,不厭其煩,口若懸河的列舉著乘坐馬車的種種好處,那情形,仿佛不坐馬車,人就不可能到達鎮(zhèn)上似的。 看出來了,他禮是打定主意要跟去了,就算她們拒絕,他也會找別的借口,甩是甩不掉了,于是采薇笑瞇瞇的說:“如此,就有勞大伯了?!?/br> 采薇松了口,穆仲禮的心放了下來,侄女兒都同意了,諒那杜氏也不敢再反駁他,反正不管怎樣,賣豬的錢,他是要定了。 “這才對,咱們才是一家人,咱自家有馬車,干嘛用別人的牛車,旁人看了還以為大伯不照顧侄女兒呢,丫頭等著,大伯回去趕車,拉你們?nèi)ゼ??!蹦轮俣Y樂得像一朵花似的,屁顛屁顛的回去套車了。 看著穆仲禮消失的背影,周嬸子一拍大腿,忍不住埋怨道:“哎呀,薇兒啊,不是嬸子埋怨你,你可上了你大伯那老不羞的當了,你道他有那么好心,巴巴的上趕子送你們?nèi)ペs集,我看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算計著你們賣豬的錢呢。你們娘倆可要當心啊,別弄得竹籃打水一場空,白歡喜一場!” 杜氏也略帶責備的說:“薇兒,這么大的事兒怎么不和娘商量商量就擅自做主了呢?這么多年了,你大伯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采薇笑著說:“娘,嬸子,就算我們不答應,大伯就能不去嗎?” 杜氏沉默了,大伯的性子全村人都知道,大雁從他家門前過,他都得拔下根毛來,更逞論這膘肥rou厚的野豬了! “所以,只能讓他去嘍!” 采薇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 “不過你們只管放心,我既然敢讓他去,就自有辦法應付他,這次,定要給他點兒教訓才行,不然他以后還敢打我們的主意。” ------題外話------ ☆、第六章 逛集市 杜氏見女兒這般說辭,也不好再埋怨她什么,只好半信半疑的去拾掇著,準備去鎮(zhèn)上了…… 穆仲禮的速度很快,半柱香的功夫,他就駕著馬車趕到了采薇家的門口。 “吁——” 停好車,穆仲禮愉快的跳了下來,后面還跟著紅光滿面的穆老頭兒穆連奎,穆仲禮的肥頭大耳的大兒子穆崇福。 祖孫三人齊上陣,七手八腳的把野豬抬進車子。采薇和杜氏也上了車,這一次,穆老頭兒沒有冷著臉斥責杜氏,還破天荒的對采薇笑了笑,問了句“薇丫頭,冷不冷?” 此情此景,要是被旁人看到了,一定會以為這是一戶祖慈孫孝的和睦之家,采薇卻明白,老頭子無顧獻殷勤,一定有什么目的。 果然,馬車快到鎮(zhèn)上時,老頭兒就委婉的提出,要替她們保管賣野豬的錢。理由是:她們一家子皆是婦孺之流,又住在村頭,家里有這么大的一筆巨款,委實不安全。 說完,還補充了一句:“你們要是有用錢的地方,來找我要就是了?!?/br> 骨頭進到狗嘴里,還能吐出來嗎? 穆采薇心里痛罵不止,但嘴上卻甜甜的說:“還是爺爺想的周全,娘,咱們就聽爺爺?shù)陌?!”說完,偷偷的捏了捏杜氏的手。 杜氏雖然不知道女兒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此時她孤掌難鳴,也容不得她拒絕,只得不甘心的點了點頭。 穆連奎心愿達成,心情大好,話也多了起來,說了些村上的奇聞趣事兒,還樂呵呵的許愿,等到了鎮(zhèn)上,要給采薇買朵花帶! 馬車的速度果然很快,午時剛過,穆家的馬車就趕到了鎮(zhèn)上最有名的酒樓——“醉仙居?!?/br> 停好車子,穆連奎祖孫三人再次默契的配合,將那碩大的野豬從車子上抬了下來,直接抬進酒樓里。 采薇是最后一個下車的,她看著爺爺,大伯,堂哥,興沖沖的抬著野豬進去了,不由得冷笑出聲,一翻袖子,指尖已經(jīng)多了一顆鴿蛋大小的石頭,環(huán)視左右,見無人看向自己,便指尖一彈,那石子兒如閃電般,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精準的打在馬眼上。 “嘶——” 馬兒嚇了一跳,嘶鳴一聲,高高的揚起蹄子,箭一般的飛馳而去。 “爺爺,爺爺,不好了,不好了,咱家的馬跑了——” 采薇大叫著,像一個真正十三歲的小丫頭一樣,大驚小怪的跑進了酒樓。 穆仲禮、穆連奎和穆崇福正在和掌柜的攀談,杜氏低眉順眼的跟在后面,聽到馬跑了,爺仨頓時都跳了起來,什么都顧不上了,都失張失志的跑了出去…… 這匹馬可是足足花了五十兩紋銀買的,農(nóng)忙時節(jié),馬能下地耕種,農(nóng)閑時節(jié),馬又能到集上拉腳,一年四季,都在為這個家賺銀子??梢哉f,離了這馬,這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風去! “哎呦,我的馬呀——” “黑將軍,你別跑??!” “老鄉(xiāng),幫幫忙,快攔住前面兒的那匹馬哇!” 祖孫三人跌跌撞撞,一路跑,一路叫。 馬像瘋了一樣疾馳著,橫沖直撞。街道上的百姓們躲閃還來不及呢,又有哪個不怕死的趕去攔截。 眼見得馬兒離他們越來越遠,穆仲禮一咬牙,掏銀子雇了一輛拉腳的馬車,追了過去。 這廂,穆采薇和杜氏和醉仙居的掌柜已經(jīng)談妥了價格,野豬整個的賣給醉仙居,一口價,十兩銀子。 銀貨兩訖,接過掌柜的遞過來的大銀錠子,杜氏激動得眼皮有些泛紅。一雙粗糙的手撫摸著這錠銀子,仿佛撫摸著一個嬌嫩的嬰兒。 “薇兒,告訴娘,這是真的的嗎?我們有十兩銀子了?” 采薇笑著說:“您現(xiàn)在的確是有十兩銀子,不過,別怪女兒沒有提醒您,若是您還一直站在這里抹眼淚兒,我保證,待會爺爺和大伯他們回來,這十兩銀子就不是您的了!” 一句話提醒了杜氏,她慌忙把銀子藏在懷里,拉著女兒的手說:“薇兒,快,我們躲起來。” 采薇拍拍她的手說:“娘,您只管放心,馬受了驚,一時半會停不下來的,就算停下來了,也不知跑出多少里了,他們要往回趕,也得花費些時間呢,不如咱娘倆先逛逛,看著家里缺些什么,置辦一些回來?!?/br> 杜氏也正有此意,家里缺的東西太多了,又趕上快過年了,如今手里有錢了,正好置辦些,也算給家里添添喜氣兒。 母女兩個計較停當,相攜著走出醉仙居,來到街上。 這是采薇穿越后第一此逛街,古代的街道很是古樸典雅,青石鋪路,寬敞干凈。兩旁有不少酒肆,醫(yī)館,雜貨鋪子,當鋪,錢莊,茶寮,布莊等,門前都掛著自家店鋪的幌子。 此時已近年關(guān),天兒雖然冷的出奇,但街上的人依然很多,采薇和娘牽著手,在大街上興高采烈的揀選著,好多鄉(xiāng)下打扮的都牽著牛車或挎著土籃子,在街上溜達,或置辦著年貨,或兜售自家產(chǎn)的土特產(chǎn)。木耳蘑菇,玉米面子,蒸熟的饃饃,手工編的籃子,木盆,馬槽子,還有賣自己釀的米酒的,賣凍豆腐的,還有不少挑著擔子的貨郎,遭到大姑娘小媳婦兒的圍觀,采薇也會饒有興致的擠進去看看,還在一個貨郎的擔子里給菲兒扯了二尺紅頭繩,只花了五文錢,又花了六文錢買了兩個糖人,準備晚上回去給文兒和武兒。 逛了一會兒,采薇被娘拉進了一家布莊里。 布莊不大,里面的布匹也都是些粗布棉布,并無錦緞之類的高檔貨色。 “大嫂,買布???” 木質(zhì)柜臺后,伙計懶洋洋的打了聲招呼,那雙狹小精明的眼睛從杜氏補丁摞補丁的棉衣,滑到采薇露著棉絮的襖子上,雖然沒有說出什么不中聽的話,但那抬起的下巴和瞇起的眼睛,明顯就是看不起眼前的兩個人。 “是啊,過年了,打算給幾個孩子們每人做一件新襖子?!倍攀系男那楹芎茫瑳]有被小二的狗眼看人低給影響。 小二一聽真有生意,立刻像換了張臉似的熱絡起來:“呦!大嫂真是位慈母啊,快,快這邊請!” 他引著杜氏直奔粗布的柜臺。 “大嫂請看,這些粗布是我們前幾天收上來的,質(zhì)量絕對沒的說,就是因為沒染好,有些花了,所以便宜些賣給您,如何?” “小二,我們不買粗布!”采薇出聲。 小二聞言,看向說話的女孩兒來。 那女孩兒年紀不大,還很青澀,黃瘦的小臉兒尚未有長開,身子也瘦弱得厲害,但卻有一雙極清澈的眸子,那眸如深潭的幽水一般,深邃、冷漠,讓人無法抗拒。 神使鬼差的,小二打了個冷戰(zhàn),停下腳步。 ------題外話------ 各位小主們,出來冒個泡唄!乃們不粗來,幺兒這心不踏實??! ☆、第七章 飯館見聞 杜氏悄悄的拉了拉采薇的袖子,低聲說:“薇兒,莫要胡鬧,不買粗布,難不成我們買細棉布?” 采薇理所當然的說:“自然是買細棉布,粗布粗糙,弟弟meimei們年幼,皮膚嬌嫩,穿粗布會傷皮膚的?!?/br> 杜氏捏了捏懷里的荷包,猶豫了,她也認可采薇的觀點,也想讓孩子們都能穿上柔軟的細棉布,但那一尺細棉布的價格能買三尺粗布,而且粗布耐穿,輕易穿不破的。 采薇看透了杜氏的心思,不禁有些心酸。娘之所以猶豫,是因為窮怕了。剛剛還在饑餓的生死邊緣徘徊的人,有怎么會拿出大把的銀子買奢侈的細棉布?如果可能,娘真恨不得一個銅板掰兩半花呢! 她垂下眸,隨即笑了著說:“娘,你只管放心買,雖然咱家現(xiàn)在只有十兩銀子,但將來咱們會有一百兩,一千兩,一萬兩,最后,銀子多的您都數(shù)不過來了……” 她的笑容淡然里透著悠遠底定,仿佛說的真實那么回事,說得杜氏“噗嗤”一下笑了,說:“你這孩子,凈哄娘,娘可不敢想什么一百兩一千兩一萬兩的,只要有這十兩,讓我的孩兒們不再挨餓,我就阿彌陀佛了!罷了罷了,這回就依你吧!” 她自然認為是女兒在哄她,家里不挨餓已經(jīng)是萬幸了,那里還敢奢望別個。但即使是知道女兒哄她,她的心里也挺受用的。 在女兒的鼓勵下,杜氏一咬牙,給家里每人都扯了一塊兒細棉布,又買了四五斤的上等棉花,還買了一些絲線,鞋底兒等物什,買完后竟包了大大的兩大包袱。 送走二人,伙計掂著手里的銀子,喜得嘴丫子咧的老大。 老掌柜捧著茶壺從里間慢悠悠的溜達出來,遙望著母女二人的背影,捋著白須,若有所思。 伙計嘿嘿一笑,晃了晃手里的銀子,說:“老掌柜,想不到兩個窮酸的鄉(xiāng)巴佬還挺有油水,瞧,一兩多的銀子,眼兒都不眨的就花出來了?!?/br> 老掌柜一個爆栗鑿在伙計的頭上,嗤道:“你小子,早就告訴你別狗眼看人低,你就是不聽。老實告訴你,別看那母女如今落魄,可那女孩兒卻是真真兒的鳳命,將來貴不可言吶!還有那個婦人,將來也是堂堂的一品夫人呢,你這小子啊,給人家提鞋都不配,還敢在這里笑話人?” 伙計撇撇嘴,笑道:“老掌柜,您又冒充神棍了!” 老掌柜的“嗞”的一聲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說:“你不信我老人家也不打緊,反正你們將來還會再見面,到時候,就知道我老人家的厲害了!” …… 從布莊出來,采薇和杜氏各自負著一個大大的包袱,卻依舊興味盎然的走在街上,不時的采買一些針頭線腦,油鹽醬醋之類的小物件兒,路過一間門臉干凈的小飯館時,采薇提議進去吃點東西墊補一下,她們從早上起來一直在忙活著野豬的事兒,到現(xiàn)在還水米未進,她的肚子早就咕嚕咕嚕的唱了好幾遍空城計了。 杜氏原本是想在路邊兒買幾個饅頭吃的,既好吃又省錢,但一想到女兒昨天差點兒餓死,今天又白白撿到一頭野豬,給家里帶來一筆橫財,所以便不忍心拒絕,捏了捏荷包,心一橫,帶女兒走了進去。 此時已過飯口,飯館里沒什么客人,只有四五個穿著長衫的男人,圍在一張桌子旁,邊喝酒邊討論些詩文,時不時的謅上幾句,酸得很。 小二迎了上來,見采薇和杜氏身上襤褸,不像有錢的,也不十分兜搭,淡淡的問了句:“客官,吃點兒什么?” 采薇把玩著自己的劉海兒,笑著說:“來一盤尖椒炒實蛋吧!” “啥?啥蛋?”小二懵了:“小的在酒館兒干了十幾年,聽過雞蛋鴨蛋鵝蛋鳥蛋,再不濟聽過牛蛋羊蛋豬蛋,可從來沒聽過實蛋!” “哦?是嗎?”采薇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接著說:“沒有就算了,來一盤水晶凍好了?” “水晶凍?啥叫水晶凍?”小二的臉撂了下來:“二位可是來小店兒尋開心的?咋凈拿一些沒聽過的菜名來打趣小店兒?小的當了十幾年的跑堂,從來沒聽說過什么實蛋,水晶凍的,啥叫水晶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