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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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沒,啊不,有,有事兒?!?/br> 九斤握著扁擔的手越發(fā)攥得緊了,他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看著她的眼睛:“薇兒妹子,聽我娘說你今兒餓暈了,如今可好些了,如果,如果再挨餓了,千萬別忍著,去找我……” “噗——” 看著少年漲紅的臉,緊張到發(fā)顫的聲音,還有鼻尖那一串汗珠。穆采薇不覺笑出了聲,她真心覺得眼前這孩子好可愛,傻傻的,既單純,又善良。 九斤被采薇笑懵了,不知薇兒妹子在笑什么?自己是該跟著她笑,還是該說些什么。只好睜著眼,茫然的看著她。 采薇笑完,很快就后悔了,心里覺得很過意不去,不管這熊孩子對她是一種什么想法,總之人家心思不壞,自己不該笑話家人的。 輕咳一聲,采薇放軟了聲音說:“謝謝九斤哥,我記下了,要是我哪一天餓著了,一定會去找你的!” 說完,穆采薇提著柴火閃進了廚房。 門口,九斤的臉兒更紅了。 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那個,嬸子,這些柴您先用著,等用完了,我再給您送……” …… 有了柴禾,穆采薇的鹽水很快煮好了,干竹簽子在百分之十的鹽水中煮了十分鐘,又重新變得有彈性了!把竹簽兒掰彎,用細繩將竹簽的兩端綁住,再拿碎rou裹住簽子,放在外面的雪地里凍實,凍成冰坨后再用刀子割斷固定簽子的細繩,簽子就呈o形凍在rou團子里。野豬吞下rou團子后,溫暖的胃部會融化凍rou,里面的簽子也會恢復原型,變直、伸長…… …… 夜晚,穆家莊籠罩在了一片寂靜之中,仿佛一切都沉入了夢鄉(xiāng)。 村西頭,矮小的茅草房外,一道嬌小清瘦的身影一閃而出,輕靈如燕的向村后的大山跑去。 月光如水,映著滿山的白雪,照的大地如白晝一般。 樹叢間,負著包袱的瘦小女孩兒低著頭,一面走,一面借著月光在雪地上仔細的搜尋著。 終于,在一處干草叢后,被她看到了渾圓粗壯的蹄印兒,蹄印兒只有一行,長約十一二厘米。 憑經(jīng)驗判斷,那是一頭300斤以上的,單獨生活的雄性野豬。 穆采薇解下包袱,從包袱里拿出幾個乒乓球大小的團子,沿著腳印的方向,放了幾個,放好后,她直起腰,拍了拍手,高興的回去了。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一早,她就會收獲到一頭肥壯的野豬! ☆、第四章 收獲 穆家的屋子只有三間。 穆仲卿夫婦帶著崇文和崇武,睡在東間,西間是采薇姐妹的閨房,當中的一間被一分為二,前面做堂屋,后面做廚房。 因為穆仲卿不在家,杜氏為了省柴火,便讓一家子都睡在了東間的大炕上??缓艽?,由東至西,占據(jù)了半個房間,即便是一家子睡在上面也綽綽有余。 采薇悄悄潛回家,先進了西間,輕輕的來回走動了半個時辰之久,待身上的寒氣驅(qū)得差不多了,才躡手躡腳的穿過堂屋,回到了東間。 許是傍晚多加了一頓土豆泥的緣故,孩子們吃飽了飯,都睡得很沉。采薇摸到自己的位置,悄悄躺了下來,打算養(yǎng)足力氣,明天大干一場。 然而,硬邦邦的土炕硌得她的身子生疼,怎么都睡不著。 輾轉(zhuǎn)中,她的思緒不停的涌動著,先想到了自己的前世,想到了一直照顧她,培養(yǎng)她成為金牌保鏢的師傅和她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朋友,還有她一直保護的總統(tǒng)大人,不知他們都怎么樣了?她的離世,對他們來說,一定是個打擊吧! 至于她的父母,現(xiàn)在一定忙著爭奪她的遺產(chǎn)和撫恤金,或者忙著和自己的另一半兒慶祝這筆天降橫財,呵呵,幸好她有先見之明,從事這個職業(yè)之后,就已經(jīng)立下遺囑:如她有什么不測,她名下所有的財產(chǎn)都捐贈給敬老院。 她父母知道這個遺囑會是什么表情呢?可惜她看不到了! 還有敬老院的老人們,有了這么一大筆的捐贈,他們的日子會好過多了吧! 轉(zhuǎn)念又一想,自己的幾千萬的財產(chǎn)都捐了出去了,可自己卻連頓飽飯都吃不上,這悲催的人生…… 苦笑了一下,穆采薇的心思又回到了野豬的身上。 不知野豬吃了撒下的餌沒有?如果獵到野豬,該怎么弄回來呢?又或者該怎么跟家里人交代?畢竟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兒,獵到一頭野豬,是一件多么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兒? 如此前思后想,一直折騰到半夜,她才漸漸睡去…。 翌日 天剛擦亮,杜氏醒來,看見采薇正圍著被子,坐在炕梢上出神。 “薇兒,想什么呢?” 采薇抬起眼,看著杜氏說:“娘,女兒剛剛做了個怪夢。” “是好夢還是噩夢?夢到什么啦?是不是夢到你爹了?”杜氏的聲音中有些急切。 丈夫離家大半年,杜氏每晚睡前都要虔誠的禱告一番,也曾多次到廟山去抽簽許愿,然終究還是杳無音訊,也正因為如此,但凡能和丈夫有所牽連的事兒,她都會格外上心,哪怕只是一個毫無根據(jù)的夢,她也會當做是神的指引,來告訴她丈夫的音信。 采薇沒有理會娘殷切的目光,她失神的看著遠處,像在囈語:“山神說,看我家窮的可憐,送我們一頭野豬,如今就擺在后山坳子里,讓我們?nèi)ツ媚??!?/br> 聽不是關(guān)于丈夫的夢,杜氏有些失望的說:“一定是你昨兒多聽了野豬的事兒,所以夢里也出現(xiàn)了野豬,一個夢罷了,薇兒不要當真?” 采薇認真的說:“開始做夢時,我也沒放在心上,可奇怪的是,竟然一連做了三次同樣的夢,娘,你說是不是有些邪道呢?” 古人多迷信,一般都篤信什么夢兆之類的東西,所以才會有解夢一說。穆采薇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于和娘信口開河。 “娘,要是真有此事,我們不去,算不算是不敬神明呢?會不會被神明懲罰呢?” 她說得頗為鄭重,杜氏也不由得重視起來。她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咱倆去老周家,央求九斤和他爹帶咱們進山看看,要是有,皆大歡喜,要是沒有,也解了心疑?!?/br> 母女商議完畢,便一同去了九斤家,到了九斤家,采薇又把自己的夢描述一遍。 周九斤巴不得有機會和采薇呆在一起,沒等采薇說完,便拍著胸脯一口應(yīng)承下來。九斤爹周老五雖然不信什么托夢之說,但為了成全兒子,也樂呵呵的答應(yīng)了。 上山的路上并不寂寞,一路上,周老五不遺余力的夸著自己的兒子,說的天上地下的,內(nèi)容無非是九斤怎么能干,怎么懂事,還明確表示,他們兩口子沒閨女兒,將來誰家的姑娘進了他家的門,他們兩口子一定要把媳婦當閨女兒疼…… 對九周老五似有似無的暗示,穆采薇表示很無奈,做為一個三十多歲的資深剩女,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對一個剛長大成人的孩子產(chǎn)生什么情愫的。 好在路并不遠,周老五還沒嘮叨完,就已經(jīng)到了。 “看,在那!” 采薇眼尖,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干草叢中的黑色物體。 “哎媽呀!沒想到還真有這么回事兒呢!” 周老五驚得眼珠子差點脫眶,杜氏也驚訝得捂著嘴說不出話來,只有采薇還算冷靜,她指揮著九斤拿出繩子,捆住了野豬的四蹄兒,再用一根棍子從繩子中穿過去,然后招呼周叔來幫忙抬豬。 “嘿,乖乖,這豬恐怕得有三百多斤沉呢?!币惶鹭i,周老五便下了定論。 “薇兒妹子,你真能!”九斤轉(zhuǎn)過頭,紅著臉對采薇贊了一句。 杜氏終于從最初的震驚中醒轉(zhuǎn)過來。她激動不已的抹著眼淚兒,淚噠噠的看著眼前肥壯的野豬。仿佛看的是一袋袋鼓囊囊的糧米,一件件厚實暖和的棉衣,一個個吃飽撐圓的小肚皮和白凈圓潤的臉蛋兒…… 有了這頭野豬,家里的日子一下變得有盼頭了! 野豬被周家父子抬下了山,一進村,就在村里引起了強烈的轟動。 “穆秀才家撿到野豬了?!?/br> 大家紛紛奔走相告,或羨慕,或嫉妒,或者兩者兼有之,總之,不多時,家里就擠滿了來看野豬的村民。 “呦呵,好大的野豬哇,這么大的個頭,當真是少見呢!” “秀才娘子,你家算是發(fā)了,聽說這野豬rou比家豬rou金貴呢!” “可不是嗎,家豬rou賣30文一斤,野豬rou賣50文一斤呢!這野豬看起來得有300多斤,三五十五,去了皮和骨,哎呦為,了不得,這頭豬,少說也能賣十三四兩銀子呢!” 鄰居們議論紛紛,杜氏臉上帶著舒心的笑兒,難得的大聲張羅著,給大家倒水,讓座。 “老二家的,一大早就聽說你家撿到一頭野豬,可是真的?”屋外,一道迫不及待的聲音傳了過來,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 穆采薇的心一緊,秀眉緊緊蹙了起來。 這個聲音的主人穆仲禮,是穆家的長房兒子,父親穆仲卿的大哥。此人生性貪婪jian詐,口蜜腹劍,每次到采薇家,不是借口要錢,就是要物,絕無好事。因為他是和穆連奎和穆白氏住在一起,所以相對于穆仲卿,兩老的更喜愛這個聽話又懂事兒的大兒子,什么事兒都偏幫著他,家里的好事兒都可著他。 “大哥,您來了,快請坐?!倍攀习醽硪粡埖首樱吂М吘吹恼埬轮俣Y入座。 穆仲禮擺擺手說:“坐就不必了,娘剛聽說了你家撿到野豬的事兒,吩咐我過來知會你一聲,待會把野豬卸了,給爹娘送一半兒過去?!?/br> ☆、第五章 算計 一張嘴就要一半兒的豬,這胃口夠大,臉也夠大的了。 采薇冷眼看著大言不慚的大伯,心中冷笑不止。 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不要臉到這種地步的,當真是罕見呢! 杜氏性子雖柔,但也是個拎得清的,這些年公婆是如何待她,如何待她的丈夫和孩子們的,她再清楚不過。不管她做得多好,公婆照樣會厭惡她;不管她給公婆多少錢,公婆都會認為是天經(jīng)地義,理所應(yīng)當。所以,除去每月必須交的200文養(yǎng)老錢,杜氏一文錢都不愿意填在他們身上。 因此,她溫婉的笑著說:“大伯,既然爹娘想rou吃,待會兒我割一塊兒讓文兒送過去吧?!?/br> 杜氏的話很簡單,但意思很明確,想吃rou可以,但僅限于一塊兒,而不是一半兒。 娘的態(tài)度讓采薇很滿意,之前她之所以們沒開口對付大伯,就是想看看娘對大房的態(tài)度,若是娘唯唯諾諾,對大房言聽計從,她依然會幫助這個家,但多少都會對娘感到失望。但現(xiàn)在,娘的話讓她感到很高興,至少娘不是那種任人欺壓的人,只不過是她沒有反抗大房的資本罷了。 杜氏的話一出,幾個來看熱鬧的鄰居都擠眉弄眼的笑起來,有嘴毒的鄰居說:“穆老爹和穆大娘就算變成彌勒佛,也吃不下半頭豬啊,別是你穆大要當孝子,想替二老吃罷?!?/br> “哈哈哈……” 大家很不給面子的笑起來。 穆仲禮的要求被弟媳婦當眾拒絕,很是下不來臺,又被毒舌的鄰居擠兌嘲笑,更是惱羞成怒,遂冷笑道:“弟妹是怎么做人家媳婦兒的?公婆不過是想吃點兒rou,弟妹就這樣推三阻四的,別忘了,當初要不是你,我穆家可不會是如今這般光景,至少,家里現(xiàn)在能多出二畝好田。” 穆仲禮的話,穆家村的人都明白,因為穆連奎夫婦已經(jīng)像祥林嫂一樣,在村里叨咕了十多年了,可以說,穆家村上至八十歲的老人,下至剛剛懂事兒的孩童,都知道穆家二畝好田的故事。 故事的沒內(nèi)容很簡單:十五年前,穆家老二穆仲卿中了秀才,得到隔壁村周員外的青眼,愿招為東床,并許給女兒二畝好田作嫁妝。穆連奎夫婦喜得暈頭轉(zhuǎn)向,忙不迭的應(yīng)承下來。不料卻遭到穆仲卿本人的強烈反對。 那周小姐一百四十斤的身段,滿口的大黃牙,生成這般模樣偏偏還放浪成性,勾三搭四,聲名狼藉。這樣的女人便是公主,穆仲卿也打死都不肯娶的。何況只是一個土財主的女兒?因此便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留下一封家書,自己跑到京都去游學去了,對外說是游學,其實則是逃婚。 當事人走了,婚事自然也就告吹了。穆老爹心心念念的二畝好田成了泡影,穆白氏為此還大病了一場,病床上還直嚷著要把不孝子找回來,捆著也要送進洞房…。 因此,后來的杜氏,一進門就成了穆家兩老的眼中釘,rou中刺,每每看到她,杜家倆老的就會想起他們的二畝好田,所以也越發(fā)的恨她。這些年,若不是穆仲卿護得緊,只怕杜氏早就被他爹娘磋磨死了! 穆仲禮這當口提起田地的事兒,無非是想提醒杜氏和鄰居們,是她杜氏欠著穆家二老的,把豬給穆家二老是應(yīng)該的。 采薇看著杜氏,悄悄的眨了眨眼,脆生生的說:“娘,您剛剛不是說要把豬拉到鎮(zhèn)上酒樓去賣嗎?要是割去了一塊兒,可怎么賣呢?” 杜氏反應(yīng)過來,立刻接口說:“可是呢,瞧我這記性,竟然給忘了?!?/br> 周嬸子也擠了過來,大著嗓門說:“秀才家的,聽說昨兒薇兒餓昏了,可憐見的,這么多的親戚竟然連一個愿意幫襯的人都沒有!要不是你跑到集上把頭發(fā)賣了,這會子薇兒怕是早就不在了。今兒好容易得了這一頭野豬,可定要賣個好價錢,莫要再讓孩子大人遭這份罪了。” 周嬸子的話音剛落,方才調(diào)侃穆仲禮的鄉(xiāng)親們眼神兒都變了,從原來的嬉笑調(diào)侃,變成了赤落落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