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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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宛柔可有些急了,好不容易才攀扯上郡主,不能就這樣說斷就斷了。 利姨媽說她肯定是又在郡主面前失儀,自己還不知道緣故。宛柔仔細(xì)回想,并無此事。那日她們姐妹到了青巖寺,見到郡主前后統(tǒng)共沒說上三句話便分開,哪里會失儀?她心里納悶窩火,可又不能找郡主問,這才精神懨懨病倒了。 這日,利姨媽一邊坐在炕頭做針線活,一邊嘮叨起宛柔來。宛柔躺在里面聽得清楚,心里愈加的煩悶。她剛想要坐起來回幾句嘴,就聽見外面有丫頭說話。 “太太,姑娘,有人來給三姑娘下請?zhí)!?/br> “誰?是郡主嗎?”宛柔聽見這話頓時來了精神頭,連鞋都顧不上穿,從里屋跑了出來。 利姨媽見狀也沒空罵她,趕忙接了請?zhí)^去,只見上面寫著“溫國公府”幾個燙金的大字。她不免有些失望,隨即又高興起來。這國公府的門第不低,能下帖子鄭重其事的請宛柔過去,是長臉的事情??磥韲蛉瞬]有生氣,不知道是她大度,還是看在郡主的面子上。不過不管怎么說,這一趟是必須去,而且要好好表現(xiàn)才行! 宛柔的想法跟母親一樣,立即梳洗打扮,不一會兒就神采奕奕趾高氣揚的走了。 國公府特意派了馬車前來,還真是想得周到,免得利姨媽還要麻煩金府的車夫。雖說封氏不會有意見,可底下的奴才們未免說些不中聽的話。正經(jīng)主子用車還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愿意跑,何況是她們這種寄人籬下的?每每需要用金府的奴才辦事,利姨媽總是掏銀子打賞,雖說落個和和氣氣,可荷包卻憋了下去。 宛柔上了國公府的馬車,難免跟睿親王府的馬車比較,覺得這公和王雖說只差一級,闊綽程度卻差了一大截啊。馬車很快就到了國公府,有婆子等在角門,引著宛柔進(jìn)去徑直往后院去。 國公府還真是氣派,五進(jìn)五出的大宅子,里面布置的豪華漂亮。內(nèi)院之中更是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這個時節(jié)還隱約有香氣。草地上仙鶴悠閑,湖水中鴛鴦成雙。一塊山石橫空出世,擋住眾人去路,待轉(zhuǎn)過去立即眼前一亮,讓人有柳暗花明之感。 當(dāng)初先祖皇帝賞賜下府邸,命能工巧匠設(shè)計,一山一石,一亭一臺,皆能說出一番道理來。雖然國公府日益落寞,可這宅子卻還是那般講究。了解內(nèi)情的人才知道,如今的國公府只剩下唬人的外表了。 婆子帶著宛柔進(jìn)了園子,便聽見熱鬧的唱戲聲音。細(xì)一打聽,她才知道今個兒是國公夫人的壽辰,來了不少夫人、小姐賀壽。她頓時有些難為情,事先沒打聽清楚,空著兩只手就來了。 她正想打發(fā)身邊的丫頭回去取,卻見婆子帶路的方向似乎離唱戲相背。 “這位嬤嬤,還是先讓我去拜見國公夫人吧?!钡搅巳思壹依?,自然要先拜見主母,況且人家還是壽星。 “我們姑娘吩咐了,姑娘來了就往屋子里請,姑娘們都在那邊耍呢。”婆子笑著回道。 宛柔聽了只好跟著她繼續(xù)走,心里卻在暗暗嘀咕起來:這月娥姑娘看著挺懂規(guī)矩,怎么會如此行事?自己沒去拜見國公夫人,不知道的人還會說自己沒禮數(shù)。不行,一會兒見了月娥姑娘,一定要提出去拜見國公夫人才行! 打定主意,宛柔腳下的步子輕快了些。眼見面前是一個小小的院子,還不等近前就聽見一陣歡聲笑語。 ☆、第六十二回 接連受辱 宛柔收到國公府的請?zhí)?,興致匆匆盛裝打扮一番去了。可她似乎是最后一個到的,園子里的戲唱得正熱鬧,姑娘們都聚在溫潤的香閨中喝茶說話。 她隨著婆子進(jìn)去,但見一屋子鶯鶯燕燕好不熱鬧。三間正房并未隔斷,瞧著闊朗。當(dāng)?shù)胤胖粡埢ɡ娲罄硎蟀?,案上磊著各種書籍,并數(shù)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nèi)插著的筆如樹林一般密密麻麻。旁邊設(shè)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里面滿滿一囊的各色菊花。西墻上當(dāng)中掛著一個大幅《煙雨圖》,左右兩邊是一副對聯(lián),乃是嚴(yán)盧工的墨跡,“煙霞閑骨骼,泉石野生涯”。 案上設(shè)著大鼎,左邊紫藤架上懸著一個白玉的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東邊便設(shè)著臥榻,拔步床,軟凳等物,上面或坐或靠或半臥著七八位姑娘。 宛柔搭眼一瞧,十之八九并不認(rèn)識。她才來都城多久?除了李府還未曾去過其他人家,怎么會認(rèn)識這些大家閨秀?不過李月娥赫然就在其中,她見了宛柔微微頜首笑了一下。宛柔正想要點頭回禮,卻見她已經(jīng)扭過頭跟旁邊的紅杉姑娘說起話來。 宛柔登時就覺得心里不舒服,有什么好傲氣的,都是一樣的門第,她竟一副比自己高貴的模樣!雖說自己父親不過是七品知縣,可卻是得了皇上封賞的七品知縣,眼下全都城誰不知道! “利三姑娘來了?!睖貪櫨妥谝巫由?,瞧見她進(jìn)來笑著說道,可人卻沒有站起來。算了,好歹人家是國公府的千金,能下請?zhí)o自己就是給面子了。 宛柔聽見這話趕忙過去,笑著見禮,然后說道:“我來了才知道今天是國公夫人的生辰,竟然失禮的沒有備下禮物。容我先去園子里給夫人賀壽,過后再補(bǔ)送禮物過來?!?/br> “賀禮什么的就不用了,我們家也不缺你那點東西!別到時候把贗品送過來,還連累我們跟著被人笑話!”不等溫潤說話,旁邊一個著藍(lán)衫頭上戴玳瑁的姑娘搶著說道。 屋子里正三三兩兩說話的人都停下來,朝著這邊看著。宛柔只覺得滿臉臊得慌,想到之前自己一身的假貨去李府做客,竟無言以對。 “三妹,不可無禮!”溫潤輕斥著,藍(lán)衣衫姑娘聽了朝著宛柔一撇嘴,扭頭跟旁人說話去了。 “利三姑娘別生氣,我三meimei還小不懂事?!睖貪櫼恢笔切δ樝嘤?,“她是我二叔家的姑娘,只因整個家里屬她最小,就都寵著慣著,所以她的性子才驕縱乖張些?!?/br> “三姑娘天真爛漫,說話比較直,倒是個簡單的人。”誰家的姑娘不是寵著慣著,這樣給客人難堪,就是缺乏教養(yǎng)!宛柔心中記恨,不由得多看了藍(lán)衫姑娘幾眼。 只見她十四五的臉蛋,穿戴打扮倒是華麗,不過身上的物件過于繁復(fù)貴重,反倒讓她生生老了幾歲。再細(xì)瞧她的眉眼嘴巴,跟溫潤倒是有三分想像。宛柔想起封氏說過的話,她說這老國公在世的時候妻妾成群,庶子庶女更是一大幫。這位三姑娘的父親,怕也是眾多庶子中的一位。不過是個庶出,依附在大房的丫頭,憑什么也來要自己的強(qiáng)? “meimei就是利家三姑娘?”不等宛柔落座,又有一位粉衣佳人開口說著。 宛柔順著聲音瞧,發(fā)現(xiàn)說話之人正是方才跟李月娥小聲說話的那位。她臉上帶著恬靜的笑,脖子上戴著的金瓔珞比金家姐妹的還要大上幾圈,手腕上比大拇指還要粗的赤金鐲子直晃眼,頭上金燦燦的蝴蝶釵,上面綴著花生豆大的紅寶石。小小年紀(jì)就遍身的金銀珠寶,可偏生她壓得住,襯得她的圓臉越發(fā)的富貴大方。 “我來挨個介紹一下,免得姐妹們在一起不知道如何稱呼?!睖貪欁鳛橹魅耍匀灰伤┽樢€給她們搭橋。 原來,這粉衣佳人姓劉,整個大禹的琉璃廠十有八九是她家開的。人們一提及都城南胡同劉家,都會眼冒亮光的咋舌。她們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聽說連屋頂、柱子上面的圖案都是用金子磨成粉末和了水刷上去的。不僅吃飯、喝水的器皿講究,就連夜壺都是純金鑲寶石的。難怪她這般打扮,換做旁人會被說成顯擺、土財主,可在她這里卻是極其正常。 “劉jiejie,你這首飾是請萃華閣的大師傅專門訂做的吧?”溫三姑娘似乎是跟宛柔卯上勁了,她故意大聲說著,“看看這做工,這成色,這花樣,搭眼一瞧就是真品。不像那些外面仿制的貨色,用什么大錢、秤砣子打,外面裹一層金粉,做工粗糙毛躁,花樣雖相似卻有形無神。最坑人的是他們?yōu)榱死麧櫍袝r候連金粉都不用,不知道是一種什么染料,涂在表層瞧著跟真金白銀一樣。不過若是出汗多了,或者是趕上下雨天,不僅掉色還會蹭到人的皮膚上,洗都不好洗。我真是想不明白那些賣仿制品的人,穿戴不起就別裝闊氣,簡簡單單清清爽爽反倒沒有人笑話。打腫臉充胖子,也不知道是自己傻,還是覺得旁人都是傻子!呵呵呵呵……”說完笑起來。 其他人都被她的話逗笑了,宛柔卻笑不出來。她滿臉通紅,好像被人狠狠扇了幾個嘴巴,耳邊是眾人肆無忌憚的笑聲,宛如魔咒一般讓她想要立即逃走卻絲毫動彈不得。 “三meimei,你不要太過分,不管怎么說利三姑娘都是我請來的客人。”溫潤板著臉訓(xùn)斥自己的meimei。 “她算是哪輩子的客人?”溫三姑娘似乎并不給堂姐面子,翻白著眼睛頂嘴,“我不過是瞧著咱們姐妹在一起沒什么意思,想著請個女篾片過來逗趣罷了?!?/br> 女篾片?宛柔聞言氣血上涌,不僅臉就連脖子都漲紅了。竟然把自己跟那些拋頭露面的下等人相提并論,真是赤果果的鄙視! “你怎么說話呢?我父親是堂堂七品知縣,雖然官職不大,卻鮮有清譽。就連皇上都嘉獎,給了我父親封號。敢問你父親官居幾品,可有封號?不過是依附主家討生活,還充的好像是侯府千金。我要去告你污蔑朝廷命官之女,讓你還胡說八道!”別看宛柔初來都城,可骨子里是麻辣性子,若是被熱毛了也是個生冷不忌的主。況且她覺得郡主是她的靠山,國公府直系的一個小小庶女,還不至于讓她不敢得罪! 溫三姑娘生平最忌諱人家說出身,說什么侯府千金之類的話,眼下被宛柔明著奚落頓時火冒三丈。 她指著宛柔的鼻子罵道:“哪個小山溝里來的沒有見識的野丫頭,也敢到國公府上叫囂?皇上再怎么封賞,你父親也不過是個七品。這都城什么都缺,唯獨不缺的就是為官做宰的人。說句夸張的話,大風(fēng)刮下一塊匾,砸中十個有九個做官,還保證都是六品以上。我父親不為官,可我叔父是溫國公!拿你當(dāng)女篾片逗趣怎么了?這是看得起你。怎么,只許你舔著臉在郡主跟前插科打諢,不許我們姐妹湊個趣?郡主位高權(quán)重不能得罪,我們國公府就好欺負(fù)?今個兒我把話撂在這里,要是你不知道好歹,早晚讓你們娘們兒滾出都城!” 宛柔聽見這番話氣得眼睛通紅,原來自己被請來不是赴宴,而是給人取樂用得。難怪沒有人讓她去拜見國公夫人,人家認(rèn)為她根本就上不了臺面,只配跟下人、戲子一般對待! 她到底是個小姑娘,聽見這樣的話又氣又急又沒有主張,眼淚忍不住掉下來。她沒有臉面再在屋子里呆著,扭身就往外面跑,溫潤害怕出什么事情要擔(dān)責(zé)任,趕忙打發(fā)人去追。 宛柔深一腳淺一腳,辨不出方向的胡亂跑起來。突然,她撞到什么硬東西,被彈坐在地上。她抬眼瞧,模模糊糊看見眼前站著個三十多歲的高個男人。因為她滿臉是淚水,看不清楚那人的長相。 “小姑娘,你沒事吧?”他的聲音像洪鐘一般響亮,中氣十足。 宛柔滿腹的委屈、氣惱,她也不知道自己撞到什么地方了,也感覺不出身體哪個部位疼。她掙扎著站起來,也不理睬面前的人,扭頭就走。 “喂,小姑娘。你的額頭撞出個包,還是處理一下吧?!蹦侨嗽谏砗蠛爸匆娡鹑徇B頭都沒回面露奇怪之色。這小姑娘哭得這般傷心欲絕,不知道是遇見什么難過的事情了。他摸摸被撞疼的下巴,扭身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偶然撞見的兩個人,簡單的交集之后又分開,誰都沒把這個插曲當(dāng)做一回事。 國公府的下人找到了宛柔,按照溫潤的吩咐把人送回了金府。一回去,宛柔便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出來。不吃不喝也不說話,無論誰在外面都不開門。利姨媽見狀有些著急,抓住跟去的丫頭追問。那丫頭本是金府的奴婢,后來被封氏送到群芳閣來侍候。她不敢隱瞞,卻也不敢實話實說,支支吾吾言語上稍微修飾了一番。即便是這樣,也讓利姨媽氣得快要炸肺。 封氏得了消息趕過來瞧,利姨媽哭天抹淚的把事情學(xué)了一遍,封氏聞聽也犯起難來。屬實是國公府欺人太甚,可事情偏生是晚輩們搞出來的,做長輩的不好興師動眾的上門質(zhì)問。況且國公府是什么門第,豈容她們?nèi)ベ|(zhì)問?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是國公府逐漸落寞,卻也不是她們能惹得起的。 封氏只好勸利姨媽把這口氣忍下,又隔著門寬慰了宛柔幾句。本想著姐妹們在一塊有個照應(yīng),平日里說說體己話,她們小輩也有個玩伴,沒想到接二連三的出事情。老太太還在府里住著,封氏覺得娘家人出事,自己臉上無光,在老太太跟前難免有些心虛。 這兩場事都是由宛柔而起,封氏不由得在心中思忖,宛柔這丫頭不是個安分的主,怕是生事還在后面呢。她有心告訴jiejie嚴(yán)加管教,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眼下不是說這些的事情,等以后找個合適的時間再慢慢說也不遲。 宛柔心里憋屈,吃不下,睡不著。不過一天功夫,整個人憔悴了一大圈。她腦子里只有一件事,就是怎么都要出這口氣。國公府她得罪不起,可有人能得罪的起! 她不顧利姨媽的反對,執(zhí)意去睿親王府上求見郡主。利姨媽打發(fā)身邊的老嬤嬤跟了去,多少能拿個主意。主仆二人坐著馬車去了睿親王府,遠(yuǎn)遠(yuǎn)瞧見王府門口的兩個大石獅子,宛柔的心不由得砰砰直跳。 她吩咐車夫把車趕到側(cè)門,下去吩咐嬤嬤叩門。片刻就有人把門打開一條縫,隔著門縫探出個腦袋,先是上下打量兩個人,然后問找誰,有什么事等等。 宛柔明白閻王好見小鬼難搪的道理,況且臨來的時候利姨媽有過教導(dǎo)。嬤嬤掏出個荷包塞在門人手中,陪著笑臉說道:“勞煩您老給往里面回稟一聲,就說利家三姑娘求見郡主。” 聽見“利家三姑娘”幾個字,門人又打量了宛柔幾眼,嬤嬤又說道:“我們姑娘跟郡主有數(shù)面之緣,今個兒有事需當(dāng)面稟明。若是郡主得空就見上一面,若是不得空我們姑娘就在門口等一等?!遍T人掂量掂量荷包,板著臉讓她們稍等,又把門關(guān)上了。 片刻,門又開了,那人又探出頭來,“郡主沒空,你先等著吧?!闭f完不等宛柔主仆細(xì)問就關(guān)了門。 宛柔見狀只好上了馬車?yán)锩娴?,過了一個多時辰,她吩咐嬤嬤再去叫門。 這次半晌才有人來開門,門人見又是她們一臉的不耐煩,“告訴你們等還敲門做甚?郡主得空自然會打發(fā)人出來。要是你們等不得就請回,改日再來吧?!?/br> 估計哪天來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宛柔咬著牙繼續(xù)等。又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等得宛柔肚子餓脖子酸,在馬車?yán)镒谜麄€后背僵硬,那門終于又開了,這次出來個丫頭。 宛柔認(rèn)得,正是常常跟在郡主身邊,還曾奚落過她的丫頭。不過眼下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郡主肯見她了。她趕忙跟著丫頭進(jìn)去,無心欣賞四周的美景,心里一直在合計見了郡主該如何說。 郡主喜歡視野開闊,她正在綴錦樓二層品茶,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宛柔進(jìn)府,眼中方有了一絲活泛。她睡了一晌午,還是覺得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來。突然想起門口還有個上趕子送上門的笑料,便打發(fā)人領(lǐng)了進(jìn)來。 “郡主金安,給郡主見禮?!蓖鹑崾┝艘欢Y。 因為哭得時間太長,她的聲音帶著嘶啞。郡主聽見一皺眉,這才細(xì)細(xì)瞧她的臉,眼睛紅腫,面容憔悴,幾天的光景竟有些不認(rèn)識了。她見郡主上下打量自己,忙給郡主跪下,一邊哽咽一邊說道:“請郡主做主!” 難怪在外面等了小半天也不走,原來是有事相求。既然是求人,自然要有求人的架勢,那就跪著吧??ぶ鞑⑽醋屗饋?,抿了一口茶回道:“我雖是郡主,卻不過只有個名號罷了。你有什么冤屈可到大理寺告狀,大理寺卿最是清廉公正,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br> “大理寺卿管不了,只有郡主能主持公道?!彼凉M臉的悲痛欲絕,讓人瞧了不免心生一絲憐惜。 郡主的嘴角卻露出一絲冷笑,原來是想拿自己做槍使,那也要看自己愿不愿意,看她有沒有本事說動自己! 宛柔把事情原原本本學(xué)了一遍,見郡主不為所動,最后說道:“我是想要奉承郡主,在郡主面前討巧賣乖,可她們又是哪個不想?只可惜她們沒有我的時運,沒能讓郡主看得順眼。那位溫家三姑娘拿我當(dāng)女篾片倒還罷了,她實在是不該拿國公府跟親王府相比。睿親王是當(dāng)今圣上的親哥哥,郡主身上有皇室血脈,豈是個小小庶女能比肩的? 溫三姑娘事事都想學(xué)郡主,還妄想壓制郡主一頭,在我看來不過是癡人做夢,是個天大的笑話!她忌憚郡主的威望不敢輕易找茬,便來尋我的笑話。在她看來,把我踩在腳下,就等于打了郡主的臉面。畢竟眾人都知道我是郡主的人,打狗就是打主人!我死不足惜,卻不能看著郡主的威風(fēng)掃地,所以今個兒特來回稟郡主。只要郡主一聲令下,我豁出一條命也跟她扛到底,不能連累郡主的名聲!” “啪啪啪!”郡主聞聽拍起手來,“好伶俐的嘴巴,好口才,說得我都想要幫你出頭了?!?/br> 聽見這話宛柔的心情蕩到谷底,看樣子郡主是不打算替自己出頭了。她使勁的巴結(jié),拼命的詆毀自己,可這一趟還是白跑了。宛柔生平第一次感覺到地位的好處,若是自己出生名門望族,誰還敢這般侮辱! “不過我看溫家的老三也不順眼?!笨ぶ髟掍h一轉(zhuǎn),“況且你要做我的狗我不能不給這個面子,畢竟你父親是個有封號的七品知縣。”說完咯咯的笑起來。 ☆、第六十三回 提親 宛柔去睿親王府求見郡主,雖說先被門人為難,后又被郡主奚落臭罵,可最終的目的達(dá)到了??ぶ髡f要整治溫府三姑娘,不管是不是為了她,反正這口氣是出了!她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利宛柔可以自輕自賤,卻不是誰都能輕賤的! 轉(zhuǎn)過天,郡主特意打發(fā)人給溫家二老爺送去了一幅字,裝在紫檀木的匣子里誰都沒敢打開。二老爺見了臉色大變,把三姑娘喚到書房狠狠訓(xùn)斥了一頓,又把她禁足在府中不得出門。聽說她每日都要跪在小佛堂抄寫佛經(jīng),三餐食素,只挨了一天就苦不堪言。 都城上流圈子沒秘密,越是這樣的事情傳揚的越快。不出三日,眾人都知道溫三姑娘被罰是因為宛柔的緣故。宛柔的名字、事跡被傳得轟轟揚揚,原本不知道的人這下全都知道了。 可那些事情到了內(nèi)宅那些嘴尖牙利的人口里,哪還能有一星半點兒的好言?宛柔的名聲是出去了,卻是讓大戶人家不恥的。 不少人家已經(jīng)把利家姐妹列為永不來往對象,連帶著金家姐妹的名聲都被累及。封氏心里有苦說不出,老太太礙于親戚情分和封氏的面子也不好多說。大老爺雖不理睬內(nèi)宅的事情,卻也聽著些風(fēng)聲,更是沒辦法直言,暗暗叮囑封氏要對姑娘們嚴(yán)加管教。 利姨媽也命宛柔反省,每日不得出房門半步。她心里十分過意不去,提出要搬出去住,封氏自然不能同意。 “你帶著哥兒姐兒放心住著,若是下人誰敢嚼舌根子就告訴我?!狈馐习矒嶙约旱膉iejie,“都城這地方就是不缺新鮮事,稀奇事,天大的事情也傳不了幾日。前一陣子郝世子和二皇子的打架鬧得沸沸揚揚,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沒有人再議論了?況且左右不過是小姑娘家鬧別扭的小事情,誰還會當(dāng)真不成?倘若是jiejie發(fā)了大財,不想我沾光非要搬出去,我不敢阻攔,可眼下卻是不能放jiejie出去。” “meimei的話說得我既慚愧又感動,假如死活非要搬走,反倒是我的不是了。我們娘們兒本就是滄州小地方來的,無意跟那些富貴人家交際,只是累及玉儀她們了。其他外甥女還倒算了,只是我冷眼旁觀,玉儀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模樣端莊行事大方,是個有大出息的人。偏生被宛柔這么一攪和,最近連門子都不得出?!崩虌屔乱虼说⒄`了玉儀的婚事。 都說這女人一輩子有三個最要緊,一是投胎,二是嫁人,三是生子!投胎投得好,前十五六年會衣食無憂;嫁人嫁得好,中間三四十年舒心愜意,富貴安康;兒子生的好,即便是前面一直不如意,也能指望兒子掙個誥命,趕上個十年八年的余慶!如此一算,女人這輩子最最重要的便是嫁個好人家,大半輩子的幸福都指望這個了。 “她才十一,離及笄還有四年,嫁人更是早著呢?!狈馐系故遣粨?dān)心這個,“倒是宛若到了找婆家的時候,偏生又出了這檔子事。不過你也別急,等消停一陣再說?!?/br> 這話正說中利姨媽的心事,她也為這件事發(fā)愁。原本核計著讓宛若跟著封氏出去多交際交際,一家女百家問,哪家的太太、夫人若是相中盡管托媒人上門。到時候利姨媽在挑挑揀揀,給宛若選個好的??裳巯逻€挑揀什么?能有媒婆主動上門就不錯了。 沒曾想過了不到三日,竟然真有媒婆上門提親,對象正是宛若。這媒婆姓馬,家住城南,專門給顯貴世家子弟、姑娘保媒。看見她封氏自然是高興,趕忙親自陪同去了群芳閣。 既然是保媒,自然是要介紹對方的情況。馬媒婆不等說,先滿臉帶笑,連眼睛都放出光來,“說到男方的家世門楣,還真是響當(dāng)當(dāng)。姑娘嫁過去,馬上就是人人尊敬的少奶奶呼奴喚婢穿金戴銀,一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啊?!?/br> 利姨媽聞言心下驚喜,可轉(zhuǎn)瞬間又思忖起來,若是那樣了不起的人家,怎么會想到讓宛柔做媳婦兒呢? 果然,馬媒婆將男方的家世夸贊了好一陣子,緩口氣才又說道:“商家的二少爺生下來就體弱多病,仗著蔣家錢多,珍貴難得的藥材填海似的往里面扔,這才長到十六了。我見過那商二少爺,儀表人才,玉樹臨風(fēng),就是人稍微瘦弱了些。前一陣子有大師給算命,說他必須找個命中帶火缺金,八字主父早亡的命格。成親之后萬事順順,兒女雙全富貴安康,夫妻和睦白頭偕老!” “商家二少爺?shù)牟】蓢?yán)重?”利姨媽聽出些端倪來,皺著眉頭追問著。 “不嚴(yán)重,不嚴(yán)重?!瘪R媒婆連連擺手說著,“吃喝拉撒都不耽誤,還能吟詩作對的。商夫人說了,一成親就讓新人單獨過日子,免得上面三層公婆規(guī)矩多。馬兒胡同三進(jìn)三出的獨門獨院,關(guān)上門過自己小日子,要多愜意有多愜意。若是夫人愿意,就把八字給我,商家那邊還要再合合。只要這事定下來,商家立馬送過來一萬兩的訂婚銀子!”說到一萬兩,她的眼睛更亮了。 怎么這樣急?利姨媽瞧了封氏一眼,心中的疑惑越發(fā)重了。 馬媒婆見狀笑了,“保媒這活計我做了大半輩子,撮合成的新人哪個不是白頭偕老,多子多孫多福多壽?主要是保媒之前得在心里琢磨琢磨,沾不上邊不靠譜的媒我不保。都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名望的家族更是路人皆知。商家的底子我就不多說了,想必夫人有所耳聞。我提的這位商二少爺可是商家大房嫡子,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主子!因為打小體弱多病,家里上至祖母,下至平輩的兄弟姊妹,無一不照拂寵愛。之前商家就放出口風(fēng),不管娶哪家的姑娘,聘禮都是一樣,房子、莊子、鋪子,實打?qū)嵉恼娼鸢足y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