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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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民牽著她的手,一遍遍的搖晃,“jiejie,不要難過?!?/br> “賢侄,今日多謝你出手相助,我們也該離開了?!崩顪Y轉(zhuǎn)向蕭望,開口道,“朝廷的人既已知曉你在江都,必定會加派人馬來緝捕,你們還是盡快離開吧?!?/br> “恩。” 蕭望的眸中似乎有些恍惚,過了良久,才應(yīng)了一聲,“你們要去哪里?” “我想先躲過這段時(shí)日,再回家鄉(xiāng)太原去。畢竟我的親信都在那里,即便太子再想致我于死地,也絕不敢在明面上對一個(gè)朝廷命官動手。賢侄,保重。” 言罷,拉著妻兒的手,向后看了一眼,“世民,我們走了?!?/br> “哦。” 男孩兒應(yīng)了一聲,看著那仍有些愣神的瑾蘇哀求道,“jiejie,我要走了,你要記得來看我,一定不要忘了我?!?/br> “世民!” “我知道了?!甭牭缴砗蟮拇叽俾暎@才松開少女的手,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瑾蘇的目光久久停在血泊中的兩具尸身上,她無法相信,也更加不敢相信,那個(gè)人,竟當(dāng)真會冷血?dú)埍┲链耍?/br> 眼眶酸澀,她俯下身,腹部突然絞痛的厲害。 她捂著肚子痛呼出聲,蒼白的小臉上冷汗?jié)i漣。 蕭望聽到這一句低呼,才堪堪回過神來。向前幾步,擁住少女不斷下滑的冰涼身軀,焦急問道,“怎么了,哪里痛?” “孩子......” 她似是痛的厲害,纖細(xì)的手指用力握住男人的手掌,似是要將全身的力氣都壓在他的身上,“我好痛,望哥哥,很痛.....” “孩子?” 男人的眉間閃過一絲恍惚,長指慢慢摩挲上她凸起的下腹,掌心溫?zé)?,幾乎要灼傷了他?/br> ‘你把一個(gè)懷著別人骨rou的女人綁在身邊,就不覺得窩囊么?’ ‘你難道就不曾懷疑,若這孩子當(dāng)真是你的,太子殿下又何故允許他活到現(xiàn)在?’ ‘蕭望,你真是可笑的厲害!’ 眼底慢慢升起nongnong的陰鷙,他薄唇緊抿,手中的力氣竟不受控制的猛然加大。 “??!”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慘叫。 他松開手,就看到那孱弱的身子已重重磕倒在地,一張俏臉蒙上了死灰一樣的慘白。 “瑾兒......” 男人的意識陡然清醒。 俯下身,顫抖的手,茫然觸碰到少女白衣的下擺,卻被她用力躲開。 雙臂環(huán)膝,瑾蘇緊咬著下唇,一雙大眼里滿是惶然失措。她看到了什么?她竟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恨意,那久違的,會令她深深恐懼的恨意! 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之中,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一顆顆滑下,她茫然,恐懼,白裙上染著幾縷嫣紅,身下痛的幾欲沒了知覺。 “瑾、瑾兒......” 蕭望的聲音沙啞的可怕,他拼命抑制著渾身的顫抖,將那抹纖細(xì)的幾乎沒有重量的身子重重?fù)砣胱约簯阎?,“對不起,對不起,?.....” 他想他一定是瘋了,他怎么可以再傷害她?怎么可以再去懷疑她?瑾兒,他的瑾兒......他承受不了,再也承受不了有多一分閃失了啊。 右手?jǐn)埳仙倥w細(xì)的腰身,可指尖所到之處竟是一股粘稠的觸感。 視線下移,血紅的可怕。 “瑾兒!” 懷中的人兒,已不知何時(shí)徹底昏厥了過去。 ☆、第十三章 放棄 窗外陰雨綿綿,久下不停。 蕭望坐在塌旁看著那仍昏迷未醒的少女,大手輕撫上她冰涼的額頭,耳邊又響起方才那老大夫的話,“這位姑娘之前受過很重的刀傷,再加上她自懷胎以來情緒一直不太穩(wěn)定,身子也調(diào)理的不好,這胎兒已有了小產(chǎn)的跡象。若是再有何紕漏,著實(shí)會有危險(xiǎn)?!?/br> 她身上已被換上了干凈的白色衣裙,可蕭望看著那衣衫的下擺,腦海中卻滿是少女那染著血的纖弱軀體。他一路抱著她,手上傳來尖銳粘稠的觸感,可胸腔中卻猶然升起一個(gè)可怕的念頭。他驚恐于這個(gè)念頭,卻沒有一絲辦法將它從腦海中剜除出去。 楊廣...... 這個(gè)名字,仿若從來便是他們之間難以逾越的一條鴻溝,他甚至不敢去想不敢去問,只能任心中的溝壑愈來愈深。 瑾兒,我該怎么辦。 俊顏埋在女子的脖頸中,他一遍遍,無力的低喃。 “哐哐哐——” 門口傳來敲門聲,還伴隨著一個(gè)極低的聲音,“主人?!?/br> 蕭望抬眸,飛快斂去周身的情緒,背對著門口的方向,“進(jìn)來?!?/br> 門被緩緩?fù)崎_,走進(jìn)來一個(gè)青衣男子。手持墨劍,眉目清冷。 “何時(shí)到的?” “今日一早?!弊右够卮稹?/br> “恩,”男人應(yīng)了一聲,又問,“她們都安頓好了么?這一路上可有阻攔?” “路途尚算平靜。屬下正在為兩位姑娘物色房屋,她們暫時(shí)也住在這家酒樓中。只是......”子夜停頓在這兒,猶豫著是否該繼續(xù)下去。 “說吧。” “夢詩...姑娘她,”他垂著眸,聲音中竟有著幾分不自然,“她在路上沾染了風(fēng)寒,這幾日一直高燒不退。” “高燒不退?你沒有為她請大夫么?” “她喝了幾服藥,卻都沒用。夢詩姑娘在昏迷中一直叫著您的名字,屬下想,主人可否...去看看她?”青衣下的手掌狠狠握成了拳,可那顫抖的尾音,卻出賣了他此時(shí)全部的情緒。 蕭望眸漸漸暗了下來,“子夜?!彼谅暎兴拿?。 “是,主人?!?/br> “你對夢詩,是以何種情緒對待?” 子夜不語。 “我一直知道,你對歡兒的感情?!蹦腥说吐?,緩緩開口,“她們兩個(gè),很像?!?/br> 他分不清,幾欲迷失。 只是他卻怕了,他答應(yīng)過會守那女孩百歲無憂,可她的執(zhí)拗她的美好卻通通讓他懼怕,她終究會重蹈覆轍。 “我以后大抵都不會出現(xiàn)在夢詩面前了,你安頓好她們后便也隨著留在江都吧。” 子夜有些愣住,“那屬下以后,都不再跟著主人了么?”他頓了頓,低聲道,“主人,您想放棄了么?” 他已有許多天不曾去管殿中事宜了,就連曾指定好的計(jì)劃也一再擱淺。而如今,他竟要自己長留江都。主人他,當(dāng)真想放棄仇恨了么? 蕭望沉默,長指輕輕碾磨著那沉睡中少女冰涼的嫩頰,良久,才輕輕開口,“子夜,你跟我了多久了?” “回主人,七年了。” “是么?有那么久了啊?!蹦腥说穆曇魡≈?,很低,似乎也很疲憊,“你可曾想過離開我,去過些你自己的生活?” “主人......” “我累了?;蛟S吧,我是想放棄了,有太多人死在我的執(zhí)念下,我已不想再繼續(xù)下去了?!彼f,“子夜,我也想替自己活一次?!?/br> 即便我已不知這一切,是否還來得及挽回。 在聽到他說‘累’字的時(shí)候子夜只覺得恍惚,那個(gè)男人,那天神一般高高在上的人竟也是會累的么? 他的目光慢慢掃過塌上的纖弱少女,就是她,讓你覺得累了嗎?原來強(qiáng)勢如他冷漠如他,也終究逃不過一個(gè)情字。 “夢詩很好,好好待她?!?/br> “我會的?!?/br> 子夜點(diǎn)頭,轉(zhuǎn)身向門口而去。就在手指觸及到門栓的那一刻,回過頭來,輕言,“若是何護(hù)衛(wèi)知道您愿意放下,一定會很開心的?!?/br> 蕭望的身體倏然就僵硬的厲害。 平兒...... 他太久沒聽到這個(gè)名字,太久不曾去想。那個(gè)會跟在他身后一口一句叫著皇兄的少年,那個(gè)陪伴了他那么多年的至親血脈,那個(gè)在最后關(guān)頭擋在他面前為他而死的人。 若他肯早放下,那么那個(gè)人是否便不會離他而去了? 桌上燭火搖曳,映著男人的側(cè)顏。前路漫漫,他如今只覺落寞。 瑾蘇整整昏睡了一夜。 夜半的時(shí)候,她燒得厲害,蒼白的小臉上冷汗連連,擰著秀眉不斷在說胡話。 蕭望用濕毛巾為她擦身子,聽她一聲聲尖叫痛呼,長指由她的眉心滑下,落在那花瓣一般的唇上。俯下身,輕輕印了上去,擋住了她絕望的低吟。 宇文成都那幾近殘忍的話語在他腦海中久轉(zhuǎn)不停,他閉上眼便可瞧見那日她和楊廣在城樓下親吻的放肆模樣。 那個(gè)孩子...... 他不敢想,他根本沒有資格去想。 只是要如何,他才能夠放的下? ................. 雨后太陽初升,透過窗子斜斜照入屋內(nèi),鍍上了一層暖意。 瑾蘇醒來的時(shí)候,渾身都酸軟的厲害,下腹還有著微微的刺痛。她的手慢慢觸及到凸起的部位,在感受到那處輕微的跳動,才逐漸安下心來。 她側(cè)過頭去,看到那個(gè)趴在床頭好似剛剛睡著的男子,身體倏然緊繃的厲害。她仍記得那人被恨意充斥的雙眸,她記得他壓向自己腹中胎兒的那只手用了多大的力氣。 那殘忍的認(rèn)知,令她生懼。 纖細(xì)柔白的手扣緊了身下的被單,她面色又白了幾分,輕輕地,向床腳縮了過去。 男人睡得極淺,甚至一點(diǎn)點(diǎn)的動靜便足以讓他清醒。他的眸中仍有迷茫,可在觸及到少女那驚慌的甚至帶著恐懼的眼神時(shí),整個(gè)人便倏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