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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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親?” “是啊?!?/br> 男子微微笑道,“本王與瑾蘇相識已久,更是對她一見傾心。所以,本王想等她傷好之后正式迎娶她,并立為正妃。” 老夫人似是有些猶豫,“這......” 太子殿下固然是好,可這瑾兒心中,可還容得下他人? “你我兩家親上加親不是更好嗎?這太子妃的位置,本王可是一直在替瑾蘇留著呢。” “瑾兒這丫頭自小倔的很,沒得到她的同意,我也不敢替她做主應(yīng)承了殿下您?!崩戏蛉酥荒芟确笱艿溃斑€是等她回來再說吧?她的傷......” “也對。” 楊廣心中雖有不滿,還是禮貌笑著,“那本王就等她回來,再備好聘禮上門提親?!?/br> “今日天色不早了,本王就先告辭了?!彼鹕?,朝老夫人微微低頭,“語蘭還要麻煩您多多照顧了?!?/br> 他邁開腿向門口走去,嘴角一直保持著笑容。 雖沒有得到老夫人的認可,可他想聽的,卻已完全聽到了。 至于瑾蘇,似乎不用再著急了。 因為她,注定了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第七章 真相 西域的夜似乎來的比中原要早。 沉靜,黝黑,落寞,一層層籠罩下來,宛若一只巨大且張牙舞爪的怪獸。 玉石桌旁,胡亂散落著幾罐空著的酒瓶子。石凳之上,男人靜靜端坐在那兒,一襲黑衣,似乎要融入這夜色之中。 拿起酒壇,向自己杯中慢慢斟著酒,舉止翩翩的樣子讓躲在門后的紅衣女子竟看的有些癡呆。雙手壓著紅廊,甚至忘記了他找自己許是有重要事情要交代的。 似乎感覺到身后那灼熱的目光,男子緩緩勾唇,“歡兒,看夠了嗎?” “主...主人?!?/br> 無歡紅著臉,急忙向前幾步。 摘去了平日常伴的紅色面紗,她素白的臉上未施粉黛,可伴隨著頰上兩抹紅暈,卻更顯得絕色傾國,讓人完全移不開目光。 “都處理好了嗎?” “屬下已將影衛(wèi)調(diào)離出谷,明日午時是最佳時機?!?/br> “很好,”他一杯接一杯的向口中灌著那辛辣的液體,濃烈的酒氣彌漫了整個庭院,“柳兒方面又如何?”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br> 無歡看著他桌上那東倒西歪的酒壇,微微有些蹙眉。 不知為何,今日的魅皇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樣。盡管他看來仍舊邪魅冷血,可那雙眸子中卻包含了昔日沒有的復(fù)雜。 那種情緒,她迄今為止也只見過一次,便是那日他毫無理由的受了那女子一劍。他捂著那兵刃刺下的傷口,紫眸孕育著滔天的憤恨,就連聲音,都低啞哀傷的不像話。 無歡清澈的瞳孔怔怔的望向男人的眸中,那般炙熱,似乎要探進他的靈魂深處。 空氣中散發(fā)著厚重的酒氣,她的頭有些暈,雙腿竟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步,伸手拿下男子手中的酒杯,“別再喝了,酒會傷身的。” “你在命令我?” 紫眸盯著女子那傾國容顏,他竟好似有些醉了,高大的身子搖搖晃晃,“歡兒,我怎不記得我何時給過你這個權(quán)利的?” “屬下不敢?!?/br> 對上男子那冰冷的眼眸,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是歡兒魯莽了,請主人責罰?!?/br> 他紫眸微瞇,看著女子那微低的頭,薄唇輕抬,挑起一個攝人的弧度,“歡兒,你跟了我有多久了?” “回主人,很久了。” 很久了。 那是她自己都不曾記得的時日了。 有十年,十五年,還是二十年了? 她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有的只是眼前這個主人。她隨他讀書、習(xí)武、學(xué)習(xí)毒術(shù),為他殺戮、殘忍、鏟除一切阻礙他復(fù)國之路的敵人。 世人都說,長生殿的無歡姑娘枉然絕世傾城,可惜卻是個無情無心之人。 可又有誰知,她并非無情,并非無心,只是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希冀都給了眼前的男人。她癡迷于他孤傲冷峻的背影,心疼他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疼痛他紫眸中化不開的苦楚。 她總是在想,那張黃金面具下會藏著怎樣的一張臉呢,是否如書中所說,面如冠玉,君臨天下。她也不是沒想過的,若有一天大周復(fù)辟,他三千功名,玲瓏社稷,會否牽著自己的手低眉淺笑,看盡所有繁花盛夏。 她閉上眼,光是想想,都覺得幸福的不可思議。 “跟了我,后悔嗎?” 魅皇看著眼前女子,又向口中灌入一大杯辛辣的液體,低啞道。 “若沒有我,你現(xiàn)在該是相夫教子,過著很幸福的生活吧。而不是像現(xiàn)在,每日殺戮,腳踩在刀尖上度日?!?/br> “歡兒不悔?!?/br> 女子垂眸,聲音清澈動人。 “又一個?!?/br> 男人啞聲失笑,“我究竟有什么好的,冷血,無情,殘忍,有時候連我自己都那般痛恨自己?!?/br> “主人,你醉了。” 無歡蹙著眉,淡淡提醒道。 “醉了?醉了有何不好?”他搖晃著手中的酒杯,聲音魅惑的不可思議,“歡兒,來,陪我喝一杯可好?” 那低啞哀傷的聲音讓無歡無力拒絕,更加無法拒絕。揚起裙角,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之上。 是啊,醉了,醉了有何不好? 若是清醒著的他,又怎會允許她如此靠近? 長發(fā)被風吹散,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更是擋住了臉上如何也掩藏不住的nongnong情意。她垂著眸,聽著身旁男子的一聲聲低喃。 “八歲那一年,楊堅發(fā)動兵變,我眼睜睜的看著母后在我面前被拷打至死,看著嫣兒摔落懸崖可我卻無能為力,看著楊素為找到我的下落殘忍屠殺我大周三百一十六名男童。那一日,我失去了母后,失去了妻子,失去了我整個國家。從那之后,我便告訴自己,我活在這世上就只為復(fù)仇?!?/br> “我殺戮,我殘忍,我無情,可我又得到了什么?有時候看著自己的滿手鮮血,我甚至?xí)?,為何當年老天不將我一并帶走,而是殘忍的留我在獨自輾轉(zhuǎn),承受這本不該屬于我的一切?!?/br> “我不想再殺人了,我殺人殺夠了,若這世上果真有報應(yīng),那我是不是就快被天打雷劈了呢?” “我曾在嫣兒墳前發(fā)誓,此生絕不會愛上其他女子,可我......” 他突然停頓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微微顫抖著,“我好像做不到了?!?/br> “我曾說過,長生殿之人不可以有任何情感,哪怕一絲一毫??蓞s又是我,率先破了這個規(guī)矩?!?/br> “她明明只是嫣兒的替代品,明明只是一個玩物的,可為何我會為她感到心痛,為何我會為她放棄我所有的原則?” 男人低低的笑著,聲音愈發(fā)沙啞,“我也曾想過,若我沒有出生在那戰(zhàn)亂年間,若我不必忍受亡國之恨喪親之痛,若我只是一個出生在平凡人家的普通人。那我是否也可以只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可我知道,我沒有那個資格了?!?/br> 從那日起,從做了魅皇的那日起,他便沒有這個資格了。 “別再說了,主人,你醉了?!?/br> 無歡心痛的難以自持,緊握住男子冰冷的大掌,低低的安慰,“都過去了,別再想了,一切都會好的,都會的?!?/br> 她聲音很低,很輕,動聽的不像話。 酒瓶被胡亂的掃落在地,男子抬起頭,亮晶晶的眸子直直的看著身前女子那水嫩的瞳孔。手掌向上,撩開她烏黑的長發(fā),修長的手指一寸寸拂過她光潔的額頭,精致的眉眼,嫣紅的唇瓣。 那般炙熱的溫度,似乎要燒灼了他的冰冷。 “瑾兒......” 他聲音沙啞,紫眸纏綿著滔天的情意。 無歡沉迷的心,陡然清醒。 “瑾兒,瑾兒,瑾兒......” 男子一聲聲的低喚,手指停在她的唇瓣之上,那般珍惜的動作,像是在撫弄著什么稀世珍寶??蔁o歡明白,那卻不是對她。 她的淚,險些滑落下來。 瑾兒,瑾兒。 那傷了他一劍的女子,那曾不止一次讓他失控的女子,那,不是她啊...... 顫抖的手指向上,落在他冰冷的黃金面具之上。她發(fā)了瘋的想知道,這張臉上現(xiàn)在該有怎樣的表情,那從來都毫無情緒的一張面具下,該是一張怎樣的容顏。 只為見他一面,即便下場只能是死。 纖細的手指伸向那張面具,冰冷的金屬滑落在地。 “哐當”一聲。 震醒了那迷茫的酒醉之人。 女子纖細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手指還立在男子的頰上,望著那面具下的容顏,整個人像被定住了一般,竟完全動彈不得。 他們的距離如此之近,男人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身上,空氣中的酒氣更濃。 震驚的瞳孔對上他冰冷的眼角,無歡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眉目如畫,席卷三千流光。 她從未想過,那便是她跟了那么多年的主人,她可以為之付出一切的主人! 是他,竟是他! 他的心,竟是比她想象中還要狠上百倍。 慌亂的轉(zhuǎn)過身,滿腦子一片混沌,她只想逃! 羅裙下的雙腿顫抖著前移,可還未等邁出一步,手臂便被那殘忍的大掌抓住。那力度之大,竟讓她整個人都跌向男子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