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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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不是好人,可是對我很好,對我好,便是好人?!?/br> 她說得幾分孩子氣,秀氣可愛的面容于月下潤澤,不知是被壬訾逍灌了酒,還是她此刻很激動很幸福。 生命本來就是美好的,如果你覺得生命不夠美好,那是你還沒有足夠的努力,至少在谷泉夭的眼睛里是這樣的,她覺得自己之所以沒有獲得很多,那是因為自己還不夠努力。 “無論是誰,只要對我好,他就算是殺人犯,我也認(rèn)為他是好人?!?/br> 羽苒無聲的笑了,笑得有些意欲不明。 這是小孩子心思,一個渴望愛與光的小孩子…… “所以,像小侯爺這樣的好人一定會得到眷顧的。” “好人?你竟然是這么認(rèn)為我的?” “是,江州賑災(zāi),您救了多少人?;幢贝蠛?,您疏通河道,親自登山查找水源。江夏春澇,你負(fù)責(zé)后方,源源不斷送糧草。甚至去年軍中戰(zhàn)士糧響不足,國庫空虛,也是您從北辰侯府拿出自己的官響發(fā)送。無論你做過什么,至少對于他們來說你是好人……” “呵,沒想到你居然是這么認(rèn)為我的。”他沉下眼眸,眼里明顯有了笑意:“我做人也不算失敗呀?!?/br> “我哥哥曾經(jīng)說你是一個可怕的人,無論在哪一點,都很可怕??墒俏医佑|到了你,我就不這么認(rèn)為了,因為呀,你對待所有的人都會一視同仁,一個對他人憐憫且毫無偏見的人又怎么會是壞人呢?” “你應(yīng)該聽你哥哥的?!?/br> “我有自己的眼睛,可以去看見光天化日下的事實,我有自己的心靈,去感受這世間的美好,我有自己的耳朵,去聽美妙的聲音,我只信我自己,就像我覺得您是個好人一樣?!?/br> “真是個……” “小侯爺,不好了。各地書生鬧事,蘇圣勸解也不聽,都集體跪著要求自焚面圣呢?” 羽苒一聽罷,說了句“再會”立刻走了。 谷泉夭看著羽苒遠(yuǎn)去的背影有點出神一一 其實,你不說,我也明白的,我這么的喜歡你,又怎么不知道你這樣小心翼翼的是為了什么? 你怕欠了一個又另欠一個,人與人真是奇怪,一個拼命的不想要欠著一個人的情,而一個人偏偏希望他欠著自己的情,舍不得離開,卻也不想留下。 壬訾逍從轉(zhuǎn)角處跑過來,他看見那長袍,笑得邪魅:“不錯,混來一件衣服,真不錯,這衣服應(yīng)該值點錢,可是穿在你的身上真是……難看。” 谷泉夭瞪了他一眼。 羽平和也搖著扇子跑上來,看見谷泉夭似乎很驚訝:“野丫頭,你怎么在這里呢?” “別裝模作樣,你早已經(jīng)在樓閣上面,你還問我?” “呀,你早看見了,我聽說書的說要在最美的場景制造最美的邂逅,這樣你就會對我感覺不一樣?!?/br> 羽平和一愣一愣的,他看著谷泉夭,而谷泉夭此刻在發(fā)呆,看著羽苒的背影發(fā)呆。 “這說書的說的是哪本書?”壬訾逍抱著胸不解的問道。 “《大夏奇遇記》,貌似是,但又好像是《菠蘿游記》,搞不清了,有問題?” “沒問題,我也去買兩本?!?/br> “正好,我這有精裝的,改日拿給你?!庇鹌胶蜑樽约哼@么多年來收集各種圖書而驕傲。 “誰寫的?”壬訾逍有點好奇。 “我家隔壁王寡婦寫的。”谷泉夭悵然道:“我這還有后續(xù)要不要,兩百兩一本。據(jù)說她先夫還是個不得意的秀才,然后整天寫些段子賣錢,現(xiàn)在才知道那些段子都是他夫人寫的?!?/br> 壬訾逍:“……” 羽平和似乎很高興:“野丫頭,你看這最美的場景以及這種邂逅,你有沒有對我感覺不一樣?” 谷泉夭愣是看了他一眼:“有?!彼统鲆幻队衽褰唤o羽平和。 羽平和拿著欣喜若狂,“看看,野丫頭給我的定情之物呢?” 谷泉夭冷淡的看著一眼羽苒遠(yuǎn)去的方向,就像心中空了一塊。 回過神來,對著羽平和尚且還在興奮狀態(tài)的臉,面無表情說道:“這是我剛剛在賭場贏來的,你拿著換點銀兩去買藥。貌似病得不清,都說胡話了,我能幫的就這么一點了,兄弟,保重……” 壬訾逍在另一旁笑得岔了氣:“干得漂亮?!?/br> 清和年鑒中期,各地書生因各派思想不同而爭斗,以人性話題展開轟轟烈烈的爭論,一方主張人本惡,一方主張人本善。是以,帝命文官往各地主持論壇,一時思想百花齊放前盛。 大夏王朝迎來了文化鼎盛之期。 ——《大夏史集》 大夏清和十一年秋,谷府,天朗日潤。 “公公,微臣惶恐,只是小女生性頑劣,不服管教,并且已有婚配,前日才回了庚帖?!惫任趺嫔畛?,對著一旁臉一會兒紅一會兒黑的公公說了這句話。 “噢,我來之前并未聽三小姐有任何婚配,倒是聽說有幾方提親的皆被據(jù)之門外?” “因為已有婚配所以才據(jù)之門外?!惫任跽f得誠惶誠恐,一方面不想谷泉夭進(jìn)宮給他惹事,另一方面又怕得罪二殿下。 作為父親,他竟然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兒這么招人待見,二殿下兩次上門提親,近日更是跟著東壁侯與逍遙王等廝混。 “那如此……請問許的是那門親?”那太監(jiān)直接拂袖而去。 “北辰侯?!惫任跽f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那公公當(dāng)時正在喝茶,拿著杯蓋的手明顯晃蕩了一下。 谷熙有意停頓了一下:“羽燭夫人也在前幾日回的庚帖,八字吻合,大吉之兆?!?/br> “那我先回宮復(fù)旨?!?/br> “公公慢走?!惫任躅M首。 “爹,更貼的事,我怎么不知?”谷冥半晌才說出話來,雖然他覺得羽苒是個很可怕的人,可是跟著這樣的人結(jié)親,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小泉這下要樂瘋了?!?/br> “別說你不知,連我也不知。”谷熙說得十分沉重:“就算沒有這門親,陛下也不會讓小泉給二殿下做側(cè)妃。” “為什么?” “因為陛下要制衡,朝堂之上,太史家算獨大不僅出了個丞相更有文武狀元,北辰侯受寵信卻一直不瘟不火,谷家如今出了個皇妃,陛下怎么會再讓出一位皇妃?” “您的意思是陛下賜婚,原意不過抑制谷家,扶持北辰侯?” “不是,是皇后,皇后會極力阻止這門親事?!?/br> “皇后?” “對,菱兒嫁入東宮,小泉如果為二殿下側(cè)妃的話,那我們谷家在這場東宮之爭中究竟幫的是誰,你我都沒有把握呀?” “我明白了,羽燭夫人可是皇后閨中密友,難怪這庚帖來得如此之快?” “別說皇帝不答應(yīng),皇后更不會答應(yīng),那么能夠在朝堂之上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而不至于傷了二殿下的顏面,能夠讓皇帝放心,皇后舒心的姻親是誰?” “北辰侯,大夏少年俊杰以其為首,天下人莫不從之?!?/br> 谷冥心里暗笑,這皇帝真是喜歡cao心,可是一想想確實如此,能夠不會掃了二殿下的顏面的姻親只有北辰侯。 “整個朝堂之上都知道陛下有意廢太子立二殿下,二殿下與貴妃的勢頭日盛,如果不好好抑制就如決堤之水,帝王,講究的雨露均沾,澤被蒼生,不能厚此薄彼?!?/br> 帝王之道,雨露均沾,澤被蒼生。 是夜,月色孤清。 燭光搖曳,慢慢濺出淚水順著燭柱流下,然后燭淚慢慢堆砌,凝固成厚厚的一團(tuán)。 看著桌子上的更貼,金黃的幾個字發(fā)出寒意。 羽苒莫不做聲,一動不動的看著更貼出了神。 想做點什么,最終什么也沒做。 第二日,侯府的下人看見,北辰侯依舊保留著那個姿勢,幾乎沒有變換過,就一直那樣坐著,蠟燭早已經(jīng)燒盡,仿佛替人垂淚。 他就那樣坐了一夜,盯著那帖子,沒有變換一個姿勢,沒有多說一句話。 甚至……連一聲嘆息也未說出口。 “小侯爺?”……無人應(yīng)。 “侯爺?”侍衛(wèi)冷再次喊道。 “侯……” 冷看見他揚起手,示意不要說話,天邊漸漸升起旭日,似乎比昨日的更加溫暖。 “又是新的一天呀?”他喃喃自語,孤獨的,冷傲的,“又失去一天了,一天十二個時辰,可以做那么多的事情,可是這一天又過去了?!?/br> 他站了起來,突然又重重的坐下,然后口中的血噴在了庚帖之上。 金黃的庚帖,艷麗的鮮血,黯淡的屋子…… 竟然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這一夜,他在回憶誰? 是否記起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年少的他在望江樓淮河邊拾到一個風(fēng)箏,上面填的一闕詞:紅塵萬丈蕪,歸來卻似月。 然后風(fēng)箏的主人尋來,卻看見他填上了下一句:若是傾城曲,何妨吟上邪。 是否想起了那明麗少女巧笑妍妍,美目流盼,他曾經(jīng)深愛著她的笑,迷戀她的舞。 然后每逢月圓夜,她都會偷偷溜出府,于月下花前彈奏夢舞。 是否看見了那女子憤恨的眼神,咄咄逼人的口氣,血濺三尺的揮灑,兵不血刃的毀滅。 然后她笑得眼淚流下來了:你欠我的,我要永遠(yuǎn)的記住,是你欠我的,此生都還不了,還不了…… 是否憶起了隱藏多年的感情被發(fā)覺,母親嚶嚶切切的求他,樂正王不顧地位的勸他,二殿下警告他,甚至……甚至……那至親血緣也逼迫他…… 然后快刀斬了亂麻,佳人正要為人作嫁,昔日美好的情人都成了幻影,面對他的只有那人憤恨的眼神,而他卻要不動聲色的微笑,手心卻是滿掌鮮血…… “都回不去了呀?!彼p輕說道:“冷,你說,一個好人要具備什么條件,當(dāng)我以為我的殺戮之氣太重的時候,有人居然說我是好人。我以為我這輩子就要這樣的過去,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用最大的努力創(chuàng)造最有價值的事情的時候,有人說要幸福?!?/br> “侯爺,谷三小姐是一位好姑娘?!崩湔f。 “是呀,她是個好姑娘,更應(yīng)該得到幸福不是嗎?”將庚貼拿在手中,冷冷的看了一眼早已經(jīng)燒盡的蠟燭,紅色淚痕斑駁,宛如流下的血淚。 清冷的聲音再次想起:“可是,她還是被她父親給犧牲了?!?/br> “侯爺?” “你看,天,要變了。” 剛剛還有一絲曙光的天空此刻已經(jīng)變得陰沉不定,天空烏云之下,一絲曙光掙扎著沖破阻撓。 ——紅塵萬丈蕪,歸來卻似月。若是傾城曲,何妨吟上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