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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修真)論女主的戰(zhàn)逗力在線閱讀 - 第10節(jié)

第10節(jié)

    “小生孫展書,中原江陰人士,那日家中祖?zhèn)饔衽骞馊A大盛,隨后天降仙人前來接引小生,方才冒犯仙童,不勝惶恐……”孫展書一介凡人,在這昏暗林間來往穿梭,錦緞所制的衣袖和下擺已被掛的破破爛爛,束發(fā)的頭巾也掉了,好不狼狽。而夏元熙仍然一身整潔,臉不紅氣不喘,心下大異,于是恭敬回答。

    “原來不是本地人……”夏元熙撇撇嘴:“不要叫我仙童,聽起來讓我想起一個討厭的人。而且我和你一樣,也是準備入昆侖的?!?/br>
    “咦?恕小生眼拙,之前舟上不曾見過姑娘?”孫展書驚疑道。

    “顯然說明,這不止一條船啊?!毕脑跬蝗幌肫鹨患?,問他:“你們帶隊的仙人長什么樣,如何稱呼?”

    “看相貌是個疏朗短髯的中年文士,仙長自稱……張五毛”孫展書略一遲疑,吞吞吐吐答道,隨即認真發(fā)誓:“小生所言為實!絕不敢欺瞞!”

    “我相信你……”夏元熙嚴肅的表情顯示出了極大的信任,讓孫展書懸著的心終于落地?!澳悄愣悴卦诹珠g作甚?不明白的還以為你要做那‘此路為我開’的買賣?!?/br>
    孫展書這時才突然醒悟過來,哭喪著臉表示自己迷路了。

    夏元熙當時就覺得這人沒救了,于是一句話沒說,繞開他往前走去。半個時辰后,她不得不承認,孫展書是對的……

    “我怎么覺得這段路走過的樣子?”夏元熙嘀咕一陣,停下腳步。后面氣喘吁吁的孫展書累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對,這變化也太大了……”這次出現在夏元熙面前的仍然是似曾相識的風景,以及橫在路上之前絕對沒有的玩意。殘破古舊的石階上,繡工精致的綾羅綢緞不要錢般隨意鋪開,上面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紋飾精巧,其間鑲嵌的各色寶石,珍珠,珊瑚流光溢彩,在林間幽暗的光線下五色迷離,寶華閃爍。

    ☆、第19章 陷阱·戰(zhàn)狼蛛(一)

    或許是堆積太多,幾枚拳頭大的金元寶搖搖晃晃一陣,落將下來,隨著階梯一路滾下,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姑娘,此間必有詐!快快住手!”眼看夏元熙要去拾取,孫展書驚慌失措,連忙勸阻。

    可是這少女不知財迷心竅還是怎么的,竟不管不顧就拿起來。他不由得發(fā)出一陣無聲的悲鳴,作為一個家境優(yōu)渥的年輕公子,孫展書可是讀過不少鬼狐話本,其中描述了不少鬼物,慣以金珠財貨引誘生人。若是遇上貪財的人昧下了,到手的財寶便現出本來面目,乃是厲鬼的枯骨,立刻索去那人性命。

    “如果作為一個陷阱來說,這有點藐視人的智商?!毕脑醵⒅胺?,冷笑道。她把手上那枚元寶輕飄飄拋來拋去,隨即失去興趣似的捏成一團。駭得孫展書臉色青白一片!剛才還在石階上“鐺鐺”滾動的沉重金元寶,這時在夏元熙手中露出了竹編骨架,竟是祭奠死者用的紙糊錢紙!而這個熊孩子眼睛里還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明知山有虎,她偏向虎山行!

    “等、等等一下!姑娘!據說山間多有精怪,此事萬萬要從長計議?。 睂O展書語無倫次,嗓子都有點破音了。

    “我只是想見一下能想出這樣誘敵方法的精怪而已……你難道不覺得自己的才智受到輕視,自尊驅使你勇敢前進,去創(chuàng)造奇跡嗎?”夏元熙繼續(xù)抬腳。

    “且聽小生一言……”孫展書好說歹說把夏元熙留下來,他當然不敢說自己覺得此路兇險,于是推說定是昆侖仙人設下的考驗,如果來人舍不下錢財這身外之物,則會失去仙緣,不予入門。

    “倒也不無道理……”夏元熙沉吟片刻,想起名字毫無誠意的“張五毛”先生和“王二毛”道長,覺得如果是他們這樣任性又酷炫的家伙想出的陷阱,倒也不是不可能,于是從善如流:“那你帶路吧?!?/br>
    孫展書長吁一口氣,要是這個看起來練過的女童拼命去作死,他可不敢保證自己不受魚池之殃,就算僥幸逃得性命,這茫茫密林也讓從小沒拿過比筆桿重東西的他無所適從。下船的時候張五毛先生說過,如果有緣遇到他人,也可以結伴而行。顯然就是給他們這樣的凡人留下一絲希望,這個女童看起來深不可測,如此機緣他不能放過!想到這里,他也顧不上休息,在兩旁殷勤地探起路來。

    幾番尋找,還真被他在草叢中找到一處似人踏出的小徑,順著這條羊腸小道一眼望去,苔痕斑駁,芳草萋萋,看起來很普通,不過當下就是這樣普通的場景最讓人安心了。孫展書生怕這女童覺得無聊反悔,連忙一馬當先踏足上去,一邊走一邊插科打趣地聊天,活躍氣氛。

    兩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走了幾十丈,突然在后面的夏元熙穩(wěn)住了身形。

    “等一下?!毕脑趵×怂?/br>
    “我的祖宗……您又怎么了……”孫展書暗暗叫苦。

    “突然覺得就這么走了有點可惜,說不定那堆財寶里有真貨,隨我去挑揀清楚再回這里?!毕脑蹩此难凵裢耆幌裨陂_玩笑。

    就當孫展書在思考怎么勸她時,夏元熙抓著他的手向后一拋,一個過肩摔就把他摔得七暈八素,當時孫展書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上趕著作死的行為,哪是一線希望,分明是他命中的魔星啊!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時候,只聽見“鐺”一聲金屬碰撞的響聲,前方的夏元熙保持著橫刀身前的姿勢,被不知名的力量撞得退了半寸。她瞥了眼刀上深深的刮痕,隨即左手持刀鞘護住身前,右手向前方一斬,一團磨盤大小的黑色物體應聲而落,掉在地上滾了兩圈,支出8條細長的腿,悉悉索索迅速向后退去,這時孫展書才看清這東西的真面目,竟是一只全身長滿絨毛的巨大蜘蛛,它伸展開八足時候足有少年人張開雙臂大小,它隱沒于黑暗時,頂部的八只眼珠有光芒一閃而過,而一對兒臂粗蠕動著的口器,和匕首一樣在石洞中留下深深刻痕的利足,都讓孫展書覺得自己仿佛在被它刮骨吸髓。

    “救……救命!”

    踢開孫展書抱向自己小腿的手,夏元熙手握七、八張符,一把射往四面八方,郁郁蔥蔥的草木發(fā)出了山石迸裂的聲音,透過樹葉的陽光也消失不見,在四散的沙土中露出真容。

    二人正處在一個昏暗的山洞內,之前煙霧般優(yōu)美的藤蘿變成了層層疊疊的蛛網,而枝繁葉茂的樹木則是一團一團的蜘蛛,大的約有剛才擊退那只的身量,小的也有拳頭大。最讓夏元熙忌憚的是前方五、六丈的洞頂,一只光身體就有桌面大小的巨型蜘蛛盤踞其上,她感應到這只蜘蛛身上有不同尋常的妖氣,剛才的障眼法八成就是它所為。如果自己停下腳步的時機慢了幾個呼吸,就剛好走到它正下方,那時候會發(fā)生什么簡直想都不用想。

    而身后的入口處,一群蜘蛛正擁在窄小的洞口結網,剛才斬斷蜘蛛絲時候,夏元熙就覺得異?;逎?,而這張已經厚得快不透光的網估計一時半會砍不開。她也不敢托大,保持面對著巨型蜘蛛的姿勢對后面的網丟了張符,結果讓她大失所望,蛛網的延展性十分優(yōu)秀,符箓“壓縮坍塌”的力量把上面的蜘蛛擠得膿汁四濺,網在劇烈抖動中縮成一團,很快恢復原狀,卻幾乎沒有受到影響。

    夏元熙暗運玄功,左眼七星浮現,幾度閃爍,一顆星子暗淡下來,而刀刃則鍍上了一層銀白華光。此時,又是幾團黑影向夏元熙和孫展書撲來。

    “書寫時心忘情于手,手忘情于書,并非是我強行欲將文字如此書寫,實則本該如此。天地之意寄托于我,入玄之又玄化境,不由心手來cao控。物我兩忘,妙法自來,書以載道?!毖劭炊司鸵獑拭谥胛牵脑鯀s平靜地閉上眼睛。

    “你們是一筆?!惫嘧⒘吮倍范疵餍獾牡度写菘堇喟銊澾^三只蜘蛛肥胖猙獰的身體。

    “這又是一橫?!彼钠瑢Π敕珠_的殘軀如同打破的水袋,濺起一地汁液,抽搐的節(jié)肢徒勞掙扎。

    “刀鋒行走的路線,這也是一種書道嗎?”越來越多的蜘蛛撲過來,夏元熙睜開眼睛,柔韌的身軀靈巧地進退回旋,腕如戲鳳,刀如游龍,雪亮的鋒芒星墜奔雷一般,地上很快以她為圓心,積累了一大圈蟲尸。

    情況很順利,可是她仍然如鋒芒在背,洞頂的龐然大物仍然靜靜地審視這場一面倒的殺戮。好奇、忌憚和戰(zhàn)斗的快感混合成一種略帶興奮戰(zhàn)栗,把夏元熙每一根神經都刺激起來。時間在她腦海中被割裂,分界點就在對方出手的一瞬間!理智抽離,地上的她只是用本能在戰(zhàn)斗,而她的意志,時時刻刻都在警戒著高懸于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又是一只蜘蛛被開膛破肚,而夏元熙刀勢已老,新力未生。這時,一道白練如水銀瀉地般頃刻便至,早有防備的夏元熙就著橫劈的勢頭一個飛轉,把招式圓滿的銜接上。

    “錚!”一段粗如拇指的蛛絲落到地上,刀身依舊顫鳴不止。夏元熙抬起發(fā)麻的右手,看了看刀上小指蓋大小的缺口,雖然僅僅是凡間精鐵,可是在北斗洞明玄光的加持下,等閑石柱也是一刀兩斷,可是竟然被區(qū)區(qū)一道蛛絲打出了缺口,更讓她震驚的是刀上附著的,本來可以支撐半柱香的洞明玄光也被消耗殆盡。夏元熙手指一抹,刀身又泛出光華,眼中的星子也隨之暗了一顆。

    又是無休止的蟲海戰(zhàn)術,而洞頂的巨型蜘蛛如同貓戲鼠一般,悠閑地在一旁守候,只是時不時發(fā)射一道蛛絲,只是每一擊都能讓夏元熙眼中的星暗下一顆。一盞茶后,她的洞明玄光便只有兩次機會了。

    夏元熙握緊刀柄,感覺到了濕潤的汗液。她抬頭看了看端居于網中的巨蜘蛛,那妖物暗沉的八只眼珠如同深淵一般,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破綻百出的珠寶堆應該是故意叫人不去走的陷阱,以便把獵物逼近自己的巢xue?!毕脑跻贿厯]舞著刀刃,一邊飛速思考著,“可是它為什么要做這么多余的事?這些和它同一品種的小蜘蛛動作很快,而且它又有遠程的蛛絲,在野外截殺人不是比較便利?又何必多此一舉引入洞中?而且看它游刃有余的樣子,為什么每次攻擊間隔這么長?如果說動物沒有裝x的精神需求的話……”

    夏元熙直勾勾盯著它,對方只是靜靜地用八只爪子抓住蛛網,足尖隨著絲線的震動輕顫。而蛛網上千絲萬縷的蛛絲交錯延伸,把前方的石洞纏繞的跟蠶繭內部一樣。

    “……那就只能說明,這家伙視力不好?所以一開始想等我過去自投羅網?”

    夏元熙知道,蜘蛛可以把足變成觸角,以此感應蛛網的震動捕捉獵物,不過這并不代表它們是瞎子。為了試驗,她隨手削了兩塊拳頭大的鐘乳石,一塊是石尖,一塊是石柱。抖手分左右射出,石柱那塊發(fā)出的破空聲更大,在離它三丈的地方被蛛絲擊落;而石尖那塊因為流線型的外形,則前進到兩丈以內。夏元熙又試驗了兩次,皆是如此,證明這只巨蛛當真目盲不能視物。而這時,她眼中的銀星也只剩下一顆。

    “真是遺憾,你所認為的獵物,其實是名叫寄生蜂的天敵啊?!弊詈笠活w星黯淡,刀刃銀光大盛,在黑暗的洞xue里把一張微笑的臉映襯得更加神秘,夏元熙的攻勢就要開始了。

    ☆、第20章 陷阱·戰(zhàn)狼蛛(二)

    一揮手四、五張符飛出去,在噼里啪啦不絕于耳的響聲中,洞頂巖石紛紛龜裂,斗大的石塊雨落般墜下,巨型蜘蛛果然被這此起彼伏的震蕩干擾,長滿鋒利口器的頭部警戒地左右晃動,夏元熙趁機提氣一躍,如白虹貫日一般向洞頂的蜘蛛縱去。

    到離蜘蛛還有4,5丈的時候,她催動了手中的符箓,北冥制魔黑律玄符的云篆回路構成了一個持續(xù)坍塌的力場,把周圍的空氣源源不斷吸引進來,所以她身體排開的氣流并未激起蛛網太大的震蕩,而這一切都只發(fā)生在一瞬間。在巨型蜘蛛感應到她氣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雖然慌忙之下噴出的蛛絲在近距離內洞穿了左肩,可是這時二者相距已經只有6尺。

    “快把腦袋伸過來,我給你加個祝福!”與此同時,夏元熙露出飽含殺意的笑容,把壓縮了許多空氣的符箓貼在刀尖,對著蜘蛛八目中間的位置就捅了進去。一路上被她以自身真元抑制的符箓終于炸裂開,囚禁于一點的空氣重新獲得自由。

    一聲悶響,巨型蜘蛛的腦袋如同一個爛番茄般,傷口和眼珠的位置噴濺出墨綠的體液,八足一陣抽搐,最終無力落下。

    這一來也連累了左肩被洞穿的夏元熙,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狠狠地摔在地上。失去了首領,周圍的小蜘蛛便如同潮水般退去了。

    “仙……仙童?貴體無恙乎?”夏元熙掙扎著爬起來的時候,發(fā)現畏畏縮縮在一旁的孫展書,從外觀上開來,這群蜘蛛對他造成的傷害還不及林間的雜草,再看看衣服破破爛爛還混雜了蜘蛛體液和人血的自己,夏元熙沉下臉:“把刀給我拿來?!?/br>
    “仙童饒命!”

    “你的命值幾個錢?一邊去?!毕脑鯖]好氣地罵道,掙扎起來拔出刀,發(fā)現刀尖部分已經被剛才的“空氣炸彈”爆得歪歪扭扭。于是踩著廢掉的刀尖,還能使力的完好右手一扳,四尺的雁翎刀就被改造成二尺多的短刀了。

    在孫展書驚恐萬狀的注視中,夏元熙向他慢慢走來,然后……擦肩而過,蹲在地上開始肢解蜘蛛的尸體。

    “仙童?此地不宜久留……”

    “等我找找,按理說應該有個珠子啊……小說里都這么寫的?!?/br>
    結果直到蜘蛛變成一灘碎rou也沒找到,夏元熙臉色更陰了,一把拖起嘔吐不已的孫展書,砍開封住洞xue的蜘蛛網就走了出去。

    距離規(guī)定的時間只有一刻鐘了,山頂的迎仙居早已陸陸續(xù)續(xù)到來了二三十人。此處白鶴青巖,碧波流水,丹楓映日如霞,一團紅云般簇擁著十數間廬舍。能到這的人多半也非常人,三三五五閑話風土,清談不倦,一眼看去個個風骨不凡,恍若神仙中人。

    眾人一邊用隱藏很深的探究目光互相巡視著,一邊談笑風生,字里行間都是旁敲側擊,這時對方往往也用毫無意義,華麗又空洞的社交言辭回過來。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看來就是剩下這些人了?!痹S多人松了口氣。

    然而天不遂人愿,又有兩個新人加入進來,一個一身污穢,看似受了點傷的小女孩,另一個則是衣物略破損,亦步亦趨跟著的書生打扮青年。

    “哎呀呀~一路勞頓辛苦了。咦,道友怎生如此狼狽?”王二毛連忙迎上去。

    “一只蜘蛛而已,倒是費了點功夫?!毕脑醢櫭即鸬溃皼]遲到吧?”

    “哪里哪里,還有一刻……”

    這時,幾個同樣和夏元熙一樣路線靠近東南的人紛紛側目。

    “真的假的?難道說她走的是我避開那條路?”

    “怎么可能,如果是那個氣息的妖物,道友你覺得此人的修為能全身而退嗎?”

    “可是她來的方向正好途徑那里?!?/br>
    “或許沒遇到,只是和它的后代戰(zhàn)了一場?”

    “適才在下卜了一卦,那只妖物的氣息的確已消失?!?/br>
    ……

    幾個人交頭接耳,議論的聲音隱約可聞。

    這時,王二毛撫額,露出歉意的表情:“只是加上你們二人就是三十一人了,多了一人,你們當中哪位委屈下?”

    其他人聽到這話,也停下了手中的事,發(fā)出無奈而惋惜的嘆息,眼里深藏的卻是幸災樂禍的光芒。孫展書仿佛被當頭一棒,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開合。

    “只有三十個名額?!怎么辦?仙人肯定會選比較強的她!我難道只有就此回去?……”孫展書什么東西都看不見了,周圍的世界全是一對對嘲笑的惡毒眼神,星夜一般閃爍著。

    “或是按照先后順序?剛才誰走前面……”王二毛輕輕地幾句話重錘一樣擂得孫展書頭腦發(fā)沉,他記得自己是跟在夏元熙后面的!

    “依我看來,此人僅胎息,若是對上正主,能逃脫生天都是祖墳冒青煙了……”眼看局勢已定,幾個人又開始對將來的對手品頭論足。這幾句竊竊私語如醍醐灌頂般讓孫展書精神一振。

    “仙人!且聽小生一言,方才這位姑娘舞弊,用了違禁物品!”孫展書抱拳,下定決心大聲說。

    “你再說一遍?我用了什么?”夏元熙眼鋒一掃,寒氣逼人。

    “我就說嘛,一個胎息怎么可能?!?/br>
    “竟然敢不顧仙長的告誡,使用家里長輩給的寶物,真是膽大包天?!?/br>
    孫展書快速向前,幾步與夏元熙拉開距離,貼著王二毛,仿佛這樣比較安全,這才繼續(xù)說:“這位姑娘所遇乃是一只兩頭牛大的蜘蛛。開始不敵,僅能苦苦支撐。最后她拿出一種符箓,瞬息之間便將其擊殺,此事必定有蹊蹺!”

    “符箓?如果他所言非虛,這倒十成十是舞弊了。”

    “能把那樣的妖物一擊滅殺,賜下物品的長輩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能制作道術符箓大多已得一脈真?zhèn)鳎伪刈屪约彝磔吷峤筮h?”

    “說不定是向別人購買?!?/br>
    “那可是下了血本?。 ?/br>
    和凡間方士所作,用以驅癘禳災,祈福除鬼的符紙不同,撰書能激發(fā)道術的符箓必須通曉玄文。如今臨近末法,大道徒流于形式,各宗門往往依照自己的道統(tǒng),增刪修改玄文,這樣雖然更易解讀,可是代代傳下來卻個個殘缺不全,衍生出不少次生玄文。比如炎洲昊陽山羲和殿的離火真文,就是把上古玄文有關“日”“炎”之類部分提煉,再加以注釋;而瑯虬瓊書則是北海元洲滄海島天一閣代代總結而來。由于只知有關自己功法的部分,如果門人稍有不爭氣,傳承斷絕一兩代,符箓這類號稱“符中有書,參似圖象;書中有圖,形聲并用”的嚴謹道術,一旦沒有師承指導,僅憑文獻記載揣摩就很容易學個似是而非,要么干脆失傳,難以通過別的玄文考據、推敲出原貌。所以在場的修士們認為,如果夏元熙的符箓是家中長輩賜下,那她根本沒有必要參加昆侖下院的遴選,畢竟那邊是一門真?zhèn)?,而且很有可能還是上古傳承。

    “你們說的是我一天就能畫十多二十張的玩意?”夏元熙一句話讓在場的人安靜起來。

    隨即更大的議論聲爆發(fā)。

    “口出狂言,真是無知者無畏?!?/br>
    “要么她當道符是菜市口‘麻衣神相’‘鐵口直斷’之類十文錢八張的東西吧?”

    “諸位稍安勿躁。道友稱符箓為自己所畫,可是據我所知,山腰處的引夢狼蛛已有八百年道行,是本門前輩外出游歷時降服。由于兇性難退,故而毀去它八目,將其禁足放入山洞,待到它結成妖丹便將之煉作法器。此獠一身外骨,刀劍難入,更何況還會聽風辨位,行動敏捷,符箓要想擊中也殊為不易。若是它身上無傷,筑基修士亦不敢纓其鋒。道友的符箓如若能一擊之下將其殺死,以貧道猜測,就算道友天資聰穎,自幼通曉玄文,撰書這等符箓,自身修為至少也要凝元?!蓖醵彩掌鹆艘回瀾猩⒌淖雠?,正色道。

    “所以說我是近身上去用刀開了口子把符送進去?!?/br>
    膽子不??!王二毛不動聲色打量她一言:“那道友如何證明符箓確實屬于自己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