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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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想起來,她已經(jīng)好幾日沒有休息好了,吃不好睡不好,情緒難免就會波動大些,也許哭出來就好了。 他小心的將眉畔放回床上,就坐在床頭守著她。 或許她能夠在自己面前這樣肆意的哭出來,也說明自己在她心中,已經(jīng)是可以信任的人了。 眉畔醒來之后覺得很不好意思。原本好好的說著話,自己突然就哭了起來,大概將元子青嚇壞了,而且未免太過失態(tài)。 她坐在床頭想了一會兒,才慢慢的意識到,自己頭不暈了眼不花了,那該死的暈船的癥狀,已經(jīng)全都好了! 就是身體還有些軟,肚子里也空得厲害。 眉畔下意識的叫行云,結(jié)果推門而入的是元子青,“醒了?我準(zhǔn)備了一點清粥,你多少喝一點吧?!?/br> 他明明沒有刻意看自己,但眉畔還是忍不住紅了臉,低下頭道,“我失態(tài)了?!?/br> “不要緊?!痹忧喽酥嘧叩酱差^放下,彎下腰來替她掖了掖被子,“在我面前,你無論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語氣太溫柔太認(rèn)真,眉畔又忍不住失神了。她甚至伸出手在他眉眼間描繪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正要把手收回去,就被元子青握住,“我說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我想吃東西?!泵寂隙汩W著他的視線。 元子青含笑,“你沒力氣,我喂你吃吧。”說著不由分說就端起了碗。 眉畔道,“我已經(jīng)好了,不暈船了?!?/br> “但還是沒力氣。”元子青舀了一勺粥,放在唇邊吹了吹,才遞到她嘴邊。 眉畔乖乖的吃了第一口,結(jié)果就停不下來了,一口接一口,直到一碗粥都吃光,她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然后想起可憐的行云,“行云呢?她怎么樣了?” “她比你好些,還能吃東西,就是頭暈得厲害,要躺著休息。映月說,過個三五日,適應(yīng)了就好了?!痹忧喽酥樟说耐胝酒鹕恚拔页鋈ナ帐耙幌?,你先休息?!?/br> 眉畔拉住了他。 元子青轉(zhuǎn)過頭來,面上帶了兩分疑惑的看著她。眉畔也凝視了他一會兒,才低喃道,“你也要快點好起來啊?!?/br> “嗯?”元子青有些不解。 眉畔道,“你方才跟我說我要快點好起來,結(jié)果我就好了。現(xiàn)在我也將這話送你,想來不日你也就能好了?!?/br> 這小孩子一般的話,她竟然鄭重其事的說出來,不過就是為了討這樣一個好彩頭。也許當(dāng)心中強烈的希望一件事能夠成功時,奇跡真的會發(fā)生。 元子青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軟得一塌糊涂。 [ 第60章 分道揚鑣] 大哭一場之后,眉畔的暈船癥狀奇跡一般的好了。當(dāng)天她就能下床行走,第二天看上去神清氣爽,比暈船之前還要精神些。 周映月調(diào)侃她是被愛情滋潤的,眉畔立刻反唇相譏,“這兩天沒人礙事,你和子舫進展不錯吧?” 兩人互相打趣了一會兒,誰也沒有提到關(guān)眉畔那一場大哭。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一個可憐的行云還躺在床上外,大家又恢復(fù)了剛上船時的精神,四個人時常聚在一起,商量關(guān)于開海的事。大半時候是周映月在說,其他人偶爾插一兩句話,各自都受益匪淺。 又過得兩日,船到橫州。 在這里,周映月就要跟他們分開了。至于元子舫,他倒是想要跟這周映月一起去南方,奈何福王府那邊派人快馬加鞭,送來了福王的信。 元子青拆了信看完,遞給元子舫,“父親讓你趕緊回去受罰。” 元子舫不用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嘀咕道,“又是那群老頑固!”然后不甘不愿的看完信,整個人都情緒低落。 怎么能不低落呢?四個人一起出京,結(jié)果到了這里要分開走也就罷了,自己竟然還要回京城去! 元子青也嘆了一口氣,“別胡鬧。父親既然來信,多半還是為了開海的事,要當(dāng)面詢問你?;厝ズ罄蠈嵭瑒e惹麻煩了?!?/br> 福王在信中提到,朝中有人上折子彈劾元子舫,要求他趕緊回京。 宗室無故不得離京,這是大楚朝立國時就定下來的規(guī)矩。雖然這條規(guī)矩在元子舫身上從來也沒有起過作用——就在幾個月之前,他還差點兒追著周映月出海了呢! 元子舫之所以如此膽大妄為,其實也是大家默許了的。——福王深得皇帝信任,在朝中有人脈有威望,可正是因為如此,他的兒子就不能太過出挑。 元子青是世子,但身體既然是這樣,自然也就令人放心了。況且他這次出京,是得到皇帝允許的,一方面是要向皇帝彰顯福王府對眉畔這個未來世子妃的看重,另一方面也是要安皇帝的心。 元子舫的胡作非為,雖然跟元子青不一樣,但一樣也是為了安皇帝的心。元子青身體不好,老實聽話皇帝就滿意了。但元子舫身體健康,越是胡鬧,皇帝才越能放心呢。 而朝臣們呢?雖然皇帝明面上信任福王,可誰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于是不好彈劾福王,就全都去抓元子舫的錯處了。正好元子舫滿頭小辮子,都不怕抓不到。所以他一離京,就有人上折子了。 雖然皇帝和福王都略不在意,但是既然有朝臣彈劾,就不能不回去做個樣子。 元子青自己也深知這一點,所以抱怨過后,也只能再次買船回程。周映月要繼續(xù)南下,眉畔和元子青則要順著楚河逆流而上,前往西京。 于是三撥人馬就在此處道了別。 少了兩個人之后,眉畔忽然覺得周圍似乎都安靜了許多。 行云的暈船癥狀已經(jīng)大為減輕,只是臉色看著不好,眉畔便讓她繼續(xù)休息。反正就在船上,也沒有多少需要伺候的地方。 元子青身邊的青云也跟來了,但通常都是在外頭跟船工待在一起,回避眉畔。 如此一來,大部分時候,倒都是二人獨處了。 好在經(jīng)過之前的磨合,到這時候,兩人相處也自然了許多,更有說不完的話題,也不覺得時間難捱了。 楚河寬闊,船行大部分時候,都是看不見兩岸的。所以這日,難得遠(yuǎn)遠(yuǎn)看到岸邊一望無際的稻田,眉畔便來了興致,拉著元子青坐在窗邊說話。 她臉上帶著愉快的笑意。自從進京之后,她身上無時無刻不壓著許多東西,現(xiàn)在離開了那地方,又是跟元子青在一起,再沒什么不滿足,所以眉畔的心情很好。 元子青也是如此。離開京城,他身上那一層仿佛跟全世界隔絕開來的薄膜似乎也被揭開來了。一舉一動都變得真實而有活力。眉畔覺得,雖然治療還沒開始,但元子青似乎已經(jīng)在恢復(fù)當(dāng)中了。 “今年的收成不錯?!泵寂系?,“以前我爹常說,百姓才是立國之本,只有他們的日子好過了,才會世道太平,政治清明?!?/br> “這話不錯?!痹忧嗟?,“我讀過伯父所寫的文章……可惜了。” 眉畔卻道,“也未見得?!?/br> 從前她總覺得,父親一直留在西京十分可惜,才華不得施展,抱負(fù)總被壓抑,才會積郁成疾,英年早逝??墒侵澳且粓鐾纯蘩?,她明白了母親,似乎也明白了父親。 他心中也許曾經(jīng)遺憾過,但絕不會因此而后悔,更不可能因為這種事積郁成疾。父親的心胸如此寬廣,那么多年都過來了,又怎么可能在那時候受影響? 況且如今想來,也許對他們來說,能夠遠(yuǎn)離京城的紛擾,在西京過平靜的日子,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以父母的眼界,不可能看不到這一點。當(dāng)初他們選擇到西京來,就說明了一切。 既然是他們自己作出的選擇,那就沒什么可惜的?;蛟S父親的病,還有別的緣由,并不是自己從前一廂情愿以為的那樣。 元子青聽罷沉默片刻,方才問道,“那你呢?眉畔,你想過什么樣的日子?” 眉畔側(cè)頭思量了片刻,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元子青道,“你過什么樣的日子,我自然就過什么樣的日子?!彪m然她更希望閑云野鶴,不受紛擾的去過自己的小日子,可眉畔分明又知道,元子青并不是那樣的人。 他的胸懷和抱負(fù),也許別人看不到,但她是能夠看到的。也愿意去成全他。 從前他身體不好也就罷了,若是這次能夠治好,那么前路之上,將再無阻礙。那時候,她唯有不懈努力,才不至于跟不上他的步伐而失去與他并肩的資格。 她說這話時正站在窗口,微微側(cè)過頭來看著他。落日的余暉照在她半張面孔上,黑的頭發(fā),白的皮膚,一雙動人的眸子熠熠生輝,仿佛有千言萬語在其中。 “眉畔……”元子青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什么輕輕的捶了一下。他嘆了一口氣,上前一步,將她擁進了懷里,仿佛擁著無價的珍寶。 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 眉畔握了握他的手,含笑道,“我就不問你想過什么樣的日子了,因為我心里已經(jīng)知道了?!?/br> 元子青搖頭道,“那也未必,或許我已經(jīng)改主意了?!?/br> “那你改了沒有呢?”眉畔微微笑著,眼角都帶上了幾分狡黠。 元子青輕輕一嘆,抬手在她鼻尖上點了點,“非要我說,我在心里并沒有把你看得最重,你才高興?” 他以為女子都會計較這些,難免比較,難免妒忌,難免……不平衡。結(jié)果眉畔這難得的大度,倒讓他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了。 眉畔轉(zhuǎn)頭看了看河面,輕輕搖頭,“那不一樣。” 究竟怎么不一樣,她沒有說,元子青也沒有問。 又過了一會兒,夕陽已經(jīng)完全落下去了,元子青才開口道,“關(guān)窗吧。晚上風(fēng)大,免得著涼了。”說著松開了眉畔,抬手去關(guān)窗。 眉畔卻仍舊站在原處,看著元子青將窗戶關(guān)上,又點上了燈,才低聲道,“何必一定要選呢?這世上又不是沒有兩全的事?!?/br> 元子青手一抖,很快恢復(fù)如常,將油燈穩(wěn)穩(wěn)的放在桌上,才轉(zhuǎn)身道,“我今日才知道,你竟是絲毫不肯讓人的?!?/br> “有些事可以讓,有些事卻不能。”眉畔凝視著他,“能讓的我都讓了,所以剩下的……死都不讓?!?/br> 元子青抬手按住了她的唇。 “別說那個字,眉畔。”他說,“我絕不會負(fù)你?!?/br> 如果她對他有這么高的期望,希望他兩頭都能兼顧,他當(dāng)然也就一定能夠做到。 黑暗似乎讓空間都逼仄起來,原本綽綽有余的房間,似乎只剩下了眼前被燈光照亮著的這一塊。他們兩個人就在這燈光里凝視著彼此,目光交纏。 兩個人的距離越靠越近,再最終吻住她之前,元子青低聲喟嘆,“這世上怎么會恰好就有這樣一個你……” 他的聲音雖然很小,但眉畔與他的距離這樣進,自然一字一字都聽得清楚。她笑了一聲,小聲回道,“因為這世上有一個你,所以就又有了一個我。” 元子青只將這句話當(dāng)做了一句動人的情話。他微微偏過頭,吻住了眉畔的唇,同時雙手將她揉進了自己懷里,兩個人之間再無任何縫隙。 但他不知道,對眉畔來說,那就是事實:這一世,她是為他才活過來的。 所以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他想要什么,她就給他什么。盡己所能,無怨無悔。 所以這世上,是先有了一個元子青,然后才有這樣一個關(guān)眉畔的。 [ 第61章 燦如煙火] 令人愉快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從橫州往西京,船行要五六日的功夫,在眉畔和元子青看來,卻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好像還什么都沒做,日子就過完了。 而對于行云這個暈船倒霉孩子來說,終于能下船的時候,是松了一口氣的。 一開始時她的癥狀比眉畔輕了許多,原以為三兩日功夫就能適應(yīng)了。結(jié)果眉畔大哭一場之后倒是好了,她卻一直拖到現(xiàn)在,也未見起色。 明明是自己跟著出來伺候姑娘,倒成了姑娘反過來將就自己,甚至還要撥個人來照看自己,行云心中自然十分不得勁。 再者說……自己沒法在跟前伺候,豈不是讓主子跟世子殿下單獨相處?雖然訂了親,畢竟還是男未婚女未嫁,行云心中有著濃烈的危機感。 世子殿下應(yīng)該感謝她暈船不能過來伺候,否則絕不會有什么親近眉畔的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