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你在那里多陪陪春柳,畢竟是嫁人的大事,你先前也伺候過我出嫁,所以多少要懂得些,”沈長樂瞧著她穿著一身粉衣,俏麗動人,輕笑著說道。 綠蕪點(diǎn)頭,有點(diǎn)動容地看著沈長樂:“先前春柳jiejie離開的時候,說出嫁這人不能給王妃拜別,還請娘娘寬恕。” 沈長樂登時露出些許嚴(yán)肅,責(zé)道:“你瞧瞧你們兩個,當(dāng)我是那種老古董嗎?春柳成了親也會回來當(dāng)差,你們這般豈不是讓人笑話。” 綠蕪這才露出笑容,趕緊請罪道:“都怪奴婢,想地多了,倒是惹得娘娘不悅了?!?/br> 等綠蕪離開之后,沈長樂就接見了府里的婆子,明日乃是端午節(jié),雖說王爺不在家中??伤膊荒芟±锖康倪^了,王府里的粽子一早邊已經(jīng)做好,送與親朋好友間的,沈長樂前兩日都派人去送了。就連永順伯府那邊,沈長樂都沒落下。 至于府里的下人自然也是每人都能分的粽子,而門上驅(qū)蟲的艾草也一早就放上了。沈長樂如今身邊的紫蘇,是個和巧書一樣手巧的,她拿五色線做的各色小粽子、五毒蟲,那真是又精致又好玩。就連沈長樂都要了一串五彩粽子,準(zhǔn)備明日掛在腰間,討個喜慶。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綠蕪才回來,一進(jìn)來就是滿面紅光,瞧著也是開心的。 沈長樂見她回來了,還不禁有些奇怪地問:“不是說了讓你今個在家中住上一日的?” 綠蕪也是沈家的家生子,與春柳家住的極近。所以沈長樂見她去參加春柳的婚禮,便給了恩典,讓她留在家中一晚,誰知她倒是當(dāng)天就回來了。 “奴婢著急回來伺候娘娘,就不在家里住了,”綠蕪訕訕笑了下,立即說道。 沈長樂點(diǎn)頭,好奇地問她:“今個婚禮可還熱鬧?” “熱鬧,熱鬧極了,青松哥領(lǐng)著一幫人險些把春柳姐家里的大門給撞壞了,”綠蕪說到這里也是眉開眼笑,這下人之間娶親,可不像主子們有那么多的規(guī)矩。 當(dāng)初王爺上門娶親的時候,沈家兄弟攔門,大家雖然也是你來我往,不過卻是十分文雅,不是斗詩就是比劃比劃。 可今日張青松帶著人,險些就把春柳家里的門被撞開了,場面真是熱鬧極了。因著春柳是娘娘身邊的貼身丫鬟,所以在家里是極有臉面的,沈家不少沒當(dāng)差的人,都去討了杯喜酒喝了。 而且兩家離地也不遠(yuǎn),就住在一條巷子里,只是春柳家住在巷子頭,而張青松家住在巷尾罷了。 綠蕪嘴皮子利索,說起話讓人引人入勝,就連一旁的紫蘇幾個丫頭,都聽的津津有味的。 沈長樂更是被逗地前仰后俯,一個勁地追問。 就連睡覺的時候,她換中衣的時候,就還和綠蕪在說話。雖然她自個也成過親,可是成親的那天就是化妝、出門、拜堂,然后就是入洞房了。所以這會好奇地問來問去,還是綠蕪憋不住笑地說道:“娘娘,還是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進(jìn)宮呢?!?/br> 沈長樂嗚嗷了一聲,便趕緊掀開薄被上床了。因?yàn)榧o(jì)鈺不在家,所以她這個兒媳婦就更得好生地伺候婆婆,要不然真做錯什么事情的話,連個給她說話求情的人都沒有了。 一想到這里,她就趕緊閉上眼睛。只能說皇家規(guī)矩就是大,她們這些做媳婦的,要先進(jìn)宮伺候娘娘們,然后再跟著宮里的馬車一塊到東湖去。 所以她明日只怕天蒙蒙亮就得起身了。 果不其然,剛過了寅時三刻,紫蘇就在外頭輕聲喚她起身。沈長樂翻了個身子,不悅地哼了下,可是隨后就坐了起來。 紫蘇見她坐起來了,趕緊招呼旁邊的小丫鬟與自己一起把簾帳拉起來,外面光亮雖不刺眼,可是陡然拉開簾子,沈長樂還是忍不住地閉了下眼睛。 “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吧,”紫蘇小心地說話,生怕觸了她的霉頭。 待丫鬟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衣裳拿過來時,沈長樂扭頭瞧了眼,這才伸手讓她們伺候自己更衣。洗簌、上妝,待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之后,眼看著時辰就要到卯時了。 綠蕪進(jìn)來時,還想問她要不要用些早膳,沈長樂擺了擺手,道:“帶些點(diǎn)心到車上吧。” 好在綠蕪早就想到了這點(diǎn),趕緊讓人把點(diǎn)心都裝在雕紅漆海棠花舊攢食盒里頭,先提著到車上去。而沈長樂這邊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也趕緊就出門了。 路上的時候,沈長樂稍微吃了兩口綠豆糕點(diǎn),又喝了幾口茶水,勉強(qiáng)填飽了肚子。 等到了德妃宮中的時候,正趕上她梳妝出來。宮女掀開珠簾后,她緩緩走了出來,只見她身上穿著一身玫瑰紫水綢灑進(jìn)五彩鳳凰紋通袖宮裝,腰間是淺紫色雙環(huán)四合如意宮絳,打眼看去纖纖素腰,不盈一握。 沈長樂立即請安道:“見過母妃?!?/br> “你來了,”德妃瞧著面前的兒媳婦,也是打量了一番,雖說年輕確實(shí)是好。不過德妃本就是美人,就算是上了年紀(jì),那也是艷光四射的老美人,偏偏每回瞧見這個兒媳婦的時候,她這心里總是能生出一股子說不出的滋味。 沈長樂生的好,這幾乎是人人都知道的,只是如今她俏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大概是因?yàn)榻袢漳耸腔始一顒?,她一反往日素雅低調(diào)的打扮,不僅發(fā)髻梳地華麗,便是頭上的那一支鎏金掐絲點(diǎn)翠轉(zhuǎn)珠鳳步搖,都讓德妃盯著看了好幾眼。她是宮里的掌權(quán)后妃之一,所以什么貢品她心里都是一清二楚的。 若是沒猜錯的話,這支鳳步搖乃是去年時,蘇州進(jìn)貢到京城的貢品之一。當(dāng)初德妃瞧見了,便覺得十分喜歡,只是沒想到這支步搖,竟是被皇上賞賜給了她。 “可用過早膳了,”好在德妃也是見多識廣之人,不過是一支步搖罷了,她也不是那等眼皮子淺薄的婦人。 沈長樂笑了笑,只回道:“并不曾用過?!?/br> 倒也不是她有意要騙德妃,只是她總不能當(dāng)著婆母的面前說,自己已經(jīng)偷偷吃過東西了吧。 德妃點(diǎn)頭,“那就與我一塊用早膳吧,左右時辰也還早。” 沈長樂自然不敢推脫,上前扶著德妃的手臂,兩人緩緩?fù)赃叾ァ?/br> 早膳的時候,沈長樂也沒多吃,只吃了兩個蝦餃,便停了筷子不敢再用。德妃還朝著她望了兩眼,意有所指地說道:“雖說女子要保持身段,吃的確實(shí)是少。只是你這吃的未免也太少了,日后只怕受孕不易啊?!?/br> “娘娘放心,兒媳每半月就請一次平安脈,太醫(yī)也說一切都好,”沈長樂尷尬地笑了下,解釋道。 誰知她剛說完,德妃便抬頭打量了她一番,最后在她的胸口停了下來。沈長樂的臉頰刷地一下,就紅了起來。雖然她如今已嫁了人,可是自己的婆婆,用這樣的眼神打量著她。 待德妃轉(zhuǎn)過頭后,她才稍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其實(shí)也挺大來著。 待德妃宮中的總管太監(jiān)來回稟,說皇上已經(jīng)已從勤政殿起駕時,沈長樂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只是等她見德妃不緊不慢地又讓人上了茶之后,還有些奇怪。 直到皇上的車駕出宮兩刻鐘之后,她們才上了馬車。雖說如今后宮無主,不過每次到了這種出巡的時候,卻是幾位娘娘明爭暗斗的時候,今年皇上點(diǎn)了名讓德妃伴駕,所以她的車架乃是后妃中最早出發(fā)的。 淑妃上車的時候,前面德妃的車駕已經(jīng)緩緩離開,她憤恨地朝著離去的馬車看了一眼,一甩手便自己上了車。二皇子妃挺著個大肚子,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上去。 待在車?yán)镒潞螅瑫x王妃瞧見淑妃臉色不好,便小心勸說道:“母妃,那邊不過就是爭得一時的厲害罷了,咱們且走著看就是了。” “走著看?你沒看見昭王都開始插手兵權(quán)了嗎?這次皇上讓他去邊關(guān)押送軍械,表面上只是個簡便的差事,可是這卻是給他插手兵權(quán)開了方便之門,與那個蠢笨的老大爭也就算了,如今連老七,他都爭不過了嗎?”淑妃這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二皇子晉王爺。 只是如今晉王不在跟前,也只有晉王妃側(cè)耳聽著了。 晉王妃不敢分辨,連笑都不敢笑一下,生怕又觸了娘娘的霉頭。她心底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怎么回事,自打過了年之后,娘娘好像一下子就變了一個人似得,整天就是逼著王爺在皇上跟前表現(xiàn)。只是王爺?shù)故窍氡憩F(xiàn),可皇上不召見,便是再表現(xiàn),那也是徒勞無功的啊。 可心底是這么想,表面上卻又是另外一種態(tài)度,畢竟喪氣的話,她也不敢在淑妃跟前說。 晉王妃不得已,又低聲說了好些話。 “今個的龍舟比賽,整個京城的人都在瞧著呢,你讓人去告訴老二一聲,讓他一定要給我贏下來,”淑妃哼了一聲,不悅地說。 晉王妃心底苦笑,這比賽的事情本就是說不準(zhǔn),你想贏,別人自然也是想贏的。所以娘娘這般逼迫,只怕王爺那邊也十分厭煩的。 還真別說,晉王和淑妃不愧是母子連心,此時幾位王爺早早地就到了東湖旁邊。龍舟早已經(jīng)在湖面上停好了,兩岸更是張燈結(jié)彩,滿滿都是節(jié)慶的喜樂。 幾位王爺此時都已經(jīng)穿上了比賽所用的衣裳,雖然顏色都不同,不過腰間都系著一根明黃色腰帶。大皇子這一隊穿的乃是大紅色,原本二皇子也想選大紅色,想圖個吉利,誰知卻被大皇子捷足先登。他便選了紫色,而其他幾位皇子也都選了不同的顏色。 這次龍舟比賽,就連年紀(jì)最小的紀(jì)鋌都參加了。 不過他知道上頭的哥哥們,各個都摩拳擦掌準(zhǔn)備在父皇跟前大展身手,所以他也就是個重在參與。此時他瞧了一眼,不遠(yuǎn)處各自聚齊的隊伍,不由想起七哥來了。要是七哥在的話,他就不自己組隊了,只跟著七哥就好了。 只可惜,七哥今年不在。 皇上的車駕剛東湖邊上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鋪天蓋地的吾皇萬萬歲之聲,響徹云霄。 等皇帝進(jìn)了帳篷內(nèi)后,沒一會太監(jiān)總管便宣幾位皇子進(jìn)賬面圣。 “雖說這回是比賽,不過再怎么,也不能傷了兄弟間的和氣,”皇上今日一身明黃龍袍,耀眼的金線銀線秀成的飛龍,張牙舞爪,華貴又莊重,讓人不敢直視。 眾人自然是滿口稱是。 待所有人都到齊之后,幾位后妃受了皇上的召見,允許她們在黃帳之中觀看。沈長樂自然是沾了德妃娘娘的光,也有幸進(jìn)入黃帳中。她坐在德妃的身后,視線倒也還好。畢竟他們是坐在高臺之上,而此時龍舟已經(jīng)全部到了湖中心。每條龍舟的舟頭都幫著不同顏色的飄帶,每個顏色都是代表不同的皇子。 所以大家也只要盯著飄帶看,就知道是誰領(lǐng)先了。 雖然紀(jì)鈺不在,不過沈長樂還是幫小叔子在心底默默加了油。 等一聲令下,只見所有龍舟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竄了出去,初始時,還瞧不出差距??墒瞧毯螅堉壑g的差距就慢慢顯露了出來。為首的是繡著正紅色飄帶的龍舟,對面榮妃的手掌緊緊握著,若不是皇上還在,她恨不得替兒子喊加油。 而緊隨其后的,就是二皇子的紫色。 沈長樂趕緊找了下紀(jì)鋌的藍(lán)色,還好,第三名,還算不錯。 德妃雖然面上冷淡,可是心底也是隱隱地著急,隨著比賽的越發(fā)焦灼,帳篷內(nèi)幾乎是安靜地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引起一片sao動。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比賽的進(jìn)程。 后來也不知道是二皇子太過著急趕上,還是他們的節(jié)奏出了問題,他與大皇子之間的距離不僅越來越遠(yuǎn),甚至他都快被九皇子紀(jì)鋌的龍舟趕上了。 就在終點(diǎn)就在眼前的時候,突然一個巨大的變故發(fā)生。 二皇子所在的龍舟舟頭也不知為何,竟是一下撞到了大皇子龍舟的船尾,因?yàn)閮蓷l船都急速前進(jìn)的過程當(dāng)中,所有大皇子的龍舟一下子就被撞翻了。而二皇子的龍舟也沒好到哪兒去,跟著也翻了。 每條龍舟上都有八個人,所以一時間河里就跟下餃子似得,噗通噗通地往下掉人。 榮妃和淑妃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里站了起來,榮妃沖著外面,就大喊道:“快救人,趕緊救人啊。” 不用她說,掉進(jìn)河里的人就已經(jīng)托著大皇子和二皇子往岸上靠。而災(zāi)難遠(yuǎn)遠(yuǎn)沒有結(jié)束…… 因?yàn)檫@兩條龍舟雖然翻了,卻沒沉下去,而是橫擱在河里。原本寬闊的河面一下子就變窄了,紀(jì)鋌是緊隨他們之后,雖然他已經(jīng)全力讓船避開,可還是不小心撞到了大皇子龍舟,他的船在湖面上晃了又晃,結(jié)果后面五皇子的龍舟就撞上來了。 緊接著就是一艘又一艘,雖然看著是一艘艘被撞翻的,可是發(fā)生卻都是在片刻之間。因?yàn)榇俣继炝?,幾乎避不開前面的龍舟。 德妃在看見紀(jì)鋌落水的一瞬,嚇得臉色都白了,手掌一下就握緊了座椅上的扶手。 原本競爭激烈,精彩紛呈的龍舟比賽,誰都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落下帷幕。 當(dāng)皇帝看著跪在地上一排的兒子時,他冷冷地掃了一圈,剛在大皇子和二皇子兩人之間落下眼神時,他便覺得胸口一悶,緊接著就是喉頭一甜…… 當(dāng)他將緊緊捂在嘴邊的明黃帕子,拿開時,看見帕子中那一團(tuán)醒目的鮮紅,他嘴角顫抖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138章 捷足先登 “你們都好啊,好啊,朕的這張老臉?biāo)闶潜荒銈兌紒G盡了,”皇帝迅速地握著手中的帕子,卻還是氣尤在心頭,指著地上跪著的一眾人,就是怒斥道。 “父皇息怒,都是兒子不好,一直失誤竟是撞到了大哥的龍舟。是兒子指揮不當(dāng),”二皇子晉王見皇上氣的面色都變了,當(dāng)即就知不好。只是他素來乖覺,就算是真的懷了壞心思,也能將話說的漂亮,只是他這般做,一次兩次倒也無妨,可是次次都是這樣,只怕就不那么有用了。 皇帝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心底冷笑,今日他坐在高處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老二這就是眼看著老大要贏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撞了他的船,誰都別想落著好了。 本來是想熱鬧一番,如今熱鬧是熱鬧了,全成了笑話。皇帝氣地心肝肺都疼,打量著幾個兒子的眼神,當(dāng)真是寒心到底。 此時幾個皇子各個身上都濕透了,跪在地上的時候,一個勁地往下滴水??墒钦l都不敢動,垂著頭各個都跟斗敗的公雞般。 而一旁的幾位娘娘瞧著皇上,又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有心想要求情。可是卻又不敢貿(mào)然開口,生怕著了別人的道。 倒是大皇子秦王氣憤地看著二皇子,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將他燒地一干二凈。他重重地嗤笑了一聲,嘲諷道:“二弟,你這話可就說錯了。你哪里是指揮不當(dāng),我看你指揮地真是太得當(dāng)了,不過一瞬的時間,你就能指揮龍舟撞過來,你可真是厲害,指揮地真是太好了。” 晉王聽著秦王的話,臉上又紅又白,所以說他就是不想和這個莽夫說話。老大就是這種把話說白了的人,這種時候說清楚,只會讓大家陷入尷尬罷了。 沈長樂在一旁看著,默不出聲。方才湖面上發(fā)生的事情,雖然就在轉(zhuǎn)瞬之間,可是發(fā)生了什么,只怕帳內(nèi)的每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幾位皇子未到來之前,榮妃就已經(jīng)哭訴了一遍,說什么大皇子明明比賽比地好好地,平白遭了無妄之災(zāi)。 如今眾人都到場了,幾位皇妃倒是什么話都沒有了。而就坐在榮妃上首的淑妃,此時緊緊地抿著嘴角,目光并未看向二皇子,而是目視前方,似乎是想著什么重要的事情。 “都閉嘴,還嫌丟人丟地不夠嗎?”皇上霍地轉(zhuǎn)頭,冷厲地盯著大皇子。 本是最尊貴的皇室,就因?yàn)橛腥税氐溞?,讓整個皇室成為了京城人的笑柄。龍舟比賽年年都有,可偏偏就是今年,卻成了這個模樣,你說皇上會不生氣,能不生氣嗎? 結(jié)果就在說話間,皇帝猛地咳嗽了一陣,原本就灰白的臉色,此時看起來更加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