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好在沒一會,老太太就讓她們兩人先回去了。 此時正好丫鬟端了些補品上來,這是老太太的習(xí)慣,在這個點吃些燕窩,她便讓丫鬟也給沈長樂盛一些。她一聽就是頭皮一麻,她素來不喜歡這些東西,所以立即說道:“多謝祖母,只是這些可都是為祖母準(zhǔn)備的,我哪里敢吃嘛。” 老太太搖了搖頭,見她一臉真誠的模樣,忍不住拆穿她:“我瞧你是不喜歡這些吧。” 沈長樂沒有反駁,她確實不愛這些補品,就連尋常閨閣姑娘時常吃的燕窩,她都極少吃。老太太瞧著她不說話,立即說道:“我可是聽說,往常賞賜你的那些補品,你都堆在庫房里頭,可是真的?” “祖母,”她拖著長調(diào),喊了一句,顯然是被老太太說地不好意思了。 好在沒一會,她就把話題扯到了過幾日要請戲班子上。這個戲班子在京城都十分有名,聽說是林氏做主請的,能將這么個戲班子請過來唱堂會,也算是一種本事吧。沈長樂沒想到林氏會這么大手筆,可一想是為了大哥哥,她倒也沒說別的。 等她要回去的時候,老太太便讓丫鬟紫萍拿了一個錦盒出來,盒子十分大,瞧著里面便放了精貴的東西。紫萍拿了過來之后,春柳就上前接了過去。老太太生怕她又故態(tài)復(fù)萌,便叮囑道:“這可是好東西,要時常吃著,可不許再放在庫房里頭?!?/br> 沈長樂一聽,險些要哭了。老太太這話一說,她就知道,里面肯定就又是滋補的東西。 她恨不能撫額長嘆,明明她身體輩兒棒,平日里連個頭疼傷風(fēng)都不多見??善咸孟裆滤芰宋话悖a品那是不要錢地賞賜給她,弄得沈長樂的庫房里頭,時常有藥材要過了藥效。 她索性不時拿出些東西,或是讓廚房煲湯,或是做些藥膳。所以不管是沈令承還是大哥哥和二哥哥,都吃過她的藥膳。 誰知剛過了沒兩天,綠蕪就炸開了。她原本是去庫房找個料子的,是去年夏天濟寧侯府送來的,當(dāng)時姑娘說留著到今年做件中衣。那料子光滑又柔軟,穿在身上肯定舒服。 可誰知綠蕪一去找,這才發(fā)現(xiàn),這布料竟是被人剪了一巴掌寬。因為料子上沒有花紋,所以不仔細(xì)看的話,肯定是瞧不出來的。可跟著綠蕪一起去的巧書,女紅極好,一眼就瞧出來了。 當(dāng)時綠蕪就沒忍不住,跟徐嬤嬤爭了起來。 誰知她再牙尖嘴利,還是比不上徐嬤嬤的不要臉面。她竟是一口咬定,料子就是完成的,自打入了庫房之后,她就沒瞧過。誰知說到最后,她竟是還狡辯說,自己拿到庫房鑰匙之后,就再也沒動過這邊的料子。要是真有人動了,那只怕也是之前的人。 之前是順姑姑掌管庫房鑰匙的,綠蕪聽罷,氣得渾身直顫。 她過來跟沈長樂告狀的時候,眼眶都還是紅地呢,“奴婢長這么大,就沒瞧見這么厚臉皮的人。當(dāng)真是把全天下的人都當(dāng)作傻子呢,竟然紅口白牙的誣陷順姑姑。要不是巧書攔著,奴婢恨不得撕了她的嘴巴?!?/br> 一旁的巧書聽她的話,露出苦笑。 沈長樂坐在榻上,正在看書,如今她已經(jīng)習(xí)了三字文,之前雖然沒有正式請先生,但沈令承生怕女兒也被耽誤了,便經(jīng)常親自教導(dǎo)她。再加上沈長樂表現(xiàn)出的聰慧,當(dāng)真是讓他歡喜不已,對她的功課,簡直比對兩個兒子的還要上心呢。 前世她因著深居簡出,雖不曾有什么才女的名聲,但是賦詩寫字,卻是沈家姑娘最為出眾的。 此時她手中的書,還是她從沈令承的書房里頭拿來的呢。如果說這一世,她最大的收獲,大概就是和家人的關(guān)系,更加融洽和親密。每次爹爹握著她的手,在紙上寫下一個又一個墨字的時候,她都感謝老天爺,讓她多了這樣的機會。 因此每次看書的時候,她都特別的心平氣和。難怪古語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呢。對他來說,書中自有心如水。 春柳知道姑娘看書的時候,最不喜歡別人打擾的。方才她一時沒攔住綠蕪,就讓她在姑娘跟前說了這么多??墒钦f到底,徐嬤嬤是前頭太太留下來的人,若是做的不是太過分,姑娘還是要給她留些臉面的。 這會沈長樂沒有開口,春柳便立即拽著綠蕪的衣袖,示意她先出去??善G蕪這會還梗著脖子,等著沈長樂吩咐,就好像沈長樂只要一開口,她就能生撕了徐嬤嬤。 可沈長樂只看著手中的書,春柳又扯了扯她的衣袖,可她的腳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般,怎么都拉不動。一旁的巧書,一向都是悶頭做事的事情,何曾這般告過狀,所以這會嚇得都快哭了。 她們四個大丫鬟是時常伺候著姑娘的,所以知道自家姑娘的性子,雖然她經(jīng)常在老太太和沈令承跟前撒嬌,說起話,還一股孩子氣??伤齻兯膫€卻知道,自家姑娘心里是有大主意的。 “春柳,你別拉她,讓她站在這里靜靜,”沈長樂終于開了口,只是她的眼睛依舊盯著書,連個余光都沒給綠蕪一點。 羅漢床對面的窗子正開著,一陣涼風(fēng)襲來,將綠蕪滿腹的怒火,一下沖散了一半。她有些惴惴不安地看著沈長樂,可是心底又覺得自己是站在道理這邊的,又不由挺直了腰板。 外面的風(fēng)越刮越厲害,連陽光都沒先前的烈了,天空也暗了一小半。屋子里的簾幔被吹地來回?fù)u動,春柳立即過去,將幔子收攏在兩邊的墻角。對面的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琉璃屏風(fēng),穩(wěn)穩(wěn)地站在那里,不動分毫。 等過了好久,屋子里頭除了風(fēng)聲,再沒別的聲音后,沈長樂這才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細(xì)細(xì)地打量著綠蕪,問道:“這會火氣可散了?” 綠蕪還以為姑娘在責(zé)怪自己,立即屈膝請罪道:“奴婢僭越了,不該在姑娘跟前說這些胡話?!?/br> 雖然嘴里這么說著,可她心底到底還是覺得委屈了。畢竟徐嬤嬤確實貪墨了庫房里的東西,可姑娘卻遲遲不處置她,綠蕪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 “你嘴上雖然說著不該,可心底里肯定還是有怨氣,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立即處置徐嬤嬤,所以才造成今日的局面?”沈長樂說這話的時候,嘴角還揚起一抹笑意。 綠蕪連忙搖頭,說道:“奴婢不敢?!?/br> “上個月我的一只金丁香不見了,庫房里的人參少了一錢,龍井茶少了一錢,燕窩少了一兩,冬蟲夏草少了一兩,青花瓷小碗碎了一個……”沈長樂一口氣全抱全了。 站在她面前的三個丫鬟,全都愣住了,似乎沒想到她會記得這般清楚。 沈長樂見她們呆愣的表情,又搖頭:“天天要我做主,怎么,我現(xiàn)在要做主了,你們就是這般樣子?” “姑娘,”綠蕪歡喜地喊了一聲,連旁邊的春柳和巧書都在心底說了一聲阿彌陀佛。 先前順姑姑在院子里的時候,倒是處處公正,幾個大丫鬟之間也是融洽,相互扶持著??烧l知順姑姑剛走,徐嬤嬤掌事,她們大丫鬟內(nèi)部就發(fā)生了分裂。采薇的娘當(dāng)年就是章氏的丫鬟,后來她娘嫁給了府里的管事,待采薇大了之后,就又進了沈長樂的院子里頭伺候。 而徐嬤嬤是章氏的陪嫁,所以四個丫鬟里面,采薇和徐嬤嬤的關(guān)系最為親近。而四個大丫鬟里,徐嬤嬤也是最為器重采薇的。所以這無形之中,就傷害到了其他三個丫鬟的利益。先前去外頭送東西的事情,總是春柳和綠蕪去的。這送東西可是個肥差,因為肯定有賞銀。 再加上,沈長樂最常給沈令承父子三人送東西,所以丫鬟們不僅國公爺和兩位少爺跟前露了臉,還能得賞銀。這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誰不搶著去做啊。 可自從徐嬤嬤管事之后,倒是十次有九次,差事就落在了采薇的身上了。 其實徐嬤嬤在管事的時候,沈長樂也在暗暗觀察。等觀察了這么久,她算是明白了,但凡是徐嬤嬤在做的,那管家的時候,就一定不能這么做。如今她年紀(jì)還小,院子里是嬤嬤在管事,日后等她慢慢長大了,打賞丫鬟,支配月銀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前世的時候,她就是個甩手掌柜。以至于后來在平陽侯府的日子并不好過,她的丈夫是要時常躺在床上的。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而父母也是同樣的。況且三爺上頭還有兩位哥哥,所以他這樣久病的兒子,父母對他的關(guān)注也只是了了。所以沈長樂每個月拿著一丁點月銀,卻又要買藥,又要打賞下人,過得實在是緊巴巴。 最可氣的是,平陽侯府的大奶奶當(dāng)家之后,竟是讓他們這一房,自己拿三爺治病的錢。說什么既然成了家,這治病的銀子,不該走公中??扇隣斏砩嫌譀]差事,他們最后過日子,竟是要靠著她的嫁妝。 正因為這樣,三爺一直沒有和她同房。他說,他死后她便可以歸家,若是平陽侯府不同意,她就可以以此為理由。 這大概也是沈長樂在平陽侯府得到最大的善待,她的丈夫,雖然身體不好,可心地卻很寬闊。 等她回過神,就注意到三個丫鬟都眼巴巴地看著她呢。春柳和綠蕪兩人是對沈長樂最忠心的,不過再忠心的人,都有一點自己的小心思。所以沈長樂并不會因為責(zé)怪她們,畢竟誰活著都不容易。至于巧書,她是四個丫鬟當(dāng)中最安靜,但因為她女紅最為出色,所以其他三個丫鬟也都她十分客氣。 她算是丫鬟里的中立派,而剩下的采薇,如今已經(jīng)成了徐嬤嬤的人了。 一想到這里,她不由一笑,別看她這小院子不大,倒是派別分明。徐嬤嬤也不過是欺負(fù)她年紀(jì)小罷了,再加上她又是娘親留下來的人,所以沈長樂這才投鼠忌器,生怕因她這個刁奴,損了娘親的威名。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沈長樂不愿再多說。 不過她還是讓春柳留了下來,她問道:“上回你同我說的事情,可是真的?” “回姑娘,奴婢確實瞧見徐嬤嬤的兒子徐福,同太太身邊那個張嬤嬤的相公鬼鬼祟祟的在一塊說話,”春柳輕聲說道,她想了想又說:“而且張嬤嬤的男人還偷偷交給徐福一包東西呢。” 沈長樂點點頭,她知道徐嬤嬤和林氏那頭,一直有聯(lián)系。如今看來,這可不僅僅是聯(lián)系那么簡單了。 沒一會,徐嬤嬤又過來了,采薇偷偷告訴她,綠蕪她們從姑娘屋子里頭出來了,而且是一臉笑意。她一聽還以為是姑娘聽信了她們幾個人的話,便急急地趕了回來。 可誰知她話還沒說話呢,沈長樂就讓春柳將綠蕪和巧書又叫了進來。綠蕪一進來就不情不愿沖著徐嬤嬤福禮道:“方才都是奴婢多嘴,一時沖撞,還請嬤嬤恕罪?!?/br> 徐嬤嬤心下一驚,旁邊的巧書也柔柔軟軟地請徐嬤嬤,不要和她們兩個小丫鬟計較。 而沈長樂一副笑瞇瞇的和事佬模樣,說道:“嬤嬤你是我娘親留下來的人,這府里頭我疑了誰,都不會疑了你的。綠蕪這丫頭,一向就是口沒遮攔的,你可千萬不要和她一般計較啊。” 徐嬤嬤再看著綠蕪臉上的委屈,心底這才慢慢得意起來,原來是這小蹄子告狀沒告成,卻被姑娘教訓(xùn)了一頓啊。 于是她立即抹了抹眼淚,說道:“姑娘說這話,老奴便是萬死也報答不了。太太雖走了,可只要老奴在一日,便舍身護著姑娘一日,定不會讓旁人欺負(fù)了姑娘?!?/br> 綠蕪在一旁,聽地險些吐了,臉上的委屈和憤怒,就更加不用裝了。 沈長樂又安慰了她幾句,轉(zhuǎn)過頭教訓(xùn)綠蕪,說道:“若是你下回還和嬤嬤頂撞,我便將你攆了出去。我這院子里,可不要不服管教的丫鬟?!?/br> 綠蕪立即應(yīng)了一聲,眼眶通紅,眼看就要哭了。 徐嬤嬤那叫一個得意啊。 沒過幾日,沈長樂便讓春柳去庫房,將老太太前幾天剛賞賜的那一盒東西拿出來些。徐嬤嬤聽了春柳的話,便有些吃驚地問道:“姑娘怎么突然想要吃這些東西,她不是不愛吃的嗎?” “瞧嬤嬤說的話,這可是老太太的一片心意,咱們姑娘就算再不喜歡,總不至于要辜負(fù)她老人家的一點心意吧,”春柳點頭。 等春柳拿了東西,徐嬤嬤正要去稱重,她又笑著說:“嬤嬤,這來回都要拿,要是回回都這樣,豈不是麻煩?!?/br> “這是規(guī)矩,”徐嬤嬤板著臉說道,春柳無法,還是讓她稱了重量。 等徐嬤嬤將春柳這等沒規(guī)矩的話,告訴沈長樂后,只聽笑了笑說道:“那就不要稱了吧,反正庫房都是嬤嬤在管著,這院子里頭,我不信嬤嬤,還能去信誰啊?!?/br> 于是下一回,徐嬤嬤就再沒要稱重了。 沒過幾日,春柳再去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錦盒里的東西,竟是少了一半左右??磥砩蜷L樂的放縱,讓徐嬤嬤一時沒了顧忌。 沈長樂就又找了沈如諳過來,他一聽這計謀,贊同地那叫一個快。這還是長樂頭一回,和他密謀呢,所以他覺得自己和長樂之間的關(guān)系更加密切了。 所以兩人密謀妥當(dāng)之后,沈長樂就叫了徐嬤嬤過來,說是二哥哥近日讀書十分辛苦,你就將上次祖母賞給我的東西,連錦盒一塊給我二哥哥帶回去吧。 徐嬤嬤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去庫房取了東西,讓沈如諳帶了回去。 等東西交給沈如諳小廝的時候,徐嬤嬤心里一邊心疼,又一邊慶幸,幸虧這兩天她一直偷偷往家里面帶,要不然全家還吃不到這么好的東西呢。 今個正好是十五,所以沈長樂早早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里頭。等沈令承來了之后,父子兩人逗地老太太笑地險些合不攏嘴。誰知沈如諳來的時候,卻臉上帶著怒氣,他身后的小廝捧著個錦盒。 沈長樂依照往常那般,同他打招呼,可誰知沈如諳卻哼了一聲,并不搭理她。沈長樂有些委屈地問道:“二哥哥,你這是怎么了啊?” “你還好意思說啊,”沈如諳臉色鐵青,沖著她說道。 沈令承一見兒子這么不客氣,立即就沉下臉色,說道:“你怎么和meimei說話呢?” “祖母,爹爹,既然你們都在,就一并給我評評理吧,”沈如諳轉(zhuǎn)身就拿過小廝手中的錦盒,砰地一下打開,將空了大半的盒子打開給面前的人看,說道:“今個長樂和我說,祖母賞了些好東西給她,她都沒舍得吃,就給了我??赡纯矗@叫沒舍得吃嗎?我的小廝回去一瞧,才知道這竟是個空盒子?!?/br> 雖然說空盒子有些過分,可相對于那么大個盒子,里面的東西確實是少的太可憐了。 倒是老太太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確實是自己賞給長樂,她笑道:“我當(dāng)是什么事情,就是這點東西罷了,也值當(dāng)你和meimei生氣。你若是喜歡,回頭我讓丫鬟也給你一盒子?!?/br> “這倒不是東西的問題,只是三meimei實在不該拿我這個哥哥尋開心吧,”沈如諳板著臉,似乎生極了氣。 沈長樂一聽也不服氣地說道:“我確實沒吃多少,我是見哥哥讀書辛苦,這才讓人拿給你的。” “才不是呢,你就是吃完了才拿給我的,”沈如諳見她還狡辯,就更加生氣了。 沈令承見一向好地跟一個人似得兄妹兩人,居然也吵嘴了,也是一陣頭疼。不過他瞧著兒子手里的空盒子,倒也有些理解,畢竟原以為是meimei的心意,可誰知卻成了捉弄,任誰都該不高興了。 所以他低頭輕柔地,完全不能稱為教訓(xùn)地說道:“長樂,這會就是你的不對,不該這么捉弄哥哥的?!?/br> “爹爹,我真的沒有,不信你問春柳,”沈長樂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委屈地說道。 沈令承見她哭了,這才覺得事情不對勁。 “我才不信呢,有本事你叫你庫房里的嬤嬤來,”沈如諳不依不饒地說道。 “叫就叫,誰怕誰啊,”沈長樂也一個勁地說道。 等徐嬤嬤來了,她一見盒子里的東西,也是懵了,這可比她交給二少爺?shù)臅r候,少得多了。于是她自然也喊冤枉,沈令承沒法子,兩個孩子又是誰都不讓著誰,于是他只得讓人去拿了庫房的賬本來。 誰知拿了過來,卻發(fā)現(xiàn)賬本上,壓根就沒有每次取的重量。沈令承雖沒管過家,可也知道,這不和規(guī)矩。 可徐嬤嬤卻立即求饒道:“這都是三姑娘吩咐的,說是每回取了東西都要稱重,實在是麻煩,所以便讓老奴省了這一步。” 可她話還沒說話呢,就聽到一個疑惑的聲音在房中響起,“嬤嬤,你在說什么啊?” 沈長樂歪著頭,奇怪地看著徐嬤嬤,皺眉道:“嬤嬤,我什么時候和你說過這樣的話???” 徐嬤嬤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可沈長樂還是一臉天真地說:“庫房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懂呢,怎么會吩咐嬤嬤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