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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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有個侍者過來,等葉輕蘊跟周圍人寒暄完之后對他耳語幾句。葉輕蘊笑著對眾人說還有人在等他,失陪了。 眾人說哪里,不耽誤葉先生的寶貴時間,便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葉輕蘊像給人群分了流,從縫隙當中出來。他大步走在前面,許涼跟他隔著兩米的距離,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 等兩人到了通往貴賓室的走廊上,他的腳步越來越快,許涼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哎”,她沖前面的人叫了一聲,葉輕蘊這才頓住腳步,回身牽著她的手。 許涼掙了兩下,往上看一眼他的表情,這才發(fā)現(xiàn)他生氣了。這段時間他對著她老是和顏悅色,幾乎讓她忘記他是那個性格清冷疏離的葉先生。 還沒到門口,葉輕蘊半只眼睛的角度剛好看見顏藝珠正抿著笑說話。他只覺得喉嚨里用砂紙狠狠磨過,火辣辣地疼。 他放開許涼的手,退回去將滿臉無辜的許涼抵在墻壁上狠狠地吻了一下,許涼不明所以,不知道他又是發(fā)哪門子的瘋,頭腦停擺地看著他,空白的目光愣愣地照在他臉上。 而這一幕,被走廊上正要回包廂的童湘看個正著。 她閉著眼睛等波瀾壯闊的心緒退潮一樣落下去,葉輕蘊一只手還撐在許涼臉頰一側,專注地看著她。 他們兩個之間,一俯一仰,插不進第三個人。 許涼一扭頭,剛好看見童湘眉眼寒霜地站在那兒。她尷尬了一會兒,又覺得理所當然,自己和九哥是夫妻,親熱讓她看見了,沒讓她給門票算大度的了! 葉輕蘊也注意到那個眼睛快起火的明媚女子,他慢慢地站直身體,只對她頷了頷首,便和許涼走進包間里。 他一進門,顏藝珠抿著的紅唇一下子張揚起來,整張臉都在發(fā)光似的。就像孔雀在求偶的時候開屏。 不過等許涼進來,她表情就斂下很多,嘴角的笑容若有若無,“許小姐和輕蘊兄妹兩個感情倒好,形影不離,難道你哥哥兜里裝著你喜歡的糖么?” 許涼好歹在娛樂圈混了幾年,雖然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但風浪總旁觀了不少,這種拿話來噎人的,等級不算高。她笑著應付道:“要不怎么說我和顏小姐神交已久呢,可不是,九哥兜里的糖只裝了一顆,不過已經(jīng)被我預定了” 夏清江在一旁悶笑,但又覺得不夠紳士,便端起茶來遮掩。別看阿涼平時無害,伸出爪子來也夠人痛一會兒。 果然,顏藝珠臉色變了變,見葉輕蘊沒有呵斥許涼的意思,便知道他站在哪邊了。當下不欲惹他不快,便歇了同許涼斗嘴爭強的心思。 童湘跟著進了門來,明明是出去補妝,但補回來之后的臉色卻比補之前更差。 顏藝珠掃了她一眼,目光追過來詢問,童湘只輕微地搖了著頭,表示自己并沒有大礙。 葉輕蘊和許涼落座,侍者端了咖啡來,牙買加正宗的藍山咖啡,產(chǎn)量極少,沒有特殊渠道根本拿不到貨。 童湘眉宇微皺,輕聲讓侍者給葉輕蘊換了一杯來。 “怎么了?”,顏藝珠見她做葉輕蘊的主,心里有些:不快,聲音也硬了不少。 童湘有些進退維谷,沉吟一會兒才道:“你不是才跟我說,葉先生胃不太好,我想著喝咖啡不利于養(yǎng)胃,換一杯是不是更好?” 這話,更有詢問的意思,把主動權讓出來,葉輕蘊的主你來做。 顏藝珠是個掌控一切的女人,在顏氏,她的話就是圣旨,敢反駁的人得提前收拾好鋪蓋卷兒。哪里有她,哪里就遍布著占有欲的酸味。 聽了童湘這番話,她心里好受了一些,心想自己到底是多心,童湘和葉輕蘊要真有什么,只在美國就能成事,還等得到現(xiàn)在么? 以童湘半個許家女人的身份,能得她顏藝珠的青眼,不是她年少成名,舞姿翩翩,亦或是情商高超,處事圓滑。不過是因為她與葉輕蘊從小一起長大,自己能聽聞更多關于他的事罷了。 誰看得到自己這個高高在上的女人的卑微呢?顏氏讓她嘗過睥睨眾生的滋味,那葉輕蘊便讓她嘗到了跌入凡間的苦頭。 顏藝珠的眼神飄忽起來,等回過神來,已經(jīng)忘了剛才的不快。 抬眼看了一眼葉輕蘊,好一段時間沒見過,他更加神采奕奕,豐神俊朗。一身騎裝將他的輪廓修飾得更加鮮明,身姿襯托得更加挺括。 顏藝珠眼睛幾乎難以從他身上挪開。 幾個男人加上在商場中權利在握的女王,談論的便是股市,市場經(jīng)濟和諸多政策。 葉輕蘊向來發(fā)言不多,但顏藝珠每句話收尾,變回加上一句:“輕蘊,你看呢?” 經(jīng)濟是大眾作用的成果,市場是商品發(fā)展的載體,怎么看都不是他葉輕蘊一個人的事兒。但顏藝珠自降氣勢,小女兒態(tài)地忽然來這么一句,倒像他一個人主宰著商場上的生生死死。 葉輕蘊挑眉,他自認還沒這么神好么? 他嘴里敷衍著,另一邊卻拿著一把小錘砸美國核桃。因為他說話時眼睛便看向誰,所以也沒有人對他的一心二用表示異議。 夏清江恰好坐在他旁邊,趁著葉輕蘊和顏藝珠說話,正要伸手偷他的核桃仁。 葉輕蘊眼神都沒掃過來一下,便用錘子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 夏清江的手一下子被暴露在人的視線里,自覺尷尬地頓了頓,然后毫無愧色地縮了回去。 “出息!”,葉輕蘊在說話的空隙里瞪他一眼。 夏清江清了清喉嚨,將目光瞥到一邊裝作聽不懂他的話。只要臉皮厚,誰都拿他沒辦法。 等談性只剩了三層余溫的時候,顏藝珠提出要和葉輕蘊賽馬。 她志得意滿地挑了挑被妝容夸大了的眼睛,“我的騎術還是父親請專人來教的,要是你拒絕,肯定是懷疑那個師傅教得不好” 連她父親都牽扯出來了,夏清江轉著手指上的戒指:為了和男人搭關系,連父親的名頭當說客,估計你那位老父會氣得從病床上跳起來。 葉輕蘊多多少少對顏藝珠有些了解,要是不達目的,估計能跟他耗上一天。他看了許涼一眼,見她專心在旁邊當壁花,肯定是不耐煩了。 他笑得認真專注,但內(nèi)里敷衍十足,“既然顏總興致那么高,我們就賽一句好了”,早點兒打發(fā)了她,早點兒完事兒。 顏藝珠一聽,眉飛色舞,好容貌都綻放在這一刻了。 他一句話就把顏藝珠的春天催化得提前了,言勝奇心里嘆氣,你看,不管是多么高貴的女人,在喜歡的男人面前一下子就俗了。俗得讓人可憐。 那邊葉輕蘊請顏藝珠和童湘去換裝,房間里的香水味頓時不那么濃烈,讓人覺得空氣都清新很多。 “三個女人一臺戲啊”,夏清江嘆道。 葉輕蘊睨他一眼:“那你的三宮六院不知道能建多少戲班子,個個都是角兒”,說著給他遞了個眼色。 夏清江會意,拉著言勝奇出去抽根煙。 等房門一扣,便只剩他和許涼了。 葉輕蘊將剝好的核桃仁放到她面前,見她啃得像剛剛在電網(wǎng)外見到的那只松鼠,他又氣又笑,他本來擔心她會因為自己跟顏藝珠打官腔而生氣,誰知道她壓根兒沒放在心上。 你老公都快被人盯得身上扎出眼兒來,你怎么心就那么寬? 這么一想,葉輕蘊怨氣沖天,從她手里奪過余下的核桃仁,在她眼睜睜的注視下,一粒粒往嘴里填。 “這……你不是剝給我的嗎?”,她目瞪口呆,哪兒有這樣的,給了人又搶回去?小學生都沒有這么幼稚吧! 他輕描淡寫地說道:“這年頭自以為是的人太多,連帶著智商也不過關,多少核桃都補不回來的” 許涼被他堵得心里一滯,豁地站起身來,木然看了他一會兒,便從貴賓室里出去了。 葉輕蘊看著她的背影,這才知道她其實心里是在意的。他發(fā)現(xiàn)越親近越拿捏不到尺度,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泡影,總要一再確認,不然抱在懷里也覺得是癡夢,會成空。 他正要追出去,便發(fā)現(xiàn)她正在跟兩男一女在說話。定睛一看,其中一個是賀一騎。 許涼臉上帶著溫婉的笑意,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心情很暢快的樣子。 葉輕蘊腳步頓了一下,這才走過去。 等近了便聽見許涼興致勃勃的聲音:“這里真的可以看長頸鹿生產(chǎn)嗎?明明是馬場,怎么會有長頸鹿,又不是動物園?” 賀一騎很有耐心地對她解釋道:“反正馬場地闊,養(yǎng)馬是養(yǎng),養(yǎng)其他動物也也不礙什么,于是養(yǎng)了幾種和當?shù)貧夂蛳嗪系摹?/br> 許涼覺得不可思議,“真的嗎?這倒沒聽說過” 賀一姍邀請她和自己一起去,便看見許涼身后走來一個氣度翩翩的男人。 一上來,他的手便虛虛搭在許涼的腰間。她覺得癢,便往旁邊一躲。 葉輕蘊的眼眸變得微妙曲折,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破綻,起承轉合完美銜接,只不過嘴角的勾成一個淡泊弧度,低頭注視許涼問道:“我不在才沒一會兒,就想躲開自己玩兒是吧?” 許涼不知道他在抽什么瘋,狐疑地看他一眼,把自己還在生氣這回事兒給淡忘不少,“什么?” 葉輕蘊屈指扣了一下她的額頭:“想撇下我一個人去玩兒?” 許涼心下不滿,明明是你要和顏藝珠去賽馬,現(xiàn)在倒反過來惡人先告狀。 看來氣還不小,葉輕蘊對著她的小氣,心里倒有一股莫名的歡喜。連他都要覺得自己不正常了。 和許涼說了兩句,葉輕蘊沒忘了旁邊還有幾個人,便一一打過招呼。 賀一騎和他從小就不對盤,但上次在夜宮,許涼能脫身有他的功勞。葉輕蘊即使不想同他有多深的交道,但還是一派謙謙君子的風儀,對他道了謝。 “舉手之勞,不必掛齒”,賀一騎板正著面孔道。 其實葉輕蘊在之前便覺得欠了他人情,直接將自己從歐洲預定了一年剛拿回來的車,讓人開到了賀一騎門口。 賀一騎不收,葉輕蘊也不管,反正鑰匙放在你家郵箱里,風吹日曬都隨你。 最后愛車如命的賀父見了,氣得跳腳,直說兒子暴殄天物。賀一騎不想供出許涼來,便忍氣吞聲地受了這一罵,最后翻出鑰匙來,才開到華聞的地下停車場去的。 賀家?guī)纵吶硕际怯补穷^,在軍營里練出的剛毅在血脈里錚錚作響。說白了,就是牛脾氣。 見他一副淡漠的樣子,葉輕蘊也不多說話,手拉住許涼說:“我們回家吧?” 許涼不知道他怎么改了主意:“你不賽馬了?” 葉輕蘊看她眼睛盈盈地看著自己,一肚子氣剎那煙消云散:本來就不耐煩和顏藝珠打官腔,現(xiàn)在賀一騎來了,難道能由著你跟人歡聲笑語? 他正要說話,許涼便搶先道:“可我答應了一姍和她一起去看長頸鹿生產(chǎn)的?” 葉輕蘊眼眸一沉,但在人前又不好強迫她,便道:“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不和她一起?許涼瞧他一眼,這才看清他眼眸里有淡淡的不快。 她心里有些別扭,偷偷看他一眼,卻被他抓個正著。 葉輕蘊不動聲色地瞪她一眼,許涼知道他并沒有真的生氣,甜甜地沖他笑了一下。 他也端不住,她笑他便什么氣都沒了。拉著她的手,在許涼手背上暗地里摩挲好一會兒,這才放行。 ------題外話------ 碼字碼到忘了時間,大家久等了,抱歉,么么噠(づ ̄3 ̄)づ╭?~ ☆、144.當著婊扔表 這里的小型動物園是夏清江讓人引進的,那時候溫璇懷孕,他簡直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孩子還沒出生,他就開始為它準備玩伴了。 他當時提出后,邢二對此嗤之以鼻:好好的馬場被你弄成了動物園,不倫不類的,讓人后悔投錢進來! 許涼也是后來才聽人說的,最后溫璇流產(chǎn),夏清江也沒心思捯飭這些動物。前人栽樹,后人施肥,他成了甩手掌柜,最后俱樂部的人只好捏著鼻子一直養(yǎng)著。最后倒成了馬場的一景。 賀一姍挽著許涼道:“剛剛是你九哥?長得越來越風度翩翩,你啊,就是比別人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