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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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夢到什么了?”她的夢境常常是他人真實的人生,他心疼她夢中也不得好眠,常常一覺醒來,渾身濕透,仿佛一場身臨其境的經(jīng)歷。 “是韓弋和暖暖”岳沉婉將夢境說了一遍:“咱們還是回家去看看吧,暖暖和韓弋那個脾氣,咱們家這會兒怕是已經(jīng)尸橫遍野了” 姜向晚蹙眉,不自覺的扶額,這可真是個糟糕的消息,王暖暖脾氣火爆,韓弋性子冷酷,兩個人碰在一起,愛恨情仇交織,倒霉的會是誰? 他安慰憂心忡忡的妻子:“沒事,正好我也打算重新裝修一下咱們的房子,如果由韓老大來買單,更好!” 岳沉婉倒吸口冷氣,真是沒有更jian詐只有最jian詐:“昨兒你就算計好了是吧?” 姜向晚微笑不做聲,兄弟是用來做什么的?當(dāng)然是用來敲詐勒索的嘛,借用他的房子當(dāng)然沒問題,適當(dāng)?shù)某鲂┵M用是應(yīng)該的! 好吧。即使有了心理準(zhǔn)備,岳沉婉還是震驚了,這是自己住了幾年的房子?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在地上,電視被什么東西砸了個大洞出來,地上滿是狼藉,沙發(fā)被推倒在地上總之,他們家活像被颶風(fēng)橫掃了一遍,面目全非。 “我的天啊,王暖暖,你該去伊拉克,你一個人就尅對抗美國了!”王暖暖的破壞力的確讓人佩服,簡直是核彈型的。 “暖暖還在睡,沒醒呢”韓弋赤著上身,只穿了一條牛仔褲晃了出來,胸前背后都是抓痕,臉上甚至還有一道血痕,看得出戰(zhàn)況很激烈。 岳沉婉立刻雞凍了,笑容猥瑣,滿眼八卦:“沒睡醒呢?我去叫醒她好不好?”她躍躍欲試,恨不能立刻沖進去看看臥室內(nèi)的景象,最好能拍照留念,敲詐倆人一輩子。 “不好!”韓弋終究不是風(fēng)流的岳明歌,面色冷靜,耳根的紅暈還是泄露了一些羞澀:“老三,帶你媳婦住幾天酒店吧,你的房子我給你重新裝修一遍!” 姜向晚鎮(zhèn)靜的抓住了岳沉婉,目光掃了一下韓弋的上半身:“好,我會把請裝修公司重新設(shè)計一下,我們將這里做婚房?!?/br> 韓弋點頭,有些頭疼的看著,滿屋狼藉,這下好了,這件事足以成為他這輩子的笑柄,岳沉婉一直磨牙等著看他笑話,這下他被撞了個正著。 他也沒想到十年之后,小野貓的爪子能鋒利成這個樣子,如果他不是特種兵出身,一般人還真不是刀馬旦的對手,想起床上累的一直昏睡的小女人,心里就又酸又甜,漲漲的很滿足。 姜向晚抓住岳沉婉轉(zhuǎn)身要走,岳沉婉卻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疾走幾步到韓弋的身邊,扒著韓弋的耳朵小聲說:“她曾經(jīng)懷過你的孩子,你知道嗎?” 一瞬間,韓弋仿佛被雷擊穿,整個人都僵住了,有什么東西在耳邊隆隆作響,萬事萬物似乎都化作一個聲音“她懷過你的孩子” 身為特種兵,韓弋經(jīng)歷過許多訓(xùn)練,包括最殘酷的戰(zhàn)俘訓(xùn)練,他曾經(jīng)被吊在樹上整整三天,被嚴(yán)刑拷打,身上滿是鞭痕,他出過任務(wù)從恐怖分子手上解救人質(zhì),被炸彈炸飛出去十多米遠,后背四度燒傷,至今后背還有少量的疤痕。 他忍受疼痛的能力是公認的好,可這一刻,他被來自心底的疼痛壓彎了腰,不得不彎下腰來,用手死死的按住心臟部位,他的喉嚨里甚至有咸腥的味道。 不是不曾怨恨過的,恨她那么絕決,恨她不曾為自己做一絲的努力就輕言放棄,可即使是恨,依然不曾忘記。 那年蒼茫荒涼的戈壁上,大片大片的黯啞黃沙中,一身紫色的少女身姿嬌嬈,歌喉嘹亮,她婉轉(zhuǎn)一笑,黛眉輕攏,這片荒漠就開出了大片粉紫色的桐花,云霞簇簇,錦繡紛紛,瞬間迷漫了他整個人生。 從此,永不能忘。 韓弋茫然的轉(zhuǎn)身,步履踉蹌走近臥室,昏暗的臥室內(nèi),窗簾拉的緊緊的,被折騰了一夜的女孩猶自沉睡,薄被蓋住了大半嬌軀,只有一半的雪白的膀子露在外面,上面盡是粉紫色的吻痕,她趴在那里,長發(fā)凌亂,烏黑的發(fā)絲中瑩白的小臉有些蒼白,眼角還有一絲濡濕。似一朵春雨打濕的海棠,嬌艷明媚,楚楚可憐。 就在昨日,兩人還氣壯山河的對峙,暖暖憤怒的像炸了毛的小貓,對著他拳打腳踢,他不還手,卻牢牢將她禁錮在懷中,不管不顧的吻。 說來可笑,在她唱春閨夢的時候,他就起了反應(yīng),她的聲音和身段都是他的春】藥,瞬間點燃了他塵封多年的熱情。 他強硬的熱情最終征服了她,她屈從在他狂熱至狠戾的吻中,昏然酥軟成一段柔軟的云,或是一彎靜謐的春水,在他狠辣的撞擊中,一次次被動的承受,終于在一次極致的高】潮中暈了過去。 韓弋小心翼翼的將被子拉高,蓋住她的肩膀,嘴唇輕觸她有些濕潤的眼角,她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要醒過來,韓弋忙溫柔的拍拍她的肩膀,像哄著嬌小的嬰孩一般,王暖暖終究還睡沉了,韓弋的目光沉沉的盯著她,從發(fā)絲到臉頰,到被薄被蓋住的曼妙的曲線,那是她的腹部吧?昨晚他還邪肆的親吻,狠狠的按壓,逼著她不得不拱起身子承受他的進攻,可現(xiàn)在,他只想溫柔的吻吻那里,問問那年還不滿十六歲的暖暖,疼嗎? 我曾經(jīng)以為,我承受著家族給予的壓力,承受著國家給予的責(zé)任,承受著你冷酷的絕決和拋棄,那么漫長的光陰中,多少次,我沉默的想起你,恨著你,也恨著自己,我恨自己不能保護你,不能給予你抗拒世俗壓力的信心,不能給予你更好的生活,甚至讓你的父母也陷入了這樣的困境,可我不知道,在我自怨自艾的時候,我心愛的姑娘正為承受著更大的痛苦,那個孩子,無緣這塵世的孩子,他的父親甚至還不曾知道他的存在,多么可悲? 我心愛的女孩,對不起,你不能明白我此時的痛和愧,我知道時光如沙漏,逝去的永遠不能再回頭,我知道我永遠不會知道你那時的痛苦和恐懼,即使此刻我再多的心疼和悔恨,也換不回你純凈完滿不被世俗風(fēng)霜侵?jǐn)_的心吧? 韓弋將頭深深的埋進薄被中,淺粉色的布面不一會洇出一片更深的粉色隔著門縫看著這對靜默的情侶,岳沉婉忽然覺得眼眶有些濕潤,嗓子像堵了一塊棉絮,說不出的難受。 命運如此寒涼,不經(jīng)意間,就將彼此的愛畫地為牢,而彼岸花開經(jīng)年,是我們都不能橫渡的遙遠,此生,圓滿如此難得,需經(jīng)過多少磨難方成正果?即便果實終于得到,亦已不再剔透純凈如昔! ☆、第356章 婉心第六十九章 楚駿的案子結(jié)束,媒體因為遲菲菲的被捕瘋狂,接連多日,拘留所門前都是記者和影迷擁堵的身影,報紙、雜志、電視上連篇累牘都是相關(guān)報道,一時間,公眾為之瘋狂。關(guān)于楚駿和騰華濤三人的陰私無恥引發(fā)了網(wǎng)友的持續(xù)熱議,并對先下的公務(wù)人員產(chǎn)生了極大的情緒,甚至有網(wǎng)友號召公眾應(yīng)該舉行游行示威,抗議遲菲菲的被捕,認為正是楚駿等人毫無人性和道德底線的摧殘,使得遲菲菲等人奮起反抗,雖然手法有些激烈,但身為弱勢群體,法庭在裁決時應(yīng)該針對現(xiàn)實情況給予寬大。 公安部公共關(guān)系處為此召開了記者發(fā)布會,以官方書面語言闡述了案情,并要求媒體不要就此事大做文章誤導(dǎo)公眾。法律就是法律,即使遲菲菲是公眾人物,仍然是中國公民,必須遵章守法,因為個人的關(guān)系觸犯法律就要接受相應(yīng)的制裁。 就在法庭提起訴訟準(zhǔn)備開庭的前一天,被取保候?qū)彽倪t菲菲在家中自殺。 她的遺書很短,只有一句話: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但我知,那個人,永不會來! (抄襲了匡匡的名句,見諒?。?/br> 短短一句話,道盡了一代天后的絕望與悲涼,紅顏彈指老,芳華剎那盡,錦繡繁華今日終了,半生尊榮喧囂,半生名利華艷,半生在云端高貴風(fēng)流,任人仰慕嘆息,她在人前演繹她人的美好,背后承受著剮心的羞辱,這極致的黑夜與白天,堆積而成的,亦不過是:一朝罪孽深重,繁華落盡,圖窮匕見,你死我活遲菲菲的死在初秋終于塵埃落定,公眾的非議聲慢慢背新的新聞取代,岳沉婉接到了王暖暖的電話,她和韓弋定在十一結(jié)婚,問她要不要一起辦個集體婚禮。 “看來韓老大終于擺平了你,來,說說詳情讓我們娛樂娛樂” ‘滾,聽到你猥瑣的聲音就知道你憋著壞呢吧?jiejie我就不告訴你我憋死你” “jiejie,別啊,這多不好啊,那天看到韓老大被你抓的傷痕累累的樣子就知道jiejie你下手輕不了,這些日子你乘機報復(fù),蓄積多年的仇恨一定讓你如御姐爆發(fā)一般,韓老大最近還好吧?沒被你蹂躪死吧?要不要我們寄點補養(yǎng)品幫助他一下啊”終于找到一個機會,讓伶牙俐齒的王暖暖都無言以對了,岳沉婉相當(dāng)過癮,可惜電話那邊已經(jīng)傳來韓弋沉厚磁性的嗓音:“怎么了?怎么氣的臉都紅了,哎,你打我干嘛?”那邊是王暖暖咬牙切齒的聲音:“都怨你,我被阿婉那個死丫頭抓到把柄了,她要笑一輩子了”然后就是韓弋溫柔的哄著,電話被掛斷。 岳沉婉舉著電話撇撇嘴,笑的陽光燦爛。 難得林老板大發(fā)善心,覺得處里就這么一個女同志,寶貝疙瘩,現(xiàn)在要結(jié)婚了,免了她出差,這段時間負責(zé)內(nèi)勤,每天能按時回家,雖然覺得閑的無聊的快要長毛了,好在還有個好處,可以沒事跟老公約會看看電影吃個飯花前月下,體會一下新婚生活的美好。 剛出大門就看見一輛拉風(fēng)的紅色瑪莎拉蒂跑車停在門口,里面赫然坐著俊美妖艷的邱少晗。 看見她,邱少晗按了下喇叭,岳沉婉走過去,彎腰看著他:“你在這里干什么?” “等你?!?/br> “等我?什么事?” “上來,有事跟你說?!?/br> 岳沉婉蹙眉遲疑了一下。 邱少晗看出她的猶豫,笑道:“真有正事找你,你上來,這門口不能停車,你總不能讓我在這跟你說啊” 好吧,岳沉婉聳聳肩,拉開車門上了車,車廂內(nèi)充斥著阿瑪尼絕度優(yōu)雅、高貴的芳香,車子發(fā)動,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名車就是名車,速度快,坐著卻舒服,窗外的景物一瞬而過,風(fēng)一般的速度刺激的人有些興奮,岳沉婉直接開了天窗,身子直起,呼嘯的風(fēng)將她的頭發(fā)吹的向后,露出光潔的前額,她興奮的敲著車窗,大叫了一聲,邱少晗微微一笑,腳下用力踩油門,速度直接飆到了180,幸虧他把車開到了郊外車流比較稀少的地方,不然在下班高峰的時候,這個速度上道就純屬找死了。 興奮了好一會,岳沉婉才坐下來,笑嘻嘻的問:“到底什么事?。空f吧!” 邱少晗的臉色卻變了,額頭上汗水滲出,聲音發(fā)顫:“車剎不住了”他用力的踩剎車,車子完全沒有反應(yīng),速度飛快的奔馳。 岳沉婉大驚,邱少晗的表情不像開玩笑:“cao,不會吧?”岳大小姐情緒失控之下連國罵都出來了。這么高的速度要向跳車等于尋死,不跳車等車失控或者撞上建筑物或者車輛,車中的安全氣囊也許會彈出,但這只是也許,看這瑪莎拉蒂嶄新的樣子剎車失靈估計是人為的,能將剎車破壞,就肯定是要致人于死地,安全氣囊也未必還好好的,再說了,這么高的速度就是有安全氣囊也未必能保住性命。 媽蛋,真是倒霉,自己還跟姜向晚說晚上要吃山藥排骨湯,估計這會兒姜向晚都已經(jīng)燉好等著自己了,都怪自己,好好的為毛要好奇心起上了邱少晗的車呢?美好人生剛剛開始,自己居然要跟個種馬男同歸于盡了岳沉婉深吸口氣,把身上的制服脫掉露出里面的白色襯衫,面色沉靜,大聲告訴求少晗:“現(xiàn)在,聽我的,把車子的硬頂放下,手動擋降低,深呼吸,我?guī)湍惆寻踩珟Ы忾_” 她的聲音冷靜沉穩(wěn),帶一些沙啞,帶著些穩(wěn)定人心的力量,邱少晗穩(wěn)了穩(wěn)心神,深吸氣,按照岳沉婉說的把車子的硬下,車廂內(nèi)沒有了呼呼的風(fēng)聲,頓時安靜的能聽到彼此強烈的心跳。 岳沉婉側(cè)身把邱少晗身上的安全帶解開,盯著前面的路面:“前面路口左轉(zhuǎn),直行”她指揮著邱少晗降低速度,可車子的速度降到一百就根本降不下去了,她只好讓邱少晗把車子開到比較荒僻的郊區(qū)。 “前面是玉米地,現(xiàn)在還沒有秋收,玉米桿濃密有一定彈性,能有效減少撞擊,開過去,我數(shù)一二三,咱們一起跳出去,兩邊都是玉米桿,咱們摔不死,知道嗎?” 邱少晗的臉上全是汗,生死一線之間,他的心里有著從未有過的恐懼和煎熬,他感覺自己的手似乎黏在了方向盤上,整個胳膊都僵直的毫無知覺,腦子是一片空白的,麻木的遵從這身邊女孩的命令,她說跳出去,她說摔不死,摔,不,死! 心里莫名的生出一絲希望,也許,也許,真的,不會死! 前面是一片開闊的玉米地,濃綠金黃,郁郁蔥蔥,車子筆直的沖著玉米從撞了過去。 “一、二、三,跳”女子清晰的聲音響起,放開剎車,打開車門,身子用力,拼命的向外一躍身子落在大片玉米桿上,生硬,高處躍下產(chǎn)生的沖擊讓他們的身體連續(xù)的翻滾出好遠,身體劇烈的疼痛,腦袋被震顫后產(chǎn)生了幾分鐘的空白,眼前一片漆黑,然后是眩暈,裂開一般的疼痛,幾分鐘后,才感覺到身體的疼痛,岳沉婉畢竟是經(jīng)歷過摔打的,身體的彈跳力好,在跳車后順勢翻滾了一圈,支起身子,回頭看,那輛漂亮拉風(fēng)的車子已經(jīng)一頭扎進了玉米地,車的后半截冒出了黑煙。 她長長吐了口氣,有氣無力的耷拉著腦袋,沖著一側(cè)喊:“喂,你丫死了沒有?” 邱少晗窸窸窣窣的從頹敗的玉米地一側(cè)爬過來,手臂上被玉米葉劃出很多血痕,一只腳拖著,似乎嚴(yán)重扭傷或是斷了。 “還沒死呢!”邱少晗聲音沙啞,看著她眼睛一亮,有幾分欣喜:“你沒事?” 這是邱少爺從未有過的狼狽,名牌休閑t恤劃了好大的扣子,淺灰色的西裝褲上有血跡和玉米汁液,臉上被玉米葉子劃出了幾道擦痕,看著挺嚇人,他妖艷的唇勾著淺淺的笑,好像受傷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岳沉婉活動了一□體,還好,只是有些擦傷,胳膊腿都沒事:“沒事個屁,要不是你,本小姐這會應(yīng)該在家好端端的吃飯呢!” 岳沉婉走過去,扶起邱少晗,給他活動了一下腿,簡單的按壓抬起,松了口氣:“還行,沒骨折,不過可能是骨裂,你回去拍個片子看看吧,腳踝位置扭傷了,估計一會就會腫起來,得冰敷一下。行了,我打電話報警吧,咱們倆命大沒死,就得想辦法讓別人死,說說吧你怎么惹著人了,都跑到帝京來要置你死地了?” 邱少晗苦笑,任岳沉婉邊扶起他邊嘮叨,他垂下眼,正好能看見女子的頭頂,栗棕色的發(fā)絲散發(fā)著淡淡的玫瑰香,她很少用香水,身上卻有著純凈飄渺的香,讓他想起幼時母親抱著自己時身上散發(fā)的味道,她的耳垂白皙、完整,沒有耳洞,有粉紅的光澤,讓他很想嘗嘗她的味道他剛剛坐直,岳沉婉的手僵了一下,身子忽然用盡全力撞進他的懷里,他呯的一聲被撞到,愣住了,岳沉婉抱著他的身體就勢滾了一圈,動作迅速猛烈,這一串的動作不過幾秒之間,他聽見身后有幾聲悶悶的響聲,側(cè)頭,身后的一片玉米梗上多了幾個黑色的洞,岳沉婉反應(yīng)迅速,一把將他推進了茂密的玉米叢,從身后拔出手槍還擊,槍手隱身的地方不遠,就在不遠處的大樹后,可岳沉婉的身前沒有遮蔽物,這讓她非常被動,推開邱少晗,她立刻翻滾到玉米叢中,從玉米梗的縫隙中窺測,相距四十米的距離,隱身樹后,男性,手槍應(yīng)該是意大利的伯萊塔92f型手槍,這槍發(fā)射9毫米巴拉貝魯姆彈,全長217毫米,空槍重0.96千克,初速333.7米/秒,有效射程50米。 媽蛋,這么好的槍,這丫肯定是專業(yè)殺手,還是殺手中的富豪,這家伙心里素質(zhì)真好,一點都不著急,似乎正等待著更好的射擊角度和機會,岳沉婉小心的呼氣,吸氣,調(diào)整呼吸,她的左側(cè)肩膀處剛剛被一顆子彈洞穿,現(xiàn)在正在流血,血流速雖然不快,可她還是感覺到身體熱量在流逝,她咬咬牙,沒有時間了,必須盡快解決槍手,否則她會在血液流失更多的時候陷入昏迷。 從褲子兜里摸出手機,打開音樂播放器,一個男聲高亢撕裂般的嗓音想起“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她將手機拋出去,銀色的手機以拋物線的形狀飛了出去,她隨即竄了出去,就在這時,槍手從樹后露出一點身形,點射那只手機,岳沉婉以側(cè)躺的姿勢飛躍出去,像一只急刺而出的箭,一只破羽俯沖的鷹,或是一顆帶著死亡暗影的呼嘯而去的子彈,是的,她的子彈就是這樣射出,筆直的穿透對面槍手的前額,血花迸濺,轟然倒地。 岳沉婉的身子也哐當(dāng)一聲砸在了亂七八糟的玉米梗上,被砸折的玉米梗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岳沉婉這一躍使出了全部的力氣,落地時也比較狠,震的自己渾身劇痛,肩頭的血涌的更兇了,她咳嗽了兩聲,咕噥著自己真夠倒霉邱少晗這個掃把星以后絕對要離他遠點之類的邱少晗掙扎著拖著一條腿爬出來看著血跡斑斑的岳沉婉,一驚:“你受傷了?要不要緊?” 岳沉婉咬牙切齒:“死不了,快點報警吧,過會我血流的太多,估計就要嗝屁了,我的手機被打壞了,用你的?!彼雒嫣稍诘厣希罂诖瓪?,太陽快要落山了,遠處是一片深紅淺黛金黃,晚霞濃厚成一片火紅的毯子一般從天際鋪來,一切都朦朧成一個血紅色的夢,她放松四肢,努力平復(fù)呼吸,讓血流速減慢。 邱少晗有些歉疚的看著她,摸出自己的手機報警,然后兩人就這么沉默的躺在玉米梗上。 良久,邱少晗忽然道:“你冷不冷,我抱著你吧”女子的血已經(jīng)染透了一邊衣衫,臉色越發(fā)的慘白,她的眼睛半合半閉,他忽然有些害怕,怕她就這樣一睡不醒了。 岳沉婉覺得自己真的很冷,她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表現(xiàn),她咬牙坐起來,靠在邱少晗的懷里,低聲說:“跟我說說話,我不想睡!” “好,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人要殺我?” “是啊,是不是你的眾多前女友們心有不甘,買兇殺你啊?” “是我爹地!” “你爸?”岳沉婉震驚,父子相殘?為了什么?她微微側(cè)頭想看看他,邱少晗卻將她摟的更緊,努力的將女子抱的更深,想將自己的溫暖轉(zhuǎn)移到她身上。 “為什么?你爸爸干嘛要殺你?”說完又覺得自己嘴欠,豪門秘辛啊,干嘛告訴你個外人,都是職業(yè)病惹的禍,尷尬的一笑,剛想說你要不想說就別說,邱少晗卻開口了:“我爸在留學(xué)的時候喜歡過一個女孩,是個美籍華裔,叫苗秀,我祖父不同意,執(zhí)意要求我父親跟我母親結(jié)婚,認為我母親的家族可以給邱家提供更大的幫助,我母親本人也適合做邱家的夫人、我父親抗?fàn)幉贿^,只好娶了我母親。我母親生下我之后才知道苗秀給我父親生的兒子已經(jīng)四歲了,我母親是家中嬌女,性格火辣,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跟我父親大吵了一頓,要求離婚,可兩家老人再三勸說,我母親只好放下離婚的念頭,帶著我在英國住了四年?!?/br> 他的聲音異常的平靜,平靜的讓人覺得壓抑。 “四年之后,她回家卻發(fā)現(xiàn)我父親已經(jīng)跟苗秀同居在一起,儼然是一家三口,和諧甜蜜,我母親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立刻帶人將苗秀的居所砸的稀爛,把苗秀也打了一頓,這件事被媒體拍到,一時間非議漫天,我父親承受了外界的指責(zé),氣急敗壞的痛斥了我母親,提出要離婚,可這次,我母親卻不同意了,她不甘心付出了青春和情感,卻要將本來屬于自己的一切拱手他人,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起來,足足五年,我九歲那年的生日,我母親跟父親說好要給我過個生日,父親也答應(yīng)了,卻因為苗秀的兒子,我的那位大哥邱少澤病了,父親沒來,我和母親對著巨大的生日蛋糕,相對無言,那個晚上,我哭了,母親抱著我哭了很久”他頓住,聲音澀澀的,透著幾分自嘲和苦澀。 岳沉婉安靜的聽,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樣的畫面,珠圍翠繞,華堂錦繡,一對相擁哭泣的母子,此去經(jīng)年,每年的生日,那畫面都在腦海中沉默鮮明的佇立吧? “母親終于被父親這種忽視逼瘋了,第二天她去找到苗秀,不知談了什么,兩個人吵了起來,兩人廝打在一起,居然一起從樓上跌了下去,苗秀的腦袋正好碰到樓梯一角的石頭雕像上,死了,我母親昏迷了數(shù)日,醒了過來。邱少澤因為目睹了這一幕,刺激太大,失聲了,我父親從此恨透了我母親,母親知道她和父親永遠都不可能和好了,將屬于自己名下的股份都轉(zhuǎn)到了我名下,兩年后,得了肝癌病逝了。我祖父答應(yīng)了我母親,將來會把邱氏傳給我,我父親從此也恨上了我,兩年前,邱少澤恢復(fù)了聲音,我父親就提出讓邱少澤入族譜,認祖歸宗,讓邱家人承認他長子的身份,可祖父不同意,父親想了很多辦法,包括暗殺我” 岳沉婉吸了口涼氣,覺得身體更冷了,不自覺的向邱少晗懷里貼了貼。 初秋的傍晚,淡淡的涼,夕陽扯盡余暉,終于淡漠的沉了下去,冷僻壯闊的玉米地中,一對血跡斑斑狼狽不堪的男女,半仰著頭,看著將盡的夕陽,黑夜即將落幕,此后幾多蒼涼? “我的父親,要殺我!” 這樣聳人聽聞的真相,居然出自這樣光鮮風(fēng)流的男子,岳沉婉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初見邱少晗,是個晴好的天氣,有男子擁著兩個嬌艷的美人緩步而來,男子生的俊美妖艷,尤其那雙邪魅的丹鳳眼,光波流轉(zhuǎn),風(fēng)姿瀲滟,見了她,笑的春光燦爛,她禮貌的自我介紹,伸出手去,他卻一伸手把她拉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輕一嗅:“好香,女特工都像你這么標(biāo)志?” 她大怒,他卻松手揚長而去,她就此對他再無好感。 他是風(fēng)流倜儻的公子,眾所周知的紈绔,揮金似土、笑傲世間,然而沒人知道這珠玉般明艷的公子身后背負的仇恨和苦澀,豪門琉璃璀璨的燈火暗處藏著怎樣的寒冷徹骨,那個本應(yīng)快樂幸福的生日會,兒子的眼淚點燃了母親的怨毒,然后,一個孩子失去了母親和聲音,另一個孩子失去了父親和母親,死亡不能淡漠的往事,愛恨切齒的仇恨,終于鑄成如今父子相殘的悲涼,誰是誰非,早已無從辯白,命運拋棄了所有天倫和諧,從此只余怨毒叢生的青苔,陰暗、*、仇恨,自森森骨殖上生出遮天蔽日的怨毒,你死我活或者我死你活,我們是一對血緣最近的仇人,我們是一對地獄中花不見葉的曼珠沙華,以鮮血鑄就,以鮮血灌溉岳沉婉昏昏然的想起,多年前,在古老的岳家大宅中,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少女,每天緊繃著神經(jīng),做任何事都要先檢查一遍,忍耐、小心、時刻警惕,好像在黑暗中生存的老鼠,時時恐懼著命運的殘忍“如果悲傷無法避免,那就記住自己的眼淚,天亮之前,擦干他”岳沉婉努力的微笑一下,右手安撫的拍拍邱少晗的胳膊,隨即暈了過去。 ☆、第357章 婉心第七十章 醒來的時候,周遭是一片白色,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是醫(yī)院吧,岳沉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剛一動,身邊立刻站起來一個人,深邃漂亮的眼睛中是更加幽深的擔(dān)憂和恐懼,嗓音也嘶啞的厲害,仿佛碎片劃過的唱片。 “感覺怎么樣?還疼嗎?”姜向晚面色冰冷,嘴唇抿的緊緊的。 岳沉婉輕輕搖頭,小聲道:“沒事,就是頭有些暈?!蓖炅?,這下慘了,姜少爺肯定生氣了,而且氣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