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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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向晚看著這女孩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厭惡的蹙眉,聲音低啞冷硬的說:“出去。” 岳沉婉卻輕巧的走到他跟前,微笑的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將架著手肘,將臉蛋放在手上,一副好整以暇,舒展自在的樣子,她還不客氣的仔細看他,看他的臉,他的腿,那灼灼放肆的目光讓姜向晚羞慚起來,低吼:“出去,出去”往常他這樣的時候,傭人早嚇得跑出去了,或者母親和哥哥也會跑進來安撫他,可今天,那女孩居然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坐在那里,母親和哥哥好像出去了似的,沒有人進來。 “滾出去!”姜向晚自幼是家中的寵兒,雖然有良好的教養(yǎng),卻還是有幾分少爺脾氣的。 岳沉婉笑的更開心了:“哦,這個我還真不會哎,要不你滾一個我看看”比起他死灰一般的模樣,她覺得他被氣的暴跳如雷的樣子更可愛,何況他那條惡毒的舌頭在上輩子自己沒少吃虧,這回就當給自己報仇雪恨吧! “你”姜向晚氣壞了,從沒見過這樣無恥無畏的女孩,畢竟還只有十七歲,沒有那么深沉的涵養(yǎng),忍不住吼道:“你給我滾出去,你是什么東西?”岳家大小姐又怎么樣?岳家大小姐就可以在自己最難堪成了殘疾的時候來羞辱自己嗎? 岳沉婉挑挑眉毛,笑道:“關(guān)于我是什么東西這件事情,還真可以討論一下啊,我還記得小時候一起玩,你不是說我是矮冬瓜,就是說我是愛哭鬼,每次讓我做新娘子你做新郎官你都是一百個不情愿,哦,現(xiàn)在看來,我這個矮冬瓜長高了,你這個小帥哥卻成了站不起來的帥冬瓜了,呵呵,你說我是什么東西?你又是什么東西呢?” 姜向晚現(xiàn)在可以肯定了,這女孩完全是來落井下石報復(fù)自己的,自己小時候的幾句玩笑居然也會引來這么惡毒的報復(fù)?這女孩是多么可惡多么無恥啊岳沉婉站起來,抱著肩膀在他的床前走來走去,一副小人得志的猥瑣笑容:“哎呀呀,你現(xiàn)在是不是特別想站起來揍我?。啃挠杏嗔Σ蛔惆桑课椰F(xiàn)在想對你怎么樣都行,讓我想想啊,你大概不知道,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很久呢,嗯,你一直是咱們啟德高中的偶像,有好多女孩哭著喊著想要你一張簽名照,哎,對啊,如果我拍了你□賣給她們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她興致勃勃:“放心,我學(xué)過幾年素描的,很有審美觀的,可以給你擺個特別漂亮的造型,絕對不會讓你春光外泄的,在這里給你加點半透明的紗,你側(cè)臥的樣子一定特別慵懶”她用手比劃著姜向晚的腿部,策劃的興高采烈:“你說,這樣絕美的照片能賣多少錢一張?你長的這么漂亮,估計很多同□的會喜歡你,如果放到網(wǎng)上,會不會有很多同志愛上你呢?你看起來就是個柔弱無骨的小受嘛,他們一定會用最美麗的詞匯來贊美你,期盼著和你春風(fēng)一度” 姜向晚的臉都紅了,憤怒的叫道:“我二哥會殺了你的”門外正在順著門縫偷聽的姜向東、姜向陽和張涓都快忍不住笑出來了,這岳沉婉真是個調(diào)皮的丫頭,姜向晚從小漂亮,他的漂亮有一種陰柔的美麗,從上中學(xué)起,有很多男同志對他有興趣,偏偏他最恨這個,為這事沒少跟同學(xué)打仗,又一次將一個sao擾他的男孩打成了重傷,還是姜向陽出面平息了這件事,姜家小少爺最恨同性戀是人所共知的,岳沉婉這是擺明了在故意氣姜向晚呢,姜向晚一向聰明,可畢竟年紀還小,加上從沒見過這樣無恥放肆的女孩,竟然被蒙住了。 岳沉婉得意的用一根手指在嘴唇前面比劃:“錯了,你二哥才不會殺我呢,他大概會羞愧的跟你一起自盡了!”她還神秘兮兮的小聲道:“你想啊,他最疼愛的弟弟先是為了他被車撞成了殘疾,然后又被人拍了□,還要被很多同志看盡□,哇呀呀,你猜你們陳家會不會因此大出風(fēng)頭,從此成為咱們省的名人佳話啊,估計能被咱們省的省志錄入,成為歷史上最輝煌的一筆,你二哥那么暴烈的性格,肯定會難受的不行,一激動說不定就羞愧自盡了,你看,他自盡了,你媽和你爸肯定會傷心欲絕,你們?nèi)矣肋h都不會開心” 姜向晚瞪大了眼睛,額上的青筋都起來了:“你跟我們家有仇???我大哥不會放過你的” “怎么會是我跟你們家有仇呢”岳沉婉瞪大了眼睛,顯得很詫異:“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我這不是幫你嗎?” 姜向晚漂亮的杏眼起了紅線,憤怒的像一只被激怒的羚羊:“你在胡說什么?什么我想要的結(jié)果?” “咦?你不是特別恨你二哥嗎?你不肯治病,成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就是為了讓他難過,讓他愧疚,你懲罰自己順便也就懲罰了他,懲罰了他呢也就懲罰了你們?nèi)?,自此之后,大家一起跟你要死不活,活在灰色的痛苦中。你看,我多好,這么了解你的想法,這么有師妹愛,主動上門幫助你,哎,你不用太感謝我的,我覺得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岳沉婉大言不慚,理所當然的擺著手,仿佛姜向晚準備向她三鞠躬表示感謝似的。 姜向晚卻頓住了,他好像忽然明白了這個一直胡說八道的女孩的目的了,門外的三個人也愣住了,原來這女孩是用這樣尖銳的方法在勸解他。 姜向晚沉默不語,半晌才抬起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艱澀的道:“你出去,讓我一個人想想!” 岳沉婉笑瞇瞇的彎彎腰,瀟灑的拋了個飛吻:“ok,明天我?guī)д障鄼C來,學(xué)長,我先出去了!” 岳沉婉謝絕了張涓滿含著熱淚的感謝,說自己要回家有事,帶著葉老頭告辭了。 第二天,岳沉婉又笑嘻嘻的來了,這次她還拎了一個照相機,姜向東皺著眉看她,她笑嘻嘻的打開照相機:“是沒裝內(nèi)存卡的?!苯驏|嘆口氣:“阿婉,讓你費心了!”他和父母二弟商量了一夜,覺得弟弟對岳沉婉這個外人的反應(yīng)更大一些,這個小姑娘真是絕頂聰明,知道溫和的勸慰對姜向晚沒有用,就反其道行之,干脆用惡毒的語言刺激他,逼著他反應(yīng),可能效果更好些。 姜向晚一夜沒睡,剛有些神思恍惚,就見昨天那個可惡的小姑娘又笑嘻嘻的站在了床頭,手里居然還拎著一個小巧的相機,他本能的晃了一下腦袋,警惕起來:“你來干什么?給我出去!” “咦,不是說好了嗎?我今兒是特意來給你拍照的,我連網(wǎng)站都選好了,同愛網(wǎng),哇塞,你都不知道,那個網(wǎng)站好多人的,可就是沒有幾個像樣的模特,姜三哥,你看你,人美皮膚白,哇,你的皮膚好好哎,都細膩的見不到毛孔的,你用什么化妝品?。俊痹莱镣窈喼倍家宸约毫?,將一個三八花癡加好色的腐女演繹的多么活靈活現(xiàn)。 姜向晚厭惡的看她:“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我媽呢?我哥呢?” 岳沉婉換了幅面孔,擺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斯文樣子:“姜嬸嬸說你都不愿意和人說話,難得我這么熱心可愛愿意來陪你說說話,大哥和二哥也很喜歡我,說我活潑可愛,能來跟你說說話,說不定你就高興了,一高興你就不想死了” “我什么時候說我想死了?”姜向晚一夜沒睡,現(xiàn)在看見她就覺得頭疼。 “可你看上去一副不想活的架勢啊,難道我誤會了?”她舔舔嘴唇,非常真誠的看他:“你看你,原本是天之驕子的,馬上就要進國際知名的大學(xué)普林斯頓了,現(xiàn)在卻只能躺在床上混吃等死,這樣的人生不是太悲慘了嗎?后半輩子只能這樣仰仗著別人活著,多痛苦啊,其實,只要輕輕的在手腕上劃一刀就可以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你所有的痛苦就都沒有了,你不用擔心別人會覺得你是累贅,也不用害怕別人看不起你,更不用為自己的殘疾覺得難看尷尬,真的” 姜向晚車禍以來,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勸慰他,生怕他一時想不開,還從來沒有人這么真誠的勸他去死。他警惕的看著她:“你想干什么?”難道昨天他領(lǐng)會錯了?這丫頭不是換個角度來勸他的,而是有什么別的居心? 岳沉婉笑嘻嘻的走過來,殷勤的給他解衣扣:“我還是先給你拍照吧,我技術(shù)很好的,我手腳也一定輕些,你放心”姜向晚簡直被她的無恥震撼了,他活了十七年還從沒見過第二次見面就上手要脫人衣服的女孩子,他奮力的掙脫她,岳沉婉不放棄,努力的撕扯他的衣服,刺啦一聲,姜向晚的衣服被撕裂了,露出了白皙細膩的肌膚和半個雪白玲瓏的肩膀。 岳沉婉高興目光閃爍:“哇,學(xué)長,你好漂亮啊,秀色可餐啊,來來,我給你照一張,”她拿著照相機對準他摁快門,還擦著口水道:“對,就是這樣半遮半掩才有種受虐的味道,網(wǎng)站上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 姜向晚簡直快要冒煙了,他用力的大吼:“來人,來人啊”門口的張涓忍不住,被姜向東攔住了:“媽,再看看?!边@小姑娘到底要干什么? 岳沉婉興致勃勃的看著姜向晚拼命的用手撐著身子想要挪開,她此刻的模樣活像一個女色魔:“叫吧,使勁叫吧,我剛才已經(jīng)跟大哥嬸嬸他們說了,我要 好好勸道你,讓他們不管聽到什么聲音都不用理會。”女色魔還風(fēng)趣的聳聳肩,干脆盤膝坐在床上撐著腮興致盎然的道:“你看,你現(xiàn)在動不了吧?你拼命想逃開我卻怎么也動不了,你很氣憤,氣的想撕碎了我卻無能為力,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我現(xiàn)在強了你,你也沒招!”她拿出一把刀來是一把鋒利的壁紙刀:“要不要想想我的提議?用刀子劃開手腕?”她誘惑的嘴臉像個誘拐兒童的女巫:“想想看,刀子一點點的切開皮膚,里面的鮮血一下子就涌出來了,然后你開始覺得冷,特別冷,渾身無力,再來是窒息,窒息你知道吧?像被人掐住了嗓子,無法呼吸,然后大腦空白,然后你會覺得特別痛苦,然后你開始掙扎,掙扎,卻怎么也睜不開眼睛,渾身冰冷,好像骨頭縫里都在冒風(fēng)”她眨眨眼睛,用力的逼回淚水,綻開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 “然后呢,你就死了,你死了呢,你二哥肯定最痛苦,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折騰自己,嗯,他是個警察,想辦法出些危險的任務(wù),一次兩次,三次,最后總有那么一次,他會英勇獻身的,你看,你爸媽就沒了兩個兒子,你媽身體不是很好,你爸估計也會因為失去你們而覺得痛苦,然后呢就無心公司了,你大哥雖然聰明,可雙拳難敵四手嘛,估計有個那么一兩年吧,你們家被我們家老爺子收購應(yīng)該就是水到渠成了!”別說姜向晚覺得毛骨悚然,就是在門口偷聽的張涓和姜向東都覺得后背直冒汗,這小姑娘真的只有十四歲?她興致勃勃的說的這些不會真的是她的構(gòu)想吧? 姜向晚用力的撐起身子,面色鐵青,眉目冷厲:“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讓你失望了,我還真沒準備死,而且我會好起來的,我會站起來的,等我站起來,我第一個就滅了你們岳氏!” 岳沉婉笑了,將壁紙刀揣起來,嗤笑:“好,這才像個男人,我說,姜向晚,我就看不慣你那養(yǎng)死不活的樣子,你可以殘疾,卻不可以沒有尊嚴,就算一輩子坐在輪椅上,我也希望看見一個殘疾的有尊嚴有血性的男人,而不是個沒有思想沒有希望甚至沒有自我的傻瓜!”此刻是高貴俾睨女王范兒。 姜向晚怔住,門外兩個嘆為觀止,這演技可以去拿奧斯卡。 ☆、292婉心第五章 岳沉婉走后,姜向晚一夜沒睡,第二天張涓看到兒子青色的眼袋十分心疼,摸著兒子的臉眼淚汪汪的,姜向晚卻忽然看著母親開口道:“媽,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張涓嚇了一跳,自從車禍昏迷醒來后,兒子已經(jīng)很久不愿意開口說話了,她欣喜的發(fā)現(xiàn)兒子一直死灰一般的眼睛忽然泛出了些生機:“兒子,兒子,你不自私,你一直是個好孩子”姜向晚抬手接住母親掉落的淚水,頭一次發(fā)現(xiàn),母親瘦了很多,一向烏黑的頭發(fā)有了幾根白發(fā),他搖搖頭:“不,媽,昨晚,我想了很久,我真的很自私,這么長時間,只想著我自己,我成了殘疾,我的腿廢了,我就覺得我的人生毀了,我再也不是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姜向晚了,我什么都沒有了,我忘記了你和爸爸對我期望,忘記了哥哥們對我愛護,我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責(zé)任,我忘記了你們那么愛我,一定也會為了難過,我,真是個自私的人”姜向晚的眼淚落了下來,張涓一把抱住兒子放聲痛哭起來。 姜向東和姜向陽聽到哭聲都從客廳里跑了進來,看見哭成一團的娘倆都慌了神:“怎么了?怎么了?” 姜向晚擦干凈眼淚,漂亮的眼睛像雨水洗過的天空,干凈清爽,他沖兩個哥哥笑了笑,有幾分羞澀:“哥,我想明白了,我接受葉神醫(yī)的針灸。岳沉婉那丫頭雖然可惡,可有句話她沒說錯,我的身體可以殘疾,卻不能連腦袋也殘疾了,就算一輩子坐在輪椅上,我也應(yīng)該做個有血性有尊嚴的男人!”姜向陽看見弟弟久違的笑容,激動的不行,幾步走到床邊,拉著弟弟的手笑道:“老三,老三,你醒過味來了?” 姜向晚看到整整瘦了十多斤的二哥,心里十分酸楚,這個二哥自小最疼自己,自己受傷,他只怕比誰都著急難過,尤其自己還是因為保護二哥成了殘疾,二哥心里的愧疚只怕比所有人都多,可這么長時間里,自己一眼都沒看過他,只顧自怨自艾。 他沙啞著嗓子拍拍二哥的肩膀:“二哥,對不起,這么長時間,讓你難過了” 姜向陽的眼眶紅了,有些哽咽卻強笑著道:“咱們親哥倆,說什么呢,你能恢復(fù)精神,二哥就高興” 姜向晚沖姜向東笑笑:“大哥,我愿意接受葉神醫(yī)的針灸,我一定好好配合,我一定能重新站起來,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姜向晚咬牙切齒的微笑:“我要岳沉婉那個丫頭陪著我接受治療!” 姜向東好脾氣的微笑,這個弟弟從來沒吃過這么大的虧,被個小姑娘戲弄了一番,估計心里是邁不過這個坎,想伺機報復(fù)人家呢,不過這在他眼里不過是些小兒女的玩笑,那丫頭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主兒,聰明伶俐、牙尖嘴利,自己這個弟弟恐怕還斗不過人家呢,只要弟弟能有求生的意志,多個小女孩陪著倆人吵吵嘴也是件趣事,何況,弟弟如果能逐漸開朗起來,未嘗不是件好事。 張涓卻不樂意:“你這孩子,那孩子雖然說話有些過分,可畢竟是好心,那葉神醫(yī)還是阿婉拿出了醫(yī)書才換得他來咱們家給向晚看病的,你可不能過分,人家可是岳家大小姐呢” 姜向東卻笑道:“媽,是岳家大小姐不正好?跟咱們家門當戶對,將來給你當兒媳婦多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姜向晚愣神,什么啊這是?他不過是對那小丫頭捉弄自己心有不甘,想捉弄她一番罷了,怎么到了哥哥嘴里就成了青梅竹馬了?還門當戶對?那丫頭跟個竹竿子似的,長的也不好看,哪里跟他般配了?可張涓卻不這么覺得,對大兒子的提議很有想法,那女孩看起來干干凈凈聰明活潑,最要緊不像那些千金小姐那么做作,挺可愛的岳沉婉對姜家人的想法根本不知情,不過聽到姜向東來電話說姜向肯接受針灸了,當即欣喜若狂,聽說姜向晚要求她陪著針灸,就知道這壞心眼的家伙肯定是要打擊報復(fù),不過她心里還是竊喜的,感情嘛,還是早早培養(yǎng)的好,自己認定他,就要早早的努力,成功虜獲他的人和他的心! 耶!加油!岳沉婉對著鏡子必出一個v字。 周一,岳沉婉一放學(xué)就讓司機先走,自己借口出去逛街去了姜家,目前她還不想讓陳建亨知道自己和姜家的關(guān)系,當然陳建亨對岳沉婉也很少管教,陳順之很忙,在家的時間少,很難看見,蔡書儀女士更是巴不得她學(xué)壞了才好,所以,岳沉婉在家里基本屬于三不管地帶。 姜家別墅的布置跟岳家差不多,占地三畝的草坪花園,綠蔭蔥蘢、草木葳蕤,中間修建了一條小路,別墅是仿古歐洲風(fēng)情,尖尖的屋頂、白色鵝卵石圍墻,四方的窗戶,進門就是寬敞的客廳,抬頭就能看見明亮的彩色玻璃屋頂,盤旋樓梯,一共三層,姜向晚本來是住在三樓的,因為腿不方便,搬到了一樓。 岳沉婉進來的時候,葉老頭已經(jīng)到了,正吐沫橫飛的跟張涓和姜向陽、姜向晚大說特說他的針灸要求,見了岳沉婉,葉老頭就住了口,本能的有些訕訕的,這種情緒類似于欠債的見到了債主。 岳沉婉禮貌的跟張涓姜向陽打招呼,她今天穿的是啟德高中的校服,藏藍色嵌白邊的水手裝,藍色百褶裙下兩條修長筆直圓潤的大腿,白色及膝襪純凈清新,俏麗的短發(fā),脂粉不施晶瑩干凈的小臉,充滿了蓬勃的青春氣息,讓人不由眼前一亮。 姜向晚對岳沉婉的感覺很別扭,說不出為什么,他即感激這個女孩為他做的,又有些惱羞成怒的不甘,反正他見到她就本能刺猬般豎起了毛刺。 “看你這么斯文有禮的樣子,我真懷疑我昨天看到的那只噴著毒液的母蝎子是不是換人了?還是”姜向晚薔薇花般紅潤的嘴唇略略一撇:“這是你們岳家的傳統(tǒng),喜歡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岳沉婉仍然笑瞇瞇:“謝謝姜三哥的夸獎,其實我對你今天的樣子也十分驚喜,昨天你還是一副要死不活隨時準備撒手人寰的架勢,今天就這么精神奕奕的準備就醫(yī),唉,是不是我昨天的提議讓你覺得十分心動?你終于發(fā)現(xiàn)了自己真正的性取向?” 姜向晚冷笑:“是啊,本來我真不知道我的性取向,自從看見了你像一根竹竿子佇立在我面前我才知道原來你一直隱瞞了真實的性別,整天穿著女孩的衣衫你不難過嗎?聽我的話還是回泰國去吧,那里才是真正適合你發(fā)展的地方!” “哦,這都讓你發(fā)現(xiàn)了,三哥真是好眼力,其實我不做人妖很多年了,縱橫人妖界多年,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這句話,三哥的相貌要是來泰國,那必須是選美比賽的第一名啊,人民群眾再擁護您,說不準總統(tǒng)都要下臺換你來做,到時候您就不僅僅是陳家的少爺了,您還可以做一個標榜青史的人妖,多好!” “以我的相貌就是做人妖也肯定比你這樣的強,扔到人堆里基本就扒拉不出來,就是做人妖也只能是最下等的,而且你放心我要是做總統(tǒng)第一個就會讓你這樣低級的妖從地面消失,人類世界不適合你這樣根本沒有曲線的人妖發(fā)展,因為即使再過三百年,你也依然只能是一塊平地?!?/br> 兩個人一來一回唇槍舌戰(zhàn),旁邊的三個人腦袋跟電風(fēng)扇一樣,晃來晃去。 葉老頭嘆為觀止:“喝,我以為那丫頭嘴就夠損了,看不出你們家的小少爺嘴也很毒嘛!” 姜向陽大笑,即使是弟弟沒病的時候也沒見過老三跟哪個女孩這樣過意不去,那時候很多女孩追他,他都是很不耐煩三言兩語的打發(fā)走人的,他問過他難道就沒有喜歡的類型,姜向晚一臉不耐煩的說:“都是些花癡,煩都煩死了,還喜歡什么?”想不到今天他居然見到一向高貴溫煦的三弟跟一個女孩唇槍舌劍,他真開心,簡直恨不得拿錄像機拍下來留念。 張涓也忍不住笑出了聲,自己的兒子從來都是一副溫和有禮的樣子,還從來沒這樣孩子氣過,對一個做母親的來說,兒子偶然的孩子氣更然她覺得可愛可親。 兩人一邊斗嘴,葉老頭一邊準備施針,姜向晚被剝光了上衣,整個人趴在床上,葉老頭笑瞇瞇的囑咐:“可以斗嘴,可以罵人,就是不可以移動,有點疼,可你得忍住了知道嗎?” 姜向晚點頭:“我知道!”多疼他都要堅持,因為他的生命中也只剩下這樣一件事可以堅持了,即使不為了自己,為了父母兄長也要堅持“第一針,肩井,第二針,風(fēng)門,第三針,魄戶”葉老頭下針很快,不到十分鐘,十三根閃亮的銀針就□了姜向晚的身體各個xue位。 剛開始,姜向晚還沒什么反應(yīng),可是很快,他的臉色就變了,額上青筋暴起,牙齒咬的格格做響,下頜因為用力繃的緊緊的,雙手抓住床上的被單幾乎擰成了麻花,顯然他在忍受痛苦,張涓一見兒子這樣,有些慌神:“怎么會這么疼?葉老先生,這,這要不要緊啊?” 葉懷仁不耐煩的揮揮手:“不是早就跟你們說過嗎,這個很疼,不僅疼,還有危險,那個二少爺啊,你快讓你媽出去,她看不得這個,那個小丫頭啊,你繼續(xù)跟三少爺斗斗嘴,轉(zhuǎn)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岳沉婉臉色也煞白,她咬著嘴唇看著姜向晚,心疼的眼眶發(fā)紅,哪里還有心思跟他斗嘴,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姜向晚道:“我,我給你唱歌吧”也不管人家答不答應(yīng),就開唱:“黑夜將城市籠罩,想念蔓延在細胞,想你的擁抱,你的微笑,快要瘋掉,想你倒莫名其妙,上了癮無可救藥,沒有你,會死掉,我不再開心的笑,痛苦在胸口燃燒,在你離開以后,寂寞把我逼進墻腳”她反復(fù)的唱:“就是戒不掉對你的依靠,就是戒不掉你對我的好” 你是我生命中的毒品和劫難,明知道那是致命的誘惑,就是無法忘記,無法戒掉姜向晚睜開眼睛,沙啞著嗓子道:“一句都沒在調(diào)上,真難聽啊” 岳沉婉干脆將自己的手臂塞進他手里:“太疼了就掐我胳膊,”她仰臉看著他痛苦的樣子,繼續(xù)道:“說我唱的難聽?你沒有音樂常識?你的音樂科是體育老師代課的吧?我非常真誠的建議重新回去補課,你的水平太次了,我們班居然還有人崇拜你說你文武全能,我質(zhì)疑他們的審美” 葉懷仁老頭一邊捻針一邊惡趣味的想這個畫面可真美,一個面容美麗的少年極力的忍受痛苦,還要跟面前牙尖嘴利的少女斗嘴,可看看那少年滿身晶亮的汗水,握在手里纖細白皙的胳膊都被他捏紫了,那少女也真有耐受力,硬是堅持著談笑風(fēng)生的跟他斗嘴。 起針之后,姜向晚渾身是汗,身下的床單都濕透了,因為耗盡了力氣,他虛弱的趴在那里,岳沉婉也好不到哪里,手臂被他掐的烏青,每個指印都十分清晰。 張涓見了十分心疼:“兒子,你怎么樣了?阿婉啊,怎么能讓他把你掐成這樣?” 姜向晚剛回過神來,看見岳沉婉的手臂,心里忽然掠過一絲不舍,他皺著眉粗聲道:“誰讓你把胳膊塞給我的?媽,讓劉嫂拿二哥的藥油給她揉揉” 岳沉婉活動了一下手臂,笑嘻嘻的道:“沒事,有些淤青,我皮膚不好,稍微磕著碰著都有淤青,不要緊的” “那怎么行?”張涓一疊聲的喊劉嫂拿藥油:“回家讓你家人看見了還不得以為我們虐待你了?你看看,好好的小姑娘,細皮嫩rou的,被掐成這樣”張涓心疼的拉著岳沉婉的胳膊:“哎,明兒你還是別來了,我真是不知道這針灸會這么疼,還得讓你受這個罪!” 岳沉婉瀟灑的揮揮手:“沒事,姜嬸嬸,這點皮外傷不算什么,而且我答應(yīng)了的事情就一定言而有信,好了,我該回去了” 張涓哪能就這么放走她,熱情的留下岳沉婉吃了晚飯,還讓姜向東親自送岳沉婉回家。 姜岳兩家離的不遠,只是因為同在半山區(qū),人煙稀少,夜晚看著有點寂靜滲人。 姜向東沉吟了半晌,才說:“阿婉,請原諒我的失禮,咱們倆家的關(guān)系,我想你也多少知道一些,我們是商場上的對手,令祖父和叔父對我沒有什么好感,我想知道,你這么幫向晚,是為了什么?是令祖父要求你的嗎?”他是商人,商人總是看重利益比較多,更何況他是個十分精明的商人,他不相信岳家會毫無目的的做這樣的事情。 “我祖父和家人都不知道這件事,事實上,那本書是我祖母在我七歲時送我的圣誕禮物,很多年了,我都快忘了,至于為什么幫姜向晚”岳沉婉停下腳步,烏黑的眼珠散發(fā)著墨玉一樣清潤光潔的光澤:“我暗戀他,從很小的時候就是,我知道他是個多么優(yōu)秀的人,所以一直自慚形穢,不敢靠近他,他出了事,我才能有機會靠近他,幫到他,我希望他好起來,像從前那個神采飛揚、溫潤如玉的少年,一直高高在上,所以,我才會幫他,如果你問我目的,姜大哥,這就是我的目的,跟岳家無關(guān),跟你們的事業(yè)、家族發(fā)展、兩家的利益地位都沒有關(guān)系,我?guī)退?,僅僅是因為,我喜歡他!”不能說愛,只能說喜歡,然而她的語氣肯定真誠,一張小臉在月光下神采奕奕,完全符合這個年紀女孩對夢中情人的一往情深,姜向東看著她鄭重其事風(fēng)光霽月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這個弟弟可真是個有福氣有魅力的男孩子,即使雙腿成殘,依然有女孩自告奮勇的幫助他,愛護他。 他苦笑一下:“原來是這樣,我們家向晚有福氣??!” ☆、293婉心第六章 岳沉婉剛回到家中就接到了陳歸人的電話,說的很簡單,已經(jīng)查到江漫的住處和情況了,江漫,二十八歲,h省名牌大學(xué)金融貿(mào)易專業(yè)本科生,家境清寒,父母是雙職工,母親在她十九歲時下崗,目前在早市賣菜,父親在一家工廠打更,還有一個jiejie,嫁到了外地。江漫進入岳氏不久,就被陳順之看上了,江漫是個很有心計的女孩,堅決拒絕了陳順之金屋藏嬌的提議,堅持上班,只是換了工作,去了陳順之朋友的貿(mào)易行做職員,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文員升為業(yè)務(wù)部經(jīng)理了。五年前生了一個私生女,在她父母那以jiejie女兒的名義撫養(yǎng)。 岳沉婉放下電話就看見二嬸神采飛揚的進了門,傭人們麻利的記過她手上的好幾只購物袋,顯然剛剛上街掃貨回來。見到岳沉婉在就故意炫耀道:“看看,二嬸今兒可買到好東西了,這個是大衛(wèi)杜夫新出的香水,這個味道好清新的,售貨員說最適合我這個年歲的女人了,成熟優(yōu)雅,這個是夏奈爾今夏的新款,怎么樣?好不好看?我看了宣傳,那個叫什么來的,哦,那個維多利亞今年在巴黎時裝周時穿的就是這款,到底是外國名設(shè)計師設(shè)計的,手工也好” 岳沉婉笑嘻嘻的看著二嬸炫耀,半晌跟了一句:“二嬸,我已經(jīng)三個月沒拿到零用錢了” 蔡二嬸馬上上演變臉絕技,哭喪著臉道:“哎呦,我的大小姐,你不知道啊,咱們家這個月入不敷出啊,你爺爺買了一副什么古董畫,你叔叔這個月外面應(yīng)酬多,你弟弟又參加了什么小學(xué)生交流夏令營,要去美國,你表姐在法國一個勁的跟我要錢,我都沒錢給她郵,我總說,讓她別當自己是什么小姐,一個人在外面省著點花嘛,我這些衣服啊,都是我娘家給我拿錢買的,我好歹也是咱們家的少奶奶,出去總要給你叔叔撐個門面的”言外之意,你表姐在外面都沒錢花,你也好意思跟我要錢? 傭人們都很有眼色,一見到家中經(jīng)常上演的這一幕立馬都閃人,心里盤算要多久出去收拾爛攤子,比如殘碎的餐具杯子什么的。 岳沉婉頭一次沒馬上憤怒的跟二嬸辯駁,而是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臉猶豫惶恐的小可憐架勢,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二嬸啊,我那個,我二叔是不是老不回家?。俊?/br> 蔡二嬸雖然不聰明,卻很有幾□為女性的敏感,尤其自己的丈夫人到中年卻溫文爾雅,很有女人緣,她平時看的很緊,所以她馬上有了警惕心:“你什么意思?” 岳沉婉吭哧吭哧半晌,也說不出的痛快話,蔡二嬸是個急性子,追問:“說話啊,你想急死我??!” “那個,我昨天放學(xué)跟同學(xué)逛街時,看見二叔跟一個女的” “什么?在哪兒?那個女的長什么樣?” “我嚇了一跳,我那個同學(xué)偏偏認識那個女的,還說那女的就住在她家隔壁公寓,她總能看見二叔來” “什么?”蔡二嬸驚的滿臉肌rou都僵直了,自己這么百般防范居然還有女人是漏網(wǎng)之魚?二嬸簡直出離了憤怒,一把抓住岳沉婉的胳膊,正好抓住了今天姜向晚抓青的部位,岳沉婉立刻疼的渾身一激靈。 “叫什么?在哪兒住?快告訴二嬸!”總算還有幾分清醒,蔡二嬸努力的緩和嘴臉,可那通紅的眼睛還是看著很猙獰:“阿婉,咱們娘們才是一家人呢,是不是?二嬸嫁到你們家快二十年了,你總不能幫著外人不幫二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