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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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仇五眼睜睜看著那個韃子兵一步步朝他家殿下走去,卻是紋絲不動,甚至都沒出個聲提個醒什么的。他只是搖了搖頭,別過眼去,不想看到接下來那血腥的一幕。 他在秦斐身邊待了這么些年,極知分寸,此時既知是王妃遇險,生怕自己上前萬一看到些不該看的東西,便遠遠地守在街口,并不敢再上前一步。反正只要有殿下在,相信這世間再無人能傷到王妃分毫。 等他再抬眼看過去時,臨川王殿下已經抱著王妃幾步飄到了他身前,滿身的戾氣嚇得他看都不敢看上一眼,忙低頭躬身讓在一邊。 秦斐微一停步,語氣森冷地丟下一句話,跟著又施展草上飛的功夫腳不沾地快步出了清德縣,再也不愿在這個人間地獄多停留片刻。 仇五慢慢走到甘橘的尸體旁,嘆了口氣,將她抱起放到墻邊,撿起地上的那把大刀,一手拎刀,一手將那個漢人降兵拎到韃子邊上,這兩個人竟然都還未死,只是躺在地上不住的滾來滾去、嗚嗚而叫。 仇五看了看他們的傷勢,不由感嘆自家殿下雖是使劍的高手,想不到刀法也這般嫻熟、就這么彈指間的功夫,唰唰幾刀不但把兩個大男人的雙手雙腳全數砍斷,雙目割瞎,舌頭也被劃傷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就連他們的命根子也被齊根割去。 然而這還只是個開始,仇五想起臨川王殿下臨走前在他耳邊丟下的那兩句話:“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仇五舉起手中的刀開始一片兒一片兒的剜他們身上的rou,直至最后就跟剁餡兒一樣把他們剁成了一堆rou泥。 這兩個該死的雜種,竟然敢傷了王妃,若不是殿下?lián)耐蹂膫?,趕著回去為她治傷,他一定會親自把這兩個雜種給千刀萬剮、碎尸萬段,以消他心頭之恨。 秦斐此時的當務之急便是找一處僻靜的所在好趕緊給采薇治傷養(yǎng)病。只可恨這一帶韃子正大兵過境,不宜久留。他只得帶著采薇先趕到海寧,因怕采薇在船上不好養(yǎng)病,從海路走到象山,便又棄舟登岸,找了一處僻靜屋舍,好讓她靜養(yǎng)。 而從清德到象山的這么些天,采薇一直昏迷不醒。這亂世之中,秦斐一時也找不著好的大夫替愛妻治病療傷。采薇身上的外傷他倒是有極好的金瘡藥,可是她一連數天低熱不退,秦斐卻是一點法子也沒有,只盼著苗太醫(yī)接到他的飛鴿傳書后能快些趕過來替她治病。 秦斐從泉州去靖江的時候因擔心采薇落海身子染上什么病,便把苗太醫(yī)也帶過去了,一路查采薇的行蹤查到了鎮(zhèn)海衛(wèi)的錢府。后來他急著趕到杭州,就命苗太醫(yī)先留在鎮(zhèn)海。 好容易等苗太醫(yī)來了,給采薇診完了脈卻是連連搖頭,又是唉聲,又是嘆氣。 嚇得秦斐一顆心如墜冰窟,沖上去一把揪住苗太醫(yī)的衣領叫道:“可是她有什么不好?本王告訴你,若是你醫(yī)不好她,我,我就——” 苗太醫(yī)被他嚇了一跳,見他雙眼血紅,眼看就要發(fā)狂,這才想起來這位殿下對王妃那是寶貝的不得了,那都不是視若珍寶,壓根就是當成他自己的命一樣疼惜。 眼見自己的脖子被他越勒越緊,他趕緊道:“殿下別誤會,王妃性命無憂,性命無憂!” 聽了這句話,秦斐眼中的血色才漸漸散去,又拎著他領子往上提了提,“這可是你說的,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要你這庸醫(yī)下去給她陪葬!” “咳咳?!泵缣t(yī)咳嗽兩聲,繼續(xù)打保票,“王妃吉人天相,定是不會有什么三長兩短的,還請殿下放心。” 秦斐慢慢將他放下來,狐疑道:“那你方才做什么唉聲嘆氣的,嚇得本王還以為——” 簡直快被他嚇個半死。 “小臣只是覺得王妃她,身為一個女子,實在是太不容易了!這年紀輕輕的,就一身傷病,真是……” 仇五看了一眼這口無遮攔的老太醫(yī),恨不得沖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他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晃晃地往殿上的傷口上撒鹽嗎? 秦斐面沉如水,默默地看著躺在床上容色蒼白、憔悴不堪的妻子,心如刀絞。 “她這一身傷病要何時才能好?可會,可會留下什么后遺之癥?” 苗太醫(yī)嘆了口氣,一邊拿出針灸之具為采薇施針退燒,一面道:“王妃脖頸上那處傷看著雖嚇人,實則卻并不重,并沒有傷到要緊之處。右腿上的傷也只是皮rou之傷,并不如何厲害。倒是被韃子那一記窩心腳傷的不輕,所受內傷應是不輕!” 秦斐想起他從刀下救起她時,她除了頸中的傷痕,還有唇邊的那一抹鮮紅的血色,可見踢到她身上那一腳該有多狠。只是斷了那個畜生的手足,命仇五將他千刀萬剮、碎尸萬段真是便宜了他了! “雖然殿下及時運功幫王妃療傷,可這三個月來,王妃實在是太過勞累,損耗太多,且七情起伏過大。人的身子又不是鐵打的,哪里經受得起?王妃這幾處外傷再過月余便會痊愈,且并不會有什么后遺癥。至于那一腳所致的內傷,所幸殿下救治的及時,只要精心調養(yǎng),日后萬不可勞心cao勞、恚怒傷心,想來也不會再有什么。” “倒是這場病,怕是要好的慢些,至少要養(yǎng)上三個月,或許才能初初見好,然后再精心調養(yǎng)三個月,方能徹底痊愈。便是痊愈之后,也切不可再這般勞心耗神,需得好生養(yǎng)護心脈才是?!?/br> 原來采薇雖然素來身子健壯,但一來堅守金陵時過于勞心受累,心血暗耗。后來又落海大病一場,身子剛好又四處奔波,失于調養(yǎng),本就虛弱。不但親眼見了清德縣那血腥可怕的一幕幕慘景,還親身經歷其間,險些受辱,身受兩處刀傷,一處內傷,生死命懸一線之時,又忽然得救,與愛人重逢。情志上種種大起大落,七情太過,更是讓她心氣大受損耗。 秦斐又默默看了采薇片刻,忽然朝苗太醫(yī)鄭重行了一禮道:“方才本王一時情急,多有失禮,還請?zhí)t(yī)見諒!王妃的身子就拜托您了!” 他雖相信苗太醫(yī)的醫(yī)術,可看著采薇仍是昏迷不醒、低熱不斷,到底是心急如焚,每日不知要問多少遍“何時才能退熱?”“她何時才會醒?”之類的話。 苗太醫(yī)心知此時跟他解釋再多,也是白費唇舌,干脆就任由他在耳邊嘮叨。 他這太醫(yī)雖然醫(yī)術了得,可到底這位王妃損耗太過,正氣已虛,這虛證比起實證來總是要難治許多。他使盡了手段,足足用了十天的功夫,才終于讓臨川王妃的低熱退了下去。原以為這下子他耳根子總能清靜片刻,哪知秦斐只高興了片刻,又不住的問起他來。 “這燒都退了,她怎么還不醒?” “王妃到底何時能醒?” “這……”這個老太醫(yī)卻有些答不上來。他雖不知這位王妃這幾個月來都經歷了何事,但給她號脈時卻診得她六脈之中左手寸、關二脈極是細弱無力。左寸候心、左關候肝,顯然是心血煎熬太過,且情志過極。 若單只心血虧虛倒還好辦,可這情志過極卻不好調理,便是王妃醒過來了,只怕也會…… 而當采薇終于醒過來之后,確如苗太醫(yī)所擔心的那樣,眼神一片空茫,除了秦斐外,再認不得任何人,而且連這幾個月來所發(fā)生之事也全忘的一干二凈。 她醒過來后對秦斐說的第一句話是:“我要沐浴。” 此時已快到十一月,天氣已然轉涼,苗太醫(yī)急忙開口阻止,因她此時陽氣不足、氣血虧虛,病還未全好,還是少沐浴為好,免得一個不慎,萬一再患上外感之癥,豈不更是麻煩? 然而秦斐卻在深深凝視了妻子半晌后,完全不顧苗太醫(yī)的醫(yī)囑,命人準備熱水蘭湯,再在凈室里放上四個火盆,生怕凍著了她。 秦斐本想自己親自侍候她沐浴,她臥病在床,昏迷不醒的這些天,全都是他一個人在照顧她,衣不解帶。可是當他把她抱進浴桶,想要替她除去中衣里,她卻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她的眼中分明有一抹恐懼的神色,竟然一臉害怕地看著他。 ☆、第244章 秦斐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眼前又浮現出清德縣那可怕的一幕,他閉上眼,握緊了拳,慢慢將手收回來,又往浴桶里添了些熱水,便轉身出了凈室,命在當地新買的一個丫頭進去侍候她。 而他就立在凈室的簾外,一動不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聽見里面那丫頭輕聲喚道:“夫人,夫人!” 他急忙走進去,原來采薇到底氣血不足,在熱水里一泡,被熱氣這一熏蒸,便有些承受不住,迷迷糊糊地又暈了過去。 秦斐一搭她脈,知道并無大礙,便揮手命那丫頭出去。這些時日,每當苗太醫(yī)給采薇診脈時,他都不恥下問、虛心救教,醫(yī)術每日見長。 他急忙將她從浴桶里抱出來,裹進一條厚毯子里,仔細將她身上的水珠擦凈,趕緊抱她出了凈室,放回錦被里,替她掖好被角。 他見她頭發(fā)沾濕了少許,又取來犀角梳和銅熏爐,替她一邊梳理長發(fā),一邊烘著頭發(fā)。 采薇被沾濕的頭發(fā)不過一小綹,不多時便烘得干了,秦斐便停手將熏爐放到一邊,替她將長發(fā)攏到枕邊,凝視著她的睡顏,又怔怔出起神來。 睡夢中的妻子忽然面顯痛苦之色,在枕上輾轉起來,口中發(fā)出輕輕的□□聲。 秦斐并沒有著急的喊苗太醫(yī)過來,因為這些天以來,他已經見過很多次她這個樣子,便是燃了再好的安神香也無濟于事。 應該是又夢到那些可怕的事了吧?他可以一天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地守護在她身邊,可是卻不能沖進她的夢里,滅了她夢中那些惡魔,好讓她能寧心安睡。 他只能如這些日夜里他慣常做的那樣,輕輕替她按摩頭部xue位,再以指為梳,指腹輕柔無比地從她發(fā)間擦過,一下又一下。 漸漸地,被惡夢驚擾的人兒慢慢安靜了下來,在他手下蹭了蹭,重又睡得一臉恬靜。 然而秦斐卻并沒有停,仍是不知疲倦地繼續(xù)以指為梳,輕柔無比地梳理她的一頭長發(fā)。直到仇五在窗外輕叩了三長二短,他才起身走到窗邊,開了窗戶,從仇五手中接過一封印著火漆的信來,重又回采薇床邊坐好。 他看完了信,沉思良久,正想去寫一封回信,剛轉過身子,就聽到身后響起一個低低的聲音:“阿斐……” 秦斐身形一頓,正要回身去看她,忽然又聽她問道:“阿斐,我剛才看見了甘橘,可是一轉眼她卻又不見了,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嗎?” 他忽然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這個問題,因為他一向知道在她心里,她那幾個陪嫁丫頭的份量。她剛醒來時,苗太醫(yī)曾說她記不得這幾個月的事,或許是之前受得刺激太大,這才下意識的不想去記起那些事來。 可是她此時突然問出甘橘,難道她已經想起來在清德縣那可怕的一幕?一想到她這么快就想起了之前忘記的事,他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甘橘在服侍我洗澡,我很開心,拉著她的手說,原來她沒有被韃子殺死,那只不過是我做的一個惡夢,原來她還活著……” “可是等我醒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個惡夢才是真的,甘橘她……已經死了對不對,為了救我……死在了韃子的刀下?!辈赊边煅实?。 秦斐終于轉過身,替她擦去眼角滑落的淚水。 “我命仇五在清德縣郊外找了個山清水秀的所在,將她好生斂葬了。我在那里做了標記,等你身子大好了,韃子也被咱們趕出去了,咱們再把她的棺槨重行遷葬到一個風水寶地,好不好?” 采薇的淚卻流得更兇了,“她……她當真,當真已經去了嗎?” 秦斐連被子一起,小心翼翼將她抱在懷里,輕撫著她的烏發(fā),遲疑了少許,還是說道:“嗯,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氣絕,再也救不活了。” 他本想說“幸好我總算將你及時救下”,那話都到舌尖上了,卻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說道:“若是我能再早一點趕到就好了,若是我能及時找到你們……全都是我不好,是韃子可惡,同你沒有半分干系,我不許你再自責自疚?!?/br> 過了半晌,他才聽見采薇問他,“苗太醫(yī)說我的病什么時候能好?” 秦斐想了想,沒跟她說實話,“你這回傷的太重,病的太厲害,要精心調養(yǎng)半年這病才能初初見好,然后再靜心修養(yǎng)上半年,總共要一年的功夫才能徹底養(yǎng)好身子,不然怕是會落下什么病根?!?/br> 當然,秦斐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因為想讓采薇好生靜養(yǎng),擔心她因為替甘橘報仇心切,不顧病體也要幫著他出謀劃策,對付韃子。卻不想,他這句話卻也是挖了一個大坑,最后把他自己也給埋到里頭去了。 果然就聽采薇嘆了一口氣,遺憾道:“要那么久嗎,難道我要再過一年才能再幫你分憂?”她自己的身子她還能不清楚嗎,哪里要一年才能養(yǎng)好?。?/br> 秦斐趕緊道:“只要你好好的,沒病沒災,安然待在我身邊,那便是天大的事也不會叫我發(fā)愁煩憂??扇羰悄悴辉谖疑磉叄业男木腿珌y了,茶飯不思。若你再萬一有個什么不好,那我就更是半點理智也沒有了,寢不安枕、食不知味,再也慮不了事,什么都做不成?!?/br> 他抱緊她,“答應我,你先乖乖的養(yǎng)好身子,其余的事情全都交給我來料理,你夫君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便是沒你幫忙,我也能滅了韃子,把他們趕到死海去吃土?!?/br> “我也答應你,只要苗太醫(yī)說你身子大好了,比從前還要康健,你再要做什么事,我都不會攔著你,可好?” 采薇是知道他的霸道性子的,別看他這會子話說得婉轉,溫言軟語的哄著自己,但若是他認準了的事情,便是自己不答應,他也會強著自己不得不照著他的意思去做。她也知道他是一心為了自己好,何況自己這回也確是嚇得他夠嗆,再看到他眼里那滿是企盼的眼神,只得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答應了他。 秦斐頓時喜上眉梢,小心翼翼地將她連人帶被子再放回到床上,親了親她額頭道:“說了這么些話,可累不累,若是累了再安心睡一會兒?!?/br> 采薇搖搖頭,看了他一會,突然問道:“阿斐,你怪不怪我?” 秦斐一愣,仔細咂摸了一下她這話里頭的意思,想了想道:“我怎會怪你?與其怪你膽子太大,居然自作主張?zhí)嫖沂亓私鹆瓿?,還不如怪我自己的身子不爭氣,早不病,晚不病,偏要在那個要緊時候病的人事不知,將所有擔子全都丟給了你來扛著?!?/br> “你當日在那般危急艱難的情境下所想出來的法子已極是周全,不但什么都替你家夫君慮到了,連你自己的退路也一早想好了,若不是后來的意外……” “可見這世上之事,雖說人定勝天,可有時也是謀事在人,成事再天,便是你謀劃的再周全,也免不了遇到些事先絕沒想到的意外。幸好老天仍是眷顧咱們,不管讓咱們受了多少磨難波折,最后總還是讓咱們團圓了?!?/br> “只是這一次我雖不怪你,可是這幾個月來的分離之痛、相思之苦,我是嘗得夠夠的了!往后我再不會給你丁點機會,讓你再離開我,一個人去做那么危險的事。我的宿疾已好,我會保重身子,往后再不會突然發(fā)病,要你來替我料理善后。從今往后,我會好好守護你、疼你寵你,再不要你為我受累受苦?!?/br> “我會牢牢將你鎖在我身邊,再不許你離開半步,無論是人間仙境還是黃泉地府,咱們夫妻兩個再也不要分開?!?/br> 他二人誰都沒有提起在清德縣城,采薇被那韃子撕破外裳,險遭□□之事。 采薇不提是因為當她被秦斐救下時,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非常非常在意這件事。但她男人在意的是竟然有人敢碰她、傷她、欺辱她,而不是她的身子被旁的男人看了、摸了,她已失了貞節(jié)。 比起她的貞節(jié),秦斐更在意的是她的安危,她的性命。 而秦斐不提,則是因為他不愿讓采薇再回想起那一幕。尋常男子在意的那些他壓根半點兒都不放在心上,他甚至曾想過哪怕當他趕到時采薇已經被那韃子給……,她也依然是他的妻子,他依然會把她當成手心里的寶,該死的人是那個膽敢侵犯他妻子的畜生,而不是他無辜受辱的妻子。 他知道無須多言,采薇必會懂得他的心思,正如他也一樣懂得她的心思,所以他才不曾出言安慰她,勸她千萬別覺得被旁的男人摸了是失了貞節(jié),對不起他。 他不是尋常男子,他娶的妻子自然也不是尋常女子。她固然會覺得被那韃子碰了的感覺極是惡心,覺得她的身子被他弄臟了,所以才會一醒來就說要沐浴??伤齾s絕不會覺得這是她一生都洗刷不去的污點,從此自輕自賤,覺得配不上自己。 他們夫妻之間,有些事需要講的分明,而另一些事則完全無需任何解釋,只一個眼神,他們便已心意相通。 ☆、第245章 麟德二十四年的最后一個月,正是最冷的時候,秦斐和采薇離開了象山,乘船前往泉州。 采薇此時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秦斐卻仍是生怕她多走上幾步就累到了,又怕凍著她,將她裹的嚴嚴實實的,無論是上馬車還是上船,他都是直接將她抱在懷里,代她行步。 早在臨行之前采薇就問過秦斐,可是韃子快要打到浙東還是泉州有什么變故,所以他們才要趕回泉州去。 秦斐卻只是笑笑,給出一個極其簡單的原由,“不過是這時候泉州遠比這里要暖和罷了,苗太醫(yī)說了,你現今氣血弱,最是怕冷,得到南方暖和的地方去住著調養(yǎng)才得宜。若不是先前你身子太弱,經受不了那海上顛簸之苦,剛入冬的時候我就想帶你回泉州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