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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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br> “你記憶力還不錯。” 安星笑著說:“這好像跟記憶力沒多大關(guān)系吧?昨天才麻煩你幫我看車。不過,你今天換了身衣服還真……不太一樣?!?/br> 曲柏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西裝和腳上的皮鞋,抿了下嘴角說:“是嗎?” “是?!?/br> 安星雖回答,但說的卻不中肯。她心虛的吞了口氣,壓住了在喉頭徘徊的話,“不過是認出了你那鉤子似的眼神?!?/br> 曲柏琛看著她,又問了一遍:“還需要看車嗎?” “不用不用,昨天剛好在里面找到一個停車位?!?/br> 兩個人正說著話,安星的電話在口袋里響起來。 這么早?不用想也知道是昨天給她惹了禍事的那個人。 “不接嗎?”曲柏琛問。 “不用不用,預(yù)備鈴響了,我這就要進去。” 她拿出電話隨即按住側(cè)邊的按鈕,關(guān)掉。 曲柏琛站在旁邊點點頭,又意識到自己正擋在她前面,索性后退了兩步。 “拜拜。”安星推著車從他面前經(jīng)過。 沒走多遠,就聽見曲柏琛在后面大聲說:“喂,你還沒……” “謝謝?!彼仡^擺了擺手,轉(zhuǎn)身走進學(xué)校。 曲柏琛站在原地,臉上泛著笑意,自言自語:“我是說,你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少了什么東西嗎?” 他看著安星進了教學(xué)樓,掏出兜里的學(xué)生證,又看了一眼照片,然后原封不動的揣進口袋。一直走到遠處的停車位,跳上一輛城市越野,一路揚沙,絕塵而去。 “外語聽力水平測試開始。” 墻壁上的喇叭話音一落,考場里的人就如同剛從制造廠里出來的機器人一般,整齊劃一的戴上耳機。 “……” “rself.” 安星壓著聲音,嘴上鬼使神差的重復(fù)道。不過腦子里,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她想起昨晚自己用英文擠兌人時,眼前那張傲氣的臉。 一瞬間,她失聰了。 這世上存在的每一件事都是一副板塊眾多的拼圖,無論簡單還是繁復(fù),最重要的是完整。一旦丟失,哪怕是微乎其微的部分,都會讓人不得其意。 安星顯然錯過了某個現(xiàn)在看來,相對重要的部分。 她摘下耳機,眼睛瞪得比平時還大,大到足以平復(fù)眼底泛起的漣漪。 監(jiān)考人員站在講臺上密封好卷子。 她握緊拳頭慢慢往外走。 又是隊尾。 看著前面的人紛紛拿走進門時放在教室外面的東西。 她伸出手,勾起桌子上僅剩的雙肩包背在身上。 車棚外面,安星順著發(fā)出光線的地方,抬頭看過去,眼前盡是一塊一塊的圓點,好像無數(shù)個小太陽圍著她,烤著她。 那種灼熱讓她感到腳下發(fā)軟,自己似乎馬上就會熔化。 “安星!安星!” 學(xué)校里的車棚被安排在最不打眼的地方,三面石墻環(huán)繞,只有朝東隔著條小路的那面是個矮墻,上面插著一根一根的鐵柵欄。 聲音從那邊傳過來。 她回頭,看見林雅扒在柵欄上,一只胳膊正使勁兒的往里伸,好像在夠什么東西。 “別伸了,小心收不回去?!?/br> “那你還生我氣嗎?”林雅問。 安星站在柵欄的里面,說:“你要是因為這個,就算你整個人從柵欄里擠過來都沒用?!?/br> “怎么能沒用呢?我要是整個擠過去成了切片肥羊,剛好給你涮火鍋?!?/br> 不知為什么,看她那副無所不用其極的樣子,安星忍不住諒解。然后,笑了。 只是,嘴里的回味有點兒苦。 林雅伸過去的手終于夠到她的肩膀,在上面輕輕拍了拍。 “好了??彀咽帜没厝?,小心一會兒保安大爺過來用警棍敲你?!?/br> “哎!上面那人,你干嘛呢?下來……” 林雅的肩膀卡在鐵柵欄里,一時收不回去,安星放下車子從里面手忙腳亂的幫她把胳膊推出去。 只是用力過猛,那姑娘從矮墻上直接掉了下去,摔得一聲慘叫。 林雅閉著眼睛,手捂著屁股,嘴上蹦出一句:“你大爺?shù)摹?/br> “姑娘,你找我?” …… 安星撿起倒在地上的電動車,一口氣跑到外頭。 她和林雅,跟“大爺”解釋半天才被放行。 “你說人老了是不是都特別啰嗦?”林雅站在車尾,跟安星一起把電動車塞進后備箱。 “去,坐那邊?!?/br> 安星指著副駕駛的位子。 “為什么?” “你那兒是不是摔得不疼?還是你想去參加大爺?shù)陌踩逃啵俊?/br> 林雅趕緊搖頭,一屁股坐了進去,只是有些用力過猛,她又呲著牙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去哪兒?” 安星專注的看著后視鏡里反射出的障礙物,一邊倒車,一邊輕描淡寫的說:“回家?!?/br> “別啊,好不容易考完,去放松一下唄?!?/br> “這門,考得不好?!?/br> 林雅一聽便收起躍躍欲試的樣子,安安靜靜的在一旁沒說話。 從學(xué)?;丶遥_車明顯要快很多。安星剛準備拉p擋,林雅一只手拂在上面,擺著另一只手,說:“我就不進去了?!?/br> “怎么了?” “那個……恩……我……”她的嗓子好像突然被東西噎著,變得吞吞吐吐。 安星回頭看了一眼房子,“哦,‘那個’不是你偶像嗎?” “可我這樣進去不好吧。” 要不是她嬌羞的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安星已經(jīng)忘了昨天她來的時候,瞳孔上有好大一副隱形眼鏡片。 “那……就隨你吧?!?/br> 她們一塊兒從車上下來,林雅換到司機的位置。 臨走前安慰的話半句沒有,倒是不忘提醒安星,后天一定要記得陪自己去相親的事兒。 安星無奈的朝她拜了一下手,轉(zhuǎn)身回家。 一到門口,她又想起昨天晚上推開門時的情景,手里的鑰匙擦著鑰匙孔,直線跌落。 她一邊彎腰撿起來,一邊深深吸了兩口氣。伸手敲了兩下門,里面沒有回應(yīng)。思量再三,她還是自己開了鎖。 跟她早上離開的時候一樣,屋子里靜悄悄的。 安星就這樣既保持了對房子的專屬,又享受了這棟房子帶給她的價值。 兩天之后,安星結(jié)束了外交部招考的全部科目。剩下的事情就是靜等通知,以及另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陪林雅相親。 關(guān)于相親這種多發(fā)、低效、且名義上開誠布公的交流方式,真的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像安星這種生活趨近于“單細胞”動物,思維完全靠對手激發(fā)的人來說,坐在那里簡直就像一根針扎到身上,哪兒哪兒不舒服。 倒是林雅,起先聽到“相親”兩個字好像要賞她一丈紅似的,死活不從。等真的坐下來的時候又坦然淡定的宛如一個在臺下苦練許久的人,終于得到登臺的機會,大放異彩。 飯吃到一半,對面的兩個人剛好一起離開,包廂里只剩她們倆。 “不是說好陪你來相親,怎么還有一個?”安星小聲問。 “李女士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林雅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一炮雙響。” 安星兩只手撓撓頭,對于自己上了賊船這件事,十分懊悔。她轉(zhuǎn)動半垂著的腦袋看向林雅,追問道:“你不是有很多偶像的嗎?” “那都是半夜睡不著覺時的幻想。想象中的事兒,誰不給自己安排個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的人物。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相親就是在表達對生活本身的熱愛。懂嗎?” 安星瞇著眼睛,點點頭,仰頭喝了口清酒。小盅的圓底磕在木桌上,震了一下,“懂。就像人要學(xué)會用樂觀的態(tài)度面對買家秀和賣家秀的區(qū)別。因為別人的,看上去總是有腔調(diào)些?!?/br> “二位在聊什么腔調(diào)?” 一塊兒出去的兩個男人,又一前一后走進包廂??礃幼?,他們之間也是互相認識的朋友。 林雅拱著臉上的蘋果肌,小嘴一張一合的說:“沒什么,我們在聊電影。是吧,安星?” 坐在安星對面的男人接著說:“剛好我家里有個放映室,你們喜歡什么片子?” “羅馬假日。” 林雅說完,在下面懟了兩下安星。她抬起耷拉著的腦袋,看都不看對面人一眼,隨口應(yīng)道:“斷背山!……” “……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卑残嵌⒅謾C上一串沒有署名的本地來電號碼說。 自從外交部招考結(jié)束之后,她時時刻刻都將手機放在身邊,生怕錯過入選通知那樣重要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