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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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吻了一通,額上盡是熱汗,如今風(fēng)一吹來,她哆嗦了下。沈長堂又喚了小童過來,道:“將吃食送到屋里。”小童應(yīng)聲。他牽起她的手,說:“我們進(jìn)屋?!?/br> 她乖巧地點(diǎn)頭,像是被馴服的小貓。 回去的路途很短,他牽著她的纖細(xì)手掌慢步穿過拱橋,又踏上羊腸小道。山莊里栽了一小片的竹林,約摸有六七叢,晚風(fēng)吹來時(shí),竹葉唰唰作響,月光落地,鍍上一層柔光。 她的手又軟又小,像是沒有骨頭似的。 他握在掌心里,心口好像也不知不覺地變成她的手,又柔又軟,月光也跳到他的心口上。他見過的竹林極多,永平的盼春園有十里竹林,株株高聳挺拔,綠如翡翠,讓永平的文人sao客流連忘返。他極為挑剔,去過一回便覺無趣,可今日山莊里的幾叢尋常翠竹卻令他生出一種雅致之感,好極了,妙極了,連月色也好,什么都好。 有了掌心里的柔軟,仿佛世間都披上一層迷人的外衣。 . 吃食很快送進(jìn)了屋里。 兩人一同進(jìn)食。 過后,阿殷問沈長堂要留核雕技者到什么時(shí)候。沈長堂問她:“哦?你想回去?”她說道:“畢竟出來已久,我想我meimei了?!?/br> 沈長堂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沒有表態(tài),只是打了個(gè)哈欠,說:“時(shí)候不早了,今夜你念一刻鐘的信便回去歇息吧。” 阿殷望了眼,桌案上多了一封信,信紙很新,看樣子是新的家信。 她撕開信封,果真和她想的一樣,也是穆陽候母親的家信。信中依舊是瑣碎的事情,洋洋灑灑地寫了好幾頁,言語間對(duì)兒子極其疼愛,也極是掛念,還提了不少侯府里近來發(fā)生的事情,比如穆陽候庶出的弟弟定親了,對(duì)方是國公府嫡出的五姑娘,乃圣上賜婚。又比如前幾日進(jìn)宮向太后請(qǐng)安,又被太后為難之類的。 穆陽候母親似乎不太得太后的歡心…… 阿殷一邊想著一邊念信,一刻鐘后,她放下家信,卻見往常都是閉著眼的穆陽候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他問:“有何感想?” 阿殷斟酌著道:“侯爺母親很是掛念侯爺,盼著侯爺早日回永平?!?/br> 他又問:“長檀的婚事定在何時(shí)?” 阿殷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口中的“長檀”是何人,她道:“圣上賜婚,定在半年后?!?/br> “國公府的,是樁好婚事?!彼溃骸伴L檀個(gè)性純良,陳國公胸襟寬廣,教出來的女兒不會(huì)差到哪兒,嫁入我們沈家,妯娌之間不會(huì)有太多爭(zhēng)執(zhí)。” 她心中咯噔了下,當(dāng)作沒聽懂。 “恭喜侯爺。” 他又盯著她,半晌才輕聲道:“去歇著吧?!?/br> . 次日一早,阿殷還未起榻,便聽得房門被打開了。她原以為是侍候熟悉的侍婢,便道:“不必侍候了,我自己來。”豈料遲遲沒回應(yīng),她趿了鞋,沒走幾步便見到了姜璇。 “jiejie!” 好幾日沒見,兩姐妹眼眶都微紅,緊緊地抱了抱。阿殷這才拉著姜璇的手坐在床榻上,問:“你怎么過來的?” 姜璇說:“今早的時(shí)候,家里突然來了穆陽候的人,說要帶我去山莊。我糊里糊涂上了馬車,進(jìn)了山莊,然后有個(gè)小童帶著我過來,說jiejie你住在里面。我一進(jìn)來便聽到j(luò)iejie的聲音了。” 阿殷微微一愣。 沒有想到沈長堂真的聽進(jìn)了她的話。 姜璇一說完,又急匆匆地上下打量阿殷,見她瘦了些,又想到這里是穆陽候的地盤,不由心酸地道:“jiejie在這兒受累了?!?/br> 斗核大會(huì)一結(jié)束,穆陽候說要宴請(qǐng)六位核雕技者,她一聽便知不妙。她可是知道那位穆陽候打著她jiejie的主意!結(jié)果jiejie一去山莊,便整整五六日都沒回來,一打聽,說是穆陽候覺得核雕有趣,要請(qǐng)教六位核雕技者。 姜璇當(dāng)時(shí)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jiejie在山莊里與那位侯爺日對(duì)夜對(duì)的,豈不是跟入了虎口的綿羊一樣? 可著急歸著急,姜璇也想不出任何法子,只能在家里干著急?,F(xiàn)在見到阿殷瘦了些的臉,鼻子一酸,眼眶又紅了。阿殷連忙道:“哭什么呢,我不好好的嗎?你想哪兒去了?” 姜璇問:“穆陽候當(dāng)真沒有欺負(fù)jiejie?” “沒有?!?/br> 姜璇眼眶又紅了:“jiejie你的唇都腫了!” “蚊子咬的?!?/br> “jiejie!” 阿殷揩了揩她眼角的淚,說:“你先別哭,聽我說一件事。你一定要記在心里,不能告訴任何人。”姜璇如小雞啄米式地點(diǎn)頭。阿殷又道:“你知道我把銀子藏哪里了,對(duì)吧?” 她又點(diǎn)頭。 阿殷道:“那些都是我留給你的嫁妝,這幾日我給你擇一佳婿,你看看喜不喜歡,若喜歡的話便把親事給定了。我記得月底便有個(gè)吉日,你早點(diǎn)嫁了,jiejie也安心?!?/br> 姜璇一聽,驚慌地問:“jiejie,你……” 阿殷拍拍她的手,說:“你別擔(dān)心,我約摸過陣子便要跟穆陽候去永平了。侯府里庭院深深,我?guī)氵^去,恐怕會(huì)害了你?!?/br> “jiejie被穆陽候……”那兩個(gè)字姜璇說不出口。 阿殷說:“沒有,真沒有。” 她又問:“穆陽候要娶jiejie?當(dāng)正妻?” 阿殷害羞地說:“他都沒有說,可我喜歡他,只要能跟著他當(dāng)什么我都愿意。阿璇,侯爺他對(duì)我很好。你也有目共睹的,斗核大會(huì)時(shí)他怕我曬著了,便把他的華蓋給我蔽日。他知道洛嬌算計(jì)過我,也幫我把仇報(bào)回去了。若非他出面,洛家又怎會(huì)有這樣的下場(chǎng)?我昨日說想見你,今早他便悄悄讓人把你給送來了,當(dāng)作給我一個(gè)驚喜。你別看我這些日子瘦了,是他待我太好,怕我餓著,時(shí)時(shí)刻刻讓侍婢給我備吃的,我吃得雜,鬧了腸胃,這幾日才消瘦了。好了,這事還得先保密,你出去給我打盆水,我洗漱下,然后帶你游山莊。” 姜璇這才擦干眼淚出去。 門一關(guān),阿殷靠在床欄上,眼一閉一睜,水光也消了。 穆陽候母親的家信,她念了又念,念出了穆陽候的心思。 家信里有著太多侯府的秘密,昨夜他又提妯娌二字,怕是下鐵心要帶她回永平了。昨夜在竹林里,她感受到了他的在意。可這份在意卻讓她心中格外沉重。 他越在意她便越不可能放開她。 正應(yīng)了那一句。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第43章 “jiejie?jiejie?” “???” 姜璇停下腳步,倚在拱橋邊上,微微歪著頭,問:“jiejie怎么心不在焉的?莫非是想侯爺了?還是jiejie想著明日的事情?” 早晨過后,穆陽候遣了人過來說明早要帶阿殷去兩個(gè)山頭外的法華寺賞花。 姜璇笑吟吟地打趣:“侯爺不是還吩咐了,就只要jiejie一人過去么?哎呀,真的像是話本里說的那樣呢。才子佳人相約,花前月下良辰美景?!?/br> 阿殷嗔她一眼,說:“就懂得打趣你jiejie?!?/br> 姜璇說這話時(shí),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阿殷面上的表情,一絲一毫都不想放過。對(duì)于阿殷今早說的那一番話,姜璇起初是替jiejie開心,可后來她出去打水回來后又覺得不對(duì)勁。jiejie當(dāng)初喜歡謝家小郎,就因?yàn)椴豢袭?dāng)妾,才一直沒有成婚。她一直認(rèn)為jiejie骨子里是不愿與其他人共享一夫的。她試圖在她臉上尋找出一絲勉強(qiáng)的痕跡,可惜沒有找著。 提起那位侯爺時(shí),jiejie的眼里似有了一層與眾不同的光,就跟當(dāng)年初識(shí)謝家小郎那般。 姜璇又想,興許那位侯爺是王公貴胄,那樣的人家到底是不同的。 “jiejie,那邊有個(gè)水榭!” 她松開阿殷的手,興沖沖地飛奔到水榭中左右盼望。阿殷笑著看她,也不著急,慢慢踱步前行。樹叢蒼翠,開了不知名的小花。姐妹倆游走了一上午,都不曾見到人,想來是穆陽候吩咐了下去。 想起穆陽候,阿殷心情極是復(fù)雜。 無疑的,他霸道而強(qiáng)勢(shì)??刹唤?jīng)意間流露出來的溫柔,好幾次讓她險(xiǎn)些深陷其中。幸虧腦子里一直繃著一根弦,理智地束縛自己,不能深陷。 他是穆陽候。 侯府宅院里的勾心斗角,穆陽候母親家信中的委屈,還有諸位等著被賜婚給穆陽候的貴女,這些都是她巴不得遠(yuǎn)離的東西。一個(gè)謝少懷已經(jīng)足夠了。 可是他不愿放手,她似乎也別無他法。 阿璇說她瘦了,她焦躁無奈,心事重重,夜不能寐,又怎能不瘦? 她不認(rèn)為穆陽候?qū)λ脑谝饽芫S持多久,如今因?yàn)榈貌坏缴星倚迈r,以后若是不在意了,沒有家世,沒有依靠的她,在權(quán)貴遍地的永平又要如何自處?家信里的簪花小楷寫得清清楚楚,宮里的玉成公主愛慕沈長堂,圣上有意成人之美。 她念到這里的時(shí)候,穆陽候沒有任何反應(yīng),于他而言,想必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他要帶她回去,不是侍疾丫頭,就是沒名沒分的侍寢丫頭。 她不愿,可他這么纏著她,她遲早一日也會(huì)被打上穆陽候的人的記號(hào),到頭來始終還是要去永平。 擺脫不了穆陽候,她這輩子就別想安生。 事已至此,她得為自己另作打算。 . 山莊里的房間不小,有里外兩間,姜璇來了便睡在外間的榻上,阿殷睡在里間。約摸是心事重重的緣故,她仍然夜不能寐,望著鴉青色的帷帳發(fā)呆。天將亮?xí)r,她悄無聲息地起榻,梳洗更衣。 隨后她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 她喚了小童帶路,去了灶房。 她燒柴煮了一鍋熱水,團(tuán)了面粉,蒸了一鍋的饅頭。 小童一直跟在阿殷身邊,本想說這些粗活讓下人干便好,可轉(zhuǎn)眼一想,又說不定是殷氏想給侯爺洗手作羹湯呢,便也沒有開口阻攔。后來又見殷氏揉了面團(tuán),做了十來個(gè)大饅頭,饅頭又大又圓,一點(diǎn)兒也不精致,本也想開口說饅頭做得太粗鄙入不了侯爺?shù)难?,但又怕說出來傷了殷氏的面子,猶豫糾結(jié)了半晌,終于醞釀好說辭時(shí),殷氏的饅頭已經(jīng)出鍋了。 她利落地往盤子里裝了三個(gè)饅頭,說:“做多了,剩下的勞煩你幫我放好。若我meimei中午餓了,你拿給她吃。我meimei特別喜歡我做的饅頭?!?/br> 說著,對(duì)小童微微點(diǎn)頭,端著盤子就離開了灶房。 小童傻了眼。 ……居然不是做給侯爺吃的? . 下人侍候穆陽候更衣時(shí),發(fā)現(xiàn)侯爺今日心情不錯(cuò),稍微拍了下馬屁,還得了賞。 到底是懂得察言觀色,曉得侯爺?shù)暮眯那榕c那位殷姑娘離不開,又說道:“昨天小人瞧見殷姑娘與她meimei逛園子,在水榭那兒坐了很久,似是很高興的樣子。侯爺體恤,殷姑娘此時(shí)心中一定感激侯爺?!?/br> 穆陽候昨日給張?zhí)K送行,夜里才回了山莊,聽得此話,很難得接了話。 “有多高興?” 下人有點(diǎn)為難,很高興就是很高興,還能有多高興?只好說:“臉上的笑容掛了一整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