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據(jù)說佟貴妃體弱多病 第176節(jié)
別人說“纏足”是傳統(tǒng),往前推一千年,裹腳是哪家的傳統(tǒng),不過是對女子的壓迫罷了。 過往一些被嘲笑大腳的女人這下可找回了場子,將嘲諷開滿,罵的周圍人狗血淋頭,尤其那些歌頌“三寸金蓮”的讀書人,更是重點(diǎn)對象。 纏足又提升不了學(xué)問,現(xiàn)在也提升不了地位,反而拖累了女子的身體,只能成為依附別人的菟絲花,如果出事了,甚至連自救做不了,只能坐以待斃。 同時許多地方也冒出來好多恐怖靈異傳說,內(nèi)容大多是關(guān)于纏足女死后怨氣沖天,回來報復(fù)的志怪故事,有些還結(jié)合了當(dāng)?shù)氐囊恍┲{言和案件。 至于京城方向,前段時間杜某接連殺害十二纏足女的事情才宣判,然后不少說書先生就說了十二纏足冤魂索命的故事,表示杜某在監(jiān)獄里,現(xiàn)在痛不欲生,那些冤魂向他討要自己的三寸金蓮,杜某腳大沒辦法賠,所以那些冤魂就用給女子裹腳的方式,將杜某的腳也綁了,聽說杜某的雙腳現(xiàn)在是血rou模糊,即使削了一半,距離“三寸金蓮”的目標(biāo)還遠(yuǎn),所以杜某的腳只剩一個腳后跟了…… 大家傳的有鼻子有眼,許多人打算等到行刑那天,去法場看看杜某的腳是不是那樣。 佟安寧聽說后,已經(jīng)在思考要不要將那個殺人犯的腳給削了,然后就聽莫爾根托人告訴她,杜某的腳真的裹了,畢竟做戲要做全套,莫爾根花錢讓獄卒給杜某裹的,他直接讓人放了碎刀片,聽說杜某現(xiàn)在是日夜哀嚎,而且為了防止杜某自殺,連嘴都綁了。 佟安寧默默給莫爾根豎起大拇指。 還是小舅舅辦事讓人放心。 在這些攻勢下,許多人開始知道裹腳對女子的危害,那些裹腳女子的痛苦,佟安寧覺得只要持之以恒,這一陋俗肯定會消失。 她可不會讓裹腳之勢死灰復(fù)燃。 然后宮廷又傳出康熙的話,表示女子纏足,半為殘廢,哪有美麗可言,實(shí)在是可憐,如果是男子,被裹了腳,身有殘疾,別說當(dāng)官了,就是考科舉都不行,自己尚且不愿意,推己及人,何以欺凌到女子身上。 此話一出,算是給裹腳正式定了罪,旁人哪敢說裹腳好,只能附和。 佟安寧見狀,直接撒了一波錢,使勁宣傳,將“裹腳”和“殘疾”綁在一起,以后別說美麗了,每一圈裹腳布上都是無辜女子的血淚和苦痛,喜歡裹腳的人都是沒人性。 那段時間,京城的人感覺除了“禁裹腳”這事,就聽不到其他事情了。 許多人覺察出事情不對勁,將事情上報給順天府尹,讓他管管這事,堂堂京城,天天為“女子裹腳”這事哭喪,他們都不贊同裹腳了,這事該消停了吧,如果再鬧下去,恐怕真會動搖國本。 順天府尹也覺得頭疼啊,但是這事不是他能管的。 他也天天聽到外面宣傳“禁裹腳”的事情,現(xiàn)在這個陣仗,若說暗地里沒有人推波助瀾,他將腦袋摘下來當(dāng)球踢,可是查來查去,查到了不得了的人身上,這讓他怎么辦,尤其看情景,還是皇上默許的,他只能振臂高喝一聲,“裹腳有違天理!實(shí)在可惡!” 再說罪魁禍?zhǔn)自谧辖抢?,人家這是做好事,他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能怎么辦。 佟安寧也知道這個時候的陣仗,已經(jīng)引起不少人的逆反心理,仍然有一些人覺得一個小小的“禁裹腳”,又不影響國家大勢,何必這樣大張旗鼓,一個大清朝快被“裹腳”這件事給填滿了。 佟安寧嗤之以鼻,裹腳布不纏在他們身上,他們當(dāng)然不覺得疼,甚至在太醫(yī)院向世人展示畸形的裹足后,也沒見多少人出來反思,據(jù)她所知,反而有一些人嚴(yán)禁自家夫人將畸形的裹足在他面前展示,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呵!這就是那些人骨子里的劣性…… 等到佟安寧覺得這波聲量足夠輻射到偏遠(yuǎn)地區(qū)后,也就收手了,反正她也不期待一下子就辦成,只要五年里將此事完成,就已經(jīng)讓她滿意了。 康熙這些日子也讓人時常打聽京城的消息,等到終于消停了,他嘆道:“朕的耳根終于清凈了!” 梁九功說道:“佟主子也是做好事,再說這好事還是您擔(dān)著名!” 對于佟主子弄出這么大的聲量,梁九功一點(diǎn)也不奇怪,畢竟是能拿二百萬兩銀子“使喚”動皇上和太皇太后的人。 有皇上的名頭在前面擋著,一些人雖然厭煩,可也不敢說出不滿,只能看著佟主子變著花樣宣傳“禁纏足”。 梁九功滿臉笑意道:“奴才聽說許多漢家的姑娘給皇上和太皇太后立了長生牌,京城下面的睢縣有不少百姓,還弄了萬民傘上來,都是那些女子對您真情實(shí)意的感謝?!?/br> 這些事情也是佟安寧讓人宣傳的重點(diǎn)。 讓大家看到民意,讓女性發(fā)聲,讓康熙知道反饋,享受到民眾的擁戴,才有動力繼續(xù)干活。 就算女子社會地位低,但是也不能就當(dāng)對方是死人了,她們也是有脾氣的,現(xiàn)在上面替她們出頭,也是有清醒的女子站出來表達(dá)自己的意愿。 康熙微微揚(yáng)眉,“萬民傘?沒想到朕還能收到這東西。” “皇上做的事百姓是看在眼里的,我聽說還有不少女子給您繡荷包,都堆到當(dāng)?shù)乜h衙里了,據(jù)說積攢起來,能將紫禁城給埋了!”梁九功繼續(xù)說道。 “還有這事?”康熙更有興趣了。 呃,其實(shí)這事原先是沒有的,是有人給康熙弄萬民傘、長生牌,不過荷包這東西,自古以來對于女子比較私密,就是送給親近人的,怎么可能會給康熙,是佟安寧為了宣傳,胡謅的,后來不少女子聽到傳言,學(xué)著做了起來,不少縣衙確實(shí)收到一些。 但是說量大到將紫禁城給埋了,大概要等到傳播的更廣一些,才能有這個效果,不過以現(xiàn)在各縣衙收到的量,堆積起來將乾清宮給堆滿,還是能做到的。 “奴才還能騙您?”梁九功一臉肯定道。 在他想來,此事完全想得通,皇上高大挺拔,相貌又俊,又英明神武,禁纏足這事也是憐惜女子,那些女子給皇上繡荷包完全沒錯。 如果佟安寧只要他的想法,估計會嗤笑一聲。 天高皇帝遠(yuǎn),對于底層小民,皇帝是圓是扁都不知道,日常聽?wèi)蛭?,可能會做些?dāng)皇妃的夢,不過大部分給康熙繡荷包,也是聽了那些謠言和宣傳。 對于荷包這事,下方的官員還是能摸清上面的心思。 沒過多久,一箱箱荷包就送到紫禁城,只是兩三天,箱子就將偏殿給放滿了。 康熙曾經(jīng)打開兩箱看過,荷包的樣式千奇百怪,制作材料也是不一樣,粗麻布、細(xì)麻布、綢緞、紗衣……手工也不一樣,有些看著做工粗糙,線頭都露在里面,也有些繡工出眾,至于荷包里的東西也是千奇百怪,有人塞了紙條、石頭、書簽,有人塞了護(hù)身符,還有不少是香料和草藥…… 康熙有一段時間勞累時,就喜歡去偏殿拆荷包,好像還解決了兩起冤假錯案。 那段時間,佟安寧覺得康熙精神奕奕,做什么都有干勁,暗嘆果然就是當(dāng)皇帝,也需要百姓的認(rèn)可,底層的感謝比身邊的恭維更讓他高興,看來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人說是真話,什么人是拍馬屁。 …… 禁裹腳這事沒有影響到宮里的大選,不過也給大家提供不少談資,說起那些裹腳女人的悲慘遭遇,讓許多人心有戚戚然。 同為女人,她們對此感同身受,無法想象自己也遭遇這事,不由得感謝太皇太后當(dāng)年下的懿旨,禁止裹腳女子入宮。 太皇太后聽到宮里的談?wù)?,一時哭笑不得,“哀家這是成了好人!” 蘇麻喇姑笑道:“主子的善心總會被人看到?!?/br> 太皇太后笑著搖頭道:“好了,不說這個,對了,保成的身體如何?皇后的病養(yǎng)好沒有?” 蘇麻喇姑恭敬道:“奴婢早上去過坤寧宮,保成阿哥的病已經(jīng)好了,不過小臉瘦了一圈,皇后娘娘的病情有些重,聽太醫(yī)說,是邪風(fēng)入體,還需要些時日靜養(yǎng)!” “這樣啊……”太皇太后眉峰高攏,沉思片刻,“蘇茉兒,你去坤寧宮,將保成接過來,就說哀家想他了,讓皇后有時間養(yǎng)病?!?/br> 蘇麻喇姑有些遲疑道:“可是這樣,皇后娘娘會不會亂想?” “現(xiàn)下她和保成的身體最為重要,保成在慈寧宮還能受到委屈?再說過兩天,四阿哥、五阿哥也會回宮,有他們陪保成玩,也不會無聊?!碧侍笠诲N定音道。 蘇麻喇姑見狀,恭敬道:“奴婢遵旨!” …… 對于慈寧宮的要求,皇后赫舍里氏也沒有阻攔,當(dāng)即讓人給六阿哥收拾了行禮,讓喜嬤嬤隨行伺候,將人送到慈寧宮,順便請罪,畢竟她沒有照顧好六阿哥。 太皇太后拉著皇后的手好生寬慰了一番,皇后也配合,雙方面上都和和氣氣的,離開時,皇后還帶走了一大堆賞賜,太皇太后牽著六阿哥保成的手目送皇后離開。 六阿哥依依不舍地看著皇后的背景,等到人都消失了,還勾著脖子看。 太皇太后看到小孩這副模樣,嘴角不由得揚(yáng)起,軟聲哄道:“保成,你額娘現(xiàn)下身體不好,需要養(yǎng)病,這些日子咱們保成就和烏庫瑪嬤住一起好不好?” “好~”六阿哥奶聲奶氣地應(yīng)了一聲。 太皇太后滿意地摸了摸他的頭,“咱們保成果然最乖了,后天,保成的哥哥們也要回來,到時候保成就有人陪了?!?/br> “哥哥?承祜哥哥?”六阿哥有些疑惑地歪著頭。 太皇太后笑容微滯,很快就恢復(fù)正常,蹲下身,和藹道:“是保成另外兩個哥哥?!?/br> “哦!”小孩雖然沒聽懂,不過還是乖乖應(yīng)了一聲。 太皇太后看到他這副樣子,眸中閃過深思,心中嘆氣,這孩子身上少了一份孩童活力,等到下次保成回坤寧宮前,她要好好和皇后說一下。 …… 皇后赫舍里氏回到坤寧宮后,坐在空曠的宮內(nèi),一時有些失神。 紅霜和綠柳在一旁伺候,不敢打擾她。 “喜嬤嬤,保成的貼身衣服帶夠了……”皇后說到半截意識到六阿哥已經(jīng)送到慈寧宮,喜嬤嬤也跟著去照顧,壓根不在身邊,心中空落落的,喉嚨的癢意沒忍住,頓時咳嗽聲連連。 “娘娘喝口溫水!”綠柳連忙遞過一杯水。 綠柳不停輕撫皇后的后背,埋怨道:“太醫(yī)院的人都是廢物嗎?娘娘的風(fēng)寒都治了兩個月,還是沒有治好,奴婢懷疑他們是不是故意謀害娘娘!” “咳咳……咳……綠柳慎言,本宮相信太醫(yī)院的人?!被屎笠仓滥侨禾t(yī)已經(jīng)盡力,她因?yàn)樯a(chǎn)時大出血,身體虛耗太過,只是過了兩三年,身體已經(jīng)開始支撐不住了,就好比一個漏水的篩子,再多的好東西補(bǔ)進(jìn)去,也留不住。 現(xiàn)在還能補(bǔ),如果身體不好好溫養(yǎng),到了以后,直接虛不受補(bǔ),只能干受著。 “對了,綠柳,明天你出宮一趟,去將素雅帶進(jìn)宮,本宮已經(jīng)給皇上上過折子,她也是時候進(jìn)宮了?!被屎缶椭G柳的手喝了兩口水,壓制住嗓子口的癢意。 綠柳點(diǎn)頭,“奴婢知道?!?/br> 皇后接著道:“對了,本宮前段時間給保成做的秋衣帶了嗎?” 紅霜有些遲疑,“奴婢不清楚,要不奴婢先去看看?” “快去!”綠柳連忙催促她。 紅霜連忙去了找了,片刻后捧著一套衣服回來,“娘娘,您給六阿哥做的這套衣服沒帶,要不奴婢現(xiàn)在送去?!?/br> “咳……既然沒帶,那本宮明天就找個時間去慈寧宮一趟。”皇后眸中溫柔,接過衣服,輕輕地?fù)崦路系幕y。 “奴婢……”紅霜還沒說話,就被綠柳扯了一下。 紅霜一頭問號,她明明可以去送的。 綠柳給了她一個無奈的眼神。 這傻丫頭! 娘娘是想借機(jī)去看六阿哥。 …… 第二天,皇后帶著紅霜去給六阿哥送東西,而綠柳則是去了索額圖府上,將皇后的旨意告訴索額圖府上的人。 然后綠柳就帶著一肚子回來了,順便告訴皇后一個不怎么美麗的消息——側(cè)福晉索綽羅氏明天會送素雅格格進(jìn)宮。 剛看完六阿哥,心情比較愉快的皇后瞬間笑容僵硬,“側(cè)福晉也要進(jìn)宮?” “是!奴婢勸了,可是側(cè)福晉說,她許久沒見娘娘,甚是想念娘娘,所以要進(jìn)宮看娘娘?!本G柳無奈道。 她這次回府里,真是受了一肚子氣,堂堂皇后身邊的女官,也算是從四品,可是在索額圖府上,側(cè)福晉身邊的人還是將她當(dāng)原先的丫頭看待,頤指氣使,可是對方是皇后的生母,她回府又不能不去行禮。她感覺自從娘娘有了小阿哥后,府上的公子小姐做派越發(fā)的狂妄。 可惜除了索額圖大人,府中眾多公子都比較平庸,聽說前段時間,索額頭大人的公子格爾芬又被佟國維的兒子隆科多給揍了一頓,據(jù)說因?yàn)檎{(diào)戲科爾沁的格格,最后格爾芬不僅被禁足,還連累索額圖向慈寧宮告罪,隆科多反而和科爾沁的格格結(jié)成連理,前段時間,隆科多又成了舉人。 不說隆科多,就是索額圖大人的死對頭明珠的兒子納蘭性德也成了舉人,而且名次十分靠前,不管和誰比較,赫舍里家的公子都有些拿不出手。 至于后宅,因?yàn)榛屎竽锬?,?cè)福晉在后院可謂是只手遮天,除了幾個老爺和公子,對待其他夫人和小姐態(tài)度都不好,平時還好有嫡福晉壓制著。 和嫡福晉相比,不怪娘娘和側(cè)福晉感情疏遠(yuǎn)。 “既然側(cè)福晉這般說了,本宮也說不了其他,還好保成被送到慈寧宮,要是嚇到他,本宮會怨死自己的?!被屎箨H眸深呼吸,平復(fù)心緒。 綠柳滿臉心疼:“娘娘!您要保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