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只是人群里,沈石的眉頭仍是微微皺著,雖然眼下這局面一片大好,但他心中卻還記得一件事,那就是直到此刻,血狼卻仍未施展出他的本命神通究竟是什么,這對一個妖族來說,無論如何都感覺有些奇怪。 而在另一處,被妖將簇擁著的玉霖,面上神情也從最初的平靜中略帶欣慰,漸漸多了一分凝重之色,秀氣的細眉微微皺了起來。 意外是什么? 意外就是在所有人都幾乎抱著相同認識,認為一件事必定會是一種結局的時候,事情卻忽然發(fā)生了變化,向著另一個方向發(fā)展。 當人群之中,分開兩處的沈石與玉霖都分別感覺到了什么的時候,當青蛇妖軍上下正在一起歡欣鼓噪為飛鷹呼喊準備迎接這來之不易的一場大勝的時候,意外突然發(fā)生了。 半空中,飛鷹一個折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到血狼側后方,隨后俯沖而下,手中兵刃直接砍向血狼的脖頸,這一刀若是砍實在了,足以一刀斷頭,這也正是妖將飛鷹平日里最喜歡的斬殺敵手手段。 而此刻血狼早已是累得氣喘吁吁,畢竟要應付一個在自己頭頂上空飛翔的敵人,的確是一件消耗巨大的事情。而這一下飛鷹動作迅疾無比,血狼竟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連身子回轉的速度,看起來都慢了幾分。 黑鳳軍陣那邊頓時發(fā)出了一陣驚呼之聲,而青蛇這一方鼓噪之聲陡然高企,在這一刻,靈猴坡上緊張的氣氛瞬間達到了頂點,眼看著這一場決戰(zhàn)就要分出了勝負。 血狼依舊背對著敵人,但是他正在回轉的身子突然猛地一停,沒有試圖躲避也沒有試圖翻身,沒有任何征兆的,他卻是一下子向地面下方撲了下去。 無論血狼向哪個方向躲避,飛鷹都早已將這個敵人的動作算在心中,自信以自己的速度不管對手有何掙扎對策,都能一舉將其斬殺。但是他千算萬算,卻終究沒有料到血狼會突然向地面撲倒,而這從距離上來說,反而是拉開了一些與飛翔在半空中他的距離。 在那電光火石的關頭,飛鷹心中掠過無數(shù)個念頭,但最終還是那對勝利的渴望以及必勝的信念占據(jù)了上風,在他看來,血狼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所以飛鷹沒有更多的猶豫,徑直繼續(xù)飛撲而下。 刀鋒破空,發(fā)出銳利的破空之聲,仿佛身前的空氣都被他劈成兩半,而處于絕境中的血狼憑借著剛才那突如其來下?lián)涞囊徽校銖娫谒查g拉開了幾分與飛鷹的距離,此刻正是好不容易翻轉過身子來。 任你轉過身子,也必定是身首異處! 這是妖將飛鷹堅定不移的信念,是他嘴角露出冷笑時的神情,也是他一生中最后的一個念頭。 刀光風聲中,如狂風暴雨漩渦的中心,飛鷹卻分明看到血狼那張猙獰的狼臉上,忽地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但還不等他有任何反應,便只見血狼猛地張開血盆大口,然后在黑鳳青蛇雙方上萬妖族的共同注視下,一道碧綠幽色、詭異無比的血泉,從他口中噴了出來,直接射到了正飛撲而下的飛鷹臉上。 “啊……” 一聲夾雜著劇痛狂怒的鷹嘯聲陡然而起,但片刻間就戛然而止,就像是一只打鳴的公雞忽然被人扼住了喉嚨,連微弱的哀鳴聲都無法發(fā)出。 無數(shù)道驚愕震撼的目光注視中,詭異而恐怖的一幕在飛鷹身上發(fā)生了,那奇異的綠色血泉噴到他臉上之后,飛鷹似乎瞬間就失去了戰(zhàn)力,整個身子劇烈顫抖了兩下,便從半空中掉了下來。而被濺灑了那些幽綠血液的臉上,包括他的整個頭顱,就在無數(shù)道目光的注視下,在絲絲縷縷飄起的白煙和細微的“嗞嗞”聲里,突然如冰雪融化一般,快速無比地坍塌下去,幾乎是在轉眼之間,便化作了地上的一灘綠血。 失去了頭顱的飛鷹,身軀兀自還在掙扎著,看著那手腳亂揮亂舞的無頭殘軀,看著這詭異恐怖的一幕,哪怕在場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妖族,許多人的心中還是忍不住冒出陣陣涼氣。 也正因此,非但青蛇妖軍這里一片沉寂,就連黑鳳軍陣那頭,一時間也是沒有聲音發(fā)出來。 整個靈猴坡上,似乎都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人群里,玉霖面色冷峻,一雙詭異的蛇瞳里閃過一道寒光,冷哼了一聲,低聲道:“原來是這種本命神通……” 在她身邊的老白猴也是面色凝重,眉頭緊皺著,忽地悄悄踏上了一步,走到玉霖身邊,壓低了聲音用只有玉霖一人能聽到的聲響,低聲道:“娘娘,不能再拖了。” 玉霖緩緩點頭,蛇瞳里掠過一絲寒芒,卻沒有再說什么。而在另一側,沈石則是在最初的震驚過后,堪堪才從這意外的一幕里清醒過來: “這只血狼的本命神通是‘黑血’……不,不對!”他眉頭緊緊皺著,雙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不是‘黑血’,血質碧綠,銷rou蝕骨,毒性迅猛無比遠勝黑血,這是比黑血更高一層的本命神通,是只有修煉到‘洪妖’境界才有可能得到的‘綠血’!” …… 三戰(zhàn)三勝! 蝕骨綠血。 這一刻,站在兩軍陣前的血狼,端的是威風凜凜不可一世,只見他再度露出那招牌式的猙獰笑容,走過去一腳踢到飛鷹已經(jīng)沒有頭顱的尸體,登時將那具rou身骨碌碌踢得翻滾了幾圈。 伴隨著他的這個動作,黑鳳妖族那邊如被驚醒一般,頓時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爆發(fā)而出,而青蛇一脈上下則都是面色鐵青,目光中如欲噴出火來一般。 不知是不是因為勝的有些疲倦,今日血狼在再次挑釁蔑視青蛇妖族后,也不再像前兩次殺死敵手后一樣痛飲敵方鮮血,而是驕狂無比地走回了黑鳳軍營。 熟悉的一幕再度在靈猴坡上上演了,雙方似乎都早已熟悉了這接下來的事情,兩軍緩緩向后退去,所不同的是一方興高采烈士氣高昂,一方則是垂頭喪氣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黑鳳軍中,錦袍青年正微笑著與老黑鳳低聲說話,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陣還帶著稚嫩的咳嗽聲,猛地一驚,轉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不久前還興奮地騎在虎妖脖子上的那個小男孩此刻臉上的淡淡紅暈居然已經(jīng)轉成了一片潮紅之色,眉頭微微皺著,略露出幾分痛苦之意,正在咳嗽個不停。 錦袍青年臉色登時變了,只見他身影一閃,轉眼間便已出現(xiàn)在那小孩的身旁,一探手抓住小男孩的手腕,搭脈聽了聽,又看了一下那孩子的眼瞳,這才松了一口氣,但臉上仍有幾分緊張之意,瞪了小男孩一眼,低聲道:“胡鬧,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不許你激動亂喊的么?” 說著徑直伸手,卻是摸到小男孩的胸口處,片刻后摸出了一個系著一根紅繩掛在他脖子上頭,約莫拇指頭大小的晶瑩玉珠,上面流光閃爍,溫潤明亮,隱隱有青黃紫三色微光蘊藏其中,一看便知不是凡俗之物。 錦袍青年拿著這枚玉珠,放在小男孩的胸口摩挲了一小會,漸漸地那孩子咳嗽聲停了下來,面上潮紅也退了不少,但看著仍有幾分殘留的痕跡。 金袍青年這才收起珠子,將它與小男孩貼身藏好,然后正色道:“讓阿虎送你回鳳鳴城,好生休養(yǎng)幾日?!?/br> 小男孩臉色一垮,顯然不太愿意,但被那錦袍青年一瞪眼,嘴角扁了扁,終于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錦袍青年這才笑了,神態(tài)溫煦帶著憐愛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 而在靈猴坡另一側,沉默而沮喪的青蛇妖軍中,沈石皺著眉頭走著,只是忽然間一只手從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頭一看,卻是老白猴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旁。 “怎么?”他問道。 老白猴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似乎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聲道:“待會你去見玉霖娘娘一下。”頓了一下后,他又補了一句,“就你一個,莫要聲張。” 沈石盯著老白猴,直覺地感到似乎有什么事不太對勁,但老白猴顯然沒有注意他的反應,只是在眾多妖族之中,他緩緩轉身,卻是向黑鳳妖族那一邊望了一眼。 一抹冷笑,卻是從他那張佝僂蒼老的猴臉上浮現(xiàn)而出。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奇襲 白天的陰霾延續(xù)到了晚上,入夜之后,靈猴坡的夜色比昨晚還要更加陰沉昏暗,不要說天上明月看不見了,在沉沉烏云籠罩下,就連原先還殘留的幾分星光,也都被完全遮蔽住了。 在又度過了令人心滿意足痛快淋漓的一天后,黑鳳妖族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睡下了,只有最大的那個營帳里還亮著一點光芒。 白天的那個錦袍青年此刻正站在門口,抬眼眺望了一會那黑沉沉的天幕蒼穹,隨后回過頭來,對著帳中道:“今晚月黑風高,卻是一個偷襲的好天氣啊?!?/br> 一點燭火下,營帳中除了這個錦袍青年外,還坐著另一人,正是老黑鳳。聽到錦袍青年似乎另有深意的話,老黑鳳只是微微一笑,道:“公子不必擔心,我已派人嚴加戒備了,絕不會給青蛇一族偷襲我軍陣營的機會。值此勝券在握的時候,吾等自然是不能掉以輕心。” “哦?”錦袍青年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好奇,走了過來在老黑鳳手邊桌子另一側坐了下來,看著他道:“這個倒要請前輩指教了,雖說這幾日我軍將青蛇一脈的面子刷得是一干二凈,但終究還是不能動搖玉霖的根本,幾個不過荒妖境界的妖將,死便死了,玉霖還能有多在乎,為何前輩卻說是已然勝券在握了呢?” 老黑鳳嘿然而笑,淡淡道:“公子,你們這一脈隱居時間頗久,已是多年不曾接觸普通妖族,所以有些老事,怕都是忘記了。只是倉促之間,我也無法與你一一說清,你只管聽我的,若是青蛇一脈再無其他手段,最多一天,只要血狼再勝哪怕一場,天青蛇妖軍陣之中的士氣,差不多也就潰散了?!?/br> 錦袍青年雙眉一挑,看著似有幾分驚奇,也帶了幾分不太相信,笑道:“如此說來,我倒是要拭目以待了?!?/br> 老黑鳳點頭道:“公子且再觀望吧?!闭f到此處,他頓了一下,卻是問起了另一件事,道,“對了,小公子他真的沒事嗎,白日間我看他突然發(fā)病,還真是嚇了一跳。” 錦袍青年微微搖頭,苦笑了一聲,嘆息道:“老毛病了,是從娘胎里便帶出來的,小小年紀,一旦激動便有眩暈發(fā)熱之癥,讓人實在頭疼?!?/br> 老黑鳳面色有些凝重,遲疑了片刻,道:“傳說……那一支血脈幾近完美,乃我妖族無上至高之血統(tǒng),唯獨年幼之時,多病多災,每每皆有頑疾,想不到居然是真的?!?/br> 金袍青年默默點頭,面容上頗有幾分苦澀。 “小公子他身份貴重,不與常人相同,我在鳳鳴城中還藏有些許靈草寶丹,小公子身子不適,不如就先行回城,我命人回城取藥之后獻上,或許不無小補。” 錦袍青年沉吟片刻,微微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隨后兩人又閑聊幾句,錦袍青年看著天色不早,便告辭離去。 老黑鳳一路送他到了帳口,目送錦袍青年離去之后,面上神情漸漸淡淡了下來,卻是露出幾分沉思之色,良久之后,只聽他細聲自語道:“這等不諳世事的孩童,還想成就大事么……難啊。” 他來回走了幾步,不經(jīng)意間卻是忽又想起了那個可愛的小男孩,平心而論,在某一個不為人知的交易中,那個小男孩才是諸如老黑鳳這樣稱霸多年的老妖所最看重的砝碼。 他思來想去,面上露出了這百余年來從未在下屬妖族面前展現(xiàn)過的猶豫躊躇之色,似乎有某個極重大的決定令他這樣經(jīng)驗豐富的老妖都無法做出決定。 沉思良久之后,他默默地向帳口之外,那一片黑沉沉的夜色還有更遠處靈猴坡南方的那座青蛇軍營,在心里想到: 若是等玉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又會是怎樣的決斷呢?而如今這個與自己并列是黑獄山中兩位大妖的天青蛇妖,在面對這幾日迅速惡化的險惡局勢下,又會做出什么樣的對策呢? 老黑鳳忽然間倒真的對玉霖接下來的手段,生出了幾分好奇了。 …… 天青蛇妖這一方,并沒有做出任何的變化,至少表面上看過去,的確是這樣的。 盡管妖軍上下士氣一片低落,人人面帶沮喪之色,但回營之后,玉霖并未有鼓舞士氣的舉動,而是跟之前每天的安排都一樣,讓大小妖將妖兵都散去了,如此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 深沉夜幕之下,漆黑的仿佛伸手不見五指,山風如刀,比前幾日大了許多,在靈猴坡上呼嘯不停。安靜的青蛇一脈軍營里,似乎什么都沒有改變,與往日一模一樣。 潛伏在靈猴坡密林深處,負責暗中監(jiān)視青蛇一脈動向的幾個黑鳳妖族密探,長舒了一口氣,盡管夜宿山坡又寒又涼并不舒服,不過若沒有意外的話,再過幾日就能打敗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青蛇妖族了,到了那時候,趁機好好洗掠一番,也就算是補償了罷。 悠然自得地想著數(shù)日后的美夢,黑鳳妖族的密探們隨意地低聲說笑起來,反正每一天的晚上都是如此,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 只是在靈猴坡的南面下方,在幽深的黑暗遮蔽下,青蛇軍營之中有幾道微弱之極的光芒以rou眼幾乎難見的速度閃亮了一下,這些微弱的光芒遍布在青蛇軍營的許多偏僻角落,無形之中,卻隱隱形成一個極大的圓圈,將整座軍營包圍在內(nèi)。 已是夜深人靜時候。 但沈石并沒有睡覺。 他一身黑袍,安靜地站在青蛇軍營中某個陰暗的角落里,而在她身旁,石豬全副甲胄,披掛整齊,手中提著他最趁手的那把巨大利斧,面色如鐵,一呼一吸之間,仿佛似一只兇殘的猛獸在低聲咆哮著,散發(fā)出凜冽殺意。而在他們兩人身后,赫然還有一長排同樣嚴陣以待的妖族士兵,人人面上帶了緊張之色,但都安靜地潛伏在那里,一股股無形卻強烈的殺氣,正從他們身上散發(fā)出來。 無盡黑暗中,那淡淡的微弱光芒以rou眼難見的速度不停亮起又迅速消弱,隨著這些詭異的微光閃過,在青蛇軍營的上方漸漸有一股怪異而模糊的東西似乎正在成形,很大,但似乎很脆弱。 沈石抬眼看了看天空,在感覺中的那個地方,印入眼簾的卻是空無一物的黑暗。 就這樣,在黑暗中也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直到某一刻,那微光突然不再閃亮,而夜空里那模糊但巨大的東西終于成形,似乎是一個薄如蟬翼般的大罩子,說不出是什么材質,看著像是被絲絲縷縷的山風一吹就會隨時散去的模樣,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籠罩在青蛇妖軍的上方,但在黑暗的遮蔽之下,從外頭看去根本毫無異樣。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老白猴佝僂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慢慢走到沈石的面前,盯著他,沉聲道:“前頭玉霖娘娘交待的話,都記住了么?” 沈石默默但重重地點了點頭。 “石豬忠勇兇悍但頭腦簡單,戰(zhàn)陣之上你來幫他決斷,我在后面掌控大局。”老白猴面色凝重,冷然道,“去吧,成敗在此一舉!” 沈石瞳孔微微縮了一下,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站起身來,對著后頭一揮手,“刷”的一聲,黑暗中站起了無數(shù)身影,個個面貌猙獰,殺氣騰騰。 這是青蛇妖軍中最精銳的五百人,其中有三分之一甚至還是玉霖手下最信任同時也是最強悍的青蛇衛(wèi),此刻卻都到了這里。沈石回身看了一眼這些妖族,再不多言,轉身便大步踏去。 老白猴同樣是一言不發(fā)地跟在了隊伍的最后頭。 夜幕之下,這只兇狠的妖族軍隊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軍營,然而如此的動靜,不知為何,在那個之前奇異形成模糊不清的巨大罩子下,竟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駐扎在靈猴坡上的黑鳳妖族探子,偶然間回首觀望時,看到的仍是一座安靜而悄無聲息的青蛇軍營。 …… 寒涼的夜風迎面吹來,如冷刀一般令人心底生涼,但沈石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仿佛漸漸有一股熱血燃燒起來,堪堪就要沸騰。 為了即將到來的殺戮,也為了那即將迎接鮮血的緊張。 他們并沒有直撲靈猴坡另一面的黑鳳軍營,相反的,這只青蛇妖軍反而是小心翼翼地離開了靈猴坡,在拐過一個大圈之后,趁著夜色直插向黑鳳軍營的后方。 是的,他們的目標根本就不是黑鳳妖軍,而是他們身后,整個黑鳳妖族的老巢——鳳鳴城。 在這一刻,沈石才算是徹底地明白過來,那位天青蛇妖之主,嬌艷嫵媚魅惑眾生的玉霖娘娘,說到底,竟然也是對妖族這種崇尚武力推崇正面決戰(zhàn)的習俗嗤之以鼻,為了勝利,她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那些妖族過往的驕傲,這位天青蛇妖的女王,可以輕而易舉面不改色地踐踏而去。 十里路,鳳鳴城距離靈猴坡,直線距離只有十里路。只是為了避開黑鳳妖軍以及他們?nèi)龀龅谋O(jiān)視探子,這支軍伍繞了一個大圈,所行進的道路整整多了十倍。 但是,對于rou身強悍的妖族來說,這并非是一個很難的任務,事實上,在這些百戰(zhàn)精銳的腳下,他們只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在沒有黑鳳妖族的阻擾情況下,他們便趕到了鳳鳴城外。 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著這片天地,也籠罩著黑暗陰影中的那座城池。黑鳳妖族在青靈界稱王稱霸幾百年,對這座鳳鳴城更是下了許多血本,遠遠望去,那鳳鳴城依山而建兩面環(huán)河,墻高石厚,唯有南面一處厚實大門緊緊關閉著。深夜里望去,就像是一只正在酣睡著的黑色猛獸。 沈石瞇起了眼睛,只覺得手心里有微微的涼意,而在他身旁,身材雄壯兇悍的石豬,也緊緊握住了他的利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