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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廠花護駕日常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這點姜佑倒是不糊涂,擺了擺手道:“我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要不是看在掌印的份上,太皇太后哪里有這么容易罷休?”她又滿是不忿地用腳挫了挫地:“本以為能過上幾天清凈日子了,沒想到才送走小鬼,又來了個閻王,位分高本事大,我都輕易奈何她不得?!?/br>
    左右身邊沒有旁人,薛元倒也由著她發(fā)牢sao。姜佑和太皇太后是有宿怨的,也難怪兩人不對付,張皇后身有宿疾,在姜佑九歲那年突然發(fā)病,也是那天,太皇太后‘極巧’地把專為張皇后診治的幾個太醫(yī)都招到自己宮里請脈,正巧當(dāng)時孝宗不在,眼看著張皇后就要被生生拖死,姜佑便帶人闖了壽昌宮,把幾位太醫(yī)全請了回來。

    當(dāng)時為這事兒還鬧了一陣子,不過被孝宗用雷霆手段壓了下去,從此姜佑便視太皇太后為卑鄙小人。

    薛元慢慢地笑了笑:“太皇太后便是想當(dāng)武后,皇上也不是昏聵無能的李旦,大可不必過于擔(dān)憂,再不濟還有臣呢?!?/br>
    姜佑略帶愕然地抬眼看他一眼,平日里兩人雖然有私交,但薛元是個說話做事兒都愛留余地的人,這般推心置腹還是頭一遭。

    薛元看見她微張著嫣紅的唇瓣,心頭一漾,伸手把人攬到懷里,一手搭在她的脖頸上,輕輕摩挲著,硬是忍住了沒探進去。

    姜佑沒想到兩人好好地說著話,他突然就來了這么一下,難受地動了動頭:“掌印你好好說話,讓人看見了像什么樣子!”

    輕盈香軟完全入懷,他心里缺的一塊陡然被填滿,微微側(cè)了側(cè)頭,食指搭在她唇上:“臣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任誰要求人辦事都得先把甜頭給足了,皇上以后不還是要靠著臣嗎?臣先討回些利息總不為過吧?”

    姜佑嘴巴被他抵著,卻自下而上地翻了個白眼過去,利息都這樣了,以后要起本錢來那還得了?她還以為薛元對著誰都這么發(fā)作,便安慰自己反正不是一個人,含含糊糊地哼了聲。

    薛元慢慢地放開了手,見自己指尖也染了淡淡的胭脂色,便把手指抵在她兩唇之間,輕聲道:“下午臣幫了皇上一回,皇上不覺得給該幫臣一回嗎?”

    姜佑臉色忽紅忽綠,正要退幾步跑回乾清宮,卻不防備被薛元突破了齒關(guān),輕輕地逗弄起軟嫩的舌尖,他又俯在她耳邊輕聲道:“臣餓了,想吃皇上唇上的胭脂,不知皇上肯不肯大方賞臣呢?”

    姜佑的臉色先是紅再是白,最后變成了芥菜似的綠,走馬燈一般地轉(zhuǎn)了一圈,忽然狠狠地咬了下去,用力推他一把,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跑了。

    薛元看了看被咬的發(fā)紅卻沒破皮的指尖,知道她盛怒之下還留了力,便立在原地?zé)o奈地笑。

    這孩子沒什么好挑的,就是年紀(jì)太小了點,還不解風(fēng)情,不知道男女間的得趣之處,方才若是換個知情識趣的,只怕早就傾身相就了,可他偏偏不想換人。

    他立在游廊上看著一溜宮燈,細密地連成一道明亮的線,照的他眼睛瞇了瞇,忽然長長地嘆了聲兒。

    游廊外伸進來一枝玉蘭,卻還是合著的花骨朵,顫巍巍地迎著涼風(fēng),他抬手撫了撫,喃喃道:“還是花苞呢,且再等等吧。”

    這時候游廊那邊急步過來了兩個嬤嬤,對著薛元福身,姿態(tài)極是恭謙地道:“廠公,太皇太后請您去壽昌宮一趟。”

    這也在意料之中,趁此機會擺明車馬也好,他理了理衣袍,轉(zhuǎn)身跟著幾個嬤嬤去了。

    壽昌宮是整個宮里除了乾清宮之外最敞亮的地方,里面住著的是整個大齊朝最尊貴的女人,太皇太后卻還嫌不足,遠遠地把手伸出了后宮,甚至伸到了朝堂之上。

    薛元對著匾額無聲地一笑,抬步邁了進去,對著已經(jīng)換了身兒常服的太皇太后半欠身道:“臣請?zhí)侍蠼鸢病!?/br>
    ☆、第37章

    太皇太后院子養(yǎng)著幾盆長青的植物,不過這幾年壽昌宮沒人費心照管,旁邊雜雜拉拉長了好些衰草,原本秀麗挺拔的植物也都變了形。她手里拿著把長剪子,細細修著這些邊邊角角,忽然又撩開了手,嘆聲道:“不修了,已經(jīng)長歪了,再怎么修也修不回原來的模樣?!?/br>
    她抬眼對著薛元笑了笑,指著底下的一個小杌子:“掌印請坐?!毖υ姥宰耍职涯抗庹{(diào)回那幾盆植物上:“都說人走茶涼,哀家這一走兩年多,宮里就跟荒了一樣,誰見了會知道這是當(dāng)朝太皇太后的寢宮呢?”

    當(dāng)初她有意聯(lián)絡(luò)朝堂中人,想要拖延立儲之事,孝宗為著自己的親閨女,當(dāng)機立斷地把人送走,孝宗心里只怕恨著她,當(dāng)然不可能命人對壽昌宮精心照料。

    薛元神態(tài)散漫地坐在杌子上,并不搭話,太皇太后見了也不惱,捋了捋脖頸間的珊瑚珠:“幸好現(xiàn)在哀家回來了,這壽昌宮要興盛起來也不過是轉(zhuǎn)眼的事兒。”她側(cè)頭慈藹地笑了笑:“佑兒這孩子哀家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因著她父皇母后的干系,她和哀家一直有些齟齬,她雖非我親生,但關(guān)系這么冷著也讓人心寒,天下人瞧見了也不好看,掌印覺得呢?”

    薛元垂眼漫聲兒道:“皇上本性純孝,只是不擅言辭,其實心里對您孝順著呢,太皇太后心里不必介懷。”

    太皇太后聽他打著官腔,眉心攢了攢,用絹子按了按鼻子:“掌印是個聰明人,何必跟哀家說這些場面話,這么些年了,皇上對我的如何,我心里還沒數(shù)嗎?”她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神色倦怠,身后的嬤嬤見機上來給她輕輕按著:“當(dāng)初先皇和鎮(zhèn)國公府的關(guān)系也沒多親近,后來娶了張皇后為妻,國公府成了國舅府,來往這才多了起來。”

    薛元的眉心跳了跳:“太后的意思是...?”

    太皇太后兩手交疊著搭在膝頭:“皇上差不多到了該論婚嫁的年紀(jì),身邊有個貼心人顧惜著讓人放心。我趙家這一輩也出了幾個青年才俊,配皇上也不算辱沒了,掌印管著整個司禮監(jiān),哀家叫掌印來,就是想就這事兒商議商議?!?/br>
    薛元淡淡道:“那您可問錯人了,皇上的婚事,咱家可做不了主?!彼念^一跳,張二夫人惦記皇上親事他還能訓(xùn)斥回去,太皇太后可是姜佑名分上的嫡親祖母,她過問姜佑的親事名正言順,就連姜佑自己都指摘不得。

    太皇太后見他推脫,倒也不意外,抬手撫了撫鬢邊的鳳釵;“現(xiàn)下皇上年紀(jì)小,還能由著掌印手里攥著大半個大齊朝,可她總有長大的一日,難道還會一直由著掌印擺布?”

    她是個窺伺人心的高手,薛元當(dāng)初也不是沒想過這事兒,只不過后來對小皇上起了別樣的心思,便把這事兒撂到一邊了。

    太皇太后見他神情若有所思,心里一喜,再接再厲道:“若是我趙家子弟當(dāng)了君后,定然不會忘了掌印的扶持之恩,皇上身邊有個親近人在,掌印的權(quán)勢沒準(zhǔn)還能更上一層?!?/br>
    薛元是個七竅心腸的人,大齊朝也不是沒出過女皇帝,但成婚之后都嚴(yán)守君后不得干政的規(guī)矩,聽她這話的意思,莫不是想里應(yīng)外合架空皇上?

    他心里一動,臉上已經(jīng)沉了下去:“太后可真是抬舉臣了,臣在這事兒上也幫不上什么忙?!?/br>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氣:“這有甚難的?只要你從中牽線,先鼓動內(nèi)閣那起子人,然后引得皇上和我那侄孫多見見,兩人倘若生米...”她一時把心里的打算說了出來,但又覺得不太體面,改了口道:“兩人倘若看相互瞧中了,那也是你的一件功德?!?/br>
    她人老成精,瞧中的是趙家侄孫中最會哄女人的,心里想句不體面的,姜佑才多大的孩子,沒見過那等風(fēng)流陣仗,多半要被自家侄子哄上手,到時候再故意鬧出點事兒來,為著名聲,姜佑就算不成婚也是不能夠了,誰讓她不光是皇上,還是女人呢?

    薛元聽她話音就知道她想什么,臉上蘊著風(fēng)雷,臉色驟變,猛地站起身:“太皇太后說的這是什么混話,皇上居在宮里,是那起子雞零狗碎的東西想見就能見的嗎?說句不好聽的,萬一有人存了什么歹心,難道您還能再賠大齊朝一個皇上不成?!”

    他這一聲像是打了呼哨,從殿門口呼啦啦涌進來十來個錦衣番子,嚇得滿宮的婦孺瑟瑟發(fā)抖。

    太皇太后雖有心計謀算,但畢竟久居深宮,看了這駭人的陣勢,心里也是嚇了一跳,卻強自鎮(zhèn)定道:“掌印這是何意?!當(dāng)我這壽昌宮是你們東廠嗎?!”

    薛元聽她呵斥,卻反而淡笑了一聲兒,攏了攏腕子上的佛珠:“臣素來小心慣了,便是在宮里也喜歡帶些人手?!彼晦D(zhuǎn)頭呵斥道:“還不退下!”他又轉(zhuǎn)臉,唇畔還是含了笑:“臣知道太皇太后關(guān)心皇上,但方才那番話若是傳出去,只怕還有人以為您對皇上有不軌之心呢。不過既然是臣聽了,自然不會隨意外傳,這事兒便沒過去吧?!?/br>
    他旋身往外走,快要跨出門的時候忽然頓了頓:“皇上的親事自有禮部和司禮監(jiān)過問,皇上也不愿看您太過勞心,您只用在宮里頤養(yǎng)天年便是?!?/br>
    太皇太后見他這就走了,只覺得一陣氣涌了上來,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平了下來,這時候一側(cè)暖閣的簾子打開了,淑貴妃端著茶盞走了出來,一邊給她撫胸順氣,一邊狠狠地看著殿外:“沒想到...這人竟敢這么跟您說話,沒點規(guī)矩了嗎?”

    太后胸口起伏幾下,冷眼看著她:“教了你這么多年還是沒半點長進,他手里拿捏著大半個大齊朝,這般的權(quán)勢,早就不是規(guī)矩能限制住了的?!?/br>
    她托起茶盞子淺淺飲了:“是我失算,本以為他這等人給些好處便能成事,沒想到他心里主意大著呢。”她搖了搖頭,嘆聲兒道:“罷了,此事是我cao之過急,回頭再徐徐圖之吧?!?/br>
    ......

    薛元知道自己頭天晚上把姜佑惹炸毛了,第二天便命人趕著去買了京里時興的點心,天不亮就開爐子做,進了宮還是熱氣騰騰的。他親手提著食盒去了乾清宮,沒想到這回卻撲了個空,香印立在殿門口說皇上一早就趕去了正殿。

    薛元含笑聽了,一轉(zhuǎn)身卻沉了眉梢,就依著姜佑那個賴床的脾性,能趕早去上朝才怪了,只怕是躲著他呢。

    他猜的不錯,姜佑現(xiàn)在寧可在偏殿打瞌睡,也不愿呆在宮里被他逮個正著,她正半瞇著眼兒小憩,忽然聞到一股撲鼻的點心香味,她眉梢一動,一下子就睜開眼坐直了身子。

    姜佑四處張望了一下,立刻就見了立在不遠處的薛元,身子頓時緊繃起來,半晌才主動招呼道:“掌印也來得這么早啊...”

    薛元乜了她一眼:“不敢跟皇上比,你才是真的勤政愛民。”他長嘆了聲:“臣惦記著皇上昨晚上心緒不佳,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天不亮就趕來乾清宮請罪,卻知道皇上一早就出去了,莫不是故意躲著臣?”

    姜佑身子左挪右挪,用自以為隱蔽的動作坐到離他最遠的座上:“掌印多心了,朕哪有?”

    薛元傾身靠近她:“皇上真沒有?”

    姜佑哼哼哈哈地左顧右盼,他忽然垂眸問道:“皇上這般可真是傷人心,你這么遠著臣,是討厭臣嗎?”

    姜佑被他問的頓了下,搖頭道:“朕不討厭掌印?!彼龘狭藫项^道:“掌印幫朕良多,朕怎么會討厭臣呢?”

    他笑意盈盈地拋來一個眼波:“那皇上就是喜歡臣了,臣也覺得皇上挺喜歡有事沒事黏著臣的。”

    姜佑又頓了一下,還是聰明地繞開這個話題:“朕雖然聽說太皇太后要回來,但據(jù)說是要年后才趕回來的,掌印說昨晚上太皇太后怎么突然就回來了呢?”

    薛元想到昨晚上太皇太后說得話,眸光沉了沉,半真半假地對著姜佑笑道:“皇上年紀(jì)眼見著就大了,也許是趕著回來給皇上選一位合心意的君后?”

    姜佑倒是沒上當(dāng),擺了擺手道:“朕才不急著娶君后,她回來已經(jīng)讓人束手束腳的了,再來一位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薛元無聲地一笑,不解風(fēng)情也有不解風(fēng)情的好處,至少她不用擔(dān)心被別人拐了去,正要回話,忽然聽見外間響起了玉磬聲,接著是內(nèi)侍奏報,請皇上上朝。

    姜佑邁步坐上了龍椅,內(nèi)侍剛剛報完‘有事起奏,無事退朝。’李向忠就上前一步邁了出來,對著姜佑略一躬身道:“啟稟皇上,臣有本奏。”

    他說完就從袖子里抽出厚厚的一沓紙,遞給內(nèi)侍呈給姜佑,然后躬身道:“臣要參奏刑部侍郎趙白鷴為了為了修宅,強拆百姓房屋,縱容家奴欺壓百姓,禍害良民,請皇上嚴(yán)查,務(wù)必還京中百姓一個公道?!?/br>
    趙白鷴如今是趙家家主,太皇太后的親侄,淑貴妃的兄長,太皇太后如今才回來,勢頭正旺,他也沒想到有人敢在這時候捋虎須,怔了半晌才恨聲反駁道:“一派胡言!”

    ☆、第38章

    李向忠性子耿直,立刻直言反駁道;“臣從不信口開河,字字句句都有真憑實據(jù),請皇上先將趙白鷴下獄,仔細調(diào)查,無比還京中百姓一個公道!”

    趙白鷴年紀(jì)跟他差不多,也是頷下一把胡子,他氣得胡子亂抖,:“我好歹是堂堂三品大員,你可有人證物證?憑甚直接將我下獄?!”他說著向姜佑一躬身:“請皇上明鑒,這是京城,天子腳下,臣如何敢強占百姓屋宅,做出那等喪心病狂之事,必是著李向忠污蔑于臣,請皇上為臣做主!”

    姜佑沒想到兩個不惑之年的老頭吵起架來中氣十足,被震得一愣一愣的,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李向忠就滿面怒容地?fù)屜乳_口道:“外戚擅權(quán)之事古已有之,你分明是仗勢欺人!有了可以依仗的勢,這才敢恣意妄為!”他怒聲道“可你是否想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便是你自己不知廉恥,也不該在皇家面子上抹黑!”

    這話就差沒指著鼻子罵趙白鷴借著太皇太后和淑貴妃的勢在外為非作歹,姜佑本來想開口,沒想到冷不丁聽到罵出了她的心聲,立刻樂滋滋地閉嘴看戲。

    趙白鷴也是氣得渾身發(fā)抖,不過他除了憤怒,還有幾分心虛害怕在,只有他知道,他這些年在刑部的實權(quán)雖被孝宗架空的差不多了,但仗著后宮的勢,為非作歹的事兒還真沒少干,甚至比李向忠說的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又是驚又是怕,立刻掉了聲口,對著姜佑高聲道:“陛下,李向忠口口聲聲說外戚專權(quán),又扯上了皇家顏面,分明是擅言后宮,詆毀皇室,以下犯上,乃是大不敬之罪,理應(yīng)處斬!”

    李向忠素性耿直剛硬,連對著孝宗和姜佑都是說訓(xùn)便訓(xùn)的牛脾氣,沒想到被人反潑了一盆子污水在身上,勃然大怒之下,舉起手里的笏板劈頭蓋臉地就打了下去,趙白鷴也不甘示弱,舉起笏板招架,抽空還罵了幾句大逆不道。

    姜佑沒想到兩人說著說著便來了一出全武行,一時驚得目瞪口呆,她有所不知,大齊朝素來文官治國,皇上也都以仁君自我標(biāo)榜,政.治風(fēng)氣寬松。

    在孝宗在位的時候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事兒也不是頭一回了,一旁立著的文官還頗有興致的品評兩人拳腳,兩個文官打架沒甚看頭,不如當(dāng)初大將劉毅和兵部尚書打的拳來腳往有滋有味。

    姜佑驚了一時,咳了幾聲才回過神來,正要叫內(nèi)侍把他們攔住,就見兩人不知道是誰的笏板脫了手,直直地向坐在龍椅上的姜佑飛了過來。

    她‘啊’了一聲,慌忙想躲,幸好笏板沉重,大臣站的地方又離龍椅頗遠,所以笏板飛到半空便落了下去,就是這樣也把她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兩人都是高官顯位,用的都是象牙做的笏板,被砸一下那還得了?

    姜佑氣得敲了敲‘鎮(zhèn)山河’,沉悶的響聲在整個大殿回蕩,她惱火道:“殿前失儀,成何體統(tǒng),把他倆給朕分開,壓下去!”

    姜佑沒想到上個朝還來了這么一出,起身道了聲‘退朝’,甩袖大步走了。如今好戲散場,底下的文官也都相互對視幾眼,對著空蕩蕩的龍椅跪了安,轉(zhuǎn)身退了下去。

    姜佑性子護短,就算不怎么喜歡李向忠,那也是她的授業(yè)恩師,她立在偏殿想了想,還是先讓人把趙白鷴帶上來問罪,趙白鷴還沒走遠,沒想到皇上竟然要親自問案,被帶到偏殿的時候還有點蒙,愣了片刻才跪下道:“皇上,臣冤枉?。 ?/br>
    姜佑這時候正翻著李向忠呈上來的罪狀,越看越是惱怒,一把把罪狀扔到他身上:“你冤枉什么!你告訴朕,這樁樁件件那件事冤枉你的?是不是你縱家奴侵占民田,為了修建房屋強拆民宅,縱著手下人欺壓良善,逼得人家賣兒賣女!”

    趙白鷴知道這事兒已經(jīng)紙包不住火了,被問的滯了一下,叩頭避重就輕道:“這都是底下人所為,絕非臣本意,臣愿領(lǐng)失察之罪,請皇上責(zé)罰?!?/br>
    他聰明,姜佑也不傻,一下子就聽出他話里的推卸責(zé)任,用力拍了拍椅子扶手:“失察之罪?你犯下的豈止是失察之罪,若是你不嫌丟人,朕就命東廠的人把那些百姓帶來和你當(dāng)庭對質(zhì),看你到底是不是只是失察之罪!”

    趙白鷴心里一緊,若是當(dāng)庭對質(zhì),就算有太皇太后保著,他也絕對是降官停職的下場,他伏在地上顫顫一時,竟然膝行幾步,對著東方遙遙叩拜,一邊滿面痛苦哀戚:“都是臣的錯兒,當(dāng)初臣的祖父細心輔佐成宗,對抗韃靼瓦剌,保衛(wèi)京師,臣的父親也是一代帝師,教導(dǎo)先帝,勤政愛民,造下恩業(yè)無數(shù),是臣無能,有負(fù)先祖威名,有負(fù)先皇所托啊!”

    姜佑沉下臉看著他,她怎么會聽不出來,趙白鷴明著是自責(zé),其實就是在提醒姜佑他趙家的功勛,想要以功抵過。

    這時候他已經(jīng)說到孝宗,隱隱約約暗指當(dāng)初太皇太后幫助孝宗登基一事,她最聽不得有人說孝宗的不是,白皙的臉上現(xiàn)了青筋,砸了個杯盞到他身上,厲聲道:“住口!”

    那邊薛元正不急不慢地往東輯事廠過去,想到在朝上的時候姜佑目瞪口呆的樣子,忍不住輕輕一哂,就見馬成慌慌張張地從后面跑了過來,呵著腰立在他面前:“督主,您快去瞧瞧吧!”

    薛元攢了眉頭:“怎么回事兒?”

    馬成急出了一腦門子汗:“皇上現(xiàn)在立刻要把趙侍郎退出午門斬首呢!”

    薛元道:“趙白鷴犯得事兒雖重,但也不至于到斬首的地步吧,皇上這么做了,不怕落個暴君的名聲?”

    馬成有幾分哭笑不得:“趙侍郎本來好好地求著請,沒想到半路上哭起先帝來了,皇上一時惱怒,這才...”

    薛元立在游廊里,無言地扶了扶額,他一邊往偏殿走,一進去就見趙白鷴肩膀上多了個小腳印,身上林林瀝瀝地潑了些茶湯,一身的狼狽,見著他跟見了救星一樣,哀嚎著撲了過來:“廠公,廠公救命!”

    薛元蹙了蹙眉,側(cè)身避開,就見姜佑在后面提著殿內(nèi)侍衛(wèi)的棱錘直沖了過來,他忍不住低笑了聲,抬手把姜佑困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皇上消消氣,莫要氣壞了身子?!?/br>
    姜佑還是余怒未消:“他敢對先皇不敬,朕就是當(dāng)初打殺了這賊子也不為過!”

    趙白鷴嚇得臉色蒼白,身子突突亂顫,他本以為姜佑小孩子沒主見,就是他犯了過錯,聽他抬出成宗和孝宗來當(dāng)免死金牌,也不敢再狠罰了,沒想到這回卻觸了逆鱗,她發(fā)起火來竟是六親不認(rèn)的。

    薛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對著底下的侍從吩咐道:“來人啊,先把趙侍郎壓下去,容后再審?!?/br>
    姜佑差點跳起來,等人走了還是氣咻咻的:“掌印攔著我做什么?難道這人不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