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長豐猶豫,按著他們之前的計劃,定是要此女出言指控趙王才是最佳,若不然僅憑他們手里那點證據(jù),根本不足以證明此事與趙王有關(guān)。 “本王只需要她這張臉,不需要她會說話?!?/br> 楚王警告的瞥了長豐一眼,長豐渾身一寒,頓時應(yīng)喏。 墻角處的蕭如像是突然驚醒了一般,叫囂了起來,聲音凄厲而尖利。 “楚王,你這個惡鬼,你不是人,活該你上輩子得不到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哈哈,你看見她死了,是不是很絕望很痛苦?我告訴你,上輩子我能弄死她,這輩子雖然差了那么一點,但她最后一定會死……這是命,這是宿命,她逃不掉的……唔唔……” 長豐手腳極快的上前將她嘴死死捂住,讓聲音消弭在空氣中。 站在一旁的常順,冷汗直流,他上前踢了長豐一腳,氣急敗壞道:“磨蹭什么,這聲音實在太難聽了,咱家夜里肯定要做噩夢的。喏,給你,趕緊的?!?/br> 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丟在地上。 長豐撿起匕首,只見銀光一閃,一聲慘叫過后,蕭如暈了過去,嘴里血流如注。 作者有話要說: ps:二更奉上。 見有親說九娘自打大婚后就成弱雞了,面面摸摸鼻子檢討,真的有嗎? 好像是有一點,不過此一時非彼一時,就跟修真文里打怪升級一樣,主角從這個小地圖跑到大地圖去,難免會被等級高的人按著打,誰叫你實力不如人呢。九娘此時的情況,差不多也是如此,在安國公府在國子監(jiān),她的戰(zhàn)斗值差不多是滿格的,因為蕭家人有求于她,而國子監(jiān)里的人與她沒有太大的紛爭,而且她背后還有一個大靠山,所以對上王家對上朝霞郡主,她都能不落下風(fēng)。 可等她嫁給楚王,就從這個境界到了另一個境界,另一個境界中有許多戰(zhàn)斗指數(shù)比她高的人,例如承元帝例如皇后例如太子等等,尤其因為楚王的處境,她不可避免就被牽扯進去,面對的都是**oos,以承元帝的戰(zhàn)斗力,小拇指按死她和楚王倆都沒問題,所以會顯得弱是難免的。尤其嫁了人,有了娃,顧忌的就多,哪兒有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爽快。 不過經(jīng)此一事,九娘該崛起了,楚王也該崛起了,總不能光挨打不還手對伐? ☆、第162章 157.117.42.0 ==第160章== “就是此人?” 光可鑒人的金磚地面上,一名女子被隨意扔在其上,她手腳軟弱無力,癱在地上就像是一條死魚。 阮榮海將手中的拂塵別于腰后,親自走上前去抬起那女子的臉,隨著他的動作,女子的面容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一對柳葉眉,形狀姣好而微微有些上挑的眼,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張花瓣似的唇。此時她的面色十分慘白,嘴角泌有一道血絲,若是見過楚王妃的人,都能發(fā)現(xiàn)此人與她驚人的相似。 承元帝眼底有著訝然,不光是他,近在咫尺的阮榮海也是一臉吃驚。他回頭看了承元帝一眼,承元帝遞給他一個眼色,他便用空出的另一只手去搓那女子的臉。 楚王眼光閃了閃,并沒有去阻止。 一番搓揉過后,除了將那女子的臉搓得通紅,并無異樣。 “朕倒是聽說過楚王妃有個同胞meimei,沒想到兩人面貌竟是如此相像?!背性鄢烈鞯?。 “回父皇的話,此女雖與九娘是一胎雙胞,但以前除了面容有八成相似,氣質(zhì)卻迥異,以往有不少人見過兩人,卻并不會將兩人認(rèn)錯,兒臣也曾見過她。只是她在一年多前便無故失蹤了,所以這次的事發(fā)生以后,兒臣便下意識想到了她。兒臣再見到她時也十分驚訝,沒想到她失蹤了這么久,再次出現(xiàn)竟然變得和九娘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br> 這話只說了一半,但承元帝應(yīng)該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承元帝點了點頭,指著癱在地上的蕭如,問道:“她這是怎么了?” 此時的蕭如樣子十分怪異,整個人癱軟無力,仿若被抽去了骨頭也似。人也很虛弱,似乎就剩了一口氣。 “兒臣手下人找到她時,就成這樣了,她被人廢去了手足,舌頭也被割了。也不知是誰下的手,竟是如此殘忍。”楚王略有些感嘆道。 承元帝眉頭緊鎖起來,半響沒有說話。 楚王目光閃了閃,打破寂靜:“父皇,不知兒臣現(xiàn)在是否可以去接回自己的王妃?” 承元帝靜默了一瞬,對阮榮海使了一個眼神。 阮榮海笑著站了出來,“殿下,奴婢這便命人去辦。” 楚王出了紫宸殿。 他將蕭如帶進宮面圣,其間并沒有透露出太多的消息,甚至連幕后的趙王提都沒提。其實有了蕭如的這張臉,便足夠說明一切了。他因為某些忌諱,不能讓蕭如出言指證趙王,但承元帝并不是傻子,他自然會去想會去查。 蕭如為什么會莫名其妙失蹤?失蹤以后再次出現(xiàn),為何會變得如此和蕭九娘相似?若是此舉成功后,得利者又是誰? 事情并不難查,楚王讓長豐留了幾條尾巴在外面,只要承元帝順著線去查,自然會查到幕后主使者是誰,其實甚至不用查,猜都能猜中。 而這其中更為讓楚王有些訝然的,就是整個事過程中承元帝的態(tài)度。 也許之前太子中毒,他確實很惱怒,可當(dāng)太子脫險清醒之后,他那股憤怒便理智的消失了。 楚王突然意識到一個真相,承元帝也許會收拾幕后主使者,但絕不是此時,失去了趙王(或是成王)的牽制,三足鼎立的局面便會毀于一旦,他和太子會徹底被人忽視,大勢將徹底傾向另一邊。畢竟對于過繼一事,許多人雖心知肚明,可私底下贊同的卻沒幾個。前陣子承元帝沒少暗示心腹官員提議此事,可朝堂上附議之人卻是寥寥無幾。 一個年幼的皇太孫,和一個成年的皇子,瞎子也明白該選哪個。為官者官途不過短短數(shù)十載,待儲君長成,這朝堂上的官員還能剩下幾個,還不如支持成年的皇子,從龍之功輕而易舉便能得到。 楚王看向遙遠(yuǎn)的天際,遠(yuǎn)方一片片宮殿群巍峨。 他默默的想,也許他之前完全想錯了。 * 九娘在掖庭的這幾日過得并不差,除了所住的宮室有些破舊不堪。 每日三餐都會有人給她送來吃食,這些吃食也許不若她平日里用的精致,但絕不是殘羹剩飯,也讓她能夠吃飽。她以往也不是沒有吃過苦的,飯食雖是有些難以下咽,但為了自己的身體,她并沒有拒絕。 被褥也是全部換成新的了,因為天氣寒冷,甚至有人給她送了炭盆。除了不能出去,九娘的日子過得還算安逸。 又是一天清晨,早早便有人給九娘送來早飯。 早飯很簡單,不過是一碗稀粥,兩個饅頭,還有一碟腌菜。九娘就著腌菜慢慢的喝著稀粥,吃著饅頭,一頓飯吃了許久,才用完。用了早飯,九娘將盤碗放進食盒,便圍著屋中開始走動。走了一會兒,她感覺到身上熱了,才又回到木榻上坐下。 被困在這方寸之間,她每日除了坐,便只能躺,若不是相信楚王的信念一直支撐著她,她恐怕早就堅持不下去了。她每日最安然的時候,便是將自己腦袋全部放空,什么也不去想,這樣就能安穩(wěn)的渡過一日。 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動靜,緊接著九娘聽見有人開門鎖的聲音。 她靜靜的想著,早飯已經(jīng)送過來了,難道還有什么事嗎? 正想著,門從外面打開了,一道偌大的光柱直接照射進來,將正對著門那處照得更亮,也顯得其他處更為陰暗。 每日給她送飯的那名內(nèi)侍慌慌忙忙跑了進來,撲通一下跪在她的面前。 “王妃大喜,楚王殿下來接您了?!?/br> 九娘有著片刻的怔忪,很快她便站了起來,快步往門那處走去。到了門前,她反而有些怯怯了,依著門框用手半擋著眼去看庭院中的那人。 今日難得有太陽,他一身規(guī)制親王冠服,淡金色的太陽光灑射在他身上,仿若給他添了一道金邊。九娘突然覺得有些羞于面對他,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去看身上的衣裙,她已經(jīng)多日未曾梳洗過了。 她有一種想躲開的沖動,卻見他挑起俊眉看她:“怎么?舍不得離開這里?” 幾乎與話音落下的同時,九娘便來到楚王身前。 “殿下?!?/br> 楚王薄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他伸手握住九娘的手,吩咐常順:“走吧?!庇謱拍镎f:“回去再說?!?/br> 出了這座小院,九娘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什么樣一個地方。 入眼全是灰色,灰色的宮墻,灰白色的屋子,以及灰色的屋頂。一路往外走去,沿道跪了許多身著灰色衣衫的女人,這些人有老有少,年紀(jì)不等,但俱是滿臉麻木之色。其中也夾雜了幾個身著其他顏色衣裳的人,這些都是管理這些罪奴犯婦的女官。 這掖庭宮分了幾個部分,而九娘這幾日所待的地方便是關(guān)押罪奴犯婦的所在。 這里有犯官之女,有犯錯的宮人,甚至還有妃嬪。來到這里后,無論你之前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了,要么便是被幽禁起來,要么便是日日勞作不休,還有一種下場就是死。就如同九娘之前方才到這里一樣,差一點就那么死了。極少有人能安然無恙出去的,更何況是有人親自來接,且那人還是個男人。 男人對掖庭來說,是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的生物。所以這些人雖是恭敬的趴伏在地,但還是有人偷偷抬起頭去偷看,甚至有不少女官也忍不住想看兩眼。只是眼神在掃視到對方衣衫下擺上的金色的龍紋,便瑟縮了回去。 這種環(huán)境讓九娘極為不舒服,她忍不住緊了緊自己的手,楚王眉頭微蹙,低聲對常順道:“走快些?!?/br> 出了這道宮門,便見宮門處停了一輛馬車。 九娘和楚王上了馬車,常順坐在車前副座,馬車便沿著這條很長的巷子,往外行去。直到出了皇宮,九娘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看向楚王,一時之間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你——兒子還好嗎?” 楚王點了點頭,沒有告訴九娘那小東西十分鬧人,每日都得他哄著才能入睡。明明還不大,連話都不會說,卻曉得折騰人了。 “你……” 九娘還在斟酌說什么,人已經(jīng)被拉入懷里了。 “本王很想你,兒子也很想你。” 九娘忍不住想笑,伸手環(huán)上他的脖子,“我也是?!?/br> 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到了楚王府,又是一片混亂。 蓮枝幾個也不知從哪兒學(xué)來的,九娘還未進正院大門,便放了火盆讓她跳過去,還找來了艾葉輕輕抽打她身上,并在她身后灑了鹽,說是去晦氣的。九娘一一照她們所言做了,之后一路直往正房而去,木木已經(jīng)被奶娘抱著在正房里候著了。 一見到許久未見的兒子,九娘便忍不住腳下快了幾分,小奶娃木木先是有些疑惑的看著九娘,跟著似乎認(rèn)出來人是誰,便伸出手來‘噢、噢’的讓九娘抱。 九娘喜笑顏開,伸手去抱,哪知木木卻是一躲,然后又伸手噢噢噢。九娘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兒子伸手的對象竟然不是自己,而是楚王。 心猛地一酸,又有些窘,九娘分明看到楚王望她眼神中的笑意。 強壓著滿腹憋屈,九娘先去了浴間沐浴更衣,出來后見楚王正半倚在軟榻上,木木坐在他的面前,兩人正玩得開心。 玩的游戲十分蠢,卻是木木一直樂此不疲的。就是兩個人拿著一個玩具丟來丟去,你丟給我,我丟給你,每逢木木自己丟的時候,他便會樂得咯咯大笑。 見九娘出來,父子倆望了她一眼,又自顧自玩去了。 九娘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很恐怖的事實,她離開不過幾天,向來黏她的兒子竟然叛變了。這致使她烘干了頭發(fā)之后,抱著兒子可是好生親近了一番,直到木木顯得要更親近她一些,她才得意的去看楚王。 果然有奶就是娘啊! 九娘低頭看著埋在她懷里的臭小子,摸了摸他的額頭,心下感嘆。 木木吃奶吃睡著了,九娘和楚王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談?wù)撜碌膩睚埲ッ}。 聽完了更詳細(xì)的版本,九娘出了一身冷汗。 趙王此舉看似冒險,實則謀劃之深,讓人嘆為觀止。若非楚王手下機緣巧合之下,洞悉了趙王的異常,因此順著查了過去,甚至不惜花費近一年的時間去盯梢探查,根本不可能勘破趙王此次的陰謀。要知道蕭如已經(jīng)失蹤一年多近兩年,一件根本不起眼的小事,若不是楚王手下探子事無巨細(xì),怎么也不可能會聯(lián)想到蕭如身上。 就算事發(fā)之后,九娘可能會往蕭如身上聯(lián)想,可一時之間根本沒有找此人的頭緒,錯失了良機,等待兩人的就是萬劫不復(fù)。 唯獨讓九娘有些訝異的是承元帝的態(tài)度,在太子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后,表現(xiàn)如此沉默的他,實在不像她想象中那樣愛太子至深。 夫妻兩人想到一處去了。 九娘聯(lián)想了下太子身上所發(fā)生的這些事,感嘆道:“也許他并不若想象中的那么看重太子?!?/br> 楚王淺笑,笑得意味不明:“父皇確實看重太子,但同樣他也是一個皇帝?!?/br> 頓了頓,他又道:“人越老,顧慮的也就越多,也越容易鉆牛角尖。不過甚好,說不定這便是咱們的機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