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這話下逐客令的意思可是太明顯,謝青嵐原本也不好拿了別人東西就走,但現(xiàn)在褚霄都下逐客令了,自己再留著可就是討嫌了,當下向這兩人告辭,這就轉身去了。 而剛到了丞相府,卻見傅淵臉色不好,謝青嵐頓時心中發(fā)虛,心道是這家伙不會是想要懲自己將他一人留在府上吧? 誰知傅淵上前便將她擁入懷中:“出了大事。” “什么事?”謝青嵐見他并不像是動怒的樣子,趕緊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方才圣旨懿旨同時下來了,將端敏大長公主之女淑儀郡主賜婚齊王世子?!?/br> 謝青嵐頓時像是被雷劈了。 ☆、第212章 也就是在當日,褚青蘿和劉肅的婚事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可把好多世家子弟給驚得坐不住了。褚青蘿出身高貴不說,老爹又是手握重兵的權臣,這要是嫁給了誰,那可是給全家都能帶來蔭蔽的。 但現(xiàn)在,這劉家的外孫女給劉家自產自銷了? 而謝青嵐給這件事震驚得不要不要的,坐在那里純屬元神無法復原的樣子。她總算是知道端敏和褚霄為什么要支開自己了,這件事要是給自己知道,指不定得怎樣鬧騰呢。但現(xiàn)在,圣旨和懿旨都下來了,除非被扣上抗旨不尊的罪名,不然就算是綁,都得把褚青蘿和劉肅綁在一起過夜了。 謝青嵐掐著眉心,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傅淵很淡定的將她抱上床,哄著睡了一覺,又命舒瑯華好好看著她,這才出去了。 而謝青嵐從睡夢之中醒來,已經是未時一刻了。舒瑯華坐在那里,見她醒來,轉頭道:“總算是醒了,可要吃些東西?” “不必了?!敝x青嵐搖頭,再次掐了掐眉心,道:“我去公主府問問?!?/br> 舒瑯華嗤笑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去了也沒有用處的,你當端敏和褚霄會給你個解釋?淑儀郡主是他們嫡嫡親親的女兒,他們自然要將最好的東西給她了。況且端敏又不是沒說過,只要褚青蘿想要,她都會給她的?!?/br> “我知道,只是這樣,對青蘿或是肅哥哥都不公平?!敝x青嵐未必不知道這個,但是想想劉肅和褚青蘿,還是覺得惱火,“只怕是公主給太后和皇上開了什么條件,不然這兩人怎會同時松口?” 舒瑯華笑道:“這條件還不好猜?現(xiàn)在世家被士族所制衡,再不像是往日一般了,換了誰心中能夠痛快?而皇帝并無那樣的力量可以和世家徹底撕破臉,若是褚霄許諾以手上重兵為他保駕護航,犧牲一個劉肅,你猜皇帝和太后會不會答應?!?/br> 這話倒是,畢竟劉尋這貨絕對是個能犧牲別人的家伙。緊緊握著拳,謝青嵐心中那一口怨氣實在無法抒發(fā)出來:“我去陸家罷了?!?/br> “我若是你,也該去陸家?!笔娆樔A道,“你該知道,現(xiàn)在世家們不遺余力的攻擊陸家,若我是皇帝,必然會拿陸家開刀,這樣來安撫世家們的情緒,也算是能夠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機會。”她一邊笑一邊對謝青嵐眨眼,“畢竟陸家這枚棋子,皇帝保了他三年多了,早就該扔掉了。” 謝青嵐“嗯”了一聲,也就起身出門去了。一路到了陸家的時候,偌大的宅院仿佛空無一人般死寂。連謝青嵐從角門進去,都沒有人來迎接。又歇了不少時候,馮氏才出來了,笑得有些尷尬:“妹子來了?” “嫂嫂,家中的仆役呢?”謝青嵐想了想,還是問道,“怎的這樣少的人了?” “祖父做的事太大,為了打點,少不能是要用銀錢的,我和二爺商議一下,就將府上許多人賣掉了,也好節(jié)省些?!?/br> “已經這樣艱難了?”謝青嵐訝異道,“我不是給外祖母留了銀錢?況且陸家還有謝家近一成的家產……” “那筆銀錢還存著呢,若是能夠熬得過去,也算是給后代積福了?!瘪T氏道,“你也不必擔心,若是真的無路可退,自然會找你相助的。”說罷,又攜了謝青嵐,“算來,你去看看貞二姑娘才是,我尋思著她臉色有些不對,問了又不肯說?!?/br> 謝青嵐點頭,這若是能對才是有鬼好嗎?劉肅和褚青蘿這事一成,陸貞訓再說什么不在乎,也不可能真的不在乎。這樣想著,她就向著陸貞訓的院子去了。 只是一進門,卻見高姨娘和陸貞訓坐在一起。高姨娘原是她的生母,娘倆也不知道在說什么,一件謝青嵐來,兩人慌忙在臉上一抹:“謝姑奶奶來了?!?/br> “jiejie,姨娘。”謝青嵐身子重,也不欠身了,坐在陸貞訓身邊,“jiejie怎的哭了?” “犯困了。”陸貞訓笑,“你今日怎的來了?” “我閑來無事,況且今日我總是心中不安,皇上那頭,只怕是要拿陸家開刀。” “皇上忍了咱們家這樣多年,等得不就是這天么?只要世家和士族的矛盾不可調和了,陸家就應該被推出來了?!标懾懹栆恍Γ笆裁锤毁F,都不該求了,只要能夠保住性命就好了?!?/br> 高姨娘道:“可惜皇上未必會讓我們抱住性命,只要咱們死了,那便……”她愈發(fā)說不下去,“二姑娘,你、你……” 陸貞訓抿著嘴一笑:“姨娘,你不必為我難過。若是我一人能夠保住陸家,也算是好事了。不需多久,那怕幾個月,半年都可以,只要有時間,我相信嫂子和二哥哥,一定會有完全的法子,哪怕永不入仕,只要能夠保住這一大家子的性命,也不算什么難事?!?/br> 謝青嵐聽得一頭霧水,狐疑的看著兩人。陸貞訓抿著嘴一笑:“meimei不知道,二哥哥前些日子去和皇上身邊的唐德海走動之時,唐德海受了好處,也就透了些話出來,說是皇上的意思,只要我入宮,他便愿意放陸家一條生路。” “什么?!”謝青嵐失聲叫道,一股子怒意往腦中涌去,“這貨又精蟲上腦了不成!怎的不一刀閹了他好!” 好家伙,難怪這樣快的就給劉肅和褚青蘿賜婚來著!畢竟陸貞訓可是個絕世大美人,而皇帝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劉肅和陸貞訓有些看對眼的意思。 謝青嵐現(xiàn)在心中那是千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腦中忽然就想起了虛空大師的話——“鳳象者五,五色而赤者朱雀;黃者鵷雛;青者鸞;紫者鸑鷟,白者鴻鵠”。 而陸貞訓是赤者朱雀,褚青蘿則是紫者鸑鷟。而這兩位,現(xiàn)在已經有些跡象了,莫非這就是所謂鳳命之解?! 褚青蘿和劉肅,謝青嵐是沒什么意見的,而劉尋和陸貞訓,謝青嵐意見大著呢。先不說那皇宮是個龍?zhí)痘ue,就算不是,劉尋那絕對不是個好東西,叫陸貞訓入宮去,不得被他磋磨死? 想著這個,謝青嵐心中那口氣實在出不出來,腦子里翻來覆去全是要不要造反要不要造反。 陸貞訓倒是出人意料的平靜,握了謝青嵐的手,低聲道:“你不必為我擔心,我并不怕那個去處,況且也是無可奈何的。我這幾日就想到虛空大師的話,興許這便是我的命吧。朱雀浴火重生,我的福氣大著呢。” “凈是胡扯!”謝青嵐道,“什么鳳命,就算是鳳命,歇在劉尋這可歪脖子樹上,能有什么福氣?” 這話可把人嚇得不輕,高姨娘趕緊來掩謝青嵐的嘴:“姑奶奶可莫要胡說,傳了出去仔細吃虧?!?/br> “我看劉尋這人是皮緊了!”謝青嵐道,左思右想,決定要找人給他添堵才行。麻辣雞的,自己老是精蟲上腦,尼瑪做的都是些啥事?。∠仁怯没屎笾粊頁Q錢,再是勾引一個有夫之婦,現(xiàn)在又來用一家子的性命威脅美人進宮陪他睡。 擱劉家那些列祖列宗身上,只怕會忍不住從祖墳里跳出來掐死這傻逼。 陸貞訓倒是很淡定,對高姨娘說:“姨娘且去歇著吧,我想和meimei說些話?!备咭棠镞€想說什么,但見陸貞訓如此,還是點頭去了。 等到高姨娘一去,陸貞訓這才笑道:“我真的不在乎的,你不必為我擔心。宮中再怎么水深火熱,也是比咱們家好了許多,那些人未必能夠敵我,說不準,我還能掙個太后的名頭呢?!?/br> 謝青嵐喉中堵得厲害,半晌沒能說出話來。陸貞訓笑道:“我聽說,齊王世子和郡主的事了,我也是為他們高興的?!?/br> “jiejie,不是這樣的,肅哥哥并不愿意……” “愿不愿意,都不重要,結果才重要?!标懾懹栃Φ脹Q絕,“你看著我,我今日與你說實話,他和誰在一起,我都不在乎。因為他和郡主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我不同,我要的東西,只有皇上才有,他給不了我。我和郡主不一樣,郡主只要他,因為郡主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沒有,我只能先保住我的想要保住的東西,而后才是我心悅之人。他跟郡主在一起,仕途也好,前程也好,都只有郡主才能給他,所以我發(fā)自內心的為他高興?!彼贿呅?,喉中一邊哽咽了,“我那日和郡主說,我要的,只是他快樂,比我快樂就好,至于那個讓他快樂的人究竟是誰,我根本就不在乎?!?/br> “jiejie……”謝青嵐幾乎要哭出來,淚眼迷蒙的看著陸貞訓,后者笑得那樣平靜,仿佛煙花綻放一般,“我很滿足了,若真有來世,我真希望我不是陸家的女兒了。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只能不回頭的往前走,一路上失去什么都不要緊,只有等我站在最高的地方,我才有時間和機會轉頭看看,我到底失去了什么,或許還能為他們哭一哭。不管我會落得什么樣的下場,我只能往前走?!?/br> 謝青嵐喉中堵得厲害,半晌之后,還是掩面痛哭起來。 ☆、第213章 那日送走了謝青嵐,陸貞訓便陷入了死灰般平靜的日子。陸家外面依舊鬧騰得很,世家們彈劾得那叫個狠,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思。 不過自從宋馳死了之后,洛陽侯是愈發(fā)和睢陽侯靠得近了。原因倒不是因為這兩位多喜歡對方,而是兩人對皇帝有同樣的不滿。 睢陽侯世子被越王揍得那豈是一個慘字能夠形容的,但是皇帝就是小懲大誡一番就算了。而洛陽侯更是將愛子的死歸到皇帝名下,更不說皇帝這么些日子是愈發(fā)不將世家的利益放在心上了,洛陽侯身為老牌權貴,心中能舒服嗎? 而有這種心態(tài)的又不止這兩位,個個都達成了默契——這次不把陸家給恁死,就對不起這么多年來受傅淵那惡賊的氣! 而皇帝跟前彈劾的折子愈來愈多,皇帝也只能硬著頭皮表示會深究罪責,這下可讓世家們高興壞了,紛紛呈小狗狀看著皇帝,要皇帝給個答復。 只不過,等到這幾位爺回到自己府上的時候,才真是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 陸貞訓接連悶在屋中好幾日,總算是說服了自己進宮去伺候劉尋那傻缺。只不過還沒等到自己先跟馮氏提出來,馮氏倒是很高興的將陸貞訓喚到自己屋中和她說話。 對于馮氏渾身都透著的喜慶,陸貞訓表示很奇怪,但又見她眉飛色舞又不好打斷,等馮氏說了一通之后,這才問道:“嫂子何故這般歡喜?” “原本也是咱們的造化。”馮氏笑道,“我聽我那學兄說,這么些日子世家竟然消停了下來,人人再也不提彈劾咱們家的事。倒是才選出來的進士們,也不知道從哪里得了世家們貪贓枉法的罪證,可將皇上氣得不成,現(xiàn)在壓著要將帶頭貪污的幾個殺了呢?!?/br> 陸貞訓整個人都懵了,半晌才磕磕巴巴問道:“這些新官是從哪里拿到那些的?” “那誰知道?不過現(xiàn)在是咱們家是沒人再過問了。只求趕緊了了這件事,也算是祖上積德了?!瘪T氏對于這事也是心有余悸,“說句不中聽的,也好在祖父現(xiàn)在不能動了,不然這事只怕還完不了呢?!?/br> 這話是真的,如果陸兆南那老中二還能動的話,不得跟打了雞血一樣去跟著彈劾或是梗著脖子和世家魚死網破。 陸貞訓低眉沉思片刻,也是明白有人相助。不然以新官的閱歷和人脈以及手下的勢力,絕對沒有這個能耐將世家的陰私刨出來的。左想右想,能幫到這里的,也只有傅淵了。 陸貞訓想了許久,還是選了個陸澄不在的日子,和馮氏一起去了丞相府。至于為什么要選陸澄不在的日子。這貨討厭傅淵和什么似的,給他知道,雖不會像陸兆南那種鬧騰,但一整日臉色都是陰的,那種好像誰給了他委屈受的臉實在是太難看。 只不過兩人到的時候,才知道來的有多不湊巧。 原因倒是沒有什么,只因齊王太妃紆尊降貴來了,而即將大婚的劉肅也是陪著祖母來了。這回一遇上,可是尷尬到了極點。 然而謝青嵐比他們誰都尷尬,硬著頭皮扶了齊王太妃,又見劉肅死死的看著陸貞訓不說話,后者低頭不語,馮氏雖是陪著陸貞訓,但這話也不好先開口,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齊王太妃才笑道:“我有些累了,青嵐若是方便,便給我收拾一間客房出來吧?!?/br> 謝青嵐趕緊稱是,命錦云下去辦了,又趁機對劉肅搖了搖頭:“哥哥,今日之事,已經再無轉圜余地了。” 劉肅似聽非聽的“嗯”了一聲,又起身道:“孫兒扶祖母去。”眼看祖孫倆去了,陸貞訓緊繃的身子才松了下來,半晌不曾言語后,才輕輕笑出來,“造化弄人?!?/br> “jiejie,我知道你心里苦?!敝x青嵐握著她的手,“只是這事,真的不是我們能改變的了?!?/br> “我一點都不苦?!标懾懹栞p輕說罷,再也不開口了,“罷了罷了,嫂子,我們且去吧。謝meimei替陸家人向丞相道謝才是?!?/br> “道謝?”謝青嵐護著小腹道,“那事卻并非是傅淵做的,他雖說是出了些力氣,但卻并不是幕后主使。也不過就是將這些卷宗給了這些進士們罷了?!?/br> 陸貞訓微微怔了怔,和馮氏交換了一個眼神,還是起身道:“不拘是不是丞相做的,總該道謝的?!眱扇擞掳莺螅溃骸拔叶饲蚁茸吡?,若有事,自然會來找妹子的。” 謝青嵐知道陸貞訓心中一團亂麻,也不多留她,便隨她去了。轉念又想到了褚青蘿,這么些日子,她到端敏公主府去,卻每每都是撲了個空,不是端敏不在便是褚青蘿被太后拘進宮去了。再不靈光,謝青嵐也知道這是故意的。 雖然她真的很難相信褚青蘿竟然會用這樣的法子。 * 姑嫂二人被檀心送著,剛出了庭院,便見劉肅回來了。他緩步行走在雪地上,身量那樣的頎碩,他在南疆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他黑了些,總是隔著厚厚的衣物,也能看出他身形的健碩,比往日更甚。 “世子。”檀心行了一個禮,眼看著這就更尷尬了。 “世子。”陸貞訓還是輕輕行了個禮,“meimei只怕是等急了,世子還是快些回去吧?!?/br> “二姑娘……”劉肅聲音輕輕的,“肅……能單獨和你說說話嗎?” 馮氏和檀心相視一眼,還是雙雙往前走去:“我在門房處等你?!贝齼扇艘蛔撸┑厣媳阒皇A藙⒚C和陸貞訓,一時間氣氛實在太微妙了。陸貞訓垂首不語,劉肅雖是坦然站著,但隱隱的被一層莫名的悲哀籠罩著。 “肅也是聽說了皇兄的意思?!眲⒚C輕聲道,“二姑娘,可果真是要進宮去?” “我也不知道?!标懾懹柕?,又擠出一個笑容來,“算來,臣女還沒有恭賀世子,淑儀郡主對世子癡心一片,實在是讓人歆羨的。” 劉肅喉頭動了動,苦笑道:“這又叫什么話?肅的心思,你不知么?”又深深嘆了一口氣,“這世上皆道我和阿蘿乃是天造地設,實則我二人都知道,所謂強扭的瓜不甜之理……只是如今,都已經退無可退了。我身后還有整個齊王府,即便我有心抗拒,也抗拒不了;而阿蘿,她一向心高氣傲,也未必愿意如此……” “好歹要過一輩子呢?!标懾懹柡Γ俺寂阕J雷雍涂ぶ?,百年好合……”她一邊說,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的艷麗起來,好像一朵玫瑰盛放。 劉肅怔怔的看著她,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退了一步,滿臉的痛苦:“這世上誰對我說這話都不要緊,可是你不能!陸貞訓,你沒有心嗎?你我的心思,難道不是一樣的?這一道圣旨,你我也好,阿蘿也好,未必不是一生的枷鎖……” “世子多慮了?!标懾懹柨粗?,“對臣女當然不是一輩子的枷鎖,世子和郡主兩人,原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臣女知道這個消息之時,也是替世子高興的?!?/br> “我并不喜歡阿蘿!”劉肅朗聲道,“你明知道我心悅的是你——” “知道又怎么樣?”陸貞訓雙目圓睜,反問道,“你能給我什么?你什么都給不了,你也不懂看著一群人前赴后繼想要整個家支離破碎然而自己根本救不了的痛苦。我早就想好了,我只要陸家能夠平平安安的,我不想每次出了事就找meimei相助,她也有丈夫也有孩子,每次都讓她為陸家收拾爛攤子,我和陸顯還有我那大伯有什么兩樣?什么情情愛愛的東西,我不稀罕!我敢稀罕嗎?劉肅,你要我怎么辦?你告訴我你喜歡我又怎么樣,我能怎么辦?我已經別無選擇了,不管是誰,只要他能護得陸家無恙,我都愿意委身。端敏大長公主還看著你,褚將軍還看著你,這京中所有人都還看著你,你又能怎么樣?我要的那樣簡單,我想我的家人不再被任何人所害,我希望他們能夠下半輩子無憂無慮的活下去,你給不了我,只有皇帝能給我這些,只有當我站在權力的頂峰,我才能保住他們。”她一壁說,一壁向后退去,“你又怎能對不起郡主?她等了你多少年?” 說罷了,她又露出一個笑容來:“還請世子多多珍惜眼前人吧,旁的東西,也不過是虛妄罷了?!闭f罷,轉過身飛快的跑開了。 轉過轉角之時,陸貞訓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若是她有褚青蘿那樣的家世,就算是身敗名裂,她都愿意去爭一爭,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 除了含著笑容、大大方方的將心悅的男子送給別人,就算身子千瘡百孔,也只能笑著,用最光鮮的外衣掩蓋著,祝福他們。除此之外,她沒有任何選擇。 “喲,這不是陸家二姑娘嗎?”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吊兒郎當?shù)穆曇?,“在這丞相府里哭得這樣梨花帶雨的……莫不是你那表妹夫欺辱你了?”循聲看去,面前那人披著黑色的斗篷,那樣高大的身形,俊美不凡的面容上掛著吊兒郎當?shù)男θ?,一雙眼睛卻含著那樣濃厚的肅殺之意,比這冰天雪地更讓人覺得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