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第208章 陸府門前發(fā)生了斗毆,不管誰對誰錯,世家們都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紛紛表示要皇帝徹查此事,皇帝也不好再強(qiáng)硬的說什么當(dāng)做沒發(fā)生,也只好下令徹查。 然后,陸府一系列的腌臜事都被扒了出來,陸澄夫婦偽造陸兆南手書逼走叔父的事,還有陸兆南往日做的開罪誰或者仗勢欺人的事,還有一件事。那就是陸兆南重新得勢之后,竟然去將當(dāng)時整治他的那群人一一報復(fù)回來了,更有甚者,其中朝斗落敗的那家,被他一把火給燒了干凈,很快就沒人過問了。 沒想到老中二還做過這樣的事,謝青嵐差點想給他跪了。原本因為陸兆南癱瘓之后就退出舞臺的陸家再次被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世家們早就有一口惡氣無處發(fā)泄,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發(fā)泄點,那掐架的,逮著繼續(xù)深扒的,反正陸家是徹徹底底的火了。 火到了世家們連傅淵和越王都顧不上,全心全意卯足了火力攻擊。 至于這點,傅淵一聽謝青嵐想要插手,當(dāng)場就虎了臉,勒令舒瑯華不許這貨再出門之后,這才去處理了。 而這頭尚且算好,另一頭的褚青蘿最近才真是要瘋了。她要瘋的原因,則是來自于端敏的逼婚。 看著面前的親娘,褚青蘿很像放聲大哭一場。她不是傻子,當(dāng)然看得出劉肅和陸貞訓(xùn)是情投意合,只是誰都沒有戳破,若是她努力些,說不準(zhǔn)劉肅就看到她了。 可是,端敏有意無意總在逼婚,久而久之,褚青蘿原本就是個明艷的性子,都快被親媽逼瘋了。 “娘,此事能叫女兒自己做主么?”褚青蘿淡淡道,“我知道娘是怕我受了委屈,只是這事,強(qiáng)扭的瓜不甜,我總是知道我該做什么?!?/br> 端敏笑得很是溫柔:“阿蘿不喜歡阿肅嗎?若是喜歡,趁早將這事定下來,也算是了了你齊王舅舅和我的心事。” 一聽到劉肅,褚青蘿的臉色變了幾變,這才道:“娘,此事……娘不必再過問了,我總會告訴娘結(jié)果的?!?/br> 這事,的確不能再拖了。她不是拖拖拉拉的人,但現(xiàn)在,既是想要知道劉肅的回答,但又怕傷了自己的心。但端敏總是有意無意的說這樣的事,實在是讓褚青蘿很是難受。 這不,這丫頭就去找劉肅了。 彼時劉肅剛在院中打完拳,頂了一腦門子汗,他也不好去見這個青梅竹馬的表妹,等到拾掇完了都已經(jīng)是一個時辰后了。 甫一相見,劉肅便看出了褚青蘿的心緒不寧。雖說想要寬慰,但他自從看出來褚青蘿對自己的感情不再純粹之后,反倒是不知道怎么面對她了。 “表哥?!瘪仪嗵}咧開一個笑容,“我還當(dāng)你不來見我了?!?/br> “怎會呢?”劉肅笑道,“叫你多等了這樣久,是我的不是?!庇肿抡f,“可有事尋我?” 褚青蘿抬頭看著他,半晌不曾言語,又過了一會兒,才嘆了一口氣:“表哥也是知道我的,我不是那樣拐彎抹角的人,今日來的意思,就是想問問,表哥究竟打算怎么辦?我想,jiejie已經(jīng)和表哥說過了吧?這事拖不得了,我也好,陸家jiejie也好,誰都等不得了?!?/br> 一聽她這樣單刀直入,劉肅臉上反倒是出現(xiàn)了幾分愧疚,猶疑片刻:“我不是不知道這事,只是阿蘿,有時候,有選擇比沒選擇更難?!?/br> “我知道?!瘪仪嗵}扯著嘴角一笑,“我從小就喜歡你了,我們也算是自幼的情誼,往日我在京中就格外粘你,后來我隨爹爹去了邊疆,你沒有幾年也來了,你不曉得,我見到你的時候,有多高興。” “后來你比我先回來了,等回來之后,我就知道你有地方不一樣了。我那時聽你時常提起謝jiejie,心中想著你是不是因為她才改變的,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你之所以那樣愛護(hù)謝jiejie,一壁是因為,你真的將她當(dāng)做meimei,一壁,則是因為另一個女子?!?/br> 褚青蘿一邊說,一邊笑:“你素來不愛撒謊的。我今日來的目的,就是問你一句,我與陸家jiejie,你選誰?”見劉肅面上為難,“你行軍打仗之時,何曾這樣猶豫過?這樣優(yōu)柔寡斷的性子,絕不是你。做個選擇吧,我等不了了,也不想再等了。你若是選我,我回去就與娘親說,讓皇上為我們賜婚;你若是選她,我也認(rèn)了,總歸我乃是皇帝親封的淑儀郡主,沒有你,我一樣可以嫁得很好。” “阿蘿……” “我只要你的選擇!”褚青蘿提高了聲音,那一雙丹鳳眼之中凌厲非常,“劉肅,你難道還不比我豁達(dá)嗎?” 劉肅靜默著看著褚青蘿,半晌之后,才別過頭:“阿蘿,對不起?!?/br> 褚青蘿面上看不出半點的不妥,唯獨臉上微微慘白,甚至揚起了笑容:“也好。”她說話之時,那一股股的氣息仿佛是烈焰,要將她灼穿,“我早就知道你的選擇了,只是現(xiàn)在聽到,倒是十分的難受?!彼洲D(zhuǎn)頭看他,一面哭,兩行清淚卻止都止不住的落了下來,“你去告訴她吧,我在心中也是會祝福你們的?!?/br> “我乃是大長公主之女,破例封的淑儀郡主,沒有你,我一樣可以嫁得很好?!彼幻婵抟幻嫘?,“我走了,你尋個時候,去找她吧,說清楚這一切,我……”她退了一步,“我走了,表哥?!?/br> “阿蘿……”劉肅起身,又被攔住,“你不必管我?!闭f罷,頭也不回的去了。 而到了第二日,端敏公主府就傳出了消息,說是淑儀郡主重病臥床,可把謝青嵐唬壞了。只是舒瑯華沒有傅淵的吩咐是絕對不會手軟的,于是乎,安陽女侯在夜中奮力將丞相大人給踹下了床,這才總算是換得了一日的假期。 因為怕謝青嵐過了病氣,和褚青蘿說話都是擱了一道簾子的?!癹iejie來了?”床上的褚青蘿懨懨的,“你不必為我擔(dān)心,病一場也不是什么不好的,說不定能讓我解脫?!?/br> “你出了什么事?”謝青嵐柔聲道,“什么坎兒過不去???早些好起來,我肚里的孩子還等著叫姨媽呢?!?/br> 褚青蘿笑道:“陸家jiejie還在你府上么?” “她……已然回陸府了?!敝x青嵐道,“澤弟還留在丞相府,傅淵正為他開蒙呢。” “丞相為他開蒙,也是好的?!瘪仪嗵}抿出一個笑容來,“你若是有機(jī)會見到陸家jiejie,你替我告訴她,我輸了,我終究比不過她。她和表哥,我祝福他們?!?/br> “青蘿,你在說什么傻話?”謝青嵐道,“青蘿,你這又是何苦,我知道你心中不痛快。” 這死丫頭,竟然去找了劉肅!謝青嵐雖是鼓勵劉肅將這事弄清楚,但真到了這個日子,也是心碎的。陸貞訓(xùn)也好,褚青蘿也好,她們誰受苦都讓謝青嵐心酸無比。 褚青蘿這樣的難受,甚至病到臥床不起的地步,也是讓謝青嵐心中劇痛。但是這事,又能怪誰呢?劉肅?還是怪她們兩人因為同一個男人糾纏上了? 誰都怪不了。誠如劉瑤對傅淵,不管是為了什么,就算是孽緣,但都不是別人能夠左右的。 謝青嵐抿著唇,半晌說不出話來。又聽見褚青蘿軟軟的聲音:“jiejie,我真的放下了,來日嫁給誰,我都不在乎了。總歸我也不是沒人要的?!庇謴尼♂V猩斐鍪謥?,“jiejie,我羨慕你,真的。” 她話中已然帶上了哭腔,讓謝青嵐心中更是酸楚,半晌之后,還是低聲道:“你莫要如此,青蘿,你必然能夠找到真心對你的人。” “真心對我的?”她慢慢說,“被愛總比愛人好?!?/br> 謝青嵐沉默,半晌不知道說什么。褚青蘿倒是抿著唇笑道:“jiejie,你別擔(dān)心我,我會與娘說清楚的,我會接受娘給我安排的人,總歸,他也不敢慢待我?!?/br> 聽她這樣說,謝青嵐心中更是難受,反握著她的手:“我知道,你受苦了。” “我不苦?!彼?,“我一點都不苦?!?/br> 謝青嵐從公主府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擦黑了,剛一下了臺階,卻見一輛馬車停在公主府前,也是微微一愣,又見車簾微微掀起,就見傅淵探出身子:“青嵐?!?/br> 謝青嵐鼻尖微微酸楚,上了車,偎在他懷中:“不是今日晚些回來么?” “怎的舍得你一人回去?”傅淵微笑著親一親她的額,“你不歡喜?出了什么事?” “沒事?!敝x青嵐將今日的事娓娓告訴他,惹得傅淵笑起來:“別人自然有別人的緣法,你現(xiàn)在不可憂思過重,切莫壞了身子,你養(yǎng)好了自己的身子,這才是最重要的事?!?/br> 謝青嵐靜靜的點頭,還是覺得心中難受,不免將這事給放置腦后,想到這廝,還是覺得難受極了。 ☆、第209章 只是這事,褚青蘿雖說讓自己去告訴陸貞訓(xùn),但謝青嵐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要出面的好。這事畢竟是別人的感情之事,更何況,謝青嵐身為兩個女主角的至親之人,更應(yīng)該避嫌。 這日謝青嵐一覺拉到了接近晌午,這才起身,等到梳好了妝,傅淵也下朝回來了。見她撲了一層薄薄的粉都掩不住倦色,傅淵索性笑道:“你要是還累,就再睡一會兒就是了。”又讓人進(jìn)來布菜。 謝青嵐還算是好的,這么些日子,孕吐總算是止住了,想到那日吐了傅淵一身,想想都是尷尬。坐在桌前,嘟囔道:“不憐惜我就罷了,連自己兒子都不憐惜著?!?/br> 傅淵無奈笑道:“好好好,那你來吃就是了?!庇謸嶂⑽⒙∑鸬男「?,“我倒希望是個女兒,像你些就好了?!?/br> 謝青嵐抿著嘴笑,坐在桌前吃了些清淡的,又道:“今日沒什么了不得的吧?” “也不算是有什么?!备禍Y道,“只是陸家還在被彈劾罷了,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謝青嵐靜默不語,想到陸家,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陸貞訓(xùn),自從那日陸家門前再次發(fā)生了斗毆事件,陸貞訓(xùn)就一直深居簡出,托秋瑟給她捎了個口信,那話中之意,還真有些看破紅塵要常伴青燈古佛的意思了。 沉默著吃了一碗飯,又見如心從外進(jìn)來,樂不可支道:“夫人夫人,我有一件事與你說呢?!币贿M(jìn)門,又見傅淵和謝青嵐坐在一起,頓時局促了起來,看著兩人頗有些不自在。 謝青嵐笑道:“什么事叫你這樣開心?” 如心也是個天真的,一聽這話,頓時笑開了:“我今日聽說,說是咱們那位羽林衛(wèi)副都統(tǒng)一命嗚呼了呢?!?/br> 謝青嵐驚了驚,下意識看向了身邊正在喝湯的傅淵。那懷疑的眼神將傅淵看得有些不自在,薄唇勾起了一個笑容來:“怎么?青嵐莫不是以為這世上一切的惡事都是為夫做的?” 這倒不是,只是宋馳那貨在朝中人緣還是可以的,除了前些日子那和男人茍合的事叫他顏面盡掃,但真說得罪了誰,好像也沒有。 傅淵見謝青嵐皺著小眉頭的樣子,只管笑,擱了碗,一邊給謝青嵐夾菜,一邊問:“怎么死的?” “那誰知道?”如心笑得開心,“說是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出來挪窩,結(jié)果跟誰打起來了,落進(jìn)冰窟窿里去了,染上了風(fēng)寒,一來二去,人就沒了。”她又憤憤不平起來,“依我說,這人早該死了,那樣害夫人,病死都是便宜他了?!?/br> “死者為尊,做了什么也別再說了?!敝x青嵐攔住了如心,又見傅淵看著如心,笑得頗有些溫和,一雙眼睛定定的,就像黏上去了一般。謝青嵐不免心中火起,猛地拍他:“你看什么呢!” 傅淵轉(zhuǎn)頭,很是無辜,那模樣純真得和一只小鹿似的:“沒看什么。”見謝青嵐眉心跳著,笑道,“青嵐不妨大方一回吧,倒也是成全了為夫一件心愿?!?/br> 謝青嵐頓時警覺,這話……實在是太曖昧了,真不怨她亂想啊,一般男主子想將主母身邊的丫鬟收了,都是這樣的開頭!腦中頓時冒出“禽獸”兩個字,謝青嵐道:“你分明答應(yīng)過我,更是答應(yīng)了舒忌——” 傅淵微笑道:“原來青嵐知曉為夫何意?!币娭x青嵐那火氣都快從頭頂上燃起來了,笑道:“不妨,咱們快些叫這兩人成了罷?” 如心一張臉頓時紅了,跺腳不依了:“姑爺胡說什么呢!” “我尚未治舒忌的罪,你倒是不干了?”傅淵抱胸道,嘴角那笑意暖如春風(fēng),卻讓人后背止不住的發(fā)冷,“遇到了事,不先來稟報我,竟然先告訴你,擱往日,非得杖殺了你二人不可?!币娙缧谋换5靡豢s,話鋒又一轉(zhuǎn),“不過,你伺候夫人多年,倒也免了這罪責(zé)。便好好嫁給舒忌去吧?!?/br> 想到兩輩子都是如心和檀心兩個忠心耿耿的丫鬟一直陪著謝青嵐,傅淵對她二人也有著說不出的感激。謝青嵐這兩輩子的日子都不好過,若不是身邊有能夠說得上話的丫鬟,只怕早已瘋了。 轉(zhuǎn)頭看著正當(dāng)壁花的謝青嵐,心中也是一松。因為懷孕,她臉色有些憔悴,但看得出氣色還是好的,微微隆起的小腹,大抵是因為快要做母親,她全身都像是散發(fā)著母性的光輝,這些都是在上輩子看不到的。 上輩子的謝青嵐,因為劉尋的刻意縱容,尖刻而張揚,頂著一身珠翠,妝成之后,的確是傾城容色,但也只讓人覺得可悲罷了。 真正幸福的女人,不必任何裝飾就能看出來,而濃妝艷抹,未必不是在掩飾內(nèi)心的空洞。 傅淵定定的看著謝青嵐,將她的手握得愈發(fā)緊了。耳邊又傳來如心的聲音:“夫人倒是說句話,怎看著姑爺欺辱我?” 謝青嵐一臉懵逼的抬起頭看著如心,咂了咂嘴:“我會按照嫁meimei的份例給你添妝的?!?/br> 如心:…… 傅淵幾乎繃不住,笑出聲來,轉(zhuǎn)頭見如心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揮手讓她下去后,這才抱著謝青嵐道:“只怕如心心中惱了你?!?/br> “惱了也得嫁的?!敝x青嵐笑道,又覺得傅淵今日跟個孩子似的,此刻正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溫?zé)岬暮粑脫苤闹心歉?。謝青嵐不免臉上發(fā)紅,趕緊趕在動情前推開他:“這世上哪有你這樣當(dāng)老子的,盡欺負(fù)我!傷了孩子,我與你沒完!” 傅淵坐著笑,滿臉的挑逗,一把便將謝青嵐抱了起來:“親一親都不愿意了?!?/br> 成功的弄腫了謝青嵐的雙唇,傅淵這才滿足的撤開唇舌??粗碓谧约罕蹚澲姓谏鷲灇獾闹x青嵐,笑容溫柔似水:“好丫頭,莫與我置氣。為夫的拿東西和你換可好?” 謝青嵐翻了個白眼,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見傅淵又要再來一次,趕緊捂住了肚子,裝模作樣的哼哼唧唧起來。 這點小把戲哪能瞞過傅淵,只將她小爪子拿開,躺在床上后,這才說:“你說,宋馳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謝青嵐搖頭:“死就死了,我懶得管,總歸與我無關(guān)?!彼务Y死了,估計最高興的就是劉尋了吧。 現(xiàn)在趙蘊蓮寡居了,不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你以為這樣簡單?”傅淵也不惱,“只怕是越王出手了。那人原本就是個心狠的,殺了宋馳,洛陽侯又能怎樣?”他說著,又勾起譏誚的笑容,“如今洛陽侯可算是絕后了。” 這話是真的。 謝青嵐想了想,還是很奇怪道:“越王為什么要殺宋馳?” “你可知道,陸家當(dāng)日門前的斗毆,原是宋馳的人在煽風(fēng)點火,這才將眾世家的目光盡數(shù)吸引過來。若非如此,陸家如今也不至于處在風(fēng)口浪尖?!备禍Y說著,眼中閃過兇光來,“越王此舉,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興許是向我示好,或許,是為了你,更或許……” “更或許什么?”謝青嵐好奇心成功被勾了出來,看著傅淵的樣子,心中雖是不安,但更多的是好奇。 傅淵微微一怔,旋即含笑:“沒什么,約莫是我想多了?!庇衷谒~上輕輕一啄,“你睡吧,我在這里陪你。” * 洛陽侯府的日子才真是嗶了狗了。 宋馳再怎么丟臉了,但也是自己親生兒子,現(xiàn)在因為什么風(fēng)寒就嗝屁了,洛陽侯心中那口氣啊,宋夫人更因此哭得昏過去好幾次,整個侯府都陷入了一片死灰頹敗的狀態(tài)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