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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驕后在線閱讀 - 第24節(jié)

第24節(jié)

    說著話指向元邕,青鸞沒聽到一般,斂了眼眸臉上無波無瀾,說道,“烏孫皇后殿下,就此別過。”矮身鉆回車廂,再不露面。又聽太子妃對竹子道,“小混蛋,但愿日后再也不見?!苯鸲ㄜS回馬車一笑,“原來不只我一個叫你小混蛋?!敝褡雍吡艘宦?,“若非我混蛋,在宮中豈能求存?嫂子好自為之?!?/br>
    馬車轔轔而動,四人互看一眼,齊齊松一口氣。青鸞合眼假寐,就覺馬車車身輕輕一震,有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币槐犙?,元邕一頭扎到她懷中咬牙道,“氣死我了?!闭f著話拳頭在座旁狠砸?guī)紫拢帑[捏住他手,“怎么了?”元邕瞧她一眼換了委屈的聲調,“我被人占了便宜,青鸞竟毫不在意?”

    青鸞笑道,“那太子妃來勢洶洶勢在必得,被我們將了一軍,竹子又雪上加霜,如此放過我們她臉上無光,也看出你才是隊伍中的首領,便調戲你出出氣,也挽回些臉面。懷邕被摸一把臉,換回這么多人無虞,很劃算啊?!痹邭獾貌惠p,坐直了身子耷拉了臉,“就知道青鸞對我不怎么在意,若有人那樣對你,我是要拼命的。”

    青鸞握住他手,“她能放過我們,便松一口氣,不是不在意,是非常時期,顧不上在意而已?!痹哂致耦^在懷中,“不行,我心里這口氣憋著下不去,青鸞安慰安慰我?!鼻帑[撫著他的烏發(fā),“怎么安慰?”元邕手撫上胸前,“這些日子又長大了,讓我摸摸,隔著衣衫……”青鸞打開他手,元邕臉貼在胸前,想拱上一拱又不敢。

    青鸞笑道:“竹子說了,這太子妃雖說總幫著符離漁色,自己卻也不閑著,身邊英俊的侍衛(wèi)清秀的僧人不在少數(shù),符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對夫妻就這樣各自尋歡?!痹邜瀽炚f道,“日后青鸞入主中宮,可不許干這樣的勾當?!鼻帑[拍他一下,“只是奇怪天底下竟有這樣的夫妻,唉……”

    想起南星聽到符離夫妻恩愛時難掩的高興,青鸞不由感嘆,元邕說聲不干我們的事,安靜靠著青鸞閉了眼眸,在馬車的晃動中,漸漸有些昏昏欲睡。

    青鸞悄悄低頭看著他的臉,不喜歡他粘著胡子冒充賀先生的模樣,這些日子便不仔細看他,這會兒被太子妃撕去了胡子,怎么看都好看,白皙的臉英挺的眉眼,眼睫毛濃密而長,末端微微有些卷曲,青鸞指尖輕輕碰觸著,怎么會不在意呢?十分在意,自己珍惜看重的人,被別的女子輕薄了去,恨不能象金定一般,有一身的功夫,追上去突襲那太子妃,在臉上狠狠搧幾個巴掌再將領口撕破,又或者象元邕能飛檐走壁,夜里進烏孫皇宮,將那太子妃折辱一番。

    青鸞越想越氣,恨得牙根癢癢,只恨自己不會武功,一個女子,怎么會武功呢?又一想金定也有武功啊,可金定是金定,金定似乎天生就是武者,這位太子妃,將來是烏孫皇后,難怪符離不愛她,一個女子打打殺殺的,還養(yǎng)面首,能討人喜歡嗎?

    憤憤了許久升起無奈,這么多人,能全尾全須離開烏孫就是,再生氣又有何用?就聽外面湛盧喚一聲爺,青鸞揭起車簾食指豎在唇邊噓了一聲,湛盧騎在馬上滿臉的汗水,沖青鸞拱手道:“請郡主轉告爺一聲,爺吩咐的事,辦妥了?!?/br>
    青鸞看一眼他身后驅馬疾馳而來的十三劍客,“你們辦差去了?”湛盧嗯了一聲再不說話,鸞郡主這一本正經的模樣,爺吩咐做的事提不上臺面,不說為好。元邕在青鸞懷中翻個身,枕著她腿閉著眼喚一聲湛盧,“可辦妥了?”湛盧回道,“妥了,照爺?shù)姆愿溃刈×笋R車,將她的頭發(fā)剃了,太子妃氣得眼淚都下來了?!?/br>
    元邕哈哈笑起來,笑一會兒看向青鸞,青鸞正瞪著他,元邕正一下臉色,“這是我的一點惡趣味,青鸞別在意。”青鸞一拳捶在他胸口,元邕啊一聲說疼,就聽青鸞嗔道,“為何全都剃了,剃一半留一半才好。”

    元邕哈哈笑了起來,“青鸞跟著我學壞了。”湛盧也驚詫瞧著青鸞,“郡主,深藏不露啊?!?/br>
    青鸞抿唇一笑放下車簾看向元邕,元邕目光灼灼看著她,青鸞笑道,“還要安慰嗎?”元邕搖搖頭,青鸞俯下身,唇貼上他唇,廝磨著輕聲說:“別動,我也想練一練技藝?!?/br>
    元邕喜得幾乎要魂飛魄散,暈陶陶好半天說一句話:“青鸞,我們兩個是天作之合?!?/br>
    青鸞就笑,笑聲中金定在外說道,“好了沒有,那個馬車中半車都是行李,不舒服,擠死了,我要跟青鸞一起?!鼻帑[笑道,“金定不是早想騎一騎懷邕的快馬?”金定哼一聲,“太冷,不騎?!痹咝Φ?,“金定試過了,被摔下來了,可是?”

    唰得一下,馬車簾被掀開,金定跳了上來,“你怎知道?”元邕笑道,“金定,青鸞的馬車不是最舒適的,二哥的馬車才叫舒適,手爐腳爐暖爐,有榻有幾有筆墨紙硯,藥香書香伴著茶香……”

    金定說聲我去瞧瞧,撩開車簾跳了下去,青鸞喚一聲金定,金定頭也不回,青鸞瞧著她躍上另一輛馬車,隨之一聲驚呼,“王爺在換衣裳?我什么都沒瞧見啊,我在外面等著?!熬吐牭皆⒑蜌庹f道,“我只是換了一件外袍,金定快進來吧,外面冷?!?/br>
    青鸞指指元邕,“還打金定的主意呢?讓金定做靜王的貼身侍衛(wèi)?”元邕搖頭,“打些別的主意?!?/br>
    青鸞不解,元邕起身摁一下她頭頂:“你不懂,別管?!?/br>
    掀開車簾縱身上馬,就聽一聲令下:“都打起精神勿要懈怠,夜里接著趕路?!?/br>
    青鸞打個哈欠閉了眼眸,但愿能順遂離了烏孫,只要入了殷朝地界,就可以舒舒服服打尖住店沐浴換衣。

    ☆、55. 交換

    連續(xù)三個晝夜趕路,到了第四日凌晨,人困馬乏之際,聽到有人大聲說,前方再過半里,就是我朝界碑。青鸞精神一震,掀開車簾往外看,眾人也都喜上眉梢,元邕清朗說道:“弟兄們別松懈,快馬加鞭趕路?!?/br>
    沒有風,就見前方樹影在動,隨即傳出奔雷一般的馬蹄之聲,馬蹄聲由遠而近,策馬行在隊伍最前方的,黑衣鐵甲銀盔,來在他們面前,吁一聲勒馬停下,后面的人馬也刷得停了下來,青鸞抬眸看去,正是符離。

    符離緊繃著臉,語調卻輕松:“朕忙著國喪無暇他顧,不曾想你們銀子來得那樣快,也不曾想你們走的那樣急,自然要來送上一程?!?/br>
    元邕拱手:“離別故土已久,十分思念,自然著急返回,不敢勞動皇帝陛下親送?!?/br>
    符離唇角一挑:“果真文人善口舌,靜王呢?”

    元英掀開馬車簾,他身子弱,經過連續(xù)三個晝夜在馬車上顛簸,臉色蒼白如雪,拼命強撐著坐得筆直,大聲道:“烏孫皇帝陛下還有何吩咐?”

    青鸞快速打量著符離身后,均是黑衣鐵甲的騎兵,胯/下黑色戰(zhàn)馬,大概一千多人,這么大的陣勢,符離想做什么?符離拱拱手,“靜王爺身子病弱,朕也不多費唇舌?!闭f著話頭沖著青鸞一歪,“她留下,你們走,朕不會動你們分毫。”

    元邕驅馬向前沉聲道,“她已有婚約,陛下又何必強人所難?”符離笑了,“君從嘉稚氣,元邕紈绔,朕方是她的良配。她既已到朕的面前,怎能眼睜睜瞧著她離開?只要與朕相處數(shù)日,她便會知道,朕才是她想要的男人。”

    元邕一聲嗤笑,“皇帝陛下有賢良的皇后,后宮美女如云,又何必奪人所愛?”符離搖頭,“朕尚沒有冊封皇后,皇后之位給她留著。”

    趁著元邕與他周旋,青鸞縮回馬車中,低喚一聲竹君,竹子揉著眼睛,“那一千鐵騎是烏孫勁旅,你們走不成了。”青鸞看著她,“竹君,我來問你,這符離對他死去的弟弟符棄,是否念念不忘?”竹子捂了耳朵,“不許提他?!鼻帑[鄭重看著她,“能不能全身而退,單看竹君一句話,竹君,告訴我,我瞧著符離寡恩,他對符棄也是如此?”

    竹子搖頭:“不是的,兄長對那符棄,念念不忘,自責愧疚。有一次醉酒后,他曾說過,當時看著小meimei的尸身失了冷靜,沒理會弟弟的感受,沒有看他一眼,也沒跟他說一句話,弟弟本就自責,因他的態(tài)度失了冷靜,駕著馬車葬身懸崖,兄長每年都要親自前往秦嶺斷崖下祭奠。青鸞姐可記得莫靡少監(jiān),他說兄長從邊塞歸來,在先皇寢宮里哭,他不是哭先皇,而是每次瞧見先皇,他就想起符棄,就會落淚。這么多年沒有對先皇下手,除去忌憚留下蛛絲馬跡為世人詬病,還有一層,他覺得若符棄在,必不會讓他這么做。太子妃知道他的弱點,每次發(fā)生爭執(zhí),總會適時抬出符棄,兄長就由著她去了?!?/br>
    青鸞捏一下竹子的手,“知道了,竹君救了我一命。”

    緩緩打開車簾,符離朝她看了過來,目光中帶著侵略一般的熱切,元邕瞪著她低喝一聲回去,青鸞起身站在了車頭,大聲說道:“皇帝陛下,秦嶺斷崖之下墓地中,那座小的墳墓中沒有尸骨,只是衣冠冢,我說得可對?”

    符離眼眸驟縮,冰錐一般刺向青鸞,青鸞揚了揚下巴:“皇帝陛下心中,也盼著符棄還活著吧?”

    符離聲音森冷,“你想如何?”青鸞捏一下拳頭,“皇帝陛下放我們走,我告訴皇帝陛下符棄的死活。”

    符離咬著牙,轉瞬又松弛下來,不在意一笑笑說道:“你很聰明,跟竹君打聽到朕的喜好,知道我的在意,想以此拿捏朕,朕不跟你計較,只是以后,不可再提起,否則,就算是你,朕也一樣責罰?!?/br>
    青鸞身子挺得筆直:“我離開大昭之后,本意前往東都,之后聽聞懷王被俘,方轉道前來烏孫,我當時從秦州前來赤谷城,有人告訴我,可翻越秦嶺抄近道,一日夜里,我們宿在一處山洞中,那處山洞外有一處斷崖,斷崖下有三座墳墓,兩大一小,大的寫著烏恒須君之墓,小的上面沒有墓碑?!?/br>
    符離哦了一聲漫不經心說道:“你很會編故事,我每年都帶著竹君前往,你知道也不奇怪。你是不是想說,墳墓旁還有一條小溪?”

    “是的,溪水潺潺,月下水流石上分外美麗?!鼻帑[笑笑,“其時瞧見那墓地,我也沒有在意,夜里山洞中和衣而臥,地上濕冷睡不著,起身出了山洞踏著月色閑逛,到了墓地附近聽到隱約的哭聲,我循聲過去,瞧見一個人,那個人其時哭得痛斷肝腸,瞧見我竟不顧陌生,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先皇的續(xù)皇后,乃是被陛下一刀斬下頭顱,頭顱拋入先皇懷中,先皇又驚又怒,一時氣急攻心暈厥過去,其后再未醒來,我說得可對?”

    符離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握著馬韁的手背上青筋暴了出來,陰鷙看著青鸞,似乎轉瞬就會撲過來捏住她的脖子,元邕策馬向青鸞靠近,護在她面前。

    當日的情形,從未對人提起,宮中除去自己,并無一人知曉,她緣何得知?符離心思急轉間沉聲開口,“你欲如何?”青鸞指著前方,“放我們走,待我們安然過了界碑,我就告訴你符棄的消息,活著或者死了。”

    符離的目光一一掃過眼前的人,最后落在青鸞臉上,青鸞鎮(zhèn)靜回望著他,無懼無畏,符離突舉起手臂一聲令下:“全體后撤,放他們走。”

    過了界碑也不敢有絲毫懈怠,元邕命金定帶隊往邊城而去,自己守著青鸞,湛盧與十三劍客留下護衛(wèi),符離率領的鐵騎就在不遠處,黑壓壓得安靜待命,符離下了馬站在界碑處,凝目望著邊城方向。

    半個時辰后,金定引領大批守軍集結而來,青鸞下了馬車,看一眼元邕,元邕抿著唇伸臂攔在她面前,青鸞搖搖頭拂開他手臂,只身來到界碑前,靜靜看著符離說道:“還活著?!?/br>
    符離額角一跳眼眸驟亮,急切看著青鸞,“他可好?”青鸞點頭,“那夜撫碑哀哭的人就是他,他與皇帝陛下,有七八分象呢?!?/br>
    符離手顫了起來,眸中浮起一層水汽,“我沒有怪他,他才七歲,是我護持不周。他如今,以何為生?又身在何處?”青鸞搖頭,“萍水相逢,我不知道?!?/br>
    符離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這是殷朝太子元寧的親筆信,他忌憚懷王軍功,欲除之而后快。他派人給我通報殷朝大軍撤退路線,我方偷襲成功,這封書信可以幫你們扳倒太子,青鸞,可想要?”

    青鸞卻不伸手,符離塞到她手中,懇切說道:“我送給你,你多給我說一說符棄,這十年,每想起他,我夜不能寐……求你了……”

    他身子微微前傾看著青鸞,“啊,求你了……”此刻,他早已不是殺伐決斷的帝王,只是牽掛弟弟的兄長。

    青鸞看著他眼眸中的淚光:“他很好,清凈安寧,他不希望任何人擾了他的生活。他一直以為皇帝陛下在怪罪他,他更怕皇帝陛下將他忘了,他不確定皇帝陛下是否想知道他的生死……至于他的行蹤,沒有得到他的首肯之前,我不能說?!?/br>
    青鸞握住書信撤身回走,元邕騎馬候在不遠處,看到她過來,身子從馬上下探,緊緊攥住了她的手,拉她上馬讓她坐在身前,掀開大氅將她密密裹在其中,輕吁了一口氣,顯見是放松了緊繃的神經,青鸞一笑,靠著他閉了眼,低低說道:“走吧?!?/br>
    馬蹄聲起,塵土飛揚,青鸞回頭望去,符離依然扶著界碑僵立,直到縮成一個細細的點,青鸞方收回視線,暗自打定了主意,進了邊城驛站,給南星去一封信吧。

    元邕一手持著韁繩,一手圈在她腰間,只策馬而行,一個字也沒有說,不問她符棄到底是誰,也不問她緣何知道符棄,更不問她都跟符離說了什么,只將她越抱越緊,慢慢的,下巴抵在她肩頭,身子緊挨著她的后背,臉貼住了她的臉,啞聲說:“膽大包天的傻丫頭?!?/br>
    青鸞伸手撫上他臉,“可冷嗎?”“冷?!彼w快說道,“不只是冷,還受了驚嚇,擔憂恐懼……”青鸞低低笑起來,“又裝可憐。”

    元邕嘆口氣:“下次再有這樣的事,青鸞依然會這樣做,不給我遞一個眼神,更不與我商量,就會挺身而出,任由我在旁捏一把冷汗,一顆心七上八下輾轉沉浮。我說的可對?”

    青鸞笑道,“我們成功了,不是嗎?且我們心中有默契,我說的可對?”元邕哼了一聲,“是成功了,成功脫身了,默契卻沒感覺到?!?/br>
    青鸞窩在他懷中:“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常常想起大昭皇宮,想起圣文太后,想起從嘉,我那時若決斷些,不要瞻前顧后,芳菲不會再次得手,從嘉不會傷心,圣文太后,興許還活著?!?/br>
    元邕低低說道:“我已問過國師,圣文太后其時油盡燈枯,只是想要親眼看著從嘉與青鸞成親,靠這個意念支撐著,芳菲一席話后,她的支撐崩塌,是以薨逝。至于從嘉,青鸞暗中派人護著東宮,我也派了湛盧夜里守候,依然防不勝防,我們不是圣人,做不到面面俱到,事已至此,青鸞無需自責。從嘉經過這些變故,反而成長為堅強的帝王,芳菲已被禁足,再翻不出風浪。從嘉的頭風,我已問過國師,國師數(shù)月來頗有心得,明日與我們分別后,準備回大昭去為從嘉醫(yī)治。是以,青鸞對大昭,就放心吧?!?/br>
    青鸞換個更舒服的姿勢,“就知道,我與懷邕有默契的?!鼻帑[閉了眼昏昏欲睡,“懷邕,我累了,我睡會兒,進了邊城驛站,我得寫兩封信,交于國師捎回去,再跟國師詳談,南星,從嘉,還有竹君……”

    元邕咬牙不已,牽掛的人還真多,兩封信,不用說,一封給從嘉,一封給南星,青鸞從未給我寫過信,要不,我也寫信給別人?想來想去無人可寫,怏怏看向青鸞,早已靠著他睡得熟了。

    ☆、56. 拼酒

    馬一停青鸞就醒了,也不理元邕,自顧手腳并用下了馬,跑一般沖進驛館,珍珠正抻脖子候著,瞧見青鸞引路上了樓梯,一邊蹬蹬蹬上樓一邊說,“熱水都備好了,就等著姑娘回來?!鼻帑[嗯一聲,說好珍珠,珍珠眼圈紅了,“好些日子沒伺候姑娘了?!鼻帑[沖著她笑,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元邕坐在馬上看著青鸞的背影,看著看著就笑,這丫頭……

    青鸞舒舒服服泡了熱水澡,梳洗更衣簡單用幾口飯菜,出門往國師房中而去,走廊上元邕對面而來,瞧見她停住腳步笑,青鸞剛沐浴過,臉色粉白頭發(fā)烏潤,淺青撒花縐裙白色衣裳,外罩紫色比甲,領口袖口鑲了白狐毛的滾邊,元邕嘖得一聲躬身下去:“敢問是哪家小娘子,千嬌百媚好模樣,比花花無語,比玉玉無香……”

    青鸞瞪他一眼,“休要貧嘴,我有要緊的事。”元邕直起身子靠著圍欄,兩手抱在胸前,一條腿壓在另一條腿上,支起一只腳晃啊晃,“什么要緊事,不就是見國師嗎?見國師還用打扮得,這樣嬌俏誘人?”

    青鸞要過去,他伸臂一攔,袖口朝青鸞鼻端伸過來,“我要了二哥的蕙蘭香,剛沐浴過,青鸞聞聞,我香不香?!鼻帑[說一聲香,分明是敷衍,元邕垂下手臂,“去吧去吧,離的遠的當然惦記了,近在眼前的沒人理會?!?/br>
    青鸞停下腳步認真瞧他一眼,星眸菱唇,頭發(fā)還有些微濕,暈著廊燈的光,分外的烏亮,青鸞伸手撫上他的發(fā),笑道,“天氣寒冷,怎么濕著就出來了?”順著發(fā)絲撫到臉上,又道,“可用過晚膳了?”

    元邕撤開身子:“二哥召我一起用晚膳,少不得濕著頭發(fā)跑出來。青鸞既有要緊的事,快去吧?!?/br>
    青鸞嗯一聲,看到竹子在拐角處探頭探腦,悄悄沖她招手,說聲我去了,疾步過了拐角,幽香過處,元邕輕聲嘆息,自己就住在她隔壁,一直凝神聽著動靜,聽到嘩嘩的水聲,聽到她與珍珠有一句沒一句說話,聽珍珠說她瘦了,這珍珠的意思是,爺慢待她家姑娘了?沒覺得青鸞瘦啊,又一想,現(xiàn)在冬日衣著厚重,珍珠這話是青鸞沐浴的時候說的,就是說,是看著青鸞的光身子說的,元邕臉轟一下熱了起來,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

    又聽到她吩咐穿什么衣裳,說是要見國師,需十分講究,又聽到她提起從嘉南星,這兩個人,她總是掛在嘴上放在心中的,聽到她用飯,似乎筷子沒動幾下,難怪這么瘦,明日起一起用飯,逼著她多吃些。

    然后聽到門響,顧不得濕著頭發(fā)就跑了出來,不過是想看看她,跟她說幾句話。瞧見她便覺奇怪,明明一個時辰前還共乘駿馬,她就裹在他的大氅中,窩在他懷中睡覺,為何似乎很久沒見了,她那樣好看,若初綻的芙蓉花浴水而出,想要攔下她告訴她,青鸞,哪兒都不要去,誰都不要想不要管,跟我看月去吧,你看這邊城的月色……

    元邕隔窗看出去,已是十月,邊城氣候嚴寒,月色分外凄冷,唉,看月似乎是個不怎么樣的主意,那便隨意出去走走?邊城荒涼,可是別有意境啊,空曠蕭瑟……

    元邕正抓耳撓腮出神,金定過來了,大聲在他耳邊道,“等你半天了,怎么還不去?飯菜都要涼了,靜王爺身子弱,又長途顛簸,倒是讓他吃口熱飯……磨磨蹭蹭的,恁地拖拉……”元邕舉手做投降狀,“金定,這會兒我覺得你是女子了,嘮里嘮叨,比我老娘還嘮叨。”說著話乜斜著金定,“我說金定,你這是關心則亂吧?”

    金定擺擺手,“什么關心什么亂的,聽不懂,快去吃飯,餓死了?!痹吒谒砗髶u頭,金定喜愛直來直去,任何的暗示在她這兒都是白搭,不象我家青鸞,一點就透,聰慧無雙,唉,怎么又想到青鸞了?安心陪二哥用膳才是。

    元英小憩后恢復些精神,又因眾人離了烏孫心中輕快,蒼白的臉上添了幾分血色,看著氣色尚可。腿上蓋著毯子倚在榻上捧一本書看,瞧見元邕進來,笑說道:“金定催你去了?不急?!?/br>
    三人圍爐而坐,元邕用飯不緊不慢,一口湯一口飯一口菜,間或說笑幾句,元英簡單用些,放下筷子側頭看著金定,金定埋頭吃得香甜,碰到燙的辣的便嘶嘶出聲,伸著舌頭說:“辣得夠勁,爽快?!?/br>
    元邕看一眼元英,嘖一聲說道,“金定,你一個姑娘家,倒是斯文些,咀嚼飯菜喝湯都不能出聲,你這還伸著舌頭……”金定咽下一口飯,“吃飯嘛,怎么高興怎么吃,你一個大男人,哪來那么多講究?!痹⒖匆谎墼撸熬湍闶露?,金定正用的香,你何必出言擾她?!?/br>
    元邕不說話了,擱下筷子瞧瞧金定,又瞧瞧元英,笑問道,“金定給二哥捏過腿了?”元英點頭說是,元邕笑道,“二哥對金定,倒不避男女之嫌啊,也是,金定嘛,若非特意提醒,也想不到她是女子。”元英臉色一沉,“懷邕向來嘴甜,緣何對金定總是言語刻???世間百人百相,誰說姑娘家就該是一個模樣,金定這樣,不也很好?”

    元邕心說,我也不是刻薄,我就是實話實說,陪個笑臉道,“跟金定頑笑,二哥勿怪。二哥,為何能讓金定如此親近?”元英抿一下唇,“倒也不是親近,金定習武,手上有力,可她又是女子,下手柔和,不輕不重正好,不像你,每次捏的我生疼。提醒過你幾次,你很快就忘,跟捏銅鐵一般,你是好意,我也只能忍著。”

    元邕嘆口氣,“二哥這話說的,以后便讓金定給二哥揉腿好了,我還不管了?!痹⒖粗鸲ㄐπΓ皯宴?,今夜,我想飲酒?!痹邤嗳坏?,“不行,太醫(yī)囑咐過,飲酒傷身,二哥不可飲酒?!痹⑿Φ溃熬瓦@一次,喝一兩盞就好。”元邕避開他央求的目光,“不行?!?/br>
    金定起身向外,喚一聲差大哥遞過碎銀笑道,“來一壺酒,不要太烈,要燒得guntang。”驛卒答應著去了,金定回身沖著元英笑,元英也揚了唇,元邕喚一聲金定皺眉道,“金定也知道,二哥這身子……”

    “行了?!苯鸲〝[手道,“他想嘗嘗,便讓他嘗嘗,人這一生,連酒都沒沾過,身體再好再長壽,又有何趣味?再說了,這樣嚴寒天氣,王爺體質偏寒,適當飲酒可暖身子?!?/br>
    元邕喚一聲二哥,元英笑道,“金定說的對,懷邕便讓我嘗嘗。知道懷邕被俘后,我一直在想,你我兄弟一場,從未對飲,乃是人生一大憾事,這一路行來,我的人生里,似乎缺憾太多。”元邕不好再說什么,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盞,只飲一盞。”金定笑道,“三盞,就這么定了。”

    燒酒很快來了,元英親自斟酒,第一盞獨酌,淺淺嘬下去,玉顏染了紅云,笑說滋味不錯,第二盞與元邕對飲,笑說道,“懷邕要奪嫡,二哥能做的定為你做,只是二哥無能,許多時候只怕不添亂就是幫你?!痹邌疽宦暥?,“你我之間,何需說這些?”元英搖頭,“來,滿飲此杯,待到他日功成,二哥再與你一醉方休?!?/br>
    第三盞敬金定,笑說道,“拜托金定護衛(wèi)好青鸞,使懷邕無后顧之憂?!苯鸲粦剩敖唤o我,王爺放心便是。”元邕忙道,“二哥請慢飲,可是最后一盞了?!痹⒁姥詼\嘬,元邕笑道,“二哥也知道,我手下那些劍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足以衛(wèi)護青鸞,難得二哥與金定投緣,讓金定護著二哥,我才能心無旁騖?!?/br>
    元邕向元英湊近了些,“是以,我跟青鸞商量著,讓金定給二哥做個貼身的侍衛(wèi),可好?”金定重重點頭,“我愿意。”元英笑著搖頭,“還是算了?!?/br>
    金定愣了愣,隨即端起酒盞一飲而盡,又斟滿一盞舉杯對元邕道,“懷王可曾醉過?”元邕看元英一眼,在二哥面前不敢造次,便搖著頭笑,金定笑道,“沒嘗過醉酒的滋味,也是人生一大憾事,來,今夜不醉不歸?!?/br>
    元邕又看元英一眼,“金定,吃酒誤事?!苯鸲ǘ似鹚木票K塞到他手里,丁當碰了一下,一腳踏在凳子上,擼了袖子道,“可敢與我猜拳?”元邕又搖頭,金定嗤了一聲,“你這副退縮窩囊的模樣,青鸞可瞧不起你。告訴你,我與青鸞在上青縣驛館相識,曾痛飲一夜大醉而歸,你都不敢醉酒,便是配不上青鸞。”

    元邕站起身,一腳踏在凳上,擼袖子隔幾對金定道,“來就來,以為怕你?!痹⑿Φ溃拔易隽罟?,你們二人行酒令?!倍她R齊對他說不,金定道,“酒令太過麻煩。”元邕道,“猜拳就是?!?/br>
    元英怏怏抿了唇,拿一本書低了頭,耳邊傳來呼號之聲,一定中兩相好三六順四季發(fā)財五子登科六六大順七星高照八仙過海九九歸一十全福,二人痛快干脆,輸則飲酒贏則起哄,金定笑道,“痛快,想來懷王爺混過市井。”元邕大言不慚,“何止混過,摸爬滾打過來的,金定打聽打聽,爺?shù)拿^很響,東都城隍廟一霸?!?/br>
    元英放下書,饒有興味看著,不覺已是不可收拾,元邕先倒了下去,金定舉著酒盞,笑瞇瞇道:“金定為王爺唱一首歌。

    站立在營門傳營號,

    大小兒郎聽根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