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柳錦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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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憔悴凄苦的女子,和容鈺記憶里的角兒很不一樣。 她記憶里的角兒…… 難得登一回臺,海棠樓的戲單子一貼出來,戲票便立即售空。 待到開鑼那天,戲樓的過道里也擠滿了人。 她更是場場不落! 那些個新角兒…… 誰也及不上柳錦詞的腔調(diào)! 那時候,她姻緣不幸,便格外愛看那些才子佳人、英雄美人戲。 可此時回想起來,印象最深的,卻是一出《打龍袍》。 馬家傾覆后,太后愁思郁結(jié),終至沉疴不起,臨終前,她特召柳錦詞進(jìn)宮,點了出《打龍袍》。 戲臺上,柳錦詞扮的太后痛罵皇帝不孝。 馬太后老淚縱橫。 皇帝跪在太后身前,涕泗交流、自責(zé)己過。 太后便開口求皇帝赦免英王所生的皇長孫…… 馬家是太后的娘家,也是皇帝的外家。 皇帝后來猜疑、不滿的馬家,也是從前擁護(hù)他順利即位的馬家。 馬家的煊赫權(quán)勢,說到底,都是他給的…… 皇帝對馬家、對太后,心里難免有愧。 皇長孫僅是無辜幼童…… 在當(dāng)時那個情境下,時日無多的太后懇求皇帝赦免皇長孫…… 皇帝很有可能會答應(yīng)…… 可偏偏那個時候,柳錦詞的戲出了岔子…… 從不曾在臺上出過差錯的一代名伶,唱劈嗓了…… 刺耳的唱腔,立刻把人從悲情的戲文里拽了出來。 最后,皇帝沒有赦免皇長孫。 這一回,她大概看不到那出《打龍袍》了…… 容鈺看著柳錦詞走上高臺。 其實,她今晚想結(jié)交柳錦詞的動機(jī)并不復(fù)雜:她想學(xué)申冤告狀,想結(jié)交夏御史。 這會兒,英王還以為夏斯年是他的“心腹”…… 所以,才會授意夏斯年主審祁驍案。 善斷訟獄、不懼權(quán)貴的夏斯年,自然不是英王的人。 容鈺不清楚夏斯年是誰的人,她只知道:上輩子,軍糧案是夏斯年審的。 這回,軍糧案發(fā)生的時間提前了。 她不愿邵北城被這些事煩擾…… 所以,她得學(xué)著告狀,在邵北城卷進(jìn)來之前,把這樁公案稟給夏斯年! 她原本想著,她只需收集證據(jù)交給夏斯年,那么,夏斯年定會了結(jié)此案…… 可直到這會兒,她才意識到,她想得過于簡單了…… 高臺上,柳錦詞已開了嗓。 還是《竇娥冤》之“六月飛雪”。 “有日月朝暮懸,有鬼神掌著生死權(quán)?!?/br> “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br> “地也,你不分好歹難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 容鈺抬頭望向柳錦詞。 上輩子,她很是佩服柳錦詞,覺得一個弱女子,歷經(jīng)險阻、孤身進(jìn)京,著實不易。 現(xiàn)在,她不是這樣想的…… 從閩、浙到京都山長水遠(yuǎn),這一路上,為了攔下柳錦詞,靖海侯和馬家的人定會沿途設(shè)阻。 這出《美人救英雄》,到底不是戲文里的傳奇,而是真事。 所以,如果柳錦詞果真僅是一介弱女子,此番她很難平安抵京…… 殺了許多狡詐倭寇的靖海侯,怎么偏偏就殺不了一個柳錦詞? 眼前的人和記憶里的人串聯(lián)…… 容鈺終于看明白了這出戲:柳錦詞背后有人。 所以,她能平安抵京申冤…… 所以,她唱《打龍袍》時,會唱劈嗓子…… 赦免皇長孫,對皇帝來說算不上是過分的請求。 一來,可以彌補(bǔ)他對太后和馬家的愧疚,二來,英王和馬家罪孽再深重,都與皇長孫無關(guān)。 皇長孫也是皇帝的龍孫…… 但,對其他人來說,皇長孫干系重大…… 在太子、英王、宸王皆已折損的情況下,若端王遭遇不測,寧王又出身不堪…… 那么,皇長孫便成了頭號繼位者! 所以,誰不愿皇長孫被赦免? 再清楚不過…… 那個人,他隱忍多年,一個個斗倒了自己的兄弟…… 終于走上即位之路。 這樣的時候,他豈能容得下一個對他有威脅的孩子? 如果是這樣…… 容鈺從寶珠手里接過二胡,對邵南煙說:“那伶人唱得真好,可惜沒有伴奏,我來幫幫她!” 便拉響二胡。 好比錦上添花。 臺上的柳錦詞看向容鈺,略微頓了頓。 黃桌上,端王拿起茶盞喝了口茶。 柳錦詞繼續(xù)唱了起來…… 容鈺專心地拉著琴…… 柳錦詞、夏斯年、軍糧案…… 既然是渾水…… 她更得先替邵北城蹚進(jìn)去! …… 柳錦詞唱罷,當(dāng)眾陳明冤情,眾人聽后,一時又氣怒、又同情! 馬世子惱恨地指責(zé)她大放厥詞、誣蔑忠良,喝令家仆趕她出京! 百姓自是不平…… 最后,端王派人傳來御史臺當(dāng)值的小吏,命其招待柳錦詞食宿,明日開堂問案。 柳錦詞隨小吏離開前,經(jīng)過容鈺身前,特意停步、行禮道:“多謝小姐適才為奴伴奏?!?/br> 容鈺滿臉率真:“我原以為你是今晚唱戲的伶人,納悶無人給你伴奏,便自作主張拉了幾聲……” “原來你身負(fù)這等冤情!” “待你救下那郎君后,我請你在歸云樓吃飯!” …… 賽文會結(jié)束,今年的游園節(jié)便到了尾聲。 眾人各自歸家。 各府乃是不同的光景。 靖海侯府的燈燭徹夜長燃,甘氏夫人親自傳命,一撥撥家仆抱著封好的金、銀自角門而出,乘著夜色分頭行事。 此事可大可小,太后、英王和嘉妃、許昌伯府也都受了影響。 昌平伯府也不消停,昌平伯夫人對簡七小姐動了家法,又罰了跪。 關(guān)雎宮里,宮燈燦然,宸王夫婦為貴妃精心安排了壽宴,宴席上,皇帝和貴妃說著舊事,看著眼前的驕子佳媳,近來與貴妃之間的種種不快,不覺便褪了幾分。 待等到嬌女回宮,那不快更是所剩無幾。 她到底是他傾心相許的女子,又為他生了這樣好的一對兒女…… 太子早逝是馬家造的孽,和她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 至于皇嗣…… 他如今正值壯年,廣選秀女、勤來后宮便是。 實在不必影響他們的情分…… 皇帝心里感慨,親自為貴妃斟了杯酒,道:“月娘,近來朕冷落你了……” 貴妃眼里浮起淚光,羞赧地輕聲提醒皇帝:“陛下,孩子們都在……” 相伴多年,皇帝已許久不曾見貴妃這般嬌羞…… 一時不禁情動。 宸王夫婦立刻拉著昭懷公主告退。 層層帷帳里,皇帝解開貴妃的中衣…… 貴妃已生了兩個孩子,腰腹松弛、臃腫。 皇帝突然沒了興致…… 他系好貴妃的中衣,道:“睡吧!” 一時自是難以入睡…… 貴妃并非絕色美人。 貴妃最吸引他的,是和這世間女子都不同的性情。 要說絕色尤物…… 他也曾經(jīng)歷過一個…… 桃花大眼,瓜子小臉,玲瓏有致的身段,嫩柳般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