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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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罪…… 賈里正點了點頭:“把你所犯之事,如實道來……” 教書先生再次鋪開筆墨。 這時,樂娘突然撲到六哥兒身邊,拉著他的手臂哭道:“傻孩子??!” “吳氏不愿意收養(yǎng)你,秀姐兒便也不待見你……” “不過是孩童紛爭,你怎能把她推下水!” 又淚眼朦朧地對他保證:“你雖犯了法,但此事終是因黃家而起,你放心,今后我仍會照拂你母親!” 明明是樂娘指使他推秀姐兒下水,說這樣他便能做黃家的嗣子,這會兒卻把她自己摘了個干凈,只說是“孩童紛爭”…… 但,母親… 六哥兒眼神晦暗地看了樂娘許久,最后垂下眼眸,道:“是我一時糊涂,犯下死罪……” “多謝您的善心?!?/br> 意思便是,他一人擔(dān)下了這樁罪責(zé)…… 黃瘸子和黃家老太爺、老太太都詫異地看著六哥兒,絲毫不曾想不到,這秀氣少年竟這般心狠…… 繼而,他們心里生出幾分慶幸:幸而尚未收養(yǎng)六哥兒進門…… 從容鈺詢問六哥兒起,吳嬤嬤便心神不寧,此時更是心神大亂,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秀姐兒是六哥兒害死的! 她撲向六哥兒,想問他的心怎么那么狠,可尚未近六哥兒的身便被衙役攔下了,最后,吳嬤嬤撲到秀姐兒的棺木邊大哭起來…… 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樂娘因恐再生變故,催促著六哥兒認了罪。 六哥兒便簡短地說了推秀姐兒落水的經(jīng)過,動機與樂娘的說辭一般無二。 吳嬤嬤聽了那經(jīng)過,哭得更傷心。 直到六哥兒在供詞上畫了押,樂娘一顆懸著的心才徹底落定。 若是此番事發(fā)…… 那么,她先冒充良家女給人做妾,后攛掇少年害死主母之女…… 難逃一死! 而最終…… 她把自己摘了出來! 沒了六哥兒有什么打緊? 這世上多的是窮苦不堪、想認她做娘的孩子…… 賈里正吩咐衙役收好供詞、捆了六哥兒,便問吳嬤嬤道:“吳氏,請你交出你閨女落水那日穿的外衫,作為定案證物。” 外衫…… 吳嬤嬤不知所措地看向容鈺…… 容鈺回賈里正道:“大人見諒,因秀姐兒去了,吳嬤嬤心中悲痛,為免睹物傷情,她已把那外衫燒了!” 燒了?! 至關(guān)緊要的定案證物,被燒了?! 賈里正愣了愣,繼而眉頭深鎖對吳嬤嬤道:“你,你這婦人!” “那不僅是你閨女的遺物,更是命案的證物!” “怎能隨意燒毀呢?!” 吳嬤嬤止住了哭聲,又無從辯解,只得垂下眼眸。 容鈺幫她解圍道:“賈大人,您莫急……” “本案有兇犯畫了押的供詞,還有證人證詞,雖證物已燒毀,但依大周律,足以定案!” 她看了看圍觀的人群:“方才六哥兒認罪時,大家伙兒都看得清楚,并無人恐嚇、逼迫他,甚至連刑具也沒有上,他便自己都招了!” “可見這是件如山鐵案!” 是啊,沒有上刑,沒有威逼利誘,是六哥兒自己招的…… 圍觀的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雖沒有秀姐兒的衣衫,但這樁命案的確是六哥兒犯下的已無疑問…… 命案事關(guān)重大,賈里正當(dāng)下便命衙役押著六哥兒回衙門。 同時,把五哥兒亦一并帶回衙里錄供詞。 被帶走前,六哥兒滿眼怨毒地看向容鈺。 容鈺并不在意。 她一個死過一回的人,還會怕這人間的蛇蝎? 六哥兒是個少年,這樁命案又是因“孩童紛爭”而起,且缺了關(guān)鍵的定案證物…… 所以,六哥兒大概不會被判處極刑。 待過些年,六哥兒服刑期滿,若他有心報復(fù)她…… 那么,她便再教訓(xùn)他一回! …… 吳嬤嬤撲在秀姐兒的棺木邊大哭不止。 容鈺耐心地等著她,不經(jīng)意看到呆呆愣愣站在吳嬤嬤身邊的巧姐兒,心里不禁覺得古怪…… 邵南煙低聲對容鈺道:“她meimei被人害死了,難道她不難過?” 巧姐兒不難過嗎? 這正是容鈺的疑惑:自幼親密相伴的meimei被人害死了,巧姐兒看起來為何并不傷心,亦未落淚? 巧姐兒其人,若非是為了吳嬤嬤,容鈺是不愿再與她有過多接觸的…… 但愿回了容府,巧姐兒莫興風(fēng)作浪…… 容鈺看著巧姐兒時,樂娘亦在看著容鈺。 樂娘此時已想明白:秀姐兒的外衫上壓根兒就沒有手掌?。?/br> 容三小姐誆著六哥兒認了罪! 先是借“河泥”讓六哥兒慌神…… 一個深宅后院的侯府小姐,怎會知道通州的小鎮(zhèn)剛挖了河泥? 然后,當(dāng)著全鎮(zhèn)人的面,有條不紊地編了個“汗?jié)n手印、火烤現(xiàn)形”的謊言…… 最后,利用她的心虛,催著六哥兒認罪、畫押! 沒有真憑實據(jù),就這樣定下了一樁命案! 連吳氏也不知曉的內(nèi)情,容三小姐是如何得知的?! 眼下,她顧不上思索這些疑惑…… 因為,對她來說,有一個更緊迫的危機:容三小姐不會放過她…… 吳氏和離、六哥兒認罪…… 容三小姐借她的手辦成了這兩件事后,接下來便要對付她了…… 樂娘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 人的命,是多么地不同…… 如邵小姐、容三小姐那般,生在公府、侯府,錦衣玉食、尊榮體面; 如巧姐兒、秀姐兒那般,生在尋常百姓家,粗茶淡飯、安寧順?biāo)? 還有像她這樣的:上輩子不知造了什么孽,小小年紀(jì)便被賣進青樓! 一雙玉臂千人枕,血淚只能肚里流。 她不想那樣活著…… 她想給人做正室娘子,想百年之后,有后人給她上墳敬香…… 有香火供著,下輩子或許便能投個好些的胎…… 僅此而已,其實算不得什么奢望…… 恐怕難以成真了…… 樂娘以帕掩面、落下淚來。 待吳嬤嬤哭聲漸止,容鈺與寶瓶扶起她,朝屋外走去。 走到院子中,她停住腳步,朗聲道:“鄉(xiāng)親們,京里熱鬧得很!” “尤其是尋香館、千紅樓那樣的地方……” “大家伙兒若是有興致,大可問問樂小娘,她呀,熟得很!” 一個女人熟悉青樓是什么意思? 鄉(xiāng)鄰們眼神異樣地看向樂娘。 完了…… 樂娘失魂落魄地歪倒在椅子上。 通州離京都城不遠,所以,鎮(zhèn)上有不少如吳嬤嬤一般在京都做工的人。 若鎮(zhèn)上的人有心探聽她與青樓的干系,定能探聽清楚…… 這時,長舌婦人們已議論起來: “那樂小娘,我平日看著她便覺得不對勁!咱們正經(jīng)人家的女子,哪有像她那樣走路的?!” “是??!一擺三搖的,簡直能把一條街上男人的魂全都勾了去!” “原來是那下賤行當(dāng)里出來的!我呸,腌臜玩意兒!” 容鈺看了看樂娘,轉(zhuǎn)身走出黃家。 當(dāng)黃瘸子和黃家老太爺、老太太知道了樂娘的過往,會如何對她? 發(fā)賣還是凌辱? 總之,樂娘在黃家的舒坦日子,就此到頭了。 樂娘,或許也是個可憐人…… 但,秀姐兒無辜喪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