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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琉璃界—龐脈脈修真實錄在線閱讀 - 第77節(jié)

第77節(jié)

    謝橒本來在王燕臺出現(xiàn)時都沒動過一點聲色,此刻看到他,卻臉色變得很難看。

    而王燕臺也突然從對著謝橒的無限耐心溫和里突然一下尖銳起來,怒氣沖沖道:“姓霍的,我沒到時候,難道你就到時候了嗎?”

    那姓霍的神秘人卻沒搭理他,盯著紫色的流離劍看了一會兒,最后嘆息一聲說:“不管怎么說,流離劍出世,也算看到了希望……”說著,又盯著謝橒看了看。

    謝橒被他看得似乎很不愉快,臉色鐵青快要發(fā)作了,王燕臺也受不了,道:“你別老去煩小橒,他根本不可能是……!你那套理論就是荒謬之論!”

    姓霍的神秘人也不怒,只輕飄飄看了王燕臺一眼:“荒謬與否,日后自會有定論,即便是荒謬,也是我的執(zhí)念,何須你多管?……你非要在這里維持你走馬章臺的貴公子紈绔風(fēng)范,又何曾有人管過你?”

    王燕臺不怒反笑,最后森然道:“姓霍的,今日何不比個高低?”

    沒等那神秘人回答,謝橒搶先轉(zhuǎn)身對龐脈脈說:“我們先走吧?!?/br>
    君無忌自那神秘人出現(xiàn)就被晾在了一邊,早已不爽,此刻道:“我也先走了?!比缓髮嬅}脈招招手,板著臉道:“你的陣法還沒學(xué)完,要去哪里?跟我回去學(xué)完再說!”

    ☆、第97章 再次上路

    聽到君無忌這話,本來還要互相嗆幾句甚至動手開打的王燕臺和姓霍的神秘灰衣人也停了嘴,都看了過來。

    顯然,對于他們來說,這是饒有興致地觀賞小輩爭風(fēng)吃醋。

    龐脈脈則往后退了幾步,退到了謝橒身后。

    謝橒本已經(jīng)揚起的劍眉放了下來,甚至眼里帶了一絲微笑,臉上卻無表情地看著君無忌,冷淡道:“她不會跟你去。”

    君無忌怒道:“她都答應(yīng)做我徒弟了,為什么不跟我回去?!”

    龐脈脈立即反駁:“我沒有答應(yīng)過!”她本來還想說“我只有一個師父,就在這里”!但是想想盧真在這里基本除了王燕臺的侍妾誰都打不過,還是別給師父惹麻煩了,現(xiàn)在不但有個小變態(tài)君無忌,還有個以前也曾說過要收自己當(dāng)徒弟的神秘人,說不定誰就要出手把師父殺了……

    所以,她把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又認(rèn)真道:“我只是答應(yīng)了跟你學(xué)點陣法,但是我強調(diào)過不能當(dāng)你徒弟,是也不是?”

    君無忌臉都漲紅了:“你既然都要學(xué)我的陣法了,怎么能不做我的徒弟?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謝橒在一邊冷冷說:“天下也沒有非要強迫別人當(dāng)徒弟的道理?!闭f著,還瞥了那姓霍的灰衣神秘人一眼。

    對方摸了摸鼻子。

    龐脈脈說:“你是不是拿了我的生發(fā)源珠?是不是說為了補償我的損失,所以才教我陣法?既然這只是一種補償,又談何拜師?”

    這話一出,引起了眾人注意,王燕臺首先“咦”了一聲,道:“無忌,你得到生發(fā)源珠了?這次收獲可不小啊!”

    那姓霍的神秘人也懶洋洋道:“既然已是這樣不公平的交易,你還要把人家小姑娘帶走作甚?”

    王燕臺笑嘻嘻接道:“那還用說,肯定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圖謀不軌……”

    君無忌臉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

    謝橒的眉還是一點點揚了起來。

    君無忌最后頓足道:“不帶就不帶,你們說得也太難聽了!”說著轉(zhuǎn)身就要走。

    謝橒的劍卻已出鞘,攔住了他的去路,冷冷道:“不準(zhǔn)走!”

    君無忌大怒,眉頭豎了起來:“你還待如何?”

    謝橒面無表情說:“你拿了生發(fā)源珠,就不讓你拿出來了,但是你自己覺得教她幾個破陣法,就能抵得上生發(fā)源珠了?”

    君無忌再度大怒:“什么叫破陣法?”說到最后大概也覺得自己有點理虧,聲音軟了下來:“你說還要如何?”

    謝橒冷聲說:“你再答應(yīng)她三個要求吧?!?/br>
    君無忌看看龐脈脈白皙的面龐和一雙顧盼生姿的眼睛,心里也覺得自己確實占人家姑娘便宜了,若是再斤斤計較也有失風(fēng)度,心一橫,硬氣道:“答應(yīng)就答應(yīng)!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我就答應(yīng)又有何妨?”

    龐脈脈一聽,立刻從謝橒身后鉆出來,道:“甚好,那我現(xiàn)在就提第一個條件:從今往后,你不得強迫我或我的親友做任何違背我們意愿的事情?!?/br>
    君無忌臉都黑了。

    王燕臺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小橒,你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這小姑娘挺好?!?/br>
    君無忌想不答應(yīng),又有違自己剛說的承諾,若是答應(yīng),同樣覺得沒有面子,一時又羞又惱,最后哼了一聲,閃身飛撲出去,眨眼消失在眾人視野之中。

    姓霍的神秘灰衣人看完好戲,伸了個懶腰,道:“王衙內(nèi),我就不跟你做無謂之爭,徒留小輩們笑話了……若是無事,這便走了?!?/br>
    王燕臺大怒:“你再叫一聲王衙內(nèi)?”

    可那灰衣人卻沒理會他,慢慢消失在了空氣中。

    王燕臺小聲怒道:“呸,就會裝神弄鬼這一套,下次見面,我就叫你霍神棍!”

    最后,只剩下王燕臺看著謝橒了,他咳嗽一聲:“真的不把劍借給我?”

    謝橒平靜道:“不能借你?!?/br>
    王燕臺嘆了口氣,語帶幽怨:“小橒,你長大了,一點也不像小時候可愛了。小時候我去看你,每次你都?xì)g歡喜喜,跟在我后頭‘王叔叔,王叔叔’地叫個不?!?/br>
    謝橒臉黑了一層:“我都五十多歲了,又不是剛剛長大?!?/br>
    王燕臺幽幽地再嘆一口氣:“……五十多歲,這無盡時光里,五十多年不過一瞬而已……”

    他又問:“也不用我送你回崇真?君無忌含忿而去,他爹雖然閉千年長關(guān),他娘可護短得緊……”

    謝橒微微搖頭:“諒他沒臉回去告狀。”

    王燕臺噗嗤笑了一聲,道:“也是?!?/br>
    他提了提韁繩,似慵懶也似幽怨地慢吞吞道:“那……我可真走了?”

    謝橒拱拱手:“王世叔,請?!?/br>
    王燕臺的天龍馬緩緩升空,兩名紅羅輕紗的姬妾殷切乖順相隨,看著速度不快,瞬間卻已到了天邊。

    一直在旁邊旁觀了全過程卻被當(dāng)成空氣的盧真和姜胖子看著謝橒,姜胖子也就罷了,盧真卻不免目瞪口呆。

    謝橒只好用最簡短的話把自己來歷又介紹了一下,并且邀請盧真他們一起去崇真派。

    盧真想想目前也沒有更好的打算,而崇真派作為天下第一大派,素來執(zhí)天下之牛耳,聲譽頗隆,就答應(yīng)了。并且問謝橒:“寧銳真君是否也會前往?”

    謝橒略一沉吟,道:“他還有幾件要緊事,事了也會去,他和令師啟虛道君素來友睦,也會去設(shè)法帶令師離開合一宗……只是恐怕還要解決些事端,短期之內(nèi)難以達成。”

    盧真也未追問到底什么事和什么時候,他也知道謝橒不說,必有緣由。

    實際上,剛才那一番奇怪的相會,他們說的話里頭,有太多讓人不明白的了。

    龐脈脈對于這個世界,心里一直未嘗沒有自己的推敲和印證,可事情的發(fā)展,總是會出現(xiàn)一些與她推測不符合的,現(xiàn)在心里也是一團亂,有心想問謝橒,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何況也沒有合適的時機。

    這時候,端木叔侄二人和大師兄云騰也找了過來,大家便要啟程趕去崇真派了。

    此地離崇真派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若是謝橒駕他的流離劍,大概兩三天就能回去,若是盧真的葉子車輦飛行,大概要五天左右,而地龍糯糯速度還要略慢一點。

    好在現(xiàn)在大家有傷的也好差不多了,靈力消耗過度的也緩過來了,整體狀態(tài)還不錯,包括之前已經(jīng)脫力的糯糯,在姜胖子喂了一種奇怪的含有充沛靈力的補品之后,也恢復(fù)了行動能力。

    謝橒建議這次不用從地下藏頭縮尾地走,而是不分開,他放慢了速度,來就盧真的葉子車輦的飛行速度。

    糯糯被姜胖子從地下召喚出來,變小,收進了荷包形狀的儲物袋里。

    葉子車輦上人多太擠,龐脈脈就理所當(dāng)然還是搭乘謝橒的飛劍。

    現(xiàn)在,她早已不需要再抓緊他腰間的衣裳了。

    謝橒也早已不需要每次降落幫她下來了。

    謝橒也沒有和眾人搭乘的葉子車輦亦步亦趨,他選擇來回回旋地折飛,偶爾過來看一眼,大部分時候不和眾人在一起,他飛得極快,路線來回曲折,和逃跑的兔子一樣撲朔迷離。

    龐脈脈知道,他是怕還有別的因為流離劍而來的追蹤者,到時候眾人會受連累,也會成為他的累贅。

    劍速極快,耳邊風(fēng)聲如龍鳴虎吼,但謝橒的護罩好生生地把九天罡風(fēng)都隔絕在外,連頭發(fā)絲都不會被吹動。

    兩人只是沉默地趕路,一句話也沒說。

    等到龐脈脈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要開口詢問時,謝橒在她身后突然低聲說:“別問?!?/br>
    龐脈脈沉默了,過了會兒才說:“……為什么?”

    謝橒也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道:“以前我就說過,你對于這個世界太過微不足道,如今,依然是這樣……知道了,卻什么也做不了,更加難受?!?/br>
    龐脈脈再次沉默,然后開口:“但是,活在假象里,不是更加可悲?就好像在鍋里,只知道溫度漸高,不知道自己將要被煮熟的螃蟹……”

    謝橒低頭看著她頭頂,突然間把保護罩撤掉,猛烈而冰冷的罡風(fēng)幾乎能把人撕碎,龐脈脈的話音被風(fēng)堵在了嘴里,滿頭青絲亂舞,衣衫都要被吹走……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趕緊用靈力來護體。

    而謝橒突然又恢復(fù)了護罩。一切又安穩(wěn)平靜溫暖如初。

    “你現(xiàn)在明白了嗎?”謝橒聲音冷淡,“你以為是螃蟹鍋,實際上可能是我保護你的靈力罩。不要太悲觀了……”

    龐脈脈這一次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她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內(nèi)心在煎熬的痛楚感了,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種煎熬是因為自己相對而言過度低的力量,受了傷的自尊還是不安全的感覺……

    這痛楚里還混雜了一些酸澀微甜,以至于她無法對謝橒脫口而出“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只要真相”之類的話。

    實際上他救過她,幫過她太多次,她說不出那樣的話。

    而她實則還是不甘心的。

    謝橒看著她飛舞的青絲慢慢沉寂下來,心里再一次軟了一軟,終于還是和聲對她說:“……等你成丹,我就告訴你。”

    龐脈脈猛然抬頭。

    她的眼睛在這周圍碧藍的天空和雪白的云中顯得更加潤澤明亮,堪稱璀璨。

    謝橒強忍著才沒有去觸碰一下她。

    但他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

    ☆、第98章 陰雨陣

    龐脈脈沒有想到,攻擊來得快而猛烈。

    或許,應(yīng)該叫伏擊。

    他們在第二天飛過一處山脈時,突然之間,天就黑了。

    然后就開始下雨,之后他們的靈氣循環(huán)都受到了影響,于是不得不降落到地面上。

    陰沉沉的天空,襯得這山林也是陰沉沉的。

    端木無傷首先說:“是夜雨樓!”

    然后盧真說這是夜雨樓的標(biāo)志性陣法“陰雨陣”。

    夜雨樓在七大宗里頭也是比較特別的一個,他們和外界接觸也不太多,雖然不到守元宗這種地步,但是確實很少和其余各宗交往。

    在收徒弟方面,他們是唯一一個只收主靈根是水靈根的男性修士的,而如此狹隘的挑選范圍,他們的勢力卻僅僅在合一宗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