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對?!蹦氯杰幫胺?,“我不知道為什么,只是一種最直接的反應(yīng)而已。” 沈襄沉默下來。 兩人并排坐著。 空氣寂靜。 “……你不是天同教的右護(hù)法嗎?”沈襄問,“今天怎么會出現(xiàn)在太乙觀?我記得,天同教和太乙觀可是有宿仇的?!?/br> 穆冉軒不語。 “還有——”沈襄越說越懷疑,“還有這里。這個密室,這么隱蔽的密道,我想除非是太乙觀里面的人,沒人會知道吧?你怎么會知道?” 穆冉軒吐出兩字:“找人?!?/br> “找人?”沈襄緊接著問,“找誰?找太乙觀里面的人嗎?” 穆冉軒點頭。 “找誰?” “……我不能說?!?/br> 沈襄看著他。 兩人僵持住。 空氣都開始緊繃。 “你……”穆冉軒望向沈襄,“很討厭天同教?” “不是討厭,是仇恨?!鄙蛳寮m正道,“我仇恨閆家,閆家和天同教有牽扯不開的關(guān)系,所以,我也仇恨天同教?!?/br> 穆冉軒點頭:“我也不喜歡閆家?!?/br> “?” 沈襄以為她聽錯了,遲疑問道:“你不是天同教的人嗎?為什么你會討厭閆家?” “我是天同教的人,但不是閆家人?!彼坪跸虢忉?,“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現(xiàn)在的天同教不是真正的天同教……” 沈襄不解:“什么意思?” 穆冉軒卻怎么都不肯開口。 見他如此堅決,沈襄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什么。便轉(zhuǎn)移話題,伸出手,放到穆冉軒面前。那手指纖長,嫩蔥般白,上赫然戴著一碧綠戒指。 “這個是怎么回事?”沈襄皺眉問,“為什么取不下來?” 穆冉軒看她。 “這是你給我戴上的,現(xiàn)在你給我取下來。” “取不下來。” “什么?” “這戒指一旦戴上,就再取不下來?!?/br> “那你還給我?guī)?!”沈襄氣炸了,把手伸到他面前,“戴的還是無名指。你知道帶無名指什么意思嗎?你……” 穆冉軒茫然:“戴無名指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 “不知道?!?/br> 沈襄極度懷疑穆冉軒在撒謊,現(xiàn)代人哪還有不知道戒指戴在無名指意思的。她還是解釋道:“無名指,只能結(jié)婚戒指戴。” “……結(jié)婚?” 沈襄愕然,看穆冉軒懵懂神色:“你不會,連結(jié)婚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是成親?” “嗯。”沈襄極度懷疑,這人不是裝瘋賣傻,就是從古代穿越而來,居然連結(jié)婚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她又想到什么,問道:“你知道……上次在我手機(jī)上留的備注‘老公’的意思嗎?” “知道?!?/br> 沈襄松口氣,又覺得放心太早,問道:“那你說說,老公是什么意思?” 穆冉軒茫然:“不是女性對男性的自然稱呼嗎?” 沈襄:…… 這人到底怎么長大的。 “你真的不知道?”沈襄又確認(rèn)一遍,“老公是現(xiàn)代女性對于自己配偶的親昵稱呼,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叫的?!?/br> “配偶?是指妻主?” “妻主?”沈襄重復(fù)這個詞。 “妻主就是男性對于女性,配偶……”他說這個詞時,十分陌生,“的稱呼。而且只有這一種稱呼?!?/br> 沈襄皺眉。 這人該不會真是穿越的吧。 妻主…… ‘妻’字就算了,還要稱呼一聲‘主’。主在這里應(yīng)該是主人的意思吧?這兩個字連起來,豈不是稱呼自己妻子為主人? 這樣階級性如此強(qiáng)的稱呼…… 莫非這人來自母系社會? 沈襄發(fā)現(xiàn),她越來越看不懂面前的人了。 “這些……”沈襄試著組織語言,“我是說,妻主這個稱呼,還有它代表的意思,是誰告訴你的?” “爺爺?!?/br> 一個意外的答案。 沈襄繼續(xù)問道:“平時,你的朋友,難道就沒有糾正你這些觀點的嗎?比如說,你和別人交流,不會有障礙嗎?” “我沒有朋友?!?/br> 穆冉軒極平靜道,“你是第一個和我說這么多話的人?!?/br> 沈襄受寵若驚,不知所措:“……真的嗎?” “真的。” 沈襄忽然不知說什么好。 這人生活基本常識匱乏到如此程度,讓她產(chǎn)生一種莫名愧疚感,仿佛逼問他,就是在無形欺負(fù)他。 “平時,都沒有人和你說話?” “沒有。” 穆冉軒補充道:“他們都怕我?!?/br> 沈襄看看他長相,雖然長得異乎尋常的帥氣,但確實是異乎尋常的冷。若是這樣,倒也能勉強(qiáng)解釋。 “而且,他們都很無聊?!蹦氯杰幱盅a充道。 沈襄:…… 好吧。 這種典型就是又高又冷到?jīng)]朋友。 沉默片刻后,穆冉軒先開口了。 “你受傷了?!?/br> 極肯定的語氣。 “受傷?”沈襄不明所以,“我沒有受傷。” 穆冉軒皺眉,顯然不明白沈襄為什么否認(rèn)。 “你受傷了?!彼蛔忠活D,極為肯定道,“你真的受傷了?!?/br> 沈襄一臉懵。 她受傷了? 為什么她不知道。 她仔細(xì)檢查自己全身上下,并沒有看見傷口,連最細(xì)小的擦傷都沒有,全身上下完完整整,無比健康。 “我……沒有受傷啊?!?/br> 沈襄簡直哭笑不得。 穆冉軒又皺眉:“可是……” 他忽然朝沈襄湊過來,沈襄嚇一跳,下意識往后退一步。穆冉軒似乎用力聞了聞,又極為肯定道:“你真的受傷了?!?/br> 沈襄:…… 她真的沒受傷啊。 “你怎么知道我受傷的?”沈襄遲疑會兒,小心翼翼。 “你的血有一股特殊味道。”穆冉軒道,“我聞得出來。” 他想了想,補充道:“很甜?!?/br> 沈襄默默。 敢情,那天他來找自己討血,說的那句,你的血很甜,還真不是調(diào)戲。人說的是實話…… 沈襄反駁道:“可現(xiàn)在……我又沒流血……” 等等…… 沈襄腦袋一根弦接起來,想到一個不那啥的可能…… 自己不曾留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