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我還……” “什么事兒等我結(jié)束再說?!?/br> 他說完就上去了,夾在人群間的項林珠有些無奈。 他們公司規(guī)模小,人不多,加上符錢請來撐場的朋友,剛好擠滿半大的宴會廳,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 二人講完話后下臺與人碰杯,符錢想介紹朋友給譚稷明認(rèn)識。 譚稷明推辭:“你陪著吧,我還有事就不去了?!?/br> “都是我特好的朋友,見見吧,以后也許會合作呢。” “既然是你朋友,有的是機會再見,下回再說吧?!?/br> 符錢不好強留,由著他走了。 項林珠還在角落里聽話地等著,手里拘泥地捏著紙袋。 他走過去:“跟我來?!?/br> 她于是捏著紙袋跟著他走。 宴會廳二層建了弧形小露臺,鋪著厚實的花紋地毯,露臺外是藍盈盈的游泳池。他領(lǐng)她上去,還未到沙發(fā)坐下便使喚:“出門走得急沒摘吊牌,硌得慌,你幫我摘了。” 說完,已屈腿半躬,背朝她微低了頭,露出長的脖頸。她半踮了腳,手鉆進他的西服,將那吊牌摘下來。就不能脫掉外套自己摘嗎,她心中暗暗抱怨。 他已站直,帥氣的歪了歪脖子重振精神,似摘除一顆毒瘤,渾身都自在了。 “你剛不是說還有事,什么事兒?” 被他一打岔,她都忘了想好的理由。 “學(xué)校有事?!?/br> “什么事白天不做晚上做?” “白天沒做完……” 他走去沙發(fā)坐下:“沒做完明天接著做,學(xué)習(xí)和工作一碼事兒,得勞逸結(jié)合知道么?!?/br> “……” “去,給我弄杯水?!?/br> 她于是準(zhǔn)備下樓找水,卻不料在轉(zhuǎn)角碰到路之悅。路之悅穿著長裙,肩膀處的透明料子鑲著亮晶晶的鉆,她一只腳踩在高跟鞋里,另一只鞋被踢翻在沙發(fā)一側(cè),整個人陷在沙發(fā)里,窩著肚子指著項林珠。 “你怎么在這!” 右手還抱著酒瓶。 項林珠看著她,沒說話,準(zhǔn)備抬腿走開。 她卻不依不撓:“你究竟傍上誰了?” 項林珠看她臉色發(fā)紅,雙眼迷蒙,隔老遠也能聞見酒氣,于是選擇不和醉鬼計較,將準(zhǔn)備走時路之悅卻忽然放聲大哭,這一哭引來不少人圍觀。 她賴在沙發(fā)上,抬腿踢掉剩下的一只鞋,那鞋骨碌碌滾了幾圈,停在項林珠面前。 “喂!把鞋給我穿上!”她指著她,“說你呢!” 項林珠火氣也上來,臉漲得通紅。 下一秒,路之悅卻接著哭起來,一邊哭一邊鬧:“快點兒給我穿上,我腳冷……” 她邊說邊哭,委屈到極點。 項林珠心中嘆了口氣,剛彎腰準(zhǔn)備撿鞋,卻被人搶了先。譚稷明拿著高跟鞋走向路之悅,彎腰屈膝替她穿好鞋。 路之悅驚訝:“譚大哥?” 符錢已迎上來,差人把她扶走:“這是我爸一朋友的姑娘,從小被家里慣壞了,您別和她計 較?!?/br> 譚稷明說:“我認(rèn)識她?!?/br> “您認(rèn)識?也是,就這么大圈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都是熟人,認(rèn)識就好認(rèn)識就好?!?/br> 被路之悅這么一攪和,他也不想喝水了,帶著項林珠出去。 “你長沒長腦子,她叫你穿鞋你就穿?” “她喝醉了。” “喝醉了就由她使喚?” “……你不也老這樣使喚我?!?/br> “我和她能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 一樣的霸道不講理,蠻橫討人厭。 譚稷明還反問:“哪里一樣?” 她便不說話了,不想火上澆油。 他臉色不好,開了車門:“上車!” “等一等,我忘了拿東西?!?/br> 她說完就返回,再回來時手里拿著衣服。 譚稷明這人好面子,送出去的東西被退回來本就是傷面子的事,他心有不快也不便發(fā)作,由她把東西放在車?yán)铮爻痰穆飞?,沒說過一句話。 這天項林珠回去得早,慢條斯理收拾完就坐在桌前看書,什么車禍晚宴總算告一段落,不和譚稷明有瓜葛她就輕松快活。 劉曉娟回來時她仍在看書,她從她背后經(jīng)過,來回好幾趟。 項林珠忍不住了,問她:“有事嗎?” 劉曉娟吞吞吐吐:“那個……最近有些不太好的傳言,你聽說了嗎?” “什么傳言?” 她一門心思在譚稷明和學(xué)習(xí)之間周旋,沒關(guān)注什么傳言。 “就是……那個……說你勾、勾搭上有錢人了?!?/br> 勾搭兩字說得極輕,仿佛稍用力就會重重砸向項林珠一般。 她合上書:“路之悅傳的吧,她一直針對我就算了,你也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你,晚上和李臻吃飯,他說碰見有車送你回學(xué)?!己脦谆亓恕!?/br> 她愣了愣。 劉曉娟又說:“他可是看清楚了,那車不是什么瑞麟……是賓利?!?/br> 事情發(fā)展到這,項林珠非常有必要解釋清楚。 她看著劉曉娟:“記得之前我和你說的遠房親戚么,其實我們并沒有親屬關(guān)系。我是他父親公司 常年資助的貧困生,剛進校那年因為一些巧合和他認(rèn)識了。我們之間只有這層關(guān)系,其他的你都不要信?!?/br> 劉曉娟的嘴張成雞蛋大:“……怎么從來沒聽你說過。” “我和他交情不深,你也不認(rèn)識,所以沒提過。” “可、可他為什么經(jīng)常送你回來呢?” “最近發(fā)生了一些事,不過都已經(jīng)解決了,以后不會了?!?/br> 劉曉娟想了想:“要真不是那種關(guān)系,往男女朋友發(fā)展也是挺好的,他條件那么好?!?/br> 項林珠笑:“我哪有心思搞這個?!?/br> “不搞這個搞什么呀,大一到現(xiàn)在,想追你的男生都被你冷冰冰的樣子嚇跑。我以前以為你漂 亮,眼光高點兒正常,可沒想到你連開賓利的都看不上,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你是不是不正常呀?” “我要考研,還要打工掙錢,怎么著也得工作穩(wěn)定之后吧。” “研究生畢業(yè)都多大了你知不知道?那會兒再談戀愛,黃花菜都涼了?!?/br> 她翻開書,壓了壓枕在胳膊下的頁面:“去好好享受你的戀愛吧,別耽誤我復(fù)習(xí)?!?/br> 劉曉娟不可思議地咂舌。 兩天后路之悅又回了學(xué)校,看項林珠的眼神變得很玩味。 “你們什么關(guān)系?” 項林珠不理她。 “看在同住一個宿舍的份上我給你提個醒,譚稷明這人不簡單,你可別以為攀上他就成了金鳳 凰?!?/br> 她已練就屏蔽路之悅說話的本領(lǐng),壓根兒沒反應(yīng)。 劉曉娟說:“你別瞎說,他們不是那種關(guān)系?!?/br> “那是什么關(guān)系?” 劉曉娟看了看項林珠,知她倆人不合,也不敢擅自多解釋。 “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 路之悅揚著下巴:“譚稷明出了名的大方,你要什么他不給啊,非偷我一項鏈干什么,你就那么 需要錢?” 劉曉娟又出聲:“阿珠沒偷你東西,沒憑沒據(jù)的你別冤枉人?!?/br> 路之悅嫌她多管閑事:“不是她偷的,難道是你?” 說完就走了,把門摔得震天響。 劉曉娟愣愣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嘀咕著走開。她去陽臺洗衣服,洗完衣服又洗澡,后來又拆了包餅干坐在桌前吃。 問項林珠:“你要吃嗎?” 項林珠搖搖頭,合上書去洗漱。等她收拾完,劉曉娟還在床下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