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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麻煩在線閱讀 - 第87節(jié)

第87節(jié)

    叫她意外的是,她第一眼看到的竟不是袁家人,而是七娘。

    七娘站在一個眉目有點嚴(yán)肅的老婦人身后,見她看過來,便沖著她跳脫地一挑眉。這小動作恰正好落進那個面容嚴(yán)肅的老婦眼中。老婦人頓時睇了七娘一眼——那一眼,雖有怪七娘不夠穩(wěn)重之意,卻也能看得出來,其中不失親昵之態(tài)。

    珊娘自是認得,這老婦人正是七娘的婆婆。前世時七娘跟她婆婆關(guān)系并不怎么好,所以前世的婚禮那天,她雖然也來了,卻一直被她婆婆拘在身邊,并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進來看她——而且,雖說侯家姑娘里只她和七娘嫁在京里,其實那時候她們二人都不怎么愿意跟對方來往的。還是又過了十來年后,直到珊娘臨終前兩年,二人才因著各自的境遇而漸漸珍惜起小時候的姐妹情意來。

    此時看著七娘和她婆婆的互動,珊娘不禁一陣暗感嘆世事無常。七娘是春天里嫁到京城來的,那時候她的婚事險些因朝中的動蕩而生出波瀾。也虧得她堅持嫁了,她嫁過來沒幾個月,次輔大人便又重新起復(fù)了。許正是因為她當(dāng)初的不離不棄,叫她婆婆對她竟沒像前世那般挑釁了,至少從七娘的信里,珊娘能看得出來,她如今過得不錯。

    她和七娘對了個眼后,便扭頭看向其他人。

    此時在洞房里觀禮的人,比前世多了幾個陌生的面孔,那袁家人除了四夫人,現(xiàn)任的國公夫人余氏外,便是袁家?guī)讉€遠房親戚,珊娘都還能認得。而叫她又暗暗吃了一驚的,是由袁四夫人陪著的那個高瘦婦人——那是袁長卿的大舅母劉氏。前世時,外面情況如何她不知道,但她記得清清楚楚,方家人和七娘一樣,只在外面坐了席,并沒有進洞房來。

    如迷信之人占卜一樣,連著兩個和前世不同的情況,叫珊娘覺得這是個好兆頭,應(yīng)該預(yù)示著她這一世的婚姻會有個不一樣的未來……

    她正這么想著,忽然就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嚺⒆拥逆覒蛘f笑聲,其中最為尖利的那個聲音,正是那個周秀元的聲音。

    珊娘的眼兒微微一瞇,心里暗道一聲:來了。

    她正想著這一世她要怎么回話,是干脆放棄裝個賢慧人當(dāng)場惡言相向呢,還是跟前世一樣裝著沒聽到,那眼前卻忽地閃過一道人影。

    她一抬頭,這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前世揭了她的蓋頭后就馬不停蹄地出去應(yīng)酬賓客的袁長卿,這會兒竟仍站在她的身旁,且手里還拿著那塊喜帕。

    袁長卿借著彎腰將手里的喜帕放到床上之際,不滿地看了她一眼。

    珊娘被他看得一陣迷茫,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他不高興了。

    這時,只聽袁四夫人笑道:“長卿,你該出去了,外面客人等著呢?!?/br>
    袁長卿又垂眸看了珊娘一眼,這才從床邊退了開來。

    見他退開了,珊娘也沒在意,便又轉(zhuǎn)開眼去看向新房門口。剛才她明明聽到周秀元和袁詠梅等人的聲音,可都這么一會兒了,那些人竟還都沒進來。

    袁長卿卻是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他只知道,自他掀了喜帕后,珊娘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竟是連個正眼都不曾給過他。這不禁叫他一陣失望。

    四夫人那里見袁長卿沒動,便起身過來拉了他一下,然后又催了他一聲。

    袁長卿回頭看看他四嬸,然后又回頭看了一眼珊娘。

    旁邊袁家的一個遠房嬸子看到了,便打趣著他道:“你且放心去吧,新娘子我們會替你照顧好的,管保少不了一根頭發(fā)?!闭f得眾賓客一陣笑。

    那袁長卿再怎么裝著成熟老練,到底仍是個少年人,臉皮仍薄著,被那嬸子說得一下子就紅了臉,便不好再往珊娘那里看了,在眾人的笑聲中轉(zhuǎn)身匆匆走了。

    而直到外面都已經(jīng)開了席了,珊娘仍是沒能等到袁詠梅和周秀元一行人。四夫人問著來通知開席的丫鬟:“看到四姑娘了嗎?”

    丫鬟笑道,“四姑娘被大郡主和白家姑娘們拖著,已經(jīng)先入了席了?!?/br>
    四夫人聽了,便回頭招呼著賓客,笑道:“我們也去安席吧,正好也叫新娘子松散松散,這都坐了一天了。”

    看著客人們漸漸散盡了,珊娘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直到這時她才意識到,原來她一直在擔(dān)心著那些人會真如前世那般過來找她的麻煩——她倒不是怕再被人羞辱,而是怕?lián)Q了一世,換了時間,換了來賓,前世該發(fā)生的事仍會像宿命那樣再次發(fā)生……

    珊娘卻是不知道,這件事險些就再次發(fā)生了。那袁詠梅已經(jīng)忽悠著周秀元到了袁長卿所住的院子(所以珊娘才會聽到她們的說話聲),不想周崇正好也帶著他的狐朋狗友要過來鬧洞房。兩方人馬一前一后相遇,周崇只一眼就看穿了袁詠梅的詭計,且以輩分論,周秀元怎么都得叫他一聲“叔”,他豈能眼看著自家人被人當(dāng)槍使,便拿話激著周秀元等人隨他一同出去耍酒令拼酒了。

    袁詠梅原還想要拖住周秀元的,偏這時候袁長卿被四夫人從新房里轟了出來。而比起找新娘子的麻煩,周秀元更愿意圍著袁長卿轉(zhuǎn),于是便一轉(zhuǎn)身,屁顛顛地跟著袁長卿出去了。袁長卿只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便把事情始末猜了個大概,他清冷的眼往袁詠梅身上一掃,叫四姑娘下意識打了個寒戰(zhàn),再多的小動作也不敢去做了。所以,珊娘那里才怎么等都沒能等到人來。

    最后一個客人離開后,一直挺直著肩背坐在床邊上的珊娘不由長出了一口氣,一邊捶著腰一邊吩咐五福關(guān)門,抱怨道:“冷死了。一直有人進進出出的,屋子里才剛聚了點熱氣就又散盡了?!?/br>
    五福一邊關(guān)門一邊笑道:“姑娘真是的,哪有那么冷啊,聽說屋里燒著地龍呢。”又道,“我倒好奇地龍是什么樣的,我們南方再沒這東西的?!?/br>
    三和則一邊幫珊娘拆著頭上那些首飾一邊道:“聽說今年是個暖冬,京城都沒下過幾場雪,往年這時候,據(jù)說外面的雪能堆到膝蓋高呢?!?/br>
    兩個南方丫頭頭一次來北方,自是比前一世在北方做了小半輩子的珊娘更為興奮。

    珊娘笑道:“奶娘呢?”

    兩個丫鬟對了個眼,笑道:“奶娘在自己屋子里呢?!?/br>
    珊娘便知道,怕是因為她還沒圓房,奶娘仍擔(dān)心她會沖撞了她的好事,所以才仍是避著。

    想著“圓房”二字,珊娘垂著眼悄悄紅了臉。前世時的這一晚,她和袁長卿兩個都是又慌又亂,以至于除了尷尬和難受之外,她對那一夜就再無別的印象了……許是那一夜給他們二人都沒有留下什么好印象,加上袁長卿又是個擅長自我克制的,他對她的“要求”從來都不多。偏便是那不多的“要求”,也總叫珊娘感覺難受加別扭,于是漸漸的,她甚至都有點害怕他的“要求”了……許袁長卿自己也不怎么喜歡吧,總之,自有了兩個孩子后,他就徹底沒了“要求”了。對此,珊娘只感覺長舒了一口氣……

    而想著這一世還得再來一回那種尷尬,珊娘忍不住又開始后悔嫁給袁長卿了……

    她這里卸了厚重的大衣裳和那恐怖的白粉面具妝容,重新?lián)Q了小襖紅裙,又薄施了脂粉,那里喜婆便領(lǐng)著新郎倌重又進到了新房里。這是要行合巹禮了。

    吃過子孫餃、長壽面,喜婆婆捧上合巹杯,并以杯上系著的紅線在珊娘和袁長卿的小指上各纏繞了一圈。另一個喜婆婆則在門外唱起了悠揚的祝辭。祝辭聲中,珊娘和袁長卿雙雙捧起酒杯。因兩只酒杯間系的紅線并不長,所以這會兒他二人靠得極近。當(dāng)珊娘的唇碰到杯壁時,耳旁忽然響起袁長卿的低語:“愿我們白頭偕老?!?/br>
    珊娘一怔,抬頭看向袁長卿。便只見他也正低頭凝視著她,那烏黑的眼眸,她的倒影清晰可辯。那一刻,珊娘就覺得——白頭偕老,這一世,他們應(yīng)該能夠做得到。

    合巹禮畢,喜婆婆將人全都攆了下去,然后一手抓著一扇門,探頭沖在床邊上坐著的小夫妻二人道了聲:“良辰吉時,春宵夜長,新人們歇息了?!闭f完,便笑嘻嘻地合了門扇。

    門合上后,新房內(nèi)一時寂靜無聲。珊娘垂著眼,默默看著自己的手,心里一陣暗自鄙夷——再想不到,兩世為人的她,不過是跟同一個人再次重復(fù)上一世曾做過的事,偏她竟還是這么緊張……

    “你那時候為什么都不看我?”忽然,她的耳旁響起袁長卿的聲音。

    “啊?”珊娘一陣茫然,抬頭問道:“什么時候?”

    “掀蓋頭的時候!”袁長卿微皺了眉,抱怨道:“我盯著你看了半天,你竟連個眼尾都沒看向我,盡只顧跟你七jiejie眉來眼去的!”

    珊娘眨了一下眼才反應(yīng)過來,不禁抬手遮在鼻尖前,笑道:“剛才你那么不滿地瞪著我,就是因為這個???”

    叫她這么一說,袁長卿才感覺到自己那樣似乎是有點小題大做了……且還有點幼稚。

    他不好意思地扭回頭,坐在那里默默垂了一會兒眼,忽然又叫了聲,“十三兒……”叫到一半,他忽地一頓,回頭看著她,又叫了一聲:“珊兒。”

    雖然平常只有老爺太太會這么叫她,可他那卷著舌的兒化音,再一次叫他把她的名字叫出一種不一樣的味道來……

    明明知道他在看著她,她卻不敢抬頭去看他,直到他的手覆上她的手。

    “珊兒……”他原只想要握一下她的手而已的,可等握到了她的手之后,他忽然就是一陣不滿意,于是手臂一用力,便順勢又將她帶進了懷里,再以另一只手按著她的肩,直到感覺到她并沒有反抗他,他這才漸漸放松下來,然后側(cè)頭吻了吻她的耳朵,柔聲道:“終于可以抱你了……”

    第116章 ·會親

    珊娘醒來時,帳外的紅燭正爆出一個燭花。她原以為是那點聲響驚醒了她,可緊接著她就意識到,不是……

    繡著百子千孫的大紅錦被下,一副炙熱的身軀正緊緊貼著她;一只肆無忌憚的大手,在她身上慢條斯理地巡游著;那灼熱的唇舌,則在她的脊溝處留下一道濕熱的印記,令她無法自抑地輕顫了一下……

    ——這,是她的新婚之夜呢。

    “醒了?”

    感覺到她的輕顫,袁長卿抬起頭,半壓著她的背,低頭在她光裸的肩上輕咬了一口。

    “嗯,”珊娘帶著睡意應(yīng)了一聲,又抬手推著他擱在她肩上的下巴,喃喃抱怨道:“別鬧,讓我再睡會兒……”

    只是,若是會聽人勸,那就不是袁長卿了。他輕笑一聲,順勢捉住她的手,咬著她的指尖一陣廝磨,又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著她的掌心……于是,才剛合攏的睡意,就這么被某人撕開了一條難以彌補的縫隙。

    “討厭!”

    有著下床氣的某人憤然轉(zhuǎn)身,恰正對上一雙烏黑發(fā)亮的眼眸。

    “珊兒……”

    袁長卿叫著她的名字,那帶著魅惑的低啞聲調(diào),一如羽毛般柔軟,頓時令珊娘想起她入睡前,某人那令人臉紅的顛狂……

    再想不到,竟是連這種事情也跟前世是那么顯著的不同。雖然她這里仍一如前世那般別扭放不開,卻不知道為什么,袁長卿那里竟跟變了個人似的,雖仍是青澀著,卻又是那么的熱情,那么地……熱力十足……

    而,更叫珊娘沒想到的是,當(dāng)他緊緊擁著她,在她耳旁一聲又一聲地低喚著她的名字時,什么尷尬、什么別扭,什么不自在,竟統(tǒng)統(tǒng)被他的熱情擠出了腦海……于是,莫名的,便是身體上仍不適應(yīng)著他的存在,于心里,他那忘情的模樣卻是勾起她一種前世不曾有過的、奇怪的滿足感……

    而于袁長卿來說,珊娘也是個奇怪的存在。明明看著那么干脆透明的一個人,有時候又叫人感覺那么地捉摸不定。他能感覺得到,她似乎總想跟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可每一回他勾得她動了情時,她又很難堅持住那種距離……一如他的熱情點燃她之后,他明明能感覺到她的不適,她卻仍順從著他,甚至是寵溺著他,令他不自覺地沉淪于她的溫柔……偏她清醒后,便又會像現(xiàn)在這樣,想要推開他。

    “珊兒……”

    他再次低喃著她的名字,指尖輕描過她的眉眼,然后以唇代替了指尖,一點一點地親吻著她……

    她累極而眠后,他卻一直無法入眠。他一向認為自己是個理智的人,便是再怎么去喜歡一個人、一件物,也從來不會說是放不下的。小時候便是被人搶了再怎么心愛的東西,他說放手就能放手,偏珊娘于他,竟是那么地不同。不過看著她丟開他先一步睡著了而已,他心里竟會一下子生出那么多的不平之氣,氣她不如他那般在乎他,氣她用完了他,竟轉(zhuǎn)眼就丟開了他……

    于是,他只容忍她睡了半個時辰,便不甘心地又把她鬧醒了——夫妻本該同甘共苦,便是受了喜婆婆的教導(dǎo),知道這一夜他再不能做什么,至少他可以鬧得她陪著他一起睡不著……

    于是乎,第二天,奶娘和三和五福進來侍候時,便看到了自家姑娘前所未有的一張黑臉……

    而直到被珊娘當(dāng)著人嗆了他好幾聲,袁長卿才頭一次知道,原來他媳婦兒竟有著如此嚇人的下床氣……當(dāng)然,吃了半夜豆腐的他自是無怨無悔。

    一般來說,只要喂飽了珊娘(喂,想哪兒去啦?!正經(jīng)的喂飽啦?。傊谏耗锍粤嗽顼埡?,一般來說,她的下床氣至少就能消掉大半的,偏她昨晚被袁長卿sao擾著,前前后后不過才睡了一個半時辰,眼下沒出來青影,已經(jīng)是她天生麗質(zhì)的緣故了,因此,當(dāng)袁老太太那里的mama來收元帕?xí)r,珊娘的臉色很有些臭。

    若是換作前世,她便是再怎么有著下床氣,心里再怎么煩躁,也要硬撐著一張笑臉迎人的,偏換了一世,她很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味道,總不愿意逆著心愿做好人,所以她才會放任著自己,何況昨晚袁長卿跟她嘀嘀咕咕聊了半宿,所有的意思,不過是為了叫她安心,叫她知道,她盡可以靠著他任性胡鬧,便是她把天捅出個漏洞來,他也能替她補上……

    而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袁家人對于袁長卿都有一種很奇怪的忌憚,既不想他好,又怕別人說他被家里怠慢了;不愿意看到他,可又怕他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茁壯成長,所以,前世袁長卿提出要搬出去時曾很是折騰了一回,老太太和他四叔那里堅決不同意,最后還是袁長卿借著袁昶興施了個苦rou計,才叫老太太那里不得不松了口。至于這一世,昨晚袁長卿也跟她交待了,他大概還會那么做的。

    心里有了底,珊娘也就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里了。所以,當(dāng)那兩個婆子和前世一樣,仗著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人,又欺著珊娘是臉薄的新媳婦,依老賣老地打趣著她時,她立時就冷了臉,甩手就出了臥室,直把那兩個婆子丟在那里好一陣下不來臺。

    兩個婆子打趣珊娘時,袁長卿并不在屋內(nèi),他正在廊下問著炎風(fēng)祭祖的安排。見珊娘出來,他便轉(zhuǎn)身迎了上去,扶著她的手道:“祠堂那里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們先去祭祖,然后再去前院認親?!?/br>
    珊娘抿了抿唇角,沒有吱聲。

    袁長卿看看她的臉色,又道:“你且放心,萬事有我?!?/br>
    對于那個時代的人來說,祭祖是件大事,故而倒沒人敢在祖宗面前鬧事。順利的祭完祖,袁長卿親筆將珊娘的名字記上族譜之后,二人便相攜著來到了前院。

    雖說袁家直系死得光剩下了袁四老爺和袁長卿這兩房,那旁系的親戚卻是很多,再加上為國捐軀的袁家二郎三郎留下的遺孀和女兒女婿,以及袁長卿外祖家的親戚,那偌大的前廳竟被擠了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

    袁老太太和侯家老太太果然是系出同門,都好講究個闔家和美的,便是人后藏著種種算計,當(dāng)著人前都愛粉飾個太平。因此,珊娘和袁長卿敬茶時,老太太很是和藹可親地受了他們的禮,還又給了珊娘一份很重的見面禮。

    按照輩份,拜完老太太后,下一個該輪到袁家遠房的一個叔婆了。前世時那個叔婆曾有意把自己娘家的一個什么人塞給袁長卿的,卻叫袁長卿拒絕了,偏他后來娶的珊娘身份地位明顯不如她娘家的那個侄孫女,因此老太太心里頗有些不忿。當(dāng)年珊娘敬茶時,她故意裝著耳朵背沒聽到的,很是怠慢了她一把。誰知這一世她依舊如此,裝著沒看到珊娘過來,在那里跟她的兒媳一陣嘀嘀咕咕。

    珊娘屈膝蹲在老太太的面前,心里正想著,數(shù)到十,老太太那里不叫起她就自己站起來時,袁長卿忽然彎腰過來,一只手從她的手上接過那只茶盞,另一只手托著她的手肘將她扶起來,然后他端著茶盞親自過去,將那茶盞遞到老太太跟前,恭恭敬敬地彎腰道了聲:“叔婆請用茶?!?/br>
    他那么大一個塊頭堵在眼前,便是老太太還想裝著看不見也不行了,只得接了茶,又橫了袁長卿一眼,嘲著他道:“沒想到大郎倒是個多情的?!?/br>
    袁長卿一如既往地沉靜不語,于是,堂上便有點冷場了。

    叔婆的兒媳婦見了,忙解著圍笑道:“娘,人家新婚燕爾,這是自然的了?!庇峙ゎ^打趣著珊娘道:“大郎媳婦好福氣,這才剛進門,就叫大郎這么護著了。”說著,她拿袖子遮了嘴,一陣公鴨似的亂笑。

    新媳婦臉面薄,一般最怕人說夫妻恩愛之類的話。她那里算準(zhǔn)了珊娘聽她一說,定然會露出新娘子的窘態(tài)來,偏珊娘竟一點兒都不配合著她,被她以那樣曖昧的眼打量著,她只正而八經(jīng)地一垂頭,沖著那婆媳二人行了個福禮——竟直接把她的揶揄當(dāng)恭維聽了。

    叔婆婆媳兩對了個眼,頓時覺得這小媳婦沒有她們想像的那般簡單了。

    袁長卿這里坦然做著維護媳婦的舉動,加上珊娘一臉的淡定從容,看著一點都不像新嫁娘,于是乎,原打算借著“新婚三日無大小”鬧一鬧他們的那些人,精明點的,便收斂了主意,笨一點的,在他們夫妻默契地不肯配合下,也只得草草收了場。

    拜見完了老祖宗一輩的,下面就該輪到袁四老爺這一輩了。那袁四老爺是在官面上混的人物,比誰都愛個臉面,偏還喜歡裝個大尾巴狼,讓珊娘和袁長卿兩個垂手站了半天,只聽他在那里說教著什么“夫妻之道,夫唱婦隨”,直說得珊娘心頭一陣火起,便從眼尾處掃了一眼袁長卿,趁著四老爺喝茶之際,只當(dāng)他是說完了,轉(zhuǎn)身從三和托著的茶盤里拿過茶盞,直接捧到四夫人的面前。

    那四老爺原只是喝口茶潤潤嗓子的,卻再沒想到珊娘竟“以為”他的訓(xùn)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又開始往下一個那里奉茶。四老爺頓時噎在那里,一口茶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好在四夫人看出來他的尷尬,忙不迭地接了珊娘的茶,又說了一通喜慶的話,才叫眾人轉(zhuǎn)移了視線。

    袁長卿的二叔三叔五叔戰(zhàn)死后,留下一門的寡婦。除了五嬸因不曾生育后來改了嫁之外,二嬸三嬸全都帶著年幼的女兒依附著四老爺度日。因此,便是出于私心,她們也不肯怎么跟袁長卿親近的,不過,也不會故意去刁難于他,所以小倆口平平安安地向那二位敬了茶,收了紅包,也就過去了。

    再接下來,便是平輩了。

    袁長卿雖然是他這一輩中的長男,卻并不是最大的一個。在他的前面,除了他早夭的親jiejie外,還有兩個堂姐。因她們是女兒家,和袁四老爺一家沒什么利益沖突,所以比起袁長卿來,她們在娘家的日子過得倒還算是滋潤。只是,在袁長卿和袁四老爺之間,二堂姐袁詠蘭明顯是向著四老爺?shù)?,三堂姐袁詠竹則悄悄向著袁長卿。

    二堂姐袁詠蘭是袁長卿二叔的女兒,她出生時,袁四老爺才剛剛新婚,偏她父親在前線,母親又體弱,因此,她可算是由四老爺和四夫人看著長大的,所以她對四老爺一家感情非同一般。認了親,改了稱呼后,她便不客氣地教訓(xùn)著珊娘道:“四叔四嬸拉扯長卿長大不容易,你以后要多孝敬著他們。”

    珊娘抬眼看看她,忽地扯著嘴角一笑,道:“叫二jiejiecao心了。”

    她這句話說得明明一點毛病都沒有,偏那看過來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叫二姑娘覺得一陣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