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花朵惡意地對(duì)樓上早已氣得面色發(fā)白的女人笑了笑,索性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找了一個(gè)位置坐下,堂而皇之,死不要面皮地跟著自家小師叔秀起了恩愛。 ”小師叔,我手痛,你喂我嘛~”嗲聲嗲氣,滿是撒嬌的聲音,聽得旁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墨離也不說什么,只面色從容地接過小二送上來的一碗冰糖雪梨銀耳羹,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勺一勺地給她喂了起來。 某只還死不要臉,每吃一口還滿臉享受地嘆息一下,”真好吃”。 吃一口,她就看一眼樓上眼里都快噴火的女人,心情好得不得了。 終于,”嘩啦”一陣杯盤碎裂的聲音在樓上響起,眾人抬頭,就看著樓上的仙界三公主霍地起身,滿臉扭曲怒意地看著下面得意洋洋的花朵怒道:”賤人!” 她罵她? 有小師叔在,花朵虛她個(gè)花瓶? 于是,她也一拍桌子,氣勢(shì)毫不輸于那人,罵回去:”小婊咂!” ”賤人!” ”小婊咂!” ”賤人!” ”小婊咂!” …… 兩人就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對(duì)罵了起來,斯文掃地,當(dāng)然,對(duì)于外人來說,那一看就智慧仗勢(shì)欺人尿性十足的花朵就算了,那高貴慘了的三公主,卻是讓人刮目相看。 有心人想明白了,看來看去,她們也不過是兩個(gè)被寵壞了的任性丫頭了。 顧忌墨離在場,華靈好歹還是有點(diǎn)眼色不敢太過分了,卻是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花朵那死女人在自己面前囂張,氣得極致時(shí),終是忍不住動(dòng)了手,隨手抓了一個(gè)杯杯便是向樓下的人砸去。 當(dāng)然,飛到半路的杯杯意料之內(nèi)地被墨離擋了下來,碎得灰灰不剩。 兩人吵架的那會(huì)兒功夫,花朵這邊墨離點(diǎn)的菜品也都上齊了,吃了一口小師叔剝好了遞過來的蝦蝦,嚼了幾口吞下去,花朵不依了,叉腰蠻橫地看著低頭專心布菜的小師叔道:”那臭女人待會(huì)兒敢用法術(shù)欺負(fù)我你一定要收拾她!” ”好。” 死不要臉的賤人!樓上的人氣得渾身都發(fā)抖。 卻是華靈正是氣得要命之時(shí),樓下的女人已是cao起了一個(gè)滿是茶水的杯杯向她砸了過來,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的她只偏頭堪堪躲過擦臉而過的杯子……卻是里面的茶水。 潑了她一臉一身! ”你!” 她氣哼哼地指著下面的人,肺都快爆了。 ”我什么我?告訴你,我花朵可不怕你!” ”賤人!我砸死你!” 于是……樓上樓下,難得盛景,杯盤亂飛,劈哩嘩啦,好不熱鬧。 (我得悠著點(diǎn)更了,快結(jié)局了,可不能草草了事,等回去后再慢慢改改。) ☆、第131章 我要造反 在活了不知多少年歲的花朵面前,華靈到底道行太淺,氣極之時(shí)開始口不擇言,“顧雪舞,你以為你算個(gè)什么東西?!你不過就是我帝父……” 卻是再要說下去時(shí),那正是在安安靜靜地與花朵剝著蝦子的人突然抬手一揮,一道白光直擊她的喉部,就似話匣子被重新上了鎖,剩下的話就這么突然卡住,任她怎么嘶著聲音都再說不出。 而當(dāng)華靈憤怒地向當(dāng)事人看去時(shí),那人眼里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意讓她渾身一激靈,剛起的怒火被當(dāng)頭一盆冷水潑熄,一瞬的功夫便是不見了半點(diǎn)脾氣。 這時(shí),她似乎才知道,似乎自己是說了了不得的話語。 “我……” 她捂著嘴,手都開始發(fā)抖。 這是天界的秘辛,她也是不小心偷聽到的。 要是讓帝父知道了…… 她親眼看到那向妖界泄露了“天機(jī)”的仙人被直接送上了誅仙臺(tái),眨眼間便是毀了仙身,散了元魄,就那么消失在了三界之間,他的名字,從此便成了仙界的禁忌,誰都不準(zhǔn)再提起。 她卻是忘不了,那位上仙的名字--穆錦年。 很干凈,很清冷,又很寂寞的人……是的,那個(gè)男人很寂寞。 明明長著一張讓天下女人都瘋狂的皮相,卻是從來對(duì)誰都冷冷淡淡的,深居簡出,拒絕著所有人的示好,少言寡語,又顯得心事重重,疏離異常。 沒有一個(gè)人走進(jìn)過他的心。 每次在宮廷宴會(huì)上遇到他時(shí),她都看到他一人坐在角落,不是安靜地飲著酒水,便是看著不知何處出神。 所有人都沉浸在仙伶的輕歌韻舞之中,只他一人,清冷出塵,獨(dú)自將自己隔絕在了三界之外。 怕是除了與他一同登仙的解九歌之外,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卻又是這樣的人,眉眼之間無意流露出的清愁,對(duì)月獨(dú)酌時(shí)滿身的寂寞,獨(dú)坐花間下棋布局的淡漠,讓好多女仙為他瘋狂成癲。 “你為什么總把自己關(guān)在仙府哪兒都不去?” 除了仙界的戰(zhàn)神解九歌,他不喜與外人相交,他的仙府從來都是大門緊閉。 她是硬闖進(jìn)去的。 那時(shí),他正在與自己對(duì)弈,看到他的闖入,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起來。 他將手中的棋子放了回去,看著她,良久才答道:“我喜清凈?!?/br> “外面很吵嗎?” “是的?!?/br> “為什么???” “三界生靈,皆為凡心?!?/br> 她聽不懂。 她是仙界唯一的嫡出公主,不論是仙帝還是仙后,從小便是對(duì)她驕縱寵溺,只要她想要的,他們從來都會(huì)不遺余力地滿足。 仙界更沒有人敢欺負(fù)她,誰敢傷她一絲一毫,即使是那些庶出的哥哥jiejie都會(huì)被嚴(yán)厲懲罰,曾經(jīng)就因?yàn)橛幸徊欢碌男」鞴慌c她爭奪一妖族上供的飛鳳珠花,便被面色不愉的仙后當(dāng)場下令打入凡間,受了十世輪回之苦才得回返仙界。 她這樣被人寵著,就寵出了病,以為這天下沒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她想要,她就該擁有,沒有什么對(duì)與錯(cuò)。越不容易得到的,她越要得到。 這大概就是,征服的快感。 她喜歡強(qiáng)大又俊逸的男人,尤其是像穆錦年這樣其他女仙只可遠(yuǎn)觀,不可近玩兒的“高嶺之花”,這樣的男人,其他女仙只能是可遇而不可求,唯有她才有資格去占有,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有資格站在她的身旁,跟著她一起受三界膜拜。 于是,她去向仙后說了,要他做她的仙侶,仙后很爽快地就答應(yīng)了,摸著她的頭慈愛道:“咱們的靈兒可是長大了?!?/br> 她是仙界唯一的嫡公主,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娶她為妻,她卻是選了從凡界上來,毫無背景的他,她覺得這該是他的榮幸的。 就算他是上仙,作為一個(gè)凡界渡劫而來的人,他的地位永遠(yuǎn)比不上他們這些本就仙身出生的仙。凡間有三六九等,仙界也分地位尊卑,他不過是最下層仙人中的“上等人”而已。 仙帝本是有微詞的,不過,到底是她喜歡。 “你得感謝本公主,我看上了你,母后說了,等我再長一歲,就讓帝父許了我們的親事,讓你真正入我仙家的門?!?/br> 一歲,也不過百年罷了,對(duì)她來說,就不過凡間的一年而已。她覺得,他該是感謝她的,只要與她成親,他就會(huì)立馬獲得“仙君”的稱號(hào),真正脫離人仙之列,正式踏入“仙班”。 他靜靜地聽她把所有的話說完,然后,與她說了一句:“仙人不可私相授受的規(guī)矩,是否是專門與我們定的?” 沒等到她長那一歲,他就被帝父下令押往了誅仙臺(tái)。 他是自己跳下去的,沒等到行刑的時(shí)間,頭也不回地,就跳下去了。 他的“叛變”讓她顏面盡失,她因此情緒低落了許久,有一段的時(shí)間,她的脾氣很是暴躁,她覺得,不管她走到哪里,周圍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嘲笑。 仙后心疼她,說了要與她一個(gè)更優(yōu)秀的夫君。 后來,她便遇到墨離。 她覺得自己很奇怪,越是對(duì)她疏離的男人,她越是喜歡。 …… 回過神來,華靈面上是如劫后余生的后怕,看著一眾人怪異又好奇的打量,終是忍不住顏面盡失的尷尬,狠狠瞪了一眼樓下的花朵后拂衣而去。 花朵蹙了眉頭,收斂了任性的嘴臉,轉(zhuǎn)身,看著身后的人道:“小師叔為何不讓她說完?” “那是她仙界的事,我們不必去管”,那人沉默了半晌,便又如無事一般,將剝好的一堆蝦仁遞到她的面前,“吃飯了”。 花朵不動(dòng),只站在那里看著他。 墨離沒有抬頭看她,只掃了一眼滿桌子的佳肴,“不合你胃口嗎?” “嗯?!?/br> 花朵用鼻音不情不愿地答了一聲。 聽著她沒興趣,墨離也再是不看那桌上上好的菜品一眼,從袖中取出一張錦帕,將手指上剝蝦沾上的汁水細(xì)細(xì)擦干凈。 “雪舞喜歡吃什么?我們?cè)偃e家看看?!?/br> 這家不滿意,那他就帶她去別家,落梅鎮(zhèn)沒滿意的,他便帶她去別的城鎮(zhèn)……一家一家,他陪她吃遍,直到她滿意為止。若是人間她不滿意,他就帶她去妖界、魔界、冥界、仙界,她想去哪里,他都滿足她。 “我想吃小師叔做的蒜蓉娃娃菜、梅香排骨、蘑菇包、滑蛋蝦仁、皮蛋瘦rou粥……” 她說了好多好多,那些都是小時(shí)候,小師叔與她做過的,她最最喜歡的菜品。 那人終于抬頭看向了她,眼眸卻是她看不懂的深沉,“好”。 他起身,要拉著她離去。 她甩開了他的手,在他不解的視線下,撇臉看向了別處,“我腳走痛了,我要小師叔背”。 像她小時(shí)候那樣背著她,背著她走過一年四季,看盡花開花落…… 然后,堂堂的妖界之主,眾目睽睽之下就毫不猶豫地蹲了下去,在身后的女子乖乖地趴在他背上后,起身離去。 “看什么看,小師叔是我的,你們?cè)僭趺纯次乙膊粫?huì)給你們的?!?/br> 花朵對(duì)著背后一眾神色詭異的食客使了個(gè)鬼臉。 人煙蕭條的街頭,兩人身影,突兀又醒目,只秋風(fēng)落葉伴著他們的腳步。 “小師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