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給,給我自己吃……”在眾人不解的眼神里,她繼續(xù)道,語氣里加了幾分幽怨,“是,是我夫郎,他,他嫌我……” “嫌你什么?” 眾人屏氣凝神,好奇地追問。 然后,眾人就看著女子得頭都要低到自己得胸口了,聲音,小的跟蚊子一樣,囁囁嚅嚅道:“他嫌我,胸小了……我想,賺點錢,買些豐胸的……” “你說大聲點,妹子,我遠(yuǎn)聽不到!” 離得稍微遠(yuǎn)一些的人,就只聽著蚊子在那里“嗡嗡嗡”似的,一個字都沒聽清楚。 只離得花朵最近的那么一兩個人面色怪異地往著她胸口掃了兩眼,嘴角抽了抽,“她說,她夫郎嫌棄她胸小了……她想賺錢……豐胸……” 此話一過,一眾人都將視線,鎖在了花朵那平得不能再平的胸口,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嗯,是……平了點…… “哎呀……我說啥大事呢,屁大點的事兒”,有人好笑地拍拍花朵的肩膀,“胸小是個多大點的事兒?咱們大女人靠的可都是力氣,我給你說,像這種嫌三嫌四的男人,那就是欠揍,聽姐的,回去給他幾個拳頭,打得他爹媽都認(rèn)不得他,看他以后還敢嫌棄你”。 “對對對,這位大妹子說的對”,眾人又是好笑又是可憐地看著花朵,紛紛開始給她出著歪點子,“這種男人,那是欠揍!回去把他好好揍上一頓,再在床上往死里折騰,看他以后還敢說你不是……” 樓上的羅白,斜眼看了看軟榻上面色平靜的人,身上沒來由地顫了顫。 “可是,可是,我夫郎他說……” “說什么?” “說我如果不去豐胸,他就不要我了,要,要跟我大姐……我,我不是我娘親生的,她,她見不得我……我,我好不容易才娶了這么好看的一個夫郎……” 說著,說著,眾人就看著站在中間的人,已是低頭抽泣了起來。 一時間,眾人紛紛沉默了起來,原來,這之后,還有個這么……這么……的故事。 看來這妹子日子不好過啊,有人很是同情地拍了拍她肩膀,“妹子啊,就算再怎么樣你也不能來賭場賭啊,你這一下就把家當(dāng)押下來了,輸了怎么辦?你要是輸完了你那后娘還不得直接把你趕出去,家都沒了晚上還怎么抱夫郎?” 抽泣了好久的人,話語里全是心灰意冷,“反正我都這樣了,輸了就輸了,大不了一死,也好過看著他再嫁給我大姐,我知道,我床上功夫不好,胸又小……滿足不了他……” 二樓上,正是喝茶的人,小小地被茶水給嗆了一口。墨傾城低眉,看了看手上的茶水,隨即將之放在一旁的小幾上,轉(zhuǎn)眸,淡淡瞟了一眼旁邊的羅白,正是聳肩聳得厲害得人立馬僵直了身子。 “可是,我也是個女人……怎么看得了他一天到晚跟我大姐眉來眼去……不如來這里試一試運(yùn)氣,昨天也做夢夢到了踩狗屎……” 哎,眾人連連嘆氣,愛莫能助,又是一個可憐女子啊…… 那搖骰子的女人,也甚是同情地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可憐女子,低頭看了看手下的骰盅,本來要趁著眾人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機(jī)會動動手腳,卻是終究沒有,微微嘆了一口氣。 “開盅!” ……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剛才還滿臉哭相的女子笑嘻嘻地將一桌子的錢往自己口袋里裝…… “妹子啊,你這坨狗屎,踩得有點大啊……” 卻是突然,正是收錢收的歡的某人動作一僵,轉(zhuǎn)頭,裝作不經(jīng)意地瞟向身后,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是…… ☆、第023章 亡途之花 就在她轉(zhuǎn)頭之際,剛才還一直將視線鎖在她身上的兩人,已是迅速轉(zhuǎn)回頭,從懷里取出幾枚銅板,跟著眾人在桌上開始下注。 “買大買大,這盤肯定中”,一邊說著,其中一頭包淺灰布巾的女人還邊撩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來,雙手叉腰完全一副敗家模樣。 若不是前世花朵有幾百年混跡人間的經(jīng)歷,也許,她會覺得,剛才那不同于尋常打量的視線只是她的幻覺而已。 被人盯上了? 不著痕跡地轉(zhuǎn)過頭來,花朵微微皺起了眉頭。 “妹子啊,來來來,繼續(xù)來賭幾把,姐兒幾個今天都來沾沾你的運(yùn)氣,下一盤你選哪兒我們就跟著往哪兒放?!?/br> 見著這生手一下贏了那許多錢財,周遭之人不羨慕絕對是假的,不少的人還真就信了她踩了狗屎運(yùn),今日才運(yùn)氣爆棚,想著下一局去沾沾她的賭運(yùn)。 “我,我不賭了……我怕把錢輸光了,回去我夫郎就不要我了。” “哎,你怕啥啊,豹子都被你給放對了,你還怕待會兒沒的贏的?聽姐的,再弄幾局,保管你一夜暴富?!?/br> 抬頭見著那人滿臉篤定,花朵搖頭搖得堅決。 “哎,我說,妹子你剛才不是姐兒幾個怎么勸都要下注,怎個現(xiàn)在怎么說都不來了?”有人不解地看著她,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我……那個我,我覺得,這么多就夠了……”,粗衣布衫的女子低著頭,有些局促地捏著滿是補(bǔ)丁的衣角,唯唯諾諾道,“我就是個做窮人的命,那么多錢,不是我該想的,而且,錢是永遠(yuǎn)掙不完的……就算運(yùn)氣再好,我也不能次次都猜中豹子”。 欲壑難填,世人知這四字,卻是少有能用之于行。賭徒,從來都是亡命之徒,一朝富貴,一朝潦倒,誰都說不清。 見著這妹子一臉拒絕模樣,眾人連連嘆息,目光短淺! 于是,頂著眾人滿眼的惋惜,花朵硬著頭皮將多半的銅錢兌換成了碎銀子帶在身上,轉(zhuǎn)眸淡淡瞟了一眼樓上,便是在眾人的目送下離去了。 “你不去接他們父子?” “不慌?!?/br> 賭坊外面,突然而來的明媚天光讓花朵有些不適地瞇了眼睛,不得不抬手擋去一部分光線,才慢慢看清外面繁華的街道,鼻尖,也不再充斥那種汗臭、魚腥味、酸臭混雜的氣味,有一股,屬于夏天的味道。 她的身旁,一直潛藏在地下的白狼,也隱了身形,懶洋洋地臥在太陽下面瞇眼享受日光浴。 “走,敖大人,跟我去喝幾壇子,好久未過過酒癮了?!?/br> 趴在地上的白狼斜眼瞟了她一眼,鼻息濃重地“哼”了一聲,似乎并沒有多大興趣。 花朵挑眉,“怎的?還不愿意?” 話語還未落地,那白狼已是抬頭,一個大白眼甩過來,里面全是nongnong的鄙視,“你那酒品我可不敢恭維……” 話說,就是這瘋女人那不敢讓人恭維的酒品,又正好……那個……才……尼瑪他個堂堂上古兇獸就成了現(xiàn)在這悲催樣…… 白狼那萬分悲催的模樣,花朵立馬了然,眼珠子一轉(zhuǎn),立馬笑嘻嘻地往著大街上走去,“其實呢,我倒是覺得,這酒品不好,也挺好的,說不定呢,本大人今日一喝醉了,就來了興致與你解除了這主仆契約……” 地上無精打采的狗狗耳朵動了動,黑黝黝的狗眼突然放出一抹閃瞎路人的狼光,猛然從地上站起來,興沖沖地跟了過去……發(fā)酒瘋啊,你喝多點啊,發(fā)得厲害些,最好是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嘿嘿哈哈……老子的光明前途啊,不遠(yuǎn)了…… 前面走著的人,不經(jīng)意轉(zhuǎn)頭瞥見身后某狼滿臉意yin狀,那傻樣……花朵眉頭一挑,便是勾起了唇角。 她現(xiàn)在終于發(fā)覺,這上古兇獸,怎么就是個腦筋不轉(zhuǎn)彎的大傻,要不然,怎么會被她個道行幾百年的小道士給忽悠著去做了契約獸? …… 熱鬧非凡的街市上,花朵若無其事地挑選著酒攤上的各類酒水,一邊暗中注意著從賭坊跟出來的兩個喬裝女人。 “那兩人你打算怎么辦?” 白狼邊舔著爪子玩兒,邊瞇著狼眼打量著不遠(yuǎn)處的兩人,黑不見底的眸子劃過一絲興奮的暗紅,就似是來自地獄的血色鼓動。 正在仔細(xì)挑選著酒水的手一頓,花朵微微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某只,眉眼帶起了些好笑,“瞧瞧大少爺你這德性,十幾年沒摸過妹子就又把持不住了?來感了?” “當(dāng)然,兩妹子身材不錯……那衣服太掉價了,下面的景色,嘖嘖……” 白狼臉不紅心不跳地承認(rèn),似乎看到不遠(yuǎn)處兩個妹子已是光溜溜地向它搔首弄姿地走來,哎喲,瞧瞧,那sao樣,看著就來勁兒…… “色狼!” 花朵一腳踢上這沒節(jié)cao的上古兇獸,尼瑪這時代變遷,這上古兇獸的習(xí)性也跟著改了……再非兇獸,yin獸也…… 黑得無底的眼眸,突然劃過一抹嗜血的冰冷,白狼轉(zhuǎn)頭,冷眼看著身旁長相平凡的女人,突然嗤笑一聲,“哼,若不是你束縛了本大人這般久,我哪能見著這種貨色就猴急起來?” 明顯聽得出這是白狼在鬧脾氣,花朵只是勾唇一笑,“你確定要與我仔細(xì)探討探討?” 話語還沒落,某只心頭已是“咯噔”一聲,那隱隱興奮起來的某貨立馬萎了,干咳了一聲,頗為不自在地轉(zhuǎn)過身去,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尼瑪?shù)?,要死的……老子?dāng)年怎么運(yùn)氣那么霉,遇到這么個發(fā)酒瘋的怪胎?美色沒享受到,還把自由給搭進(jìn)去了……天不助老子啊……老子衣服還沒撕啊,大白兔還沒摸啊……嘴都沒親個……尼瑪那雷劫就莫名其妙地劈下來了……給老子準(zhǔn)備都沒個……尼瑪?shù)模皇钦f渡劫之前都是有征兆的嗎?……這瘋子不知怎的還偏偏那時候清醒了……吵著要收了他做獸寵…… 尼瑪天地良心啊,老子是兇獸啊,不是看門的狗狗啊,不是長毛犬! 這下好了,不光自由莫得了……性?!镁枚紱]嘗過這種滋味了……好不容易硬了一次,這才多久,就萎了…… 看著白狼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花朵勾唇莞爾,抬頭對天嘆口氣,“哎,老天果然是長了眼的,這自作孽啊,可是不可活的……” 說著,她隨便挑了一壇桃花釀湊近聞了聞酒香,nongnong的桃花香味一下就撲鼻而來,夜色的眸子被這酒香熏得瞇了起來,嗯,不錯,就這個了。 “大媽,給我來兩壇這桃花釀?!?/br> “好嘞,大妹子給?!?/br> 收了銀錢的攤販,看著離去的人,臉上全是奇怪之色,剛才眼花了還是自己耳聾了?怎的見著這姑娘張口在說話卻是聽不到半句?難不成自己看錯了,只是她嘴里在嚼東西? 一手提著一酒壇子的人,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中央,停了一盞茶的功夫?qū)⑦@鎮(zhèn)子大概觀了一遍,抬起下頜往著鎮(zhèn)子北面一指,“就那處了”。 坐在最高的地方,賞美景,品佳釀,不是一番妙事?提著酒壇子的人面上全是瀟灑十足的笑意,轉(zhuǎn)身往著這落梅鎮(zhèn)最高的地方走去。 看著前面的人漸漸遠(yuǎn)離的身影,不遠(yuǎn)處賣簪花的攤子旁的兩人這才放下手中簪花,互視一眼,立馬向著那人離去的方向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 落梅鎮(zhèn)最高的地方,是鎮(zhèn)子北面千機(jī)寺內(nèi)的浮屠塔,此塔內(nèi)里珍藏了許多佛文經(jīng)書,在這碧水國的邊境小有名氣。 千機(jī)寺之所以出名,還有一樣鎮(zhèn)寺之寶,就因為這樣?xùn)|西,每年春夏兩季都有無數(shù)文人sao客專門不遠(yuǎn)千里趕來,只為一睹盛景。 暖風(fēng)微微吹過,繚亂耳前碎發(fā),花朵抬手,輕輕接住一小朵不知從何如被風(fēng)送來的紅色小花,花瓣纖細(xì),反卷如爪,艷紅得有些寂寞,似乎是染著靈魂深處的孤單,相思情深,寫不上三涂畔。 滿是繭子的手指,拈住那小小的花莖,送到眼前,紅衣不訴離別苦,卻是落盡三千須彌渡,夜色般的眸子困惑一閃,隨即慢慢瞪大,“曼珠沙華?” 亡途之花? 突然,一陣帶著絲絲涼意的風(fēng),從前方吹來,衣袂翻飛,綁住發(fā)絲的發(fā)帶突然松開,滿眼的發(fā)絲凌亂飛揚(yáng),恍惚之間,她似乎看到了,寂寞如雪的嫣紅染紅了半邊天空。 被風(fēng)順著滿身毛發(fā)的白狼,瞇著眼,滿是復(fù)雜地看著前方。 “敖大人?!?/br> “干嘛?” “本小姐有難你不在我面前雄起你娃娃就真是長毛犬!” “你啥意思?你全家長毛犬!我說了多少次,老子是上古兇獸!你再說我是長毛犬,老子炸毛給你看?。。?!” “沒意思,我以后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許拿烤魚跟我講條件?!?/br> “……” “長毛犬,話說你炸毛給我瞧瞧呢……” “……” ☆、第024章 身陷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