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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與花共眠(重生)在線閱讀 - 第83節(jié)

第83節(jié)

    張珍忙走過來,應(yīng)懷真見他衣裳有些皺了,就伸手給他扯了扯,又掃平了些,打量一下臉上,只額頭上微微有些汗,就又掏出帕子來,給他輕擦了擦,才叮囑說說:“跟著春暉哥哥跟佩哥哥,我倒也是放心的,你不用膽怯,老太君最寵愛春暉哥哥,見是他領(lǐng)著的人,也一定喜歡呢。去吧?!?/br>
    張珍聽了她吩咐,又見她如此厚待之態(tài),早便心花怒放,就道:“懷真meimei,我便去了……我、我回頭再……”

    應(yīng)懷真笑道:“回頭有空再來說話,反正如今你不著急離京了不是?”說著又對春暉道:“春暉哥哥,大元寶初來乍到,有些應(yīng)對不當?shù)牡胤?,你可要多罩管著弟弟呢?!?/br>
    應(yīng)春暉沖她一笑,道:“只管放心!我當他是我親弟弟可使得?”說著,一把拉住張珍,又招呼應(yīng)佩跟凌絕,道:“咱們快些去了!”

    幾個人于是又說說笑笑,往外走去,應(yīng)懷真在后看著,只覺得意氣少年,實在是賞心悅目,除了一人夾雜其中,略有不太如意罷了。

    正腹誹中,卻見凌絕到了門口,慢慢地回過頭來,竟看了她一眼。

    猝不及防中,兩人目光相對,應(yīng)懷真心中一怔,面上卻仍是笑微微地,神情絲毫不改,幸好凌絕只看了一眼,便即刻回頭出門去了。

    這四個人來去如風,剩下張燁自己挪了個錦墩過來,坐了說道:“那個白衣的公子哥是什么人呢?”

    應(yīng)懷真見他問的是凌絕,便道:“他是凌府的二公子,喚作凌絕。”

    張燁聽了,微微皺眉,就嘆了口氣。

    應(yīng)懷真道:“怎么了?”忽然想到他方才扇火煙熏凌絕之舉,便又笑了起來。

    張燁卻道:“這個人……不太好說,總覺著……不是極好……罷了,不能亂說,等改日給師父看一看才知道端倪。”

    應(yīng)懷真聽他說“不是極好”,便以為是說凌絕的人不好,當下便道:“反正我是不喜歡他?!?/br>
    張燁卻皺著眉,一臉苦思之狀,想了一會兒也沒著落處,只好罷了。

    此時隱約有了點風,有些冷,應(yīng)懷真便仍回了房中,片刻終究熬好了藥,張燁又親自拿碗盛了,給應(yīng)懷真喝下。

    應(yīng)懷真喝了幾回,只覺得藥中有一股奇異的香氣,只一直沒問罷了,此刻便問張燁道:“這里面是不是放了什么花呢?”然而若是尋常的香花之類的,又怎能蓋過草藥的凜冽之氣?就算是香氣濃烈的玫瑰木樨等,若加在草藥里,也一概變作無香的。

    張燁笑道:“你喝出來了?這里頭是有一樣難得的,原本是我們在山上住的時候,采得一種叫做‘四色鳳蘿’的花,這種花兒開花需要六年的時間,花開卻只有兩天時間,花瓣只有四片,卻分四種色彩,花開兩日之后,便會凋謝,整株花兒都會隨之枯死。我跟師父找了十幾年,才只找了三棵,師父用秘法煉成丸藥,如今都給了你?!?/br>
    應(yīng)懷真聽了,又是咋舌,又則感激,不由嘆道:“這樣珍稀難得的花,竟給我白糟蹋了?!?/br>
    張燁道:“又胡說了?怎么是白糟蹋了呢,除了你,別人也不配用。再者除了你……師父也不會再舍得給別人的?!?/br>
    應(yīng)懷真便也笑,張燁又趕緊說道:“你既然有調(diào)香的天分,趕明兒師父來了,你多求求他,他有幾本孤本的典籍,你若得了看,豈不是大有裨益?如今你并沒有人教,只看了幾本尋常的書,全靠自己琢磨就能如此出息,若再有師父的不傳孤本,那……”

    正說到這里,忽然聽門外有人哼道:“小張燁,我留你在這里熬藥,不是叫你在這里賣我的家當?shù)?!?/br>
    張燁聽了,便一吐舌頭,轉(zhuǎn)身笑道:“誰賣家當了,我是在向懷真說師父的厲害,叫她也敬仰師父你呢?!?/br>
    竹先生進了門來,聽張燁口燦蓮花,便橫了他一眼,看看應(yīng)懷真的氣色,道:“比昨兒又好了些?!睆垷畛脵C便跑了出去。

    應(yīng)懷真正要起身相迎,竹先生擺手示意她不須動,小丫頭搬了凳子來,竹先生坐在床邊兒給她又把了脈,點頭道:“很好,沒白辜負我的好藥?!?/br>
    應(yīng)懷真打量竹先生,卻見他清秀的長臉,看起來只比應(yīng)蘭風大不了多少似的,便道:“勞煩先生了……”想到上輩子竹先生說的那一句話,不知該如何問出口才好。

    竹先生自顧自叮囑道:“以后記著,不要再搜神枯腸地做那些驚人之舉了?不然,就算再過二十年,我也說不準是不是能再收集三棵四色鳳蘿了。”

    應(yīng)懷真笑著答應(yīng):“張燁哥哥說過我了,我原本也不知道會弄成這樣,以后再不敢了?!?/br>
    竹先生見她十分乖巧,心中不免憐惜,又因早起了愛才之心,想了會兒,便道:“我那里的確有兩本書,因小張燁毛手毛腳地,怕給他扯壞了,就不曾拿出來。趕明兒找出來給你看看也是好的……只有一件,不許……”

    應(yīng)懷真早笑著說道:“不許搜神枯腸的再害病了,只是我怎么能奪先生之美呢?”

    竹先生見她伶俐且懂事,便道:“不妨事,留著也白讓蟲子蠹了,給你看看,若對你有些裨益……倒也算是好事?!?/br>
    應(yīng)懷真聽到這里,便猶豫著說道:“先生,我有一件事想請教……”

    說到這里,忽然見小丫頭秀兒跑進來,有些慌張地對應(yīng)懷真道:“姑娘,大事不好了……二奶奶帶人往后院去,瞧著像是要打起來呢!”

    應(yīng)懷真一聽,驚問道:“說什么,好端端地跟誰打起來?”

    秀兒著急說道:“還不是為了如意jiejie的親事?可還記得上回死了的小笛jiejie?太太要把如意jiejie許配給那個該死的黃四,二奶奶不肯!鬧起來了呢!”

    應(yīng)懷真這些日子病著,只依稀聽聞有此事,李賢淑因怕她胡思亂想,便沒跟她細說,此刻聽聞跟應(yīng)夫人有關(guān),應(yīng)懷真生怕母親吃虧,便忙要下地前去看究竟。

    不料竹先生將她一攔,道:“干什么去?”

    應(yīng)懷真道:“我娘的性子急,我怕她會……”

    竹先生道:“會如何?你放心只管躺著,這件事跟你沒關(guān)系……何況你娘那個人,如今她的運勢正旺呢,她不去欺負人也就罷了,沒有人敢欺負她!”

    應(yīng)懷真一愣:“先生……”

    竹先生揮手示意秀兒出去,便才對應(yīng)懷真笑道:“我算過了,你娘最險難的一劫已經(jīng)過了,還是被人頂了去的……以后很快……不管是在這府里還是府外頭,她只管橫著走就是了?!?/br>
    應(yīng)懷真聽得愣愣的,半信半疑,看竹先生一眼,心中猜想竹先生所說的“最險難的一劫”,多半就是先前那毒燕窩的事兒了,那一次應(yīng)懷真把自己毒的死去活來,應(yīng)該算是替李賢淑頂了這一劫罷了……

    只是以后……“運勢正旺”?“府里府外橫著走”?

    莫非是因為……應(yīng)懷真想到前世的情形,若是換做前世,此刻應(yīng)蘭風已經(jīng)扶搖直上,應(yīng)懷真心中一動:難道……是父親將要回來了?

    且說李賢淑因何在府里鬧出來呢?正是要從丫鬟如意說起。

    如意原本是應(yīng)夫人的丫鬟,后來應(yīng)蘭風要去泰州,如意就跟另一個丫鬟一塊兒,被應(yīng)夫人送給了應(yīng)蘭風,吉祥卻是李賢淑自己家里帶的陪嫁丫頭。

    到了泰州之后,另一個丫頭因水土不服,不出幾個月病死了,如意漸漸地明白了李賢淑的性情,知道是個不好惹的,自然就小心伺候,再無二心。

    不料回來之后,過了這六年,如意的年紀漸漸就大了,自然要配人,正應(yīng)懷真病的這幾日里,應(yīng)夫人便給她許了府內(nèi)的黃四。

    那日小唐領(lǐng)著竹先生進門之時,如意正同李賢淑說這件事,因見了人來,便壓下了。

    李賢淑正也因為應(yīng)懷真的病而無心理會其他的事,只聽說是黃四,自然很不樂意,要知道上回許源身邊兒的那丫鬟小笛,可就是因為不愿嫁給黃四而自盡了的,因為沒有救得了小笛,一直是李賢淑心中一根刺。

    如今多虧竹先生高明,應(yīng)懷真無恙了,李賢淑才騰開手來,就去應(yīng)夫人面前替如意說情,只說黃四如何不堪,不能叫如意過去受委屈。

    應(yīng)夫人聽她說完,只慢慢地說道:“眼見她的年紀也不小了,又有什么可挑剔的?難道就當自己是小姐了不成?還要可勁兒地東挑西揀呢?”

    李賢淑聽這話不像,少不得又陪笑說:“太太訓的是,只不過倒不是怪丫頭挑揀,委實的這人不太像話,是個人兒都不愿意嫁給他的,太太可還記得上次的小笛?不就是因為他而自盡了的?何必又白白地葬送了一個好丫頭的前程呢。”

    應(yīng)夫人聞言,越發(fā)不悅,就冷冷說道:“說些什么話!我們是讓她們嫁人,又哪里讓她們?nèi)ニ懒耍吭趺凑f的是我們逼她們死一樣?她們自己想不開,又怪誰去呢?何況個個兒丫頭的心氣兒都這樣高,動輒不如她們的意就要以死相逼,那我們以后說話可還有誰聽呢?叫我看,竟不用慣著!”

    應(yīng)夫人斬釘截鐵地,竟不肯聽李賢淑所說,李賢淑白費半天唇舌,心里卻也知道:必然是因為上回燕窩的事兒曾跟應(yīng)夫人當面兒頂嘴,如今被夫人記恨著了,自然趁機給她顏色看呢。

    因此李賢淑便不再說了,只出了夫人房內(nèi),就往外去,如意正等在外頭聽消息,見她低著頭出來,心里就明白了。

    兩個人就不言語,只往家里回來,走到半路,如意說道:“二奶奶不用煩惱,其實我也早料到我沒有什么好歸宿的?!?/br>
    李賢淑一怔,轉(zhuǎn)頭看她,如意輕聲道:“其實當初,夫人把我們送給二爺……是想讓我們到了泰州后,趁機好歹爬上二爺?shù)拇病闪硕數(shù)恼磉吶?,總比叫二奶奶一個人占著二爺好,且我們都算是太太的人,若真的成了妾得了寵,二爺身邊兒自也有了太太的耳目了?!?/br>
    李賢淑雖也早就知道應(yīng)夫人是這個意思,如今聽如意說出來,卻自是不同滋味。

    如意又道:“然而我看二奶奶是這樣的人,又哪里有那些非分之想呢?;貋砹酥?,太太見我仍只是個丫頭,自然覺著無用,又因為我每每聽二奶奶的話,故而在太太眼里看來,我的心是野了,已經(jīng)不算是她的人了?!?/br>
    李賢淑聽到這里,便重重一嘆,道:“也不全是因為你,也因為我,上回還曾當眾頂撞了她。她這一次,是想給我們兩個顏色看呢?!?/br>
    如意道:“二奶奶不必再給我說情了,自己上火不說,也并沒有用……我早想好了,大不了,就跟小笛一樣……”

    李賢淑喝道:“住口,瞎說什么呢?不許說這些沒志氣的話!橫豎我還再想法子呢!”又安撫了如意一番。

    又過了兩日,李賢淑正在跟許源看賬,忽然許源一個丫鬟跑來,道:“外頭來人,鬧哄哄地,說是要把如意jiejie拉出去成親呢!”

    兩人一聽,許源便問:“什么人這么大膽子,就要拉著成親?”

    那丫鬟道:“還不是那黃四?口口聲聲說有太太允許了的,如意jiejie哭的什么似的……奶奶們快看看去吧,遲些就給拉出去了……”

    許源就瞥李賢淑,卻見李賢淑咬著牙,猛地一拍桌子,一聲不吭地起身下地,掀開簾子怒火沖天地去了。

    許源倒是嚇了一跳,半晌也下了地,那報信的丫鬟說道:“三奶奶,如今可怎么辦?”

    許源笑道:“什么怎么辦,關(guān)咱們什么事兒,自是看熱鬧去呢?!庇趾叩溃骸爱敵跻驗樾〉训氖聝海睦锕种夷?,如今我且瞧瞧她竟怎么辦呢?胳膊可擰不過大腿!”

    許源這話,卻說的早了些。

    且說李賢淑氣得出了門,先對自己的小丫頭說道:“立刻把進寶叫來,帶幾個小廝!即刻去后院見我!”

    又叫丫頭領(lǐng)著而去,將到后門,果然見到幾個小廝拉著如意,正往門口去,如意披頭散發(fā),哭得不似人形,周圍還有許多丫鬟婆子看熱鬧。

    李賢淑一見,橫眉怒眼,先喝罵了一句:“我的人,誰敢給我動?都給我撒手!”

    小廝們聽了,又認得是她,見如此陣仗,忙都撤手退到一邊兒去。

    李賢淑掃了一圈,道:“好哇你們,一個個都吃了熊心豹子膽,青天白日的就進來搶人了,你們是土匪呢,還是家奴!”

    小廝們都不敢出聲,獨那黃四涎皮賴臉地道:“二奶奶怎么說這話呢,是夫人大發(fā)慈悲,賞了我的,不料她賴著不肯出去,我就叫人把她帶出去成親罷了。”

    李賢淑一看這人,生得尖嘴猴腮,雙眼陰險,果然不是好面相,便“呸”地先啐了一口,指著說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的模樣!你也配要我房里的人?就連我那房里的耗子都嫌你惡心!你也不用拿太太出來壓我,如今如意是我身邊兒的人,她要配什么人,也得我說了算!你敢再來拉扯一把試試!”

    黃四聽了這話,又羞又臊,無地自容,幾個小廝聽了,都是暗笑。

    黃四惱羞成怒,又見如意生得溫柔標致,哪里肯舍手,便梗著脖子說道:“太太賞我做老婆的,二奶奶何必攔著呢?她年紀都這樣大了,我肯要她已經(jīng)是她的福分了!”

    李賢淑聽了,便道:“如意,你肯跟著這個人去?”

    如意跪在地上,越發(fā)哭得不成樣子,聽了李賢淑問,就哭著大聲道:“我寧肯死了,或者剪了頭發(fā)做尼姑,一輩子也不要男人,也比跟了他好?!?/br>
    李賢淑聽了,道:“好!有志氣!這才是我的丫頭呢!”

    說著又冷笑一聲,對黃四說道:“你可聽清楚了?她寧肯死也不肯跟你這種東西,你竟舔著臉說你肯要她就是她的福分……”

    說到這里,忽然間想到上次小笛的事,想到小笛最后走投無路,跪在自己跟前的凄慘模樣,就跟如意此刻一般,李賢淑更加憤怒,便咬著牙說道:“就為了你這種貨色,已經(jīng)害死了一個好端端地小笛,如今你又來禍害人……你還當我是好欺負的,白日里就來搶我的人了,我豈能放過你?”

    李賢淑說著,便厲聲又道:“進寶!給我把他捆起來,狠狠地打上三十板子,然后趕出門去,永遠不要再叫他進府!”

    因應(yīng)蘭風去了南邊,招財就跟在應(yīng)蘭風身邊,進寶卻留在府內(nèi)聽李賢淑的使喚,平日就在二門上轉(zhuǎn)悠。又因李賢淑跟許源一塊兒管家,進寶自也是有些頭臉的小廝了,身邊兒也有幾個兄弟,如今聽了李賢淑一聲令下,便應(yīng)了聲,上前來把黃四掀翻在地,幾個小廝一塊兒幫手,飛快地就把黃四捆了起來。

    黃四見狀不妙,不由殺豬似的叫了起來,道:“二奶奶饒命!是太太親口許的,關(guān)我什么事兒?我娘還是三奶奶的陪房……你這樣對我,太太跟三奶奶面前怎么說?”

    李賢淑雙手抱臂,睥睨看著,冷笑道:“這個且不用你cao心,我先弄死了你,橫豎出了我一口氣!我自會再去跟太太請罪,向三奶奶賠禮!該怎么的就怎么的,我都能受!進寶!拉出去狠狠地打!”

    兩個小廝當下把黃四拖起來,橫拉豎拽地拖了出去,又嫌他叫喚,就拿了塊破布堵住了嘴。

    看熱鬧的人瞧到這里,都是面面相覷,不敢出聲兒,有人咋舌,有人驚嘆,有為昔日小笛的事兒不平的,見黃四這個下場,則都拍手稱快。

    李賢淑見他們?nèi)チ?,才徐徐出了口氣。跟著的小丫頭們忙把如意扶起來,給她整理衣裳頭發(fā),如意見白撿了一命,越發(fā)大哭,立意要跪地向李賢淑磕頭。

    李賢淑把她拉起來,含淚道:“你好歹跟了我一頓,難道我眼睜睜看你被那樣的人糟蹋了不管?恨只恨……當初……”

    李賢淑本來要說恨只恨當初小笛出事之時,她還不似現(xiàn)在這般有能為,不然的話,又怎能眼睜睜看著那花兒一樣的女孩子白白就死了呢?想了一想,就沒有說出來。

    當下李賢淑叫丫鬟扶著如意回房去了,自己也擦擦眼淚,隨著回去了。

    等她們都走了之后,花叢后面,許源才走出來一步,凝視著李賢淑離開的方向,半晌,便微微點了點頭,似是冷笑,似又有贊嘆之意。

    當天晚上,許源就把今日之事跟應(yīng)竹韻說了,又道:“原來賢淑嫂子這樣厲害的……只怕將來要蓋過我的風頭了!只不過如今她已經(jīng)得罪太太兩次了,以后……倒不好說?!?/br>
    應(yīng)竹韻聽了,便微微一笑,道:“嫂子吃虧吃在從小不在我們這樣人家里長大,如今也算是歷練幾年了,有些事兒豈能看不透的?她今兒做的這件事,雖說不免得罪太太,可是你瞧瞧上上下下的那些丫頭奴才們,哪個不贊她?一個如意,卻換來滿府人心呢?!?/br>
    許源更是嘆了口氣。

    應(yīng)竹韻卻又冷笑了聲,見屋內(nèi)并無丫鬟,便放低了聲音,道:“說起來,你可還記得那燕窩之事?”

    許源神色一動:“怎么又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