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別碰我……”喃喃說著,迷迷糊糊中連翹總是覺得有手在輕觸她眼角,力道很輕可也笨拙。 反感嗎?不,一點也不! 相反,心里有著淡淡的喜歡,可就像口是心非孩子一樣即使喜歡可非得說不喜歡。 到底是誰?她被自己的囈語所驚醒,睜開眼睛,根本沒有,沒人,她還以為…… 臉深深埋在枕頭里,腳趾頭抖了一下,手迅速往著床頭柜,還沒等觸到臺燈開關(guān)手就被壓住。 就要沖出喉嚨口的尖叫聲被那句“是我”硬生生撤回。 沉默—— 她的手擱在床頭柜上,他的手壓在她手背上。 這座位于拉斯維加斯第一高的房間距離星光很近,星光穿過大片落地玻璃落入室內(nèi),熟悉的輪廓剪影,熟悉的氣息。 一顆心就要竄出胸膛,連翹很討厭這樣的時刻,這樣的時刻很容易產(chǎn)生一些想入非非的想法。 手從他手掌里抽出來,再往著臺燈開關(guān)處,第二次,手重新被壓回桌面上。 “生氣了?”在黑暗中調(diào)整表情,連翹說著,說這話的語氣她也討厭,極力想裝出淡然的聲音在黑暗和酒精中沙啞而慵懶,加上一點嘲諷聽著很輕浮。 像極了一個女人在和男人上床之前“你想要我?guī)状?,嗯??/br> 清了清嗓子:“厲先生,我很好奇你為什么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你的那位女客……” “不是讓我來嗎?”厲列儂的話很突兀。 不是讓我來嗎?這話細細在心里咀嚼著,小小的甘甜漸漸滿上心頭,幾個小時之前她在電話里讓他來。 如果他不來的話她就要做他討厭的事情。 小小的甘甜由著心頭來到舌尖,想要說點什么,可就是什么話也說不出來,然后吶吶的“哦”了一聲。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繼續(xù)著“你看到的那些都是故意放出去的。” 這個她是知道的,可是弄出一個女孩出來干什么,還是長相娃娃臉的女孩。 就像是聽到她的心情一樣,他的聲音在黑暗中繼續(xù)著:“那女孩的出現(xiàn)是意外,她說她喜歡我,我告訴她有一個女人住在一個有這紅屋頂?shù)姆孔永锏戎?,那女人很可愛,可愛也漂亮。?/br> 那個時候,她把所有神明的名字都在心里用極為夸張的語氣叫了一遍“上帝啊”“天神宙斯啊”“如來佛祖啊”觀世音菩薩啊”“偉大的馬克思主義精神啊” 大約也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她心中的喜樂了。 然而—— “這是最后一次?!?/br> 什么最好一次?一顆心迅速在他淡漠的語氣中冷卻。 黑暗中,連翹凝望著眼前的那張臉,那張被黑暗掩蓋的臉此時此刻眼眸底下是不是結(jié)著薄薄的冰。 可不死心,問:“什么是最后一次?” 厲列儂干脆利索:“最后一次喝酒,最后一次住酒店,也是最后一次用透過電話威脅我?!?/br> 呵!就像是被植入骨頭里的刺又開始一根一根展開。 “連翹!” 本能的抖了一下。 連翹這個名字厲列儂很少會去提及,不僅不提及他大多時間都會去選擇回避,一旦他叫這個名字時就代表著毋庸置疑。 一字一句就像經(jīng)過打印機,刻板冰冷:“連翹,你給我聽著,如果你再沾一滴酒的話,那么我將會以具有潛在酒精依賴癥病患把你送到戒酒中心去!” 這聽起來還真的就像是一則通緝令。 “戒酒所?”黑暗中,嘴角揚起:“戒酒所我倒是不知道長什么樣?!?/br> “不過我倒是知道戒毒所長什么樣,那真的是會讓人心情變得糟糕的地方,我聽說戒酒所和戒毒所差不多,我覺得我會很害怕那種地方,害怕到什么程度呢,也許我會害怕得眼淚嘩嘩直流。” 身體往著他靠近:“厲列儂,想象一下,有著和許戈一模一樣眼眶里嘩嘩掉落下淚水來的畫面,你就不心疼嗎?你舍得嗎?要不要我開燈給你現(xiàn)場演繹一下?!?/br> 掉幾滴眼淚對于一個有過話劇表演經(jīng)驗的人來說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說著連翹另外一只手想去觸摸臺燈開關(guān)。 可沒有成功,另外一只手也被厲列儂制住。 “連翹!”頓了頓:“如果還覺得我剛剛和你說的沒有足夠說服力的話,那么我不介意鼓動你爸爸一起說服你。” 厲列儂這話讓連翹腳都使上了。 在這個世界上,連翹最害怕的是讓連赫失望。 十歲,她那被她喚做母親的人分走連赫一半家產(chǎn),帶著她的情.人揚長而去,之后,連赫過著修道士一般的生活,甚至于和女人約會的次數(shù)連十個手指加起來也沒有,原因是太忙。 但就是這樣一個大忙人卻沒有一次缺席學校的家長會,期間陸陸續(xù)續(xù)的他更是多次偷偷給那個女人匯款。 如果讓這樣的一位父親失望的話,那么她就應(yīng)該被天打雷劈了。 在黑暗中腳狠狠往著厲列儂臉踹去,但他僅僅一個輕微的動作就成功躲避她的腳,也促使著她身體失去平衡。 制壓住她雙手的手一扯,連翹再次跌回床上。 此時此刻,房間燈光大亮。 連翹撫著自己被拽疼的手腕,示威性看著站在床前微微斂著眉頭的人。 會斂眉吧? 瞧瞧她現(xiàn)在的德行她自己都覺得有點作嘔,大濃妝,酒氣熏天,露出胸前半球的緊身裙,活脫脫的十幾年前的拉斯維加斯女郎形象,還是被關(guān)在鐵籠里朝著男人們拋媚眼的形象。 嗯,這會兒連翹好像找到厲列儂第三個不喜歡她的要素了,她都常常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當成是許戈了。 更何況是厲列儂。 挺了挺胸,白花花的一片,渾圓,傲人。 連翹和許戈不僅臉蛋一模一樣,身材也差不多,一樣的骨骼小,穿上大一點的外套咋看是平胸一族,可一脫下外套就是男人們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的那種身材。 白花花的一片迎向厲列儂,聲音有多嬌媚就有多嬌媚:厲先生,你都不知道今天……不,不對…… 打著酒嗝:“是昨天晚上,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少個男人想請我喝一杯,來得可都是一些大塊頭男人,我朋友們告訴我,塊頭越大的男人就越喜歡身材嬌小的女人?!?/br> “因為他們喜歡在做的時候,嬌小的女人們總是梨花帶雨的……”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身體被動的離開床,由于厲列儂動作太快的關(guān)系,再加上殘留在她身體里的酒精,使得她頭暈?zāi)X脹了起來。 在頭暈?zāi)X脹中天花板不停從眼前越過,越是掙扎框固在她腰間的手就越緊,她的聲音在空中飄著:厲列儂,你想干什么—— 下一秒,連翹的身體被動的往著浴池的水面去。 很明顯,剛剛她的話惹惱了1942領(lǐng)導人,1942領(lǐng)導人大致的意思是要她在水里冷靜冷靜。 她可不是好惹的。 昂起頭,凝望著厲列儂的臉,開口: 阿特—— 果然,那個被刻意塵封的“阿特”宛如咒語。 最后一秒,框固在她腰間的手收緊,她在他眼眸底下看到了別樣的情感,閉上眼睛,橫著延伸的手往上。 勾住了他的脖子。 在巨大的水聲中,兩具緊緊疊在一起的身體雙雙往著水底滑落,揚起嘴角,腿纏上了他的腰。 要冷靜就一起冷靜,混蛋。 ☆、第38章 /(掙扎) 兩具緊緊疊在一起的身體雙雙往著水底滑落。 在背部觸到水面時,連翹睜開眼睛,兩張臉的距離恰到好處,這是拉斯維加斯距離星空的房間,這座沙漠之城的夜空有著最大顆的星星。 在墜入水中的那一瞬間,隨著那句從她口中溢出的“阿特”,她在他眼底見到了癡迷,腿纏上他的腰,那一刻她真想…… 就這樣吧,獻上自己的吻,勾住他脖子的手稍微往上移動就可以滲透到他發(fā)間去,纏住他腰的腿往著他內(nèi)側(cè)一點點往上,用柔軟的軀體去蹭他,蹭到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以最為溫柔的姿態(tài)邀請著他。 是許戈又怎么樣,不是許戈又怎么樣?最重要的是能得到他。 重新閉上眼睛,唇去找尋他的唇。 在巨大的水聲中,身體往著水中滑落,帶著些許冰涼的水溫直達連翹的中樞神經(jīng),別開臉去。 不,不不,她不是許戈,她是連翹。 即使一模一樣但那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 從水面上到達水底也只不過是毫厘的時間,可在那毫厘的時間里連翹有種一下子就老了幾歲的感覺。 先放開的是腳,之后在放開的是手,面向水面身體打開,看著他。 1942領(lǐng)導人身手敏捷程度超一流,眨眼時間他就站立在了水中,天花板是藍的,星空是墨蘭的。 路西法也是藍色的。 從眼角滑落的淚迅速變成浴池里的千萬份之一,騰腳、別開臉,臉往著水底,身體往著浴池沿滑去。 浮出水面,半靠在浴池邊,吃吃笑:又生氣了? 站在水中的人宛如雕像。 真沒趣,漫不經(jīng)心整理著頭發(fā),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力的關(guān)系,一扯,整個假發(fā)都掉下來了。 可真尷尬,在連翹糾結(jié)是要把假發(fā)戴回去呢還是扔掉假發(fā)間,厲列儂代替她做了決定,假發(fā)□□脆利索的丟到垃圾桶去。 這個混蛋,她剛剛好不容易才決定把假發(fā)戴回去的。 “給你半個小時時間,這半個小時時間里,把你自己弄得干干凈凈?!眳柫袃z依然延續(xù)著他在房間時的警告語氣。 不過連翹卻是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情:這次的警告他沒叫她的名字。 據(jù)說,女人在面對自己心愛的男人時心眼總是特別的多。 說完之后,厲列儂離開了浴池。 下巴擱在浴池上,看著厲列儂離開的背影,一邊欣賞他被水打濕的衣服所勾勒的完美的體線,一邊懶懶的說著:“厲列儂,讓我來猜猜剛剛你為什么在房間里一直不讓我開燈?!?/br> 她的話沒讓厲列儂的腳步停頓下來,也沒有讓他腳步加快,從那離開的背影所表現(xiàn)出來的是,她的話對于他來說就像是空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