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聽著以沫銀鈴般的聲音,說著以往的那些不開心,樂兒也漸漸收起笑臉,反手握住了她的雙手。 故事不長,在姥姥去世前,以沫的生活是幾年來如一日,刻板無趣,三言兩語就能帶過去,在姥姥去世后幾天,以沫的生活雖然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好在很快就遇到了離修。 樂兒待以沫說完了,才發(fā)問。 “你的意思是說你騙了我二哥,意思認他當哥哥,他恢復記憶后也沒有怪你嗎?” 以沫嗯了聲,說:“哥哥是好人,不但不怪我,而且一如往昔的疼惜我?!?/br> 樂兒嘴角抽了抽,臉色怪異的說:“二哥好像不是這樣的人啊!他最討厭被人算計了,怎么會這么輕易就原諒你,想不通!” 以沫雙手往臉頰上一捧,故意做出可愛的樣子說:“可能哥哥覺得我可愛,不忍心責備我?!?/br> “切,我二哥才不是貪圖美色的人!”樂兒想也沒想就否認了。 以沫聳聳肩,表示她也想不到原因了。 其實樂兒的懷疑,以沫也曾經(jīng)想過,只是看著離修待她這么好,她覺得想這些沒有意義。 不管哥哥是為了什么原因,原諒了她的欺瞞,但總歸哥哥還愿意待她好,疼惜她,就足夠了。 樂兒搖頭晃腦的問:“可是這跟你改姓回京都有什么關(guān)系???” 以沫輕戳著樂兒的額說:“你傻了??!我一個人獨自回京都,會被人說成什么樣子啊!而且爹娘當初的意思是讓我在杏花村里待他們,他們會在我及笄前回來?!?/br> 樂兒嘴角抽了抽說:“京都是有許多八婆,嘴多好說閑話。” 以沫下巴一努,說:“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千萬別告訴任何人,關(guān)于我的身份,否則的話,我就麻煩了?!?/br> “行啦!你都這樣小心翼翼了,我哪里可能說漏嘴!”樂兒說罷,突然啊了一聲。 聲音大得在另一邊屋里的景世子和離修都沖了過來。 兩人剛到門口,就聽到樂兒驚訝的說:“難怪你一直追問六皇子的事情,你不就是六皇子的未婚妻嗎?” 以沫愣了下,有些羞愧的說:“我沒有一直追問,我只是好奇他長什么樣子,是什么人而已?!?/br> 樂兒擠眉弄眼的朝著以沫說:“少來了,我懂你的心思?!?/br> 以沫嬌斥一聲,“你懂什么??!說得好像你說了人家似的!” “我有什么不懂??!我和你同年好吧!雖然我還沒有定婆家,但這種事情不是早晚的嗎 這種事情不是早晚的嗎?有了婆家,自然就會好奇未來的夫君長什么樣子,這沒有什么可羞人的!”樂兒摟著以沫的肩,一副懂她心事的口吻說道。 離修沉顏不悅的出聲提醒,“行了,都不是小姑娘了,什么都敢說出來,也不覺得羞。” 樂兒吐吐舌,看到景世子也在,沖著以沫說:“難怪景世子對你這么好,原來他才是你的親哥哥。” 以沫微微一笑,說:“是?。【案绺绾軈柡?,他一下就認出我了?!?/br> 景世子眼底漸暖,寵溺的看著以沫。 樂兒有點不是滋味的說:“虧得先前我還覺得你認義兄很容易,一認一個準,我還說也要認幾個義兄玩玩?!?/br> 以沫憋著笑,望向離修,就見他一臉不悅的說:“怎么,你有三個哥哥你還嫌少了是吧?想再多要一個哥哥來管著你?” 樂兒咦了聲,問:“義兄還管我嗎?不是只負責對我好就行了嗎?” 以沫憋著笑,朝著離修努努嘴,問樂兒。 “你覺得哥哥只負責對我好?沒有管我?” 樂兒想了想說:“還是算了吧!義兄什么的和我沒有關(guān)系,上面壓著我管的人已經(jīng)太多了,我可不想再多來一個。” “你知道就好!”離修沒好氣的輕斥了一句。 正說著話的時候,大門被人推開,栓嬸一臉狐疑的探首向里張望。 “是以沫回來了嗎?” 屋里以沫聽到聲音,眼神一亮,驚喜的說:“是栓嬸來了?!?/br> 她說罷,提著裙擺就出了門。 看到熟悉的面孔,以沫立刻小跑上前,仰著小臉欣喜的說:“栓嬸,好久不見了?!?/br> 栓嬸高興得手舞足蹈的說:“哎呀!真是以沫??!剛才聽村里人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呢!我還怕是誰趁我不注意,打你房子的主意呢!” 以沫笑盈盈的說:“不是呢!栓嬸,是我,我回來了!” 栓嬸歡喜的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些日子出去,可有受什么委屈,快跟栓嬸說說?!?/br> “我一切都好,哥哥待我很好,而且我還找到我的堂兄了,他也待我極好?!币阅澚搜?,簡單的匯報著近況。 栓嬸握著以沫的手,直說:“好就好,好就好!你這孩子說走就走了,栓嬸一直擔心你過得不好?!?/br> 以沫眼眶微紅,揚起笑臉說:“勞栓嬸擔心了,我過得很好,倒是栓嬸,你和栓子哥還好嗎?” 栓嬸笑望了一眼以沫身后的離修,才說:“好著呢!而且你哥哥在你們走前,給了我們一百兩銀子,現(xiàn)在栓子拿著這些銀子在鎮(zhèn)里做了點小生意,倒也不錯?!?/br> 以沫說:“這是好事?。∷▼鹪趺床缓退ㄗ痈缫黄鹑ユ?zhèn)上?。俊?/br> 栓嬸嗔怪的瞪了眼以沫,說:“我怎么能離開杏花村呢!我還要守在這里,等你爹娘回來了,告訴他們你的去處呢!否則的話,你爹娘回來了,不就找不到你了。” 以沫感動的反握住栓嬸的手說:“栓嬸你真好?!?/br> “傻孩子!栓嬸這是應該的。”栓嬸臉皮微窘。 當初離修要給他們銀子,他們是不要的,但是離修過于強勢,他們想拉拉扯扯還銀子都沒有機會。 后來拿了這銀子更是不安樂,哪里敢辜負離修的托付。 不說守在這里等以沫的爹娘,就是他們的家,栓嬸也是每隔一天就會過來打掃一次。 所以以沫他們這次回來,屋里仍舊干干凈凈,只需要把他們帶來的被褥等物換上,便也住下。 “栓嬸!”離修適時的叫了一句。 以沫側(cè)身忙對栓嬸說:“我今天回來是為了祭拜姥姥,兩位哥哥特意一起陪我回來,這位就是我的堂兄,他很疼我的?!?/br> 栓嬸上下打量了一眼景世子,瞠目結(jié)舌的說:“以沫?。∧氵@堂兄長得可真俊,就跟觀音菩薩似的?!?/br> 以沫癟著笑,調(diào)侃的看向景世子說:“我有一個觀音哥哥了。” 景世子也不惱,清楚鄉(xiāng)下人都沒有什么文化,畢竟對他們而言,能填飽肚子就行了,甚少上學堂的,更何況是村婦。 “我meimei這些年多虧了你們幫襯,這次來也沒有帶什么好東西,一點綿薄之禮,還望栓嬸收下!” 景世子說罷,尉臣就自屋里抱了兩匹布及幾袋子吃食出來。 栓嬸看到,忙推拒的說:“使不得使不得!當年以沫姥姥在時,我們村里誰沒受過她的恩惠,說來也一直是我們沾她們的光。” 以沫看了眼景世子準備的布料,不是權(quán)貴人穿的錦布,就是一般上好的棉布,十分適合栓嬸她們。 穿出去顯得精致,但卻又不容易磨壞。 想到這些,以沫覺得景世子十分有心,心里暖暖的。 她跟著勸說:“栓嬸你就收下吧!景哥哥最喜歡買這些東西了,你房里的衣物和首飾,多得都快塞不下了,你不收,他還不高興?!?/br> 栓嬸哭笑不得的說:“他這是心疼你,對你好呢!” 以沫笑瞇瞇的說:“我知道??!所以栓嬸你也快收下吧!我跟景哥哥說了,你待我好著呢!他這是投桃報李?!?/br> 栓嬸正猶豫的時候,易衛(wèi)也把離修準備的布匹和吃食拿出來。 以沫捂著小嘴,竊笑說:“好了,這下不用推了,兩個哥哥都給你準備了禮物?!?/br> 栓嬸 栓嬸燥紅了臉說:“這怎么好意思?!?/br> 以沫笑瞇瞇的說:“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收下吧!” 栓嬸見以沫他們盛意拳拳,也沒有再矯情,只是強勢的說道:“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今晚就在嬸子家里吃飯,你們也別折騰了,吃了飯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嬸子陪你們上山看我姥姥?!?/br> 以沫嘴甜的說:“就麻煩栓嬸了,好久沒有嘗過栓嬸做的菜了,還十分的惦記呢!” “行,等會栓嬸就做幾個拿手菜給你嘗嘗!”栓嬸見以沫同意了,也略略松了口氣。 她現(xiàn)在一眼就能看出以沫的富貴,也怕以沫不習慣再去她家的破房子里,但見以沫滿心歡喜應下的樣子。 她心里也是極舒坦的。 雖然以沫變得富貴了,但以沫的本質(zhì)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單純和善的小姑娘。 “雖然我沒有提前準備禮物,但是你怎么著也得介紹我一下吧?”樂兒捅著以沫的纖腰,不滿的說道。 以沫失笑,扯著樂兒的手對栓嬸說:“栓嬸,這是我的好朋友,她叫離樂兒,你叫她樂兒就可以了?!?/br> “栓嬸好!”樂兒乖乖巧巧的叫了一聲,并說:“這一次來得突然,以沫事先也沒有告訴過我這里的情況,害得我什么都沒有準備,明年我再陪以沫來的時候,肯定給您準備一份大禮?!?/br> 栓嬸哭笑不得的說:“傻姑娘,我一個做長輩的,哪有惦記你們禮物的道理,明年再來,你們空手來就是了,可千萬不要這么多禮,我都不好意思了?!?/br> 樂兒笑嘻嘻的和栓嬸寒暄了幾句。 看得以沫都微微側(cè)目了,她以為樂兒會不習慣這樣的應酬,畢竟將軍府的婆子都穿得比栓嬸體面一些。 栓嬸說了幾句,便說:“好了,我就不多打擾你們了,想你們剛回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安頓,我就先回去做飯了,一會飯菜做好了,我再來叫你們?!?/br> “好,就麻煩栓嬸了,我們一共有七個人,栓嬸可得多煮點米噢!”以沫調(diào)皮的笑說。 栓嬸爽快的應下,“放心,我肯定煮上大大的一鍋飯。” 這次出來,離修和景世子都只帶了一個侍衛(wèi),以沫也只帶了落夏,樂兒更是被以沫強行限制了,一個丫鬟都沒有帶在身邊。 畢竟她的身份讓樂兒知道就算了,總不至于讓所有丫鬟都清楚吧!那還叫什么秘密啊! 栓嬸走后,樂兒就拉著以沫各個角落打探了一番,嘀咕說:“想不到你堂堂王府小姐,竟然是在這樣的地方長大。” 以沫聳聳肩,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卻也解釋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且姥姥對我十分照顧,雖然有些地方不好做得太明顯,但日子過得尚算精細?!?/br> 樂兒撇撇嘴說:“哎!隱姓埋名就是這樣的,真麻煩?!?/br> 以沫好笑的說:“你別一副你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口吻好嗎?” 樂兒嬌嗔說:“不識好人心,我這是替你在感嘆。” “行了行了?!币阅Φ拇驍嗨脑挕?/br> 沒多時,落夏的聲音響起。 “姑娘,姜茶已經(jīng)煮好了?!?/br> 落夏是這次隨行的唯一丫鬟,到了杏花村的老家,她便被直接打發(fā)到了廚房熬姜茶。